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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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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蠢人是别人牵驴他拔撅。谷大用是拔了撅子再把驴牵给别人,不过他倒勤快,一大清早的就起身升起大堂来接着拷问,谷大用虽不敢拿出厂卫最酷厉的刑罚。但寻常的刑具也不是这些官员禁受得住的。

平白无顾蒙冤受刑地官员们恨他入骨,可是“一入东厂门,不死脱层皮”,他们也只是咬牙隐忍,敢于当面唾骂的廖廖无几。

谷大用翘着二郎腿坐在官帽椅上。端着茶杯,皮笑肉不笑地吩咐人把两排官员悬吊在木架子上,脚下缀了大石头“拔大个儿”。

那些官员早上只吃了一碗冷冰冰的牢饭,如今双手被绑,脚踝上系着大石,绳子勒得手足都沁出血来,几个番子耀武扬威地正在斥喝:“你们之中不是弥勒邪教中人。便是被他们收买利用的脏官。不想再受这皮肉之苦,就老老实实招供,你们收了弥勒教多少银子,替他们办了什么事情,说出来……”。

话音未落。两排青衣红帽、朴刀白靴地番子昂然而入,立在大堂两侧,谷大用愕然,未得命令,没有通报,谁这么大胆子敢直入大堂?

他却不知东厂的番子自从被内厂火枪大炮一通正规军的残酷打击后,患上了严重的“内厂恐惧症”,京里还遮掩着皇帝出京的消息,所以谷大用和杨芳也是以钦差地身份来到大同的。

所谓‘恶人还须恶人磨’,这东厂钦差的手下一见了内厂钦差的人马。是打心眼里害怕,一见杨凌亲自率了内厂人马来宣旨,门外把守的番子禁若寒蝉,不但不敢阻止,连有胆子离开报讯的都没有。

杨凌施施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柳彪和伍汉超,谷大用一见是他这才恍然,连忙起身笑道:“我说呢,难怪这班猴崽子屁都不放一个,原来是杨大人到了,呵呵呵,来来来,快请上坐,皇上可是牵挂着弥勒教奸细的事么?杨大人放心,有本督公出马,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他们全刨出来”。

杨凌板着脸道:“谷大用接旨!”

谷大用一楞,连忙撩袍跪下,面南接旨,杨凌展开圣旨大声宣读一遍,然后把圣旨一收,瞥了一眼呆若木鸡地谷大用,袍袖拂道:“来呀,剥了谷大用地蟒袍玉带,立即将各位大人放下来”。

两排番子立即冲上去将吊在那儿的各位大人放下,杨凌拱手道:“各位大人本官已通知了各位大人的家眷前来接迎,请各位大人先回府上好生将养,伤愈后各复原职,谷大用妄揣圣命,滥施刑罚,皇上已下旨查办,自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杨凌一摆手,各位大人的家眷、仆从被放了进来,乱烘烘连哭连叫,那些大人足裸带伤,站立不稳,仍让家人搀扶着上前谢过了皇上和杨凌,一一告辞离去。

谷大用面色如土,跪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院中人犯一空,他才怵然一震,一把扯住杨凌的袍袖大哭道:“杨大人,老奴要见皇上,老奴是忠心耿耿为皇上办事啊”。

杨凌一直沉着脸昂然直立,看也不看他一眼,这时见所有官员全已被接走,忽然换上满脸笑容,将谷大用亲切地挽扶起来,笑吟吟地道:“谷公公,你这是做什么?虽说你行事莽撞,激起大同文武官员怨恨,使得军心不安,昨夜营啸死伤无数,各镇驻军人心惶惶有兵变之兆,不过皇上宅心佳厚,待你可不薄啊,谷公公圣眷未衰,且请宽心吧”。

“呃?”谷大用听说自已闯了这么多祸,听一句脸色白一分,听到最后似乎还有回寰余地,煞白地脸上才回复了几分血色,忙擦了擦眼泪,扯住杨凌的袖子道:“杨大人此话怎讲?皇上没有怨憎老奴?”

杨凌把谷大用拉到一边耳语一番,谷大用听了破啼为笑,说道:“多谢大人为咱家说情,唉,咱家只想能在皇上面前立份功劳,倒小瞧了这些地方官员的力量”。

杨凌摆手道:“哪里哪里,这是皇上仁慈。说实话,这桩事的确闹得大同军心士气大为沮丧,昨日‘营啸’死伤数千人,军中已有哗变迹象。杨总制无奈才上折请求皇上制裁以安军心,实是迫于无奈,不瞒谷公公,杨某在皇上面前也是慷慨陈辞,力主将你撤职查办!”

“啊?”谷大用还以为杨凌替他说了好话。想不到他也落井下石,可现在自家前程性命都操在他手中,又不敢发作,心中恼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嗫嚅着不知说些什么。

杨凌轻声道:“谷公公,皇上慢慢长大了,这次白登山之围。千军万军锋芒所指。皆是皇上一人,可皇上夷然不惧,镇定自若,皇上可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咱们私谊极好,可是你如今闯下这般大祸来。我若在皇上面前一味替你求情脱罪,皇上会怎么想?”

“我是内厂厂督,你是东厂厂公,手中皆握有大权,皇上见我们同气连枝,彼此呼应,岂能不心生忌惮?就算本来想赦免了你,恐怕也要当机立断,以决后患。公公从小照料皇上长大,这份感情是薄不了的。若见我也落井下石,要求严惩,皇上恻隐之心一起……呵呵呵”。

“啊!”谷大用恍然,竖起大指赞道:“原来大人这是以退为进呐,妙计,妙计,大人为了咱家真是煞费苦心,这真是日久见人心呐,大用感激不尽!”

杨一清为人虽然耿直,却不是个楞头青,他既然直言不讳请求皇上严惩谷大用,丝毫不顾忌个人行程,杨凌填猜出军中确实气氛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不下一剂猛药,是难以平息民愤的。

可是以正德皇上护短的性格,叫他处分亲近之人,实在是难如上青天,自已不助杨一清一臂之力,正德必然不会下决心处置谷大用,那大同形势就危急了,如今帮了杨一清,谷大用早晚能知道自已在皇上面前说过什么话,与其让他到时猜忌怨恨,不如现在言明,免得树个不必要地敌人。

见谷大用这副模样,杨凌松了口气,便对他一副推心置腹模样道:“公公啊,杨某自一进京,便得你和刘公公几人照拂,内廷外廷,咱们几个最是亲近,你说我不帮你帮谁啊?

可惜你一时莽撞投人把柄,东厂厂公这位子是做不下去了,回京后本官就向皇上进谏开放海禁,我已向皇上保荐你去江南主持开海通商之事,嘿嘿,到时候,万国往来,金银如水,这肥差不知多少人眼红着呢,公公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呀”。

谷大用听得连连点头,杨凌又拍拍他肩头,语重心长地道:“谷公公,官场上可不能只倚仗皇上的宠信就为所欲为,以后你要谨慎小心,竭心尽力把开海通商之事办好,不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无论今世之权柄,百年后地名声,谁能和你相比?”

他微微一笑道:“你想想三宝太监昔车是何等威风?外廷内廷谁不让他三分?非不世之功不可为倚仗,非不世之功难有如此锋芒啊!”

财富、名声、权柄,一个个美好的未来把谷大用晃得两眼发花,罢免东厂厂督地沮丧顿时一扫而空,只是到江南轰轰烈烈大干一场,也能象郑和一样叱咤风云。

杨凌的警示之言他是真的听进去了,他是跟着李广做过事的人,曾亲眼看着弘治帝最宠信的李广如何从气焰熏天到一败涂地,原以为小皇帝可欺,自掌东厂权柄后戒慎之心惭去,变得目中无人起来,经今日一事,他才悚然惊醒。

谷大用听了杨凌这番心腹之言,心中感激涕零,乖乖地跟着他去了驿馆,唯唯喏喏地被正德一顿臭骂,谷大用已经知道了自已回京后的安置去处,所以只是陪着笑脸打着小心,任由正德出气,也不争辩一句。

正德骂够了又觉的他是为自已办事,虽说事情办砸了,总好过那些对自己的旨意推诿敷衍的朝中大臣,官被撤了,又被骂得狗血淋头,还陪着笑脸不做声也实在可怜,就挥挥手叫他下去了。

杨凌就抚军事宜与正德又商议一番,由正德下旨令巡抚胡瓒代天子探看无辜入狱的一众官员。然后杨凌带着另一道旨意赶往关隘抚军。

大同军方被捕的官员全部释放,即刻官复原职,东厂厂公撤职查办,犒赏三军将士,全军撤回关内休整。回京后皇上将对作战有功将领加官晋爵,边军将士轮番进京与京营换防。这些常年戍守在苦寒之地地士兵们听了这些振奋人心地消息,顿时欢喜雀跃,山呼万岁,一时群山回荡。声传长城内外。

虽说军心已经平复,可是边陲重地,终究不敢马虎,杨凌与杨一清计议一番,将荆佛儿、许泰各自安插在两处驻扎有重兵地关隘,这样再加上杨一清、王守仁各守一方,四处重要关隘和大同的杜人国彼此遥相呼应。钳制着其他各处守军。一旦有军队哗变,就可以迅速分割切离从速歼灭,避免事态扩大。

花了两日时光,一切平静下来,皇帝回京就成了眼前头一桩大事。京中谣言四传的消息杨凌也已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这消息已扩散开来,在有心人的传播下越传越离奇,京师人心惶惶,杨凌也怕地方各路藩王起了非份之想。起码朝政荒废太久,终是于国家不利,如果出了什么乱子,大同之功就要一笔抹煞了,又见唐一仙这几日病情已有起色,便启程回京。

皇上出京时是微服私访。如今皇帝在大同大败伯颜地消息在杨凌有心宣扬的情形下,通过官方和内厂的传播渠道也在飞速向天下传扬,皇帝回京就不能悄然而行没有帝王仪仗了,所以车队浩浩荡荡,旗幡招展,堂而皇之地离开大同,向京师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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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莺儿昼伏夜出,避过官方层层设防的大道专抄小路,两日后才到了邢庄,经过两日行程,心中又已打定一死以全节义的念头,她羞惭窘迫地心情才算淡了些。

清白被人玷污,红娘子如今最无颜面见的人就是杨虎,可是她若就这么悄悄了结自已性命,杨虎势必要把这份仇算到杨凌头上。

杨凌权柄通天,无论杨虎能不能杀得了他,灞州一地,甚至崔家老寨都有被官兵抄个底朝天的的危险,崔莺儿怎肯临死再添一身罪孽?只得硬着头皮,腆颜来见杨虎。

一路上,她也曾细细参详五叔的临终遗言,却终始揣不透‘李福达’隐身群中,这句话地合义,她在江湖中闯荡经年,可是始终没听说过‘群’或‘群中’这么个门派或地名,路上曾向当地农人打听,也不得其详,这事儿成了心里的闷葫芦。

不过霍五爷地功夫她是了解地,如今冷静下来,她也料到如果没有机会偷袭,凭她的武艺决不是李福达的对手,五叔的死讯她要传回山里去,或许象爹那样的老江湖,会知道五叔那句话地意思,从而找出李福达的藏身之处,为他复仇。在她死前,也只有这两件心事未了了。

邢庄聚隆客栈,是一家最大的车马店,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极易隐藏踪迹。崔莺儿到了地方,悄悄观察一番,发现没有官兵、衙差对这客栈多加关注,便混进店去请小二翻阅住店薄子,却没发现杨虎等人事先约定好的化名客人住店。

红娘子心头一紧,莫非杨虎他们也出了事?一向坚强的崔莺儿豪气干云,初入京城时,如果必要,就算紫禁城她也敢去闯上一闯。可是这趟大同之行,丧命的丧命,失身的失身,她就象一粒被敲开了坚硬外壳的核桃,实在禁受不住这样的噩耗打击了。

红娘子出了客栈,四下转了转,发现房山墙上刻了几副似乎毫无意义的图案。那只是一些简单地圆、方和箭头线条,凌乱的象是小孩子闲得无聊在土坯墙上胡乱画出来的东西,只是那位置高了些。

红娘子仔细打量了一阵,返身走上了街头,一个寻常村姑打扮、貌不惊的人姑娘,很快地消失在人流当中……

夜深了。

邢庄西边是一条百余米宽的河道,雨水多地季节。河水分成几股,浅浅的在河道中几条深些的沟壑中交叉流淌,只有山洪暴发时,整个河道才会被黄褐色的洪水充溢。洪水泛出河道,将两边地高地也会淹没过腰,所以这一带没有人筑房定居。

如今河中都是积雪,几处浅浅的河水冻结的冰因为天气渐渐转暖而变得又薄又脆,一不小心踩陷下去。就会湿透了鞋子。

今晚是一轮上弦月,月牙儿弯弯,淡淡的银辉轻轻播洒在大地上。

月光下,一道人影狸猫儿般轻盈地掠过河道,伏在岸边静悄悄地等了一阵儿,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才又腾身而起。翩然而去。几个起落间她又攸地伏于雪中。扭身回望,以她的机警,虽然月光黯淡,想要跟踪她,实在是难于登天。

半山腰下有三座早已废弃的破窑。一个人拄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蹲下身往半破的陶罐里装着积雪。左右是忽凸忽凹岩石和土丘,前方的地面因为挖土烧窑也变得坑坑洼洼的,月光下看上去是斑驳陆离的画面。

“大锤,我来吧,你身子不方便,去歇会儿”杨虎走出来对他说着,伸手去拿那个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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