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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飘过,湖面泛起涟漪点点。
这是在哪?是在新月湖?
对!这是,这是新月湖,这是在大非川的草原!自己怎么来到了这里,自己不是在肃州吗?
那人是艾娜,她身边那人又是谁?
少年只觉新月湖边的二人有如幻纱,摸不到根骨。
“你要,娶我?”回转过身,紧紧的注视着对方的双眸,艾娜颤抖的问道。
“长生天在上!我愿用这芳幽湖做证,即便山峰没有了棱角,河水不再流动,我,都松芒保也要娶你为妻。”
轻推开对方,艾娜香唇轻启:“去你的!谁要嫁给你!我艾娜的夫君必须是弯弓射雕,持刀驱狼的勇士。而且,而且要为我捉那一千只萤火虫。”
见伊人竟是说及如此柔美的要求,都松芒保先是一愣,随即紧紧将伊人揽入怀中,高声道:“好,我会为你弯弓射雕,持刀屠狼。待到春日,我亦会为你捉那一千只萤火虫。因为你,艾娜,这辈子只属于我都松芒保。”
“可,可,我已经。。。。。。”艾娜实在无法忘记那夜与李括的缠绵,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能!”剧烈的摇晃着艾娜的臂膀,都松芒保已经疯狂。他是吐蕃的王子,拥有四海。他如此深情的爱着这个女子,为什么她却不肯嫁给自己。自己可以给她一世富贵,并对白狼族纳吉部的投唐行为不予追究,为什么她还不肯嫁给自己!
“因为,因为我已经爱上一个人了。。。。。。”
“是谁,是谁!”都松芒保眼中射出两道凶光,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会立刻杀死他!
“是他!”艾娜突然转过头来,冲李括深情的望了眼。
“七郎,你带我走好吗,带我走!”
艾娜露出了近乎祈求的目光,他不能嫁给都松芒保,她这辈子注定只会嫁给少年!
啊!她看见了自己!那人是都松芒保,那人是吐蕃的王子,吐蕃要与白狼族联姻了吗?为什么是艾娜,为什么选择的人是艾娜?为什么不能等他回来!
“这。。。。。。”少年犹豫了片刻,苦笑道:“我还要去往安西就任。。。”
“不,不要,七郎,不要走。。。。。。”
新月湖上生起了苍茫的水雾,一道白光闪过,艾娜、都松芒保、新月湖都消失不见。
“死小七,来吃煎蛋了!”
杜景甜摇曳着腰肢冲少年跑来,手中托着一盘金灿灿,香飘飘的煎蛋。
这是亲仁坊的新宅,嗯,这栋宅子是他新在亲仁坊添置的!这是长安城,这是他魂牵梦绕的长安城!
“啊,是阿甜!”
李括想回声呼应,却发现喉咙似被什么卡出,完全发不出声响。
“死小七,死七包子,来吃煎蛋啦!快来吃,来晚了可就没有了!”
“啊!”“啊!”
“咦,你怎么身旁还有别的女人啊!”杜景甜行到近前,见到了李括身旁的沈丽娘,鄙夷的蹙起了眉头。
“我,我。。。”少年咧开嘴,却是发不出任何声响。
“不理你了,以后再没有煎蛋吃啦!”说完,杜景甜将盘子随手一扔,转身疾奔而去。
“阿甜,等等,你听我说!”李括想要伸出手臂阻止小娘,却发现身子已经僵住,完全动弹不得。
“公子,天气寒,来套一件衣衫吧!”沈丽娘将一件薄衫不由分说的套在了李括的身上,李括刚要致谢,却发现那衣服变成了一张渔网,将自己越罩越紧,勒出了片片‘鳞肉’。
“不要,不要!”
“啊!”
李括高呼一声,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少年抬头一看,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原来是梦,原来是梦!少年长出了口气,软倒在土围子上。
“是我,倪欣!别再乱蹬乱叫了!”
“那么大的人了,恁的还梦呓!”瞪了李括一眼,倪欣轻叱了一句:“不过是给你盖件衣服,看把你吓得,脖颈上都是虚汗。”
“你也清醒清醒,一会就该出发了。”
李括灿灿的摊了摊手道:“出来久了,有些想妻子家人,见笑了。”
妻子!
“你。。。。。。你成家了?”倪欣如遭雷击,手中的牛皮水囊应声滑落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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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土围子:指土堆,一般西北比较常见,去过甘肃的朋友应该很熟悉。
ps:倪欣与李括出身的差距,决定了他们看待角度的不同。不过,流云保证,这个冰山美人还是七郎的。。。。。。
小七是伟大滴,票票是多多滴?
第十四章 早春(三)
虽然竭力掩饰,但眉宇间闪过的一丝伤感却将倪欣出卖。'shouda8。Cc'
他成家了!他竟然成家了。
是啊,和江湖儿女不同,像他这般年纪的长安郎君,有几个不是依红偎翠,安享美色?
自己太傻了,竟然期待他将自己迎娶过门。。。。。。他太无耻了,既然已经有了家室,为何还要向自己索要发丝?
呸!自己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一个登徒子!
倪大镖师对待少年的态度骤然变冷,直接体现在对疏勒军的领航上。以往,倪欣都会行在队伍的最前列,从远处烽火台升起的长烟判断大致的方位,好让大伙儿尽量少走弯路。但现在,倪欣却独自一人躲在骑队中部,只在将军问询时才敷衍的点上几句。
将军和倪镖师闹了别扭,大伙自然噤声不语,不会去凑这份热闹。虽然不知道他们闹别扭的原因是什么,但他们懂得一点……不该自己管的事千万不要管。这是每一个生长在长安城、生长在关中的男人默许的准则。
不抵漠北不知大唐疆域之广,不至西域不晓天下景色之奇。
不知是哪个文人骚客说过这么一句话,此时此刻,李括深谙此理。
如果说关中的美在于雄浑、江淮的美在于繁盛,那么西域的美就在于壮丽。
入眼尽是茫茫一片土黄色,无尽的飞沙、碎石随着早春的寒风起舞,摇曳,飘落。。。。。。间或着出现一两具素白色的枯骨,提醒着人们这段旅途并不安全。
春风吹不到的玉门关,就位于几里外的沙丘深处。
出长安,经渭州、兰州、甘州、肃州,一路西行二千余里,他们终是抵达了玉门关。
“吁!”轻勒住马缰,李括挥手示意军队驻扎停歇。
“将军大人有令,全军驻扎停歇!”
“将军大人有令,原地驻扎!”
令旗手乘着快马,奔驰在队伍正中专门给他留待的空道,传达着李括的将令。
一路以来,他们一直避免经过沿途关隘,但这玉门关却是去往安西的必经之地,不论如何都得穿过城关。轻拨起那柄倪欣赠予他的手弩,李括摇头苦笑,这个东西用来防身倒是不错。只是,真要是两军阵前,这样的一个小玩意怕还不够塞牙的吧?
数十人的斥候队已经由鲜于瑜成派出,前往前方查探。玉门关的守备他并不相熟,虽然曾经属于陇右军系,他他却不能算作哥舒翰的心腹。何况圣旨一下,现在自己又划归到了安西军的体系,一切还是按照规矩来为妥。
试想,自己若是玉门关的守备,突然看到近三千名骑兵浩浩汤汤的冲关隘逼近,会不会命令兵士拉弓上弦?
“你在等什么?”
这是倪欣这几天来第一次主动对少年说话,李括自是心中大喜。
“我在等玉门关守备的讯号。”李括单手控制缰绳,微微笑道:“军中惯例,若是过关的是自己人则会燃彩烟,看到彩烟我们便可以安然朝玉门关行军了。”
“那若是遇到敌军呢?”
“遇到了敌军,若是来犯者小于一千人,则燃单股狼烟,每增加一千敌兵,则增加一支烟火!”李括指着远处的城垣娓娓道来。这半年来他在长安苦读兵书、战法,对军中规矩惯例也顺带补了番。
“进了玉门关,好好歇歇吧。”倪欣叹了口气,将马身拨转开来。
“是彩烟!”一名眼尖的亲兵看到几里外燃起的烟火,兴奋的呼喝着:“将军大人,是彩烟。”
“传我将令,缓速行军!”李括点了点头,下达了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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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城迥且孤,黄沙万里白草枯。南邻犬戎北接胡,将军到来备不虞。五千甲兵胆力粗,军中无事但欢娱。”
玉门关的常驻兵力竟然达到了五千人!
即便如此,在迎进疏勒军三千人后,玉门关仍未显丝毫拥挤之意。
事实上,玉门关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事要塞。一入城,便可看到纵横的街道,鳞次栉比的店铺。虽然少了些许长安城的大气与恢弘,却多出几分生机和人情味。街道上尽是往来的商旅和居民,他们的脸上虽然被风沙雕出了楞子,却显得那么亲切阳光。。。。。。
登上城关远远望去,但见城外沼泽遍布,沟壑纵横,长城蜿蜒,烽燧兀立。胡杨挺拔,泉水碧绿。红柳花红,尽是盎然春意。
谁言春风不度玉门关?这不度怕只是人情!
此时此刻,李括终于明白为什么更多的行商、军队选择走北侧的玉门关,而放弃城门税收取更公道的阳关了。阳光是丝绸之路南线必经之地,因其位于一条雪水融化的大河外,滋养出一片绿洲。但正因为此,来自于大漠深处的沙盗经常会来此地打秋风。
加之阳关驻军没有玉门关那么多,不能保证来往行商的安全。久而久之,商旅们宁可多花些关税也不愿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走南线过阳关了。
生命的安全永远是商旅最关心的事。
“李将军,李将军,张某恭候多时了!”镇守使衙门外,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轻捋着胡须,冲李括打起了招呼。
“原来是张守备,久仰,久仰!”李括拉紧缰绳,甩开马镫,轻巧的跳离了马背。自有守备府亲卫上前牵过清风,送到马厩中歇息进食。
看着眉眼。。。他隐约想起高适高伯父跟他谈起的河西军中的一位故人,张子谦!
既然是高伯父的朋友,少年便自然而然的觉得亲切。
“嗯,李将军果然出落的一表人才,我还道达夫言过其实,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张子谦点了点头道:“你的军队就驻扎在城东南的大营吧,那里正好可以供三千人住下,若是来的人再多些,怕是老夫也无可奈何了。”
“多谢张守备!”李括心中一暖,拱手致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想当年,我和达夫认识的时候,也就是你这般的年纪。这日子过的真快,转眼间老夫都生出了华发。。。。。。高达夫的侄儿就是我的侄儿,今儿个你就住在这镇守府,陪我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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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去,今天卡文了,写的好难受啊。
第十五章 早春(四)
在少年看来,玉门关镇守府与长安的富家宅邸没有什么分别。
一样的雕梁画栋、一样的青砖素瓦,若是非要从中找出什么不同,那便是斗拱飞檐间透出的一抹苍虬之气。
这儿是玉门关,是旌旗十万、甲衣煌煌,西出杀敌所必须经过的玉门关!
不知从何时起,玉门关便成了中原朝廷镇守在西北边疆的一座重要边城,更成了许多文人骚客寄之以情,托之以感的文化标志。
起两汉,历经南北朝乃至隋唐,不管中原王朝强盛与否,玉门关都成了一个不可避免谈及的话题。
“西戎不敢过天山,定远功成白马闲。。。”
“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
张子谦轻捋着胡须,接上了李括的话头。
“想不到李将军虽出自行伍,却有如此雅意,张某佩服!”张子谦笑着冲李括点了点头,颇为看好这个年纪轻轻就做到一军兵马使的少年将军。
“张守备不也是一儒将吗?”李括生出急智,妙语自是脱口而出。
“儒将?”张子谦微愣了片刻,随即拊掌大笑道:“对,你我都是儒将,儒将!”
“真算起来,我上次回长安述职,还是五年前。这儿一晃,五年就过去了,人生有几个五年?”张子谦苦笑着摇了摇头,方才生出的豪气一眨眼的工夫便湮没在眼角的褶皱中。
“您正值建功立业之年,说不准来岁就能升为一军都督,再往后,迁为副节度使也不是没有希望!”李括不忍见张子谦如此悲观,说出了一番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