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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的两声后,两枚照明弹一前一后落在山岗和约纳镇。“让他们往落点开火。”见落点无误,叶子山立刻让通信兵联络海军。
“信鸽呼叫捕鱼船,信鸽呼叫捕鱼船。方位176、纵深25、宽度35、闪光弹落点。。。。。。十分钟开火。”
“捕鱼船收到,闪光弹落点,十分钟开火。”
“卧倒!卧倒!海军要开火了,卧倒。。。。。。轰轰轰!”
通话刚结束,海面上就亮起火点,两艘提供支援的永兴级驱逐舰从五公里外,分别对西南高地和约纳镇发动猛烈炮击。在海军,120炮只能算副炮,但对步兵们来说,它已经属于重炮行列。而且半自动填装的海军舰炮的弹丸重量普遍高于陆军,射速也更快。“轰隆隆,轰隆隆。”十二门舰炮,以每分钟八发的速度将三十三公斤高爆榴弹投掷在约纳至西南高地长宽不过四公里的地区。密集的炮弹在雨林里不断爆炸,树木被推倒,碎石泥土四散横飞,蔓藤枝叶在冲击波中飘荡,原本寂静的日军阵地立刻响起凄厉的叫喊声。
二等兵山村明抱着枪,躲在一个风化的小岩洞里拼命嘶喊,试图靠这样做来鼓舞自己的勇气。作为第55师团的一名新兵,来自四国岛的他直到十天前听闻中国突击队如纸张般轻易撕碎海军防御,大批中国陆战队和空降兵登岛轻易夺走阿普拉港后,才明白帝国陆海军并不像国内宣传的战无不胜,至少在这十天里,大批飞机助阵下,海军从始至终都没能夺回制海权。
密密麻麻的炮弹在岩洞四周炸开,褐黄色的泥土和砂岩不断冲刷着洞口,随着炮弹越来越密集,狭窄的山洞都颤动起来,细小的碎石击打在钢盔上铛铛作响。眼看山洞随时可能坍塌,四周忽然传来伙伴高兴地呼喊。目光透过后面的气孔,两艘支那驱逐舰的北面洋面上出现了火炮闪光,塞班的帝国第五舰队到了!
“少校,日本军舰来了!海军说,他们要先对付敌舰。”通信兵背着电台,一猫眼冲入掩体。“妈的,早不来晚不来!联系二团立刻动手。对了,告诉海军,别让日舰靠过来!起来,爬起来!都别装死了,都给我扯开嗓子喊。”叶子山看看表,覆盖炮击比预期缩短了四分钟,这样一来幸存的日军肯定不少。可他也没办法,在海军彻底击败日本海军前,夺岛战役就是这样,所以他立即下令假装进攻,把日军重火力勾引出来,还没忘让联系海军挡住日舰,取消剩下的支援炮击。
空降兵们纷纷钻出掩体,依托树木和山岩大声叫喊摆开冲锋架势,突击队也迅速卧倒,向高地匍匐前进。埋伏在掩体后面的轻重机枪和40毫米高射炮也假模假样的猛烈扫射,在密林间拉出无数道火线。“敌人来了!”紧张地日军不知道这次只是佯攻,听到军曹的呼喊声,山村立刻将脸贴在三八步枪上,小眼睛反复搜索高地下方。但由于刚才的炮击导致碎石积满洞口,挡住了射击视线,他不得不稍稍探出身体。借着一枚信号弹,他和伙伴发现了高地下蠕动的黑影。“杀死他们。”军曹举起军刀,亲自指挥四门75毫米山炮和两挺重机枪向蠕动的黑影开火。但让山村奇怪的是,对面的中国军队似乎没有火炮,任由本方开火迟迟没有采取压制。“难道他们想直接冲过来白刃战?”想到这里,山村立刻从拔出刺刀,卡在枪口下。
“嚯嚯嚯。。。。。。啪啪。”子弹在夜色中划出道道流彩,山村才打出两枪,步枪就卡壳了。由于铜不足,特种涂料技术又不过关,所以涂漆钢壳子弹在盐雾较大地区使用时,需要先刷油防止卡壳。但关岛是遭偷袭的,他出来时太急,这几天又一直在交战,所以根本没时间刷油。
山村立刻缩回岩洞,刚将臭蛋退出,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嗖嗖声忽然传来。再抬头,十几团明亮的火球在山炮和机枪阵地四周炸开。“轰轰轰。。。。。。。。”这些爆炸极快,仿佛是三十五门大炮在同时射击,顷刻间就将阵地覆盖起来。“这是什么?为什么没有炮击声?大溪君!河野君!。。。。。。。”日军从未见过发射声音很轻的火箭炮,所以一下子被从天而降的火箭弹炸懵了,被空降兵佯攻吸引出来的火力点瞬间就被破坏殆尽。山村大声叫喊周围的伙伴,但除了爆炸就是爆炸,直到一只胳膊从旁边伸来,他还以为是要进洞躲避的战友,但用力一拉才发现手上轻飘飘的,再看时才发现,这哪里是进洞躲避的战友,而是一块连着手臂的尸块。
“到我们了,上啊!跑、跑、跑起来!”用假进攻摧毁日军火力点后,空降兵们们迅速冲出掩体。在西北打了一年的老兵绝不是日本新兵能媲美的,彪悍娴熟的空降兵们以班为单位,忽左忽右动作敏捷,而且总能找到掩体。加上为此次任务,每个班都换装了两支全自动步枪,配合“撕布机”通用机枪和各类火炮,完全压制住了只有步枪和掷弹筒的日军。
“为了天皇!为了帝国!为了妈妈。。。。。。。”躲在岩洞里的山村双目充血,浑然忘记叫喊会暴露位置,每次开枪都嚷一句,为自己壮胆。就在他击中第三名中国空降兵后,一枚手雷从洞外飞了进来,滚到岩洞深处的角落里。
轰!
爆炸气浪裹挟着岩石和沙砾,从洞口彭涌而出,火焰和碎石让他的后背血肉模糊。但还没等爬出去,一股更加可怕的火焰猛然从洞外喷射进来。“喷火枪。。。。。。。”最后一个念头刚升起,山村就被汽油和火焰烧成了焦炭。
空降兵进攻约纳的同时,阿加尼亚等地也纷纷打响。七千余名陆战队和空降兵浴血奋战,大半个关岛都在激烈战斗时,正北的阿迦纳海滩上也是异常忙碌。“快,放下救生艇!爬下去,快一点。”浅滩外,十几艘驱逐舰和特设巡洋舰围拢成群,甲板上水兵们忙着放下绳梯,砍断救生艇缆绳,催促陆军下船。
驱逐舰毕竟不是专用登陆舰,要将两千陆军和装备迅速送上岸,实在是难为了第五舰队。加上不敢开灯,所以有很多没抓稳的士兵落水,甚至还有两门70毫米步兵炮掉到海里。为保护登陆场,近藤信竹只得将四艘轻巡全部放在外围两翼,将熊野号重巡洋舰放在中间,确保十门最厉害的203毫米舰炮能支援任何一面。其它舰船火炮和鱼雷也都做好准备,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是火力全开。“让他们快一点,这是打仗,不是在鱼市闲逛!”吵闹和混乱的景象让近藤信竹头晕脑胀,沿着甲板廊道来回踱步,神色紧张心情焦躁。要知道关岛北面的地形很特殊,沿海都是十几米高的悬崖,只有阿迦纳这一片浅海,而且四周根本没有阻挡物,如果这个时候再有潜艇出现放几枚鱼雷的话,第五舰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越急意外就越多,几十艘木质救生艇明明已经通过浅海靠岸,跟在后面通过的一艘铁壳交通艇却倒了大霉,眼看即将靠近礁盘,一股水球陡然从船底狂炸而开。“轰!”爆炸实在来得太突然太猛烈,直接将交通艇顶起,然后肢解成零件。“是水雷,八嘎!支那人布置了水雷!该死,岸上的哨兵在干什么?快快,用机枪扫射海滩清理通道。”爆炸也吓了舰队一条,等近藤信竹从卫兵的保护中重新钻出来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可是浅滩啊!岸上还有陆军哨兵二十四小时巡逻保护登陆场,怎么会有水雷呢?难道说岛上的陆军已经全体尽忠了?
其实他想错了,北岛还在日军控制中。至于这几枚磁性水雷,是几天前潜艇悄悄布置的。本来潜艇舰长是想炸军舰,但因为没计算好潮涌,对洋流估计错误所以被海水冲到浅滩里,连岸上的哨兵都不知道。木质救生艇通过没问题,但交通艇是铁壳,才被诱爆。
不得不说,今晚的近藤信竹和第五舰队实在是倒霉透了,路上损失一艘重巡不说,都到岸边了,居然会诱爆被海浪冲散的水雷。猛烈地爆炸席卷浅滩,数米高的海水瞬间将上百名日军淹没,四周的小船全部被打翻。爆炸和火光让近藤信竹揪起了心,立即下令强行将陆军赶下海,让他们涉水游过去,然后让各舰向深海机动防止遭袭。
冷酷的命令让陆军破口大骂,很多士兵都是被海军军官逼着跳下海的,大炮和弹药箱也被直接推下船,到处都是叫喊和混乱的画面。但近藤信竹仿佛没听到陆军的咒骂,对他来说,两千陆军的生死完全不能和第五舰队的安全相比。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就在水兵将陆军赶下海时,西安号重巡洋舰和富春江号轻巡带着两艘驱逐舰,已经悄悄从18000外逐步靠近。为防止“猫眼”发现自己,西安号舰长白富安上校早已下令关闭所有灯光,四艘军舰完全靠雷达航行。
“舰长,进入15000米,还要不要前进?”航海长拿不定注意,因为没人知道日军精心培养的“猫眼”到底能看多远(其实夜晚只能发现5000米的目标)。而且情报部拿到的九三氧气鱼雷的资料,始终如一根鱼刺梗在海军喉咙上。50节/两万米、42节/三万两千米、36节高达四万米!雷头装药490公斤炸药!只要看到这串数字,就没有舰长愿意在能见度差的夜晚靠近日舰。
白富安是现任第一舰队参谋长,鼎鼎大名的青岛海战王牌潜艇舰长白玉堂的侄子。有这样一位叔叔教诲,他深知海军现在不能再接受重大损失,所以决定停止前进:“右转57刻度,保持与日舰平行,火控雷达开始定位。”
西安级重巡是上半年才交付的新锐重巡洋舰,1936海军计划中总计建造六艘,但开战后又追加了六艘。作为后条约重巡,西安级的标准排水量猛增至18800吨,满载高达22500吨,最大航速也有33节。但这都不是它吸引海军的地方,真正地让海军心动的是南京海军工厂研制十年之久的1937型L56/210毫米速射舰炮。这门炮的最大射程高达31050米,发射139公斤穿甲弹时也能达到28350米。最大创新是结合法国柔性装弹技术(可以在任意角度填装)和杨秋提供的图纸开发出的全自动装弹机,使得理论最大射速高达每分钟十发,单门每分钟最大可倾泻13。9吨弹药,使用穿甲弹时可在25000米上击穿103毫米均质装甲。
数据很强,穿甲效能和射程也达到要求,可海军在实测中只达到过每分钟八发的速度,这是由于实验时南京厂用的是美国产高速弹药卷扬机,但后来采购中罗斯福政府不同意出售,自己仿造的工艺又达不到原装水平。但即使如此,海军还是决定采用,并为西安级装备了九门该型火炮。为发挥火炮的最大效能,西安级还是海军首款安装射电火控雷达的战舰。
现代电子技术的帮助下,仅仅两分钟西安号就锁定了最靠近自己的龙田号轻巡洋舰。
“舰长,武汉号的电报,他们还要两小时。”航海长告知假装去支援阿格里汉岛的两艘重巡的动向后,白富安决定先干掉几艘。当然,他不是莽夫,就算西安级全面压制日本重巡,也没自大到以为靠一艘重巡和一艘轻巡就能消灭日军第五舰队。“让富春江号随我舰一起开火,尽快打沉两艘,然后向武汉号靠拢。”白富安看看表,现在是凌晨四点十分,还有四十分钟天色就会逐步放亮,塞班岛的日机也会一小时后赶来。
接到命令后,九门210毫米舰炮快速抬起。同时,相隔两个舰身的富春江号的12门155毫米舰炮也同时扬起,枪炮长将火控雷达探测到的坐标发给轻巡后,狠狠地挥下手臂:“校射五轮,开火!”
“轰!”随着这声命令,近两万吨的船体猛然一颤,九门舰炮同时发出怒吼,炮焰和罡风震碎空气,沿着甲板横扫而开。不到二十秒,雷达就率先收到炮弹落水的反射信号,爆炸产生的火光也被光学火控和测距仪同时捕捉,这些数据通过电话线迅速发给舰桥底舱的火控室。龙田号还没反应,三轮炮击就已经结束。等龙田号的四门140毫米舰炮发出闪烁,炮弹呼啸落在西安号右舷数公里外时,弹道计算机已经完成校射解算,新的坐标被反馈给各个炮位。
为尽快击沉敌舰,枪炮长下达了全速命令:“一分钟,全速!”
即使西安号的水兵,也只在海试时见过舰炮全速开火的景象。那时因为心情轻松,还不觉得什么,但此时当九门舰炮进入全速模式,顿时觉得耳旁灌满了炮击后空气呼啸的声音。“轰轰轰。。。。。。。”第一分钟刚过,就有七十二枚穿甲弹向龙田号呼啸而去。这是什么概念呢?用龙田号上的“猫眼”吉川伍长的话说:“我看到第一道水柱,但没来得及报告,第二轮炮弹就已经落下。接着是第三轮,第四轮,直到我完全无法分辨有多少炮弹落下。”吉川没有夸张,一枚穿甲弹需要近十七秒秒才能飞跃十五公里,而此时第三轮装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