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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翊见刘旦这般情状,心下发酸,但脸上却依旧是平静得很:“陛下!”
但这一次,小皇帝却无法保持冷静了,忽地起身,一把扑进崔翊的怀里痛哭起来。崔翊也终于忍不住热泪直流。
“太傅,摄政王已经猖獗至斯,竟然在朕的面前戕杀大臣,朕这个皇帝当着,还有意思吗?太傅,要不你去给摄政王说说,朕不当皇帝了,让他来,朕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崔翊苦口婆心地说道:“陛下莫要冲动,要知道隐忍。摄政王此次行径,着实令人发指。不过,微臣却也有了对付他的办法,正要禀报于陛下得知呢!”
刘旦大喜:“真的,太傅,你有办法对付此獠了?快给朕说说,如何除掉此獠?”
崔翊笑道:“虽然一时之间尚难以办到,但想必也不会太久了。陛下有所不知,微臣有一亲弟,这次被吴王任命为竟陵留后。他手下有精兵五万,尽皆是我大汉的忠义之士。他们日日都在枕戈待旦,随时准备为陛下效死。这一次,吴王的兵马撤进来之后,微臣会想办法拉拢其中的一些。到时候只要陛下下一道密旨赐予臣弟,他必然提兵来护驾。而咱们则可以在城内给他来个里应外合,摄政王必然不能幸免!”
刘旦兴奋得手舞足蹈,兴奋了好一阵之后,又向崔翊表决心:“太傅放心,朕这些日子一定能隐忍,绝不会露出破绽来的,就算对身边的宦官也不会!”
崔翊道:“陛下能知道自己身边的宦官有问题也好。这一次,就是这些吃里爬外的——咦,外面是什么声音!”
刘旦脸色一变,他也听见了那喊杀之声。
恰在此时,一名身着甲胄的将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道:“陛下,太傅,不好了,贼兵入城了!”
“贼兵?哪来的贼兵?”
“就是吴王在城外的兵马!”
刘旦大惊:“他们不是已经接受了圣谕了吗?”
崔翊苦笑着说道:“陛下不必问了,他们定是假作接旨,麻痹城内守军,然后发动夜袭!城内的守军,应该是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刘旦又惶急起来:“那怎么办?”
崔翊苦笑道:“陛下,为今之计,你唯有赶快随老臣去老臣的府上躲一下了。老臣和吴王的关系还算不错,想来吴王的兵马也不会加害于老臣。”
那将领苦笑道:“不是,他们喊着杀小皇帝,杀崔翊,杀刘杲!”
“哇!”刘旦听见自己也在诛杀范围之内,终于吓得哭了起来。
正在此时,又有一名侍卫统领进来禀道:“不好了,陛下,太傅,皇宫被贼军包围了!”
鼎兴十年冬十月,扬州大乱。
先是吴王刘克被摄政王刘杲亲自杀害。随即,乱兵四起,刘克手下兵马宣布投效李效,杀进城内将摄政王一族、太傅崔翊一族尽数屠杀殆尽,并将后汉历史上最后一个皇帝刘旦杀害。这样,后汉便灭亡了。
刘旦死后不足半个月后,李效在长安称帝,建国号“周”。而赵王赵平先是替小皇帝和自己的舅父一家举哀,又在次年的一月,在群臣的一再劝谏在称帝。这些都是后话,也按下不表。
且说宁国之乱发生之后,乱兵杀得性起,竟是失去了控制,在宁国城内滥加烧杀抢掠,这一座繁华之城在顷刻间便变成了人间地狱。大军统帅李应和洪州也对此没有办法,他们已经控制不住大军了,因为军中每个人都已经杀得眼红。
事实上,八万大军在攻城的时候也损失不少,而进城之后又进行了多场巷战,伤亡不少。但是,具体损失,两位主将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这城内每天的哭号之人已经越来越少,而走在城内,不管走到什么地方,死亡的气息总是相随左近。
就这样持续了几天之后,大军终于在躁动中安静下来。就在两位主将集合全军,准备训话的时候,一支从天而降的军队忽然杀到。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大军都在忙于烧杀抢掠,早已疲惫万分,而这支杀过来的军队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李应和洪州的军队一触即溃。但来犯的大军并不罢休,也展开了追杀。不多时,两位主将就在乱军中被杀。而那个李效的使者何廉也被抓住,很快斩首而亡。
原来,这支军队便是崔竑所统的那支。他们这次是以为国雪耻,为天子复仇的名义,怀着一种悲愤乃至悲壮的心情杀来的,出手之狠辣,也是前所未有。
这一仗完全是战力不成比例的屠杀,崔竑的部队以极小的伤亡将李应和洪州的部队全歼,比起当初他们剪灭刘杲的部队,又要轻松了很多。
随即,崔竑宣布接管扬州,并宣布效忠于赵平。
李效得知这个结果,差点吐血。他连忙调兵遣将想要杀到扬州,却得报说并州军在魏郡一带大幅进犯,李效无奈之下只能放弃攻击扬州,转而屯兵开封进行防御。
自此,赵平不论从军事力量还是土地规模以及地方的富庶程度,都开始全面占据上风。而到了此时,看好李效能胜过赵平的人越来越少了。就连长安内部,也是弥漫着一种悲观的气氛,很多人都起了得过且过之心,倒是让长安城内的酒肆生意变得越来越好。
第七卷 天下一统 47。势如破竹
十六日,整整十六日的时间过去了,终于过去了!一万人变成了六千四百多人,足足三千多人葬身在路上。每一个人都是精疲力竭,饥饿难耐。每个人身上所带的干粮都已经耗尽。大家能赶到这里,纯是凭借着意志。
李昭对此却颇为满意,他知道,眼前的这六千四百人的大军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若是平地对垒,一般的五百军队就可以将这些人杀光。而他们此时就连跑,都已经跑不远了。他们最后一次进食,已经是前天早上的事情了,那次每个人分了一点点的肉。
他所满意的是,别看这些人现在没有什么战斗力,一旦恢复,就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战斗力比起一般的三万五万人马也丝毫不差。因为这支军队里,每个人都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考验。这种经历,每个这种战乱年代的士兵都可能遭遇,但极少有人会连续十六天,每时每刻都在遭遇。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远远地跑了过来,向庞峰道:“将军,不好,江油城上到处都是守军,防卫极为森严!我等为恐被发现,不敢靠的太近。”
众将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凉凉的。到了这个时候,若是拿不下江油,不需敌军来杀,他们也要饿死、困死、累死在这异乡。回去?怎么可能?就算是全军最强的人,此时顺着原路返回,也绝无生路。
庞峰本也是满脸哀容,但很快就“哈哈”狂笑起来。
众人都感觉庞将军是不是伤心失望之下竟然疯了,眼里都是黯然不已。唯有李昭欣喜起来,他知道庞峰没有疯,他定然是找到了很好的求生之策。
“庞将军,休要卖关子了,有办法就直言吧,大家都在等着呢!”
“哦——赵将军休怪,老夫只是一时得意忘形,竟尔忘记了礼数!”
“得意忘形?”旁边的李朗奇道:“老将军此言何意?难道我们进退不得,天上还能下吃食来吗?”
庞峰摇摇头,道:“天上自然是没有吃的落下来的,但江油城中却有。我想问一下诸位,若是你们守着江油城,若是不知我等会从阴平道过来袭击,你们会对城防如此戒备吗?”
李昭略略思忖,道:“不会!江油城并不是一个战略的要塞,除了阴平道,其他地方想要攻到,极为困难。而且,这里对于外敌来说并没有任何战略意义,就算攻占了,也没有任何作用。所以,就算若是没有阴平道存在,我会让我的士兵大白天睡大觉的!”
庞峰喜道:“赵将军一言中的!也就是说,江油城如今的境况,其实不是常态,城内防守越是森严,就代表守将越发心虚。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江油守将王律定是将自己几乎所有的兵马都调去成都和自己的侄子争王位了,而江油城如今根本就是一座空城。那城楼上的兵马,或许就是城内全部兵马了!”
李朗大喜,一拍自己的膝盖,道:“正是,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
庞峰又回头向那斥候道:“你看没有看清楚,那城上你能看见的敌军总数大概有多少?”
那斥候想想,道:“应该在二百上下。如今想来,确实好像如将军所言,是守将刻意营造人多势众的气氛,人数好像的确不是特别多!”
庞峰点点头,道:“二百人!哼哼,正面相斗咱们这些人就算上去每个人都用嘴巴咬,而不用兵器杀人,也能把他们尽皆咬死!何况,这守城的必然是老弱残兵,若是精兵的话,早被王律带往成都夺取王位了,这江油城的得失,他才不会在意呢!”
众人听庞峰说得滑稽,一阵哄笑。
待众人笑完,庞峰才说道:“好了,大家都去准备一下,今夜咱们夜袭江油,只消进城,咱们就可以吃饱喝足了!”
这“吃饱喝足”四个字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具备无比的诱惑力,大家的倦怠都一扫而空,重新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是夜,江油城上的守军经过白天的劳累之后,都有些懈怠,精神便有些不集中了。不想,恰在众人困顿的时候,城外忽然杀进一大群人,这些守军许多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成了刀下之鬼。而更多的见了对方人流如海,吓得魂飞魄散,早夺门而逃。而汉中军对于逃跑的敌军也不追赶,他们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便杀进了江油城。
这江油城乃是王律经营数年的地方,粮草等各种物资的储备都堪称充足。汉中军得了这些,真是困时遇枕,饿时遇饼,欢欣万分。
得了补充之后,重新恢复了战斗力的汉中军次日便从马厩里牵出许多马来,开始向成都的北大门绵竹进发。
从江油到绵竹,一路上一马平川,骑兵行进可谓迅如闪电。到了第三日,绵竹城便赫然在望了。
庞峰使斥候去一探,不由又是一阵狂笑。原来,这绵竹虽然不比江油那般空虚,却也是一座空城,因为这城内的守军几日之前已经被新任的蜀王王建调去了成都加强防御。
庞峰听得这个消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他所喜的事情很简单,绵竹空城一座,很容易攻下,但既然这守军都被调去了成都,说明成都的防御就十分稳固了。但他们这一次来,就是冲着成都的,攻不下成都,一切都是虚妄,这岂能不令他忧心。
但不论如何,眼前的绵竹城还是要先攻下再说。当夜,汉中军再次发动突袭,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攻上了绵竹城头,让绵竹这座原本意料中的坚城换了大王旗。
第二日黄昏,汉中军马不停蹄,向成都进发。成都是这一次的终极之地,也是真正决定成败的一站,若是不能攻克成都,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汉中军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们来速太快,又太神秘,成都的蜀军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换句话说,出其不意的袭击,也有可能在成都上演。
第七卷 天下一统 48。蝉、螳螂和黄雀
成都。西川的中心之城,素来就是割据蜀中必选的定都之所。
成都这座城,地势平缓,道路俨然,在这城的内外眺望,你很难想象从外面来成都,会需要经历很大的艰辛。
但也恰是这种艰辛,使得成都的地位越发重要。这个城市的极品之处在于,可以提供很好的享乐,却又不容易被外界破坏。这种品质,自来就是君王的最爱。
但是,成都的宁静喧嚣,前些日子却被血腥的杀戮所破坏。
原来,先蜀王王开薨后,太子王建继位。便开始绸缪着要对自己的表兄赵勾下手。赵勾当初在并州的时候,曾多番和赵平为敌,最后若非赵平网开一面,恐怕早已葬送在太原了。
到了成都之后,他那性子倒还不如当初安分,竟然觊觎起蜀王之位来了,为此和王建结下了不解的冤仇。如今,王建得了王位,自然不会放过这位表兄了。而赵勾自从母亲极其叔叔赵旸先后辞世之后,便没了滞碍,愈发一意孤行了。他哪能不知王建的所想,他这些年来,早已通过他赵家不凡的财力,在军中买通了不少的大将。这一次,他们便打算给王建来个先下手为强,将之除去,取而代之。
只可惜,王建年纪虽小,心机却极为深沉,早已在赵勾身边埋下了探子。赵勾的一举一动都未能逃脱他的监视。探知赵勾的计划之后,王建立即秘密命令绵竹守将领兵进城。只是,因为绵竹守将行事不密,竟尔泄密。这样一来,一场阴谋之战竟变成了真刀真枪的对垒。
结果,还是王建这个名正言顺的大王凭着父亲的余荫得胜,只不过,赢得倒是有点惨。
而就在此时,王建的叔叔王律来了个“蟹蚌相争,渔翁得利”骤然杀进城来,将侄子杀掉,从而夺得了王位。只是,他这个王位得来,虽然幸运,代价却也不小。他自己为之负伤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