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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此时双方正在混战之中,只要郑行自己不死掉,就不至于对军心造成太大的影响。
郑行一斧子劈翻一名冀州士兵之后,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两百步之外,冀州军的主将孔列正坐在马上悠闲地指挥着战斗。他一面仔细地观察战局,一面不时地回过头去,对身边的传令兵吩咐着什么。然后,传令兵就会一个个的领命而去。
总体上来说,冀州军的个人战力确实是远在并州军之下,但他们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整体,在孔列的调度之下,攻守有度,进退自如,利用整体的优势很好地弥补了单兵作战能力上的缺陷。
郑行看看己方在人数上劣势太过明显,这样下去很难和敌军相抗很长的时间,心下暗暗发急。如此下去,不要说击退冀州兵,就算挡,也挡不住多长的时间。一旦被他们突破了防线,马焕那边可就要面临一场灭顶之灾了。
郑行看着孔列淡定从容的样子,忽然心下发狠,对着自己的亲兵队道:“上马,随我去杀了敌酋!”
虽然郑行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将,他只能算得上一员猛将,但由于每临战,他都是冲锋在前,临危,他总是御敌在后,所以在军中他的威望并不在陈武之下,甚至比他还要高一些。军中的士卒一般对于武力的崇拜要高过智力。
所以,郑行的亲兵队忠诚度是十分高的,只要郑行一声令下,就算对面有千军万马,他们都敢径直冲上去,因为他们知道,不论如何,在他们的前面,总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为他们开路。就算是死,因着这高大的身影,也绝对值了。
郑行这一生喊出,所有亲兵眼中都射出坚定之色,也不应答,各自回头骑上马。郑行也跨上了一匹马,来到队伍的前列,高声喝道:“目标,姓孔的敌酋之首,杀!”
“杀!”众亲兵跟着大喊一声,和郑行同时催马向前。
孔列在前面已经看见了郑行的行动。他此时若是调动大批兵马来阻住郑行,郑行自然是万万冲不过来的。但这样一来,他的部署就会完全被打乱,于大局不利。更加不利的是,这样会给己方的士兵以自己贪生怕死的印象,不但对于本方的士气是一大打击,对于敌方的士气,则是一大提升。这样此消彼长之下,对于战局的影响会更大。
当然,最根本的是,孔列觉得,他自己和郑行之间,如今还隔着千军万马,他实在不相信郑行领着这区区的一两百骑,就能杀到自己面前。
郑行倒是没有想太多,他方才牵马的时候,已经把兵器换成了一把陌刀。板斧这种兵器在地上劈砍倒是一件趁手的兵刃,但马上需要的是长兵器,短兵器在马上发挥不出一半的作用。是以,他只能选择放弃这种趁手的兵器了。
但就是用的兵器并不趁手,郑行的杀伤力也绝不容小觑。只见他上身赤裸,由于杀人过多,整个上身都已经染成了红色,远远看去,就像穿了一件红色的贴身小衣一般。正因为如此,他整个人看起来着实有些恐怖。再加上他形貌本就很有些粗狂,而且在军营这些日子里,也没有刮胡子,整个人看起来本就很有几分狰狞。总体上来说,他此时就像是一个煞星一般,和他对敌的冀州军往往未曾和他交手,就被他可怖的样貌吓得倒吸一口气,先自起了几分惧意,自然无法和他相抗衡了。
此时,又有两个长枪手一左一右地向郑行刺了过来。郑行怒目圆睁,对着左边那个大吼一声,那人心下一颤,手上抖了抖,手上的兵刃去势就缓了不少。而与此同时,右边的那杆长枪已然刺到,但就在它凑近郑行身体的前一刻,郑行的大手一抓,就抓住了那杆长枪,那冀州军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往前在移动一分。忽然,郑行手上往前一送,那冀州兵顿时往后摔出十多步,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旁边的一名并州兵一刀砍在脖子上,一颗大好头颅就此搬家。
另外那名并州军的长枪此时也已经刺到,郑行在马上一个后仰,就此躲过这致命的一枪,然后身子一个回旋。随着他身子的回旋,他的陌刀已经劈在了那人的身上,那人惨叫一声,不甘地跌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郑行后面的亲兵见主将如此神勇,精神大振,手上就越发很辣了,也砍倒了不少了。
第六卷 转战天下 92。馆陶城下2
郑行和他的亲兵队成一个锥形,狠狠地钻进了敌军的阵列之中。本来,若是在两方壁垒分明的对战之中,这种战术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此时是混战,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根本分不清敌我。这样,弓箭这种远射程的杀伤性武器就不能用了,冀州军对他们采取的,只能是利用人数上的优势来阻击的策略。
只是,别看郑行指挥的一整支军队作战之时欠缺章法,但这支亲兵队却是跟着郑行厮杀了很多次的,可谓身经百战,不需经过训练,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彼此之间的配合无比的熟练。加上他们各自都是原来军中个人战力超群的,才能有幸被选为主将的亲兵。这样一个个人悍勇,配合默契还有一个无比凶恶的领头人的小团体,想要通过正常的方式将之剿灭实在是很困难。
一开始,孔列还没有注意这些人马,但随着战局的进行,他发现这支兵马越来越可能杀到自己面前了。
孔列心中倒是没有多少的惊怖。就算是郑行真的杀到面前了,想要在万军从中真的就此斩杀自己,也是不怎么可能的。孔列自己的亲兵队,也不是好惹的。
只是,若是要等到自己的亲兵队和郑行对上的话,并州军看见本方的主将杀到敌军主将的面前,士气必然是大振。这绝非孔列愿意见到的。
孔列如今又两个选择,要么就是后撤,只消再往后撤出百步,他就绝对安全了。不要说郑行,就是赵平亲帅这么多兵马,也万万杀不到他面前了。只是那样,冀州军见主帅“临阵脱逃”,必定影响军心。
另外一个选择就是不论如何坚守在这里。这样,孔列自身性命虽然受到的威胁也不会很大,但终究是有危险的,而且主将一旦受袭,会让将士分心。更要命的是,那样就不可能观察战局、指挥战斗了,冀州军在阵列、战法上的优势就会瞬间化为乌有。他们所凭仗的,就只剩下人数上的优势了。
孔列还在踌躇难决,郑行却不愿给他过多的时间思考,陌刀左右劈砍,又和众亲兵一起往前冲出了数十步,眼看和孔列相距也就只有不到百步之遥了。
只是,随着战线的往前,冀州军的人数越来越稠密,想要往前一步,也是越来越困难。
正在此时,郑行的前面又出现了五六名冀州军,他们有几名持刀,有几名又是持枪的。这好几个人一起冲杀而至,即使是郑行,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而更为要命的是,郑行的马右边也出现了两名冀州兵,他们的一刀一枪所指的方向并不是郑行本人,而是他胯下的坐骑!
在这个时候,就需要郑行做出选择了,虽然他身手极为高明,但要同时应付前面和右面两股敌人,是不可能的。想要兼顾的后果往往是两边都顾不好。
郑行想也不想,舍了右边的两个袭击自己马儿的冀州兵,挥舞着陌刀一个横劈,只听得一阵“哗啦”之声,正面的好几个人纷纷兵器脱手。剩下还在往郑行身上袭去的,就只剩下两把大刀了。因为毕竟没有长枪重,没有那么容易被磕掉。郑行身子忽然往边上一侧,忽地长腿伸出,踢在一名冀州兵的手腕上,只听得一声渗人的“卡擦”声,那人尖叫一声,手上的骨头已经被踢断,他的手掌就像一个耳坠一般,吊在手臂上。
与此同时,郑行的手腕翻飞,在一名冀州军的大刀劈在自己身上之前,后发先至,先一步劈在了他的手上。但见血流喷涌而出,那人的整个右臂齐根而断!
最后一名冀州士兵的大刀眼看就要劈刀郑行身上的时候,郑行的身子猛然一缩,居然往后退出一尺左右,那人的大刀就此劈空。那人还想要把大刀往前继续送的时候,郑行的陌刀已经无声无息地劈在了他的头上,他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此成了无头鬼。
而从侧面袭击郑行坐骑的两个冀州兵也遭了殃,他们的大刀还没有劈到郑行的马上,旁边的一名并州亲兵忽然抛下一名正在刺向自己的冀州军,伸出刀去,一下子劈在一名他们中一人的身上。另外一人愕了一下,郑行已经处理完正面的麻烦,回手一刀,就将他劈倒在地上。
但那名帮助郑行防御的并州亲兵也终究没有能挡住他正面的那名冀州兵的袭击,被他的长枪直直地刺入了身体之中,翻身掉下马来,又被马下的冀州兵刺中,就此怒瞪着双目,闭过气去。
虽然有亲兵被敌军所杀,甚至还是为了救援自己而被敌军所杀,郑行也是来不及伤感,因为他前面还有边上,又有不少的冀州军涌了上来。他只消稍微分神,就会就此丧命。况且,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他的亲兵伤亡增加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不时都有坠地而亡的。这些亲兵大多都是跟随郑行很久的人,很多和他都有亲若兄弟的关系。就算是那些和郑行并不甚亲密的,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性子羞赧或者是孤僻一些,他们和郑行之间的感情也不比其他的并州军差了点。
但即便是如此,郑行的意志也决不能有丝毫的动摇,注意力也不能有丝毫的分散,因为这些不但会把他自己推入深渊,也会把他手下的这些兄弟推入深渊。
不管怎么样,又往前冲了十多步,离着孔列的中军大纛,又近了一步。
此时,郑行也孔列已经能互相看见对方的面容了。郑行分明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深深的惧意。这让他有些快意,也更加坚定了他冲突的决心。
“杀!杀上去,砍杀敌酋!”郑行回头大声喝道。他就是要让大家都听见,让真个战场上所有人都听见以此来扰乱敌军的军心。
“砍杀敌酋!砍杀敌酋!”郑行的亲兵未必能理解郑行的心思,但他们都随着大喊起来!
第六卷 转战天下 93。馆陶城下3
孔楚看着郑行不断逼近,一个有一个的冀州士兵在他的陌刀之下倒下,心中的恚懑和羞愧终于战胜了恐惧。他上次已经败在并州军的手里了,这次占据这么大优势,自然想要取胜。他此时就有一种赌徒的心理,上次的失败被他看做一次赌输,这次他已经是把全部的筹码都押上了,若是再败,他就将无脸见人了。
眼前的战局虽然还是冀州军占据优势,但若是中军大纛真的要被迫后撤,即使最终取胜,不但这支军队会遭受难以现象的重创,而且以后冀州军再上战场的时候,都会落下很大的心理阴影。
孔楚一直是一个小心的人,但自从上次在邯郸落败之后,他已经开始恨自己的小心了,他觉得这就是一种懦弱,若不是因为太过小心,说不定战局不会发展到那一步,说不定邯郸不会那么轻易落入马焕的手中。所以,尽管对郑行还有些畏惧,他还是选择了挺身而出。
“将军,末将请求,出战郑行!”孔楚忽然喝道。
孔列此时正在踌躇之中,郑行的个人勇武在他眼里看着,实在是太刺眼了。他简直恨透了这种感觉,他很想自己手下能有几员大将挺身而出,前去和郑行接战。当他听见当真有人请战的时候,他心下一喜。但随即听出是孔楚的声音,他的心又冷了一下。
孔楚不管怎么样,不论他以前败过多少仗,折损过多少兵马,终究都是孔氏宗亲。若是孔楚在这一战之中折损了,就算这一仗最终取胜,孔恒也一定会问罪的。
孔恒,本就是这样一个护短的人。由于他自己就是篡位的,而且是篡取外姓的江山,所以他对于外姓之人都不怎么信任,对于宗室之人却是盲目地信任。孔楚虽然不济,却也是宗室之中少有的可以任事之人,若是折了他,孔恒岂能罢休?
孔列犹豫了一下,苦笑道:“你看见了,郑行极为悍勇,还是莫要轻易撄其锋为好。贤弟可待他杀到近前,疲困交加之时再行出阵。到那时候,贤弟定能手刃此酋!”
不想,他不说还好,此言一出,恰如一个巴掌扇在孔楚的脸上。这仿若在告诉孔楚:“你不是郑行的对手,还是暂先避其锋芒,待得他不行的时候,再去捡便宜吧!”
想那孔楚欲要出战,并非为了立功,而是要正名,要挽回一口怒气,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占便宜?当下,他坚决地说道:“将军此言差矣!敌酋凶悍无匹,若是被他杀到中军大纛之前,我军军心岂不大乱?将军乃是大王亲命的主帅,贵体岂不受到威胁?我中军大纛乃是全军精神所系,若是被此酋砍翻,岂不是大堕我冀州军的威名?将军,我军也并非无人,为何单单惧怕此酋呢?”
孔列听得他一口一个“将军”,叫得无比生分,心下暗叹,知道他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