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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大学士和诸位大人呢,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的,相公不要太过担心,你现在是国公,对朝政总是不好太过干预”。
杨凌却答非所问地笑道:“又开始练功夫了吧?唔,大腿结实多了’。
众女吃吃地笑,唐一仙鼻子一翘,说道:“看吧。我说他是大色狼,就关心这个。不过幼娘姐姐这可不对了,国公也是食朝廷俸禄的,国家有难。怎么能置之不理?皇上最近也为这事烦心呢,大哥出马,向来无往而不胜,我看朝廷那些官儿都是吃干饭的,大哥你帮他出出主意嘛”。
玉堂春撇嘴揶揄道:“女大不中留啊,这还没嫁,就向着那个他啦。
老爷自入朝为官,整天奔波在外,难不成又得领兵不出征?不过呢,我也觉得朝廷里的官儿太没用啦”。
杨凌摇摇头道:“不然。自古以来,最难剿灭地就是流盗,消灭他们的最好时机。就是他们刚刚起事之初,那时若出良将,一鼓而歼之,就能迅速平定。可惜那时朝廷中内争正急,无暇他顾。给了他们机会,使他们趁势做大。
现如今他们羽翼已成,他们没有据点、不占城池。四处流窜,又不需要后勤供给,所以行军速度极快,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弱点可拿,也没有必守的要害。
这些流盗是你强我避、你弱我攻,根本没有什么牵挂。他们的优势,就是朝廷地弱势,而朝廷则几乎没有什么优势,就算他们全是步弈。抄小路、走山涧,也够神出鬼没的了,何况造反者裹胁了大批军马,主力来去如风、轻骑剽捷,追之不及,迎之不及,朝廷大军甚至无法揣测他们要进攻的方向,就算同样全是骑兵也完全力不从心”。
成绮韵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自古至今但凡这种不要据点,只攻不守的造反者,再英明神武的将领也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平息叛乱,因为你根本无法寻到他的主力逼其决战,江山是你的,就注定了你必须先守,然后才能去攻,如果跟着强盗全力攻击,放弃防守、放弃责任,任由江山糜烂,就只能逼迫更多的百姓不满,继而加入乱军,壮大他们地实力。
果然,杨凌缓缓道:“从大势上分析,百姓或多或少,对朝廷总有些许不满,当最初发生暴乱的时候,这种渲泄的心理,会让他们觉地很快意,甚至巴不得别人闹起来,让朝廷重视他们的存在,这会助长造反者的气焰。
可是随着造反者的破坏越来越大,切身利益受到损失而没有所得,百姓就会厌烦、反对,造反者就象长河中的一道洪峰,他们最初不可挡地气势就会渐渐弱下去,只要朝廷做好安抚工作,就不会给叛乱者添柴加薪助长气焰,同时坚壁清野,固守各处大城要隘,按地围剿,各责专成,不让他们牵着鼻子走,方能分割他们的势力,逐步歼灭。
所以,朝廷切不可自乱阵脚,一不能急于求成,得按部就班,从容调度。二不能忽视了灾区安抚,否则那就是新的祸源,他们不会憎恨强盗地祸害,而是迁怒于朝廷,认为朝廷对他们不管不顾,从而成为白衣军的坚定支持者。三不能只着眼于局部,将重兵都调入山东,朝廷不追迫,他们需要粮食供给,也必然会向外扩张,如果重兵皆布于山东,则中原空虚,他们正好趁虚而入,可是山东没有足够的兵力,又不能尽量歼灭他们,这个分寸一定要掌握好。”
唐一仙把他的话仔细嘀咕了一遍,确信自已记的八九不离十了,方喜孜孜地笑道:“啊,他约了我去豹圆呢,我倒忘记了,大哥,我先走了,,说完忽匆匆地闪了出去。
杨凌坐起身来,望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成绮韵瞧见了,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幽幽想道:“他忍不住,倒底又牵涉其中了,唉,此策一出,既出自他口,只怕……只怕皇上又要奉行不误。着眼全局、分兵调度,说来容易,可是主帅若是威望不足、权柄不够,各处封疆大吏如何肯俯首帖耳?到时候说不得,他,……又得领兵出征了’。”
霸州城,大军屯集,不过城池已破败不堪。官兵离开,响马盗就进来。官兵回来,响马盗就退走,犹如潮起潮落,城中早已被洗劫一空。
江彬领兵杀回霸州。城中百姓已所剩无几,王满堂一家也不知逃到何处去了,江彬心中恼火却无处发泄,只得与许泰、苗逵合兵一处,围剿响马盗。
刘六刘七的人马已发展到三万多人,几名头领各领一军,纵横河北,攸进攸退,令人难以捕捉。许泰得江彬这员虎将,甚是欣喜。于是与他计议,采取南北夹击的战术,许泰、苗逵督军攻打固安。江彬领军奇袭信安。
许泰大军离开霸州刚刚行至一半,就接到消息,刘六引兵绕开许泰主力,已经攻向霸州城,许泰立即回师。弃开大队辎重,只率轻骑驰援霸州城,与刘六、刘七在霸州城外激战半日。大败刘六。
刘六率军掩退,不料这时却传出消息,齐彦名奇军突出,趁许泰回援,劫了他的辎重粮草,许泰夺回了城池,却失了辎重,懊恼不已,幸好大批粮草还放在霸州城内。只是这一来许泰便不敢轻离霸州,再欲出兵必留一队精兵守城,以防为敌所趁。
江彬地军队攻打信安倒大获全胜,邢老虎、赵燧根本无意死守,一战即退,江彬夺得一座空城毫无用处,便引军攻向固安,到了固安郑各庄被响马盗封雷所阻,二人都是悍将,一番激战各有伤亡,待齐彦名完成劫粮草的任务引军远遁,封雷才率军撤退,江彬听说霸州大战的线报又飞援霸州,绕了一圈儿又回到起点。
刘六大军退至八里桥,正碰上被调来支援的通州卫指挥靳胜在和河间府参将袁彪,猝不及防之下被两军左右夹击,这次损伤才真地有些惨重,于是挥军向南逃去。靳胜在和袁彪行动不及刘六快捷,而且刘六大军骑兵在前,步弈在后,若有人被围困,根本不分兵救援,所以大队得以逃脱。
靳胜在和袁彪押着千余俘虏来见许泰,各路大军汇合计议剿匪之计,可是最令他们发愁的是,他们只能永远跟在响马盗的后面,他们的粮草屯于霸州,霸州便不得不守,各处县城被占,他们便不得不分兵救援,然而响马盗却没有这些顾忌,所以许泰、江彬等人虽然个个悍勇,面对这一沾就走的敌人,空有一身武力,却无从施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向朝廷请求增兵。
此时,响马盗也开始向雄县、安新一代集中。赵疯子最先到达雄县,雄县县令何士贞组织乡兵民壮对抗响马盗,结果一冲即垮,何士贞被生擒活捉。
赵疯子跃马入城,后边跟着亲眷车辆,他见百姓们东躲西藏,哭爹喊娘,便大声道:“来人,晓谕县中百姓,就说我赵疯子的人马,不害良民百姓,但凡归顺,秋毫无犯。召集士绅名流,每户只索一半钱粮,不得伤身害命,军中但有淫辱妇女者,当即格杀!”
赵镐听命去了,赵疯子安排了家小,提着马鞭大步迈入七品正堂,两旁匪兵林立,赵疯子惊堂木一拍,喝道:“来呀,把那个胆大包大,领着三班衙役、一众民壮就敢与我大军相抗的何县令给我押上来!”
何县令是个文弱书生,白净面孔,瞧模样才只三十多岁,全家被五花大绑押上堂来,赵疯子上下打量一番,哈哈大笑道:“好你个何知县,忒也愚蠢,螳臂也敢当车,如今见了我赵疯子,竟然不跪吗?”
何县令身材虽瘦弱,胆气却不弱,昂然不跪,闻言啐了一口,愤然骂道:“赵燧,你这贼酋,枉你还有诸生的功名,读过圣贤文章,竟然起兵造反,祸害百姓,你等跳梁小丑,只能猖狂一时,朝廷大军一到,便要土崩瓦解。我乃大明堂堂七品正堂,岂能跪你这贼寇?”
封雷大吼一声,喝道:“你这狗屁县令,好大胆子,竟敢与我赵大哥如此说话。待我砍了你的狗头!”说着提刀便上。
赵燧连忙摆手,笑吟吟地道:“何县令,你看我等,起兵不过两月。如今兵强马壮,从者如云,可见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大明气数已尽呀。当今朝廷腐败,一个张剥皮,害得霸州无数人家妻离子散,再来一个梁洪,还是如此,虽说朝廷倒了奸贼刘瑾,难道天下便清明了么?我看你是条汉子。何不入伙,来日建功立业、裂土封侯,也是个开国元勋!”
何士贞仰天大笑:“赵疯子。任你舌灿莲花,花言巧语,我何某是大明的忠臣,要我人头不难,要我附匪造反。那是万万不能!”
封雷狞笑一声,说道:“赵大哥,何必与他饶舌。待我把他一门老小押出大堂,杀了祭旗”。
何士贞夷然不惧,昂起头冷然道:“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赵疯子道:“来人,去街上抓几个百姓来,我来问问这何县令为人如何”。
当下冲出几个士兵,不一会儿分别自街上带来几个百姓,那些百姓刚刚听到匪兵大叫对百姓秋毫无犯、不伤不掠,正自半信半疑。忽被捕来,不免吓地面无人色。赵燧指着何士贞向那百姓询问他地为人,先后被抓来的几个百姓战战兢兢,所答大体一致,这县令为官清廉公正,体恤百姓,倒是个清官。
赵疯子听了展颜笑道:“此人忠直可嘉,爱民如子,倒是个好官,放他一家离去,不得为难。”
何士贞愕然望着他,赵疯子拱手笑道:“我现在是匪,大事能成与否,原本未定,你不愿随我,我也不去为难你,待来日我们得了天下,为百姓计,还是希望何兄能出面做官”。
何士贞左右看看,见他真是要放自已离去,于是冷哼一声,牵了妻儿便走,谢也不说一字。封雷怒道:“赵大哥待这混帐官儿太客气啦!”
赵疯子笑道:“要成大事,就要得民心,不可一味地杀伐,咱们现在是义军,不再是响马,封老弟切记!”
封雷虽然悍勇,而赵疯子却也武艺超群,更难得的是,他文韬武略十分出众,响马军几次大战,逗引着许泰、江彬尾随其后,却不能伤他分毫,甚至分兵袭击霸州城,芦东击向夺其粮草,都是出自赵疯子地主意,所以封雷对他极是崇敬,闻言便不再声张。
赵疯子道:“封老弟,把大军全部调进城来,约束部下,不得烧杀抢掠,对普通百姓不得有丝毫侵犯。凡大户豪绅,可向周围百姓打听,为富不仁、欺男霸女者,抄家砍头,善良之家只索钱粮,不得侵害!”
封雷领了将令,带了一队人去了。赵疯子到了后宅,不一会儿赵镐匆匆赶了回来,说道:“大哥,刘大哥血洗定兴、徐水,现在杀到了安新,先头部队已经进了雄县西门,方才进城就大肆烧杀,被我阻止了。齐彦名袭廊坊,过天津,也是一路烧杀,文安是刘大哥的老家,倒是没有多加骚扰,绕道赶了过来,今日也会到”。
赵疯子一听,不悦地道:“他们如此行为,怎么能得民心?这样下去,兵马再多还是土匪强盗,纵然官兵一时奈何不得,早晚也必败无疑。出发前我再三提醒,他们还是不听”。
赵潘低声道:“大哥,咱们一家既然上了贼船,那就下不去了,可是要干就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依我看,刘六、刘七虽然悍勇,却不是成大事的人,光是咱们一路兵马军纪严明,如何能得民心?大哥地义举,全被他们一笔抹煞了。”
赵燧瞪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赵镐左右看看,见只有门口两个亲兵,是原来赵家的家丁,便低声劝道:“大哥,二哥说的是,咱们虽是被迫入伙,可是看如今官兵无能,我们起兵时不过千把人,短短两月聚精兵数万,如果小心经营,说不定真能取得天下,可是刘大哥这么做,民心丧尽,咱们………?”
“噤声!”赵燧肃然摆手制止了兄弟,不发一言。默默坐回椅上。他对朝廷腐败多有不满愤懑,不过从未想过起兵造反,直至为了家小性命,不得不屈从刘六。可是真地入了贼伙,样下去如何成事?要成大事。文人、士绅就得区别对待,等到势力壮大,其中便不乏投机者、有野心者、或迫于形势者前来相投。现在不分良莠一概抢光、杀光,只能逼着这些人坚定地站在朝廷一边,倾其所有与义军作对,这样下去,现在的声势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可是兄弟地提议也断不可行。义军刚刚起兵,才不过数万人马,就开始自生异心。互相猜忌,那也不用朝廷打了,光是自相残杀,就得灰飞烟灭。然而迁就刘六也不是办法,他又不肯听自已良言相劝,这该如何是好?
赵燧站起,在房中缓缓踱步半晌,目光微微闪动,思忖半晌。他才缓缓道:“这件事,为兄自有计较,你们两个切记,这种话万万不可说出去!永远也不许,明白么?”
山东白衣军再次奇袭夏镇,夺粮船四十余艘,烧大小船只三百有余,然后挥师北上,经枣庄、临靳、费县、平邑、蒙阴、新泰,直扑泰安。
与此同时,河北响马盗集军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