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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国字脸,面色微黑,中等身材,却极为健壮。头戴黑色的皮弁,身穿黑色的武士服,腰间悬着一柄长刀,正扶刀昂首而入。
见到中年人,郑裕等人的面上均是一喜,连忙离座而起,对来人躬身行礼,齐声说道:“见过燕将军!”
来人正是燕彦!燕彦呵呵一笑,朗声说道:“诸位大人免礼!咱们坐下说话如何?”
郑裕等人连忙将燕彦让到首座上坐好,看着一脸风尘之色的燕彦,郑裕小心翼翼的问道:“壶关重地,绝不容有失!一刻也少不得将军!将军为何来至晋阳?”
燕彦闻言又是一笑,端起杂役送上的热茶,也顾不上热,便是咕咚一口喝干,郑裕见状,立即放下了心中的疑问,扬声吩咐道:“来啊,快给燕将军上茶!”
燕彦放下手中的茶盏,对众人呵呵一笑,说道:“自西河至此,燕某与麾下士兵可是水米未曾沾牙,实在是又渴又饿!”
任方一听,连忙起身行礼,一边说道:“将军带兵来了?末将这便去安排!请将军稍候。”说着急匆匆的便要往外走。
燕彦连忙拦住了任方,说道:“无妨,无妨,赵军与赵峰二人随某一同前来,这等事情,他们自会安排。咱们还是说正事要紧!”
第三卷 转战千里 三八 穷途末路1
郑裕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壶关,待燕彦稍稍的喘了口气,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担忧,问道:“将军,壶关乃是重地!缺了您的镇守,万一那丁绍……”
燕彦笑着打断了郑裕的话,说道:“那丁绍如今与那王信激斗正酣,那里顾得上别的?思旷多虑了!”说到此处,燕彦突然叹了口气,“那丁绍自从得知燕某镇守壶关后,虽然增加了邺县的兵力,却都是些老弱病残,似是吃定了燕某!”
郑裕等人对这个情况也是有所耳闻,不仅如此,那丁绍还隔三岔五的派人送上一封书信或是一些礼物之类的给燕彦。
搞得燕彦真是进退两难,几次向赵麟提出换防的请求。
燕彦先前乃是冀州的呃将领,兵败于赵平之后,才降了赵家。虽然他在冀州并未得到重用,但毕竟燕彦还是要避嫌的,丁绍的这等离间之计虽然拙劣,但正所谓三人成虎,燕彦实在是担心时间久了,总会造成赵麟以及并州军方的误解!
不过不论是赵麟还是赵业、马焕,显然都不是那等多疑猜忌之人,给予了燕彦足够的支持与信任。燕彦心中感动的同时,便更加不能处在这个风口浪尖之上。索性丁绍与王信激战正酣,无力他顾;而并州内部的世家又因赵平的新政而开始反扑,燕彦于是趁机向赵麟进言,由他率兵,对付那些意图不轨的世家。
赵麟便答应了他的请求。此番却是燕彦刚刚将勾结在一起的西河葛氏与西河郡守一网打尽。待赵业接管了当地的防务后,便马不停蹄的直奔晋阳。
一则是通知郑裕赶快派遣官员,二则是接到消息,说是那晋阳赵氏似乎也在蠢蠢欲动。因此燕彦只是略微休整了一番,便率领着数千士兵赶到晋阳。
听了燕彦的介绍,郑裕等人这次放下心来。郑裕如今隐隐是并州的行政长官,除了军事方面,而赵平又不在晋阳,因此,所有的大事小情基本上都是由他来做决断。
“已近午时,不若由下官等为将军接风,不知将军意下如何?”郑裕站起身来,躬身对燕彦说道。
燕彦闻言,哈哈一笑,推辞道:“思旷的心意,燕某心领了!不过某要去面见侯爷,怕是……”
郑裕闻言,连忙说道:“既如此,下官便不耽搁将军,不若晚上如何?”
燕彦点头应了,几人分头而去。
却说赵勾,他的日子实在是难过的很!赵平虽然对他晋阳赵氏手下容情,只是收回了他们的土地,并将他们晋阳赵氏名下的产业进行了一番整顿,把那些赌场、青楼、盐铁之类的生意全部收回。
但这样一来便等于将他们晋阳赵氏原本便已经大大缩水的实力再次削弱了十之八九,这种结果实在不是赵勾能够接受的!
看着自己的叔叔,赵勾满面的萧索,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叔父大人,那赵平小儿定要将咱们赶尽杀绝!赵福昨日刚被拿去,今日赵安又被带走!”赵勾狠狠地将身旁的茶几拍的山响,“打狗还要看主人!郑裕等几个酸儒,如此目中无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旸叹了口气,劝道:“元辉,此事那赵家已然对我等手下容情,只是将赵福等人拿去。也算是给咱们留了点余地,黄氏之鉴,不得不防啊!”
赵勾听赵旸说起上郡黄氏,顿时一滞!黄氏乃是最早反对新政的世家,他们错误的高估的自己的实力,认为自己在上郡经营多年,又有李效的暗中协助,便是军方也只能干瞪眼。哪知在赵平的雷霆之势下,连两天都未曾坚持,上郡便告易手。李效在函谷关的守军甚至都来不及出兵救援,上郡黄氏便成为了一个历史名词。
“唉!”赵勾忍不住叹了口气,“昨日有消息说那葛氏也反了!”虽然葛氏、黄氏、木氏曾经是晋阳赵氏的左膀右臂,但随着晋阳赵氏的没落,上党木氏最先背叛,紧接着便是葛氏与黄氏。因此对于他们的遭遇,赵勾毫不同情,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赵旸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不错,昨日刚刚得到消息,只是情况如何,却未可知!”
赵勾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冷笑着说道:“管他如何?不过是一群狼心狗肺的奴才罢了!”
见赵勾有些不耐烦,赵旸连忙转移话题,这赵旸倒也是个忠义之人,如今的赵家早已没落,人人都在思索着如何能够脱离赵氏,保全自己,人毕竟是自私的!在顺风顺水的时候,大树底下好乘凉,自然都是趋之若鹜;如今大难临头,除非那些忠义之人,其他的又有几个不在盘算着自己的退路呢?
赵旸却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尽心尽力,人品之高下,一看便知。
看着自己的叔叔,如今的赵家也只有母亲与他才是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了!赵勾心头浮起一种世态炎凉的感慨,看向叔叔的眼光中也多了几分暖意。
“父亲临终前曾嘱托过小侄,言道几位叔父中,唯有五叔才是真心为我赵家,毫无私心!”赵勾怅然一叹,将目光转向窗外,微风吹拂,书房外高大古拙的槐树枝叶轻动,散发着森森绿意,然而如今的赵氏却是暮气沉沉,举步维艰。
“如今,唉!”赵勾又是一声叹,脸色极为沉重。
赵旸连忙打断了赵勾的话头,也是低叹一声,说道:“此乃分内之事!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元辉如此说,便是见外了!”
叔侄二人相对无言,是啊,还能说什么呢?在赵家强大的实力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毫无意义。在强大的狮子面前,蚂蚁的策略永远都只能是一个笑话。
包括晋阳赵氏在内的世家,唯一所能做的便是心怀忐忑的等待着未知的结局。
世家已经完全走向了衰败的末路。
白斯的“世系推官制”本身便是违背历史发展进程的产物,只是缺乏一个废止的契机而已,如今赵平新政的实施,便也算是拨乱反正了,虽然有些激进,且一改历朝土地私有的成法,但实施的效果却也比较明显,至少那些得到了土地的百姓对于新政是极为支持的!
只是新政若想顺利的实施下去,要走的路还很长,目前也仅仅是刚刚起步而已。
第三卷 转战千里 三九 穷途末路2
一名家人急匆匆的跑进了赵勾的书房,气喘吁吁的说道:“燕彦回来了!”
赵勾与赵旸二人不由得悚然而惊,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发现了一丝担忧与惊讶!莫非是他们察觉了自己的异动不成?赵勾暗暗思量,脸上也变得微微有些不自然。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心中有着强烈的执念与不甘,但赵勾却清楚地明白,并州,已经不是他所能染指的了。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所以,赵勾决定离开并州。
他们之所以被称为世家,与自身的实力自然分不开,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他们往往通过联姻等手段,组成了一个个小联盟性质的松散组织。可以说,每一个世家,都有着自己的圈子,而世家之间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赵勾的姑父王开,如今在益州自称蜀王,既然在并州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因此赵勾便想前往益州。凭借益州的山川之险,以及丰饶富庶,必能成就一番大事!
虽然自家的土地、生意已经基本上被收回,但晋阳赵氏数百年来积累起来的财富自然非同小可!若是大张旗鼓的离开并州,赵平等人自然不会允许,因此只有悄悄的离开,但这样一来,赵勾却又舍不得自家数百年来积累起来的财富。
若是悄然离开,自己家中的这些财富自然便成了赵平的东西!想到此处,赵勾心中的不忿与不甘实在是难以遏制!
但若是不离开,并州却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如今燕彦已经回到晋阳,自己若想离开,变得更加困难起来了!
“叔父大人,以你之见,这燕彦为何突然回到晋阳?”赵勾终究还是有些经验不足,无法准确的把握住局势的发展。
“葛氏怕是已经覆灭了!”赵旸意态萧瑟,轻轻的闭上眼睛,轻声的说道,“如今并州世家,仅剩吕氏与咱们赵氏,而丁绍又与王信激战正酣,壶关并无战事。所以燕彦回到晋阳,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威慑我等,让咱们不要轻举妄动!”
赵勾良久无语,半晌,才满面坚决的对赵旸说道:“叔父,并州已非久留之地!咱们还是到益州去吧!”
赵旸闻言不由一愣,怔怔的看着赵勾,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赵勾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说道:“并州已是他们赵家的天下,咱们留在此地也是自取其辱而已!还是离开,正所谓壮士断腕!便是舍弃了这些基业又能如何?大不了从头再来!若是留在并州,却是连一点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了!”
赵旸愣愣的,仍然为从方才的震惊中醒过神来,对于赵勾的话虽然听在耳中,却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只是木呆呆的坐在那里,脸上仍挂着方才的震惊。
赵勾知道这个决定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的事情,因此也不着急,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赵旸的答复。
正午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树冠,稀稀疏疏的照在书房中,书房外微风吹拂,暖熏熏的,吹人欲睡。赵旸心中不住的反复着赵勾方才的话语。这诚然是个好主意,但是赵氏在并州经营了数百年之久!赵氏所有的根基都在并州,如今却要到一个新地方,重新开始,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是极重!
“唉!”赵旸幽幽的长叹了一声,语气低沉的说道:“元辉可曾与大嫂商议过?”
赵勾摇了摇头,“小侄还未曾与母亲商议,先与叔父商议一下,若是可行,再找母亲也不迟!”
“如此大事,还是与大嫂商议才好!”赵旸为人极有分寸,自然知道有些事情并非自己能够参与的,因此对赵勾说道。
赵勾点了点头,“小侄这便去找母亲。”
赵麟的书房中,看着一脸恭谨与小心的燕彦,赵麟微笑着说道:“君睿何必为此等小事烦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莫非老夫连这点度量都没有不成?”
“末将万无此意!”燕彦连忙离座而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侯爷不以末将乃是降将而见弃,破格见用,末将已是感恩不尽!岂敢还有它意?只是那丁绍几次三番,末将不得不避嫌!”
赵麟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君睿过于谨慎了!无妨,此等伎俩只会让人笑掉大牙!老夫又不是那等昏聩之人,岂会上他的当?”
燕彦诺诺的应了,“多谢侯爷!”
“罢了,”赵麟看了仍跪在地上的燕彦一眼,沉声说道:“君睿起来说话,此事休要再提!葛氏如何?”
燕彦站起身来,站在那里,抱拳说道:“已被消灭,侯爷不必担心,如今文季兄已经接管上郡,思旷也开始往哪里派遣官员,不出一月,局势便会稳定下来!”
“好,老夫知道了。”赵麟一边让燕彦坐下说话,一边点头应道。
“末将此番回来,却是想助思旷等人一臂之力!”燕彦沉吟着说道,“如今并州世家几乎以清理殆尽,仅剩晋阳赵氏与吕氏!末将怕他们铤而走险,而晋阳眼下兵力却是不足,因此便率军赶回。”
赵麟点点头,“君睿回来也好,一则散散心,二则也可以震慑赵家与吕家。”
燕彦看了赵麟一眼,却是欲言又止,赵麟微笑着说道:“君睿有话便说,和老夫客套什么?”
燕彦叹了口气,迟疑了半晌,终于还是说道:“如今新政已是紧要关头,何必还要留着那吕、赵二家?”
此时却轮到赵麟叹气了,“唉,此事还是由他们做主吧,咱们领兵打仗,冲锋陷阵自然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