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行见状,对几人抱了抱拳,说道:“小弟先行一步,也好回去安排一下。”说着打马便走。赵平只得硬起头皮,与郑裕、徐仲二人同往郑家去了。郑行一马当先,远远的甩开了赵平等人,往家中赶去。
郑裕叹了口气,叹道道:“仓舒……”却再也无言。自己的妹妹对他一往情深,自己这个兄长看在眼中自然要给妹妹做主,只是郑裕乃是谦谦君子,不想将好友逼得过甚,况且这种事若是过于急切反而不好,因此每次也只是略略提起,见赵平无甚反应也就作罢。过了年妹妹便已经二十岁了,却是再也拖延不起!
却说郑行,回到家中之后,将赵平、徐仲二人要来的消息禀告了父亲,郑谦见是年轻人的事情,吩咐了一番后便自行回了后堂,将空间留给了众人。
郑行送走了父亲,便是一阵忙活,无奈他为人大大咧咧惯了,安排起这样的事来竟是好一阵手忙脚乱,无奈之下只得将姐姐请了过来。
郑若兮心思细密,将偌大的家业都打理的井井有条,面面俱到,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倒她。一会功夫便准备停当。由于几人是议事,因此郑若兮将地点选在了兄长的书房中,只是安排了几盘精致的点心和一些清淡的菜肴,又亲自烫了一壶黄酒。临走时吩咐丫鬟将火盆中的竹炭燃起,不大功夫书房中已经温暖如春。
郑若兮满意的点点头,领着丫鬟们出了兄长的书房,却见弟弟一手提了一坛酒兴冲冲的走来,身后跟了几个提着食盒的仆人。
见到姐姐,郑行咧嘴一笑,说道:“这大冬天的,岂能无酒无肉?”
郑若兮不由得哭笑,说道:“兄长他们有事商议,你便别在这里添乱了。”
郑行闻言讪笑着说道:“就算是有事相商,总不能不吃饭吧?”
郑若兮瞪了弟弟一眼,嗔道:“我已经准备了一些黄酒,你就别忙活了,酒这东西,多饮大是伤身;况且误了兄长等人的事情该当如何?”
郑行只得投降,说道:“小弟自己喝这总可以吧?”
郑若兮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随你吧。”她也清楚自己这个弟弟嗜酒如命,凭自己是劝不住的。这个时候兄长等人也快回来了,为了避免与赵平见面时的尴尬,郑若兮当下也不再管他,领着丫鬟径自回房去了。
郑行吩咐仆役将酒菜放好,便来到大门处迎接郑裕等人。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黑沉沉的阴云笼罩着天空,分外的沉闷压抑,北风如刀锋一般,呼啸着卷过。
不大功夫,马蹄声传入郑行耳中,郑行连忙吩咐仆役准备,自己也下了台阶等候。远远的便看到郑裕等三人骑在马上慢慢的走近。
将马匹交给仆役后,几人联袂到了郑裕的书房中,将披风解下,早有丫鬟给他们挂起。郑裕邀请赵平与徐仲落座,“我等边吃边谈如何?”
郑行闻言便命几个丫鬟退下,自己当起了小厮,给几人把酒斟满。郑裕看了看一边的两大坛酒,笑道:“彦明不必管我们,你自己随意。”
郑行便不再客气,一把抓过一个酒坛,拍开泥封,便旁若无人的喝将起来。
赵平看了看有些呆涩的徐仲,便举杯相邀,说道:“文景兄想必不知,彦明海量,千杯不醉!”
徐仲尴尬的笑道:“倒是愚兄少见多怪了。”说着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忽然门环响动,几人转眼看去,却是司棋。司棋手里端着一个偌大的银质托盘,盘中却是几色鲜果,在这种天气里竟然还有这等时令果品,不由得令赵平和徐仲大开眼界,特别是徐仲,口中啧啧称奇,一副稀奇的样子。
郑裕见状微微一笑,对二人说道:“文景和仓舒真是好口福,愚兄也沾了你们的光了!”却是将徐仲、赵平二人说的一头雾水。
郑行一边帮着司棋将盘中的四色果品摆好,一边解释道:“两位兄长有所不知,家姐不知从何处学来的法子,说是什么‘温室’,即便是冬天也能吃上秋夏才有的果品!只不过颇为耗时费力,而且也收不了多少!”
司棋接过郑行的话头说道:“几位少爷好福气呢!这可是第一批,除了给老爷夫人还有赵家少爷府上送了一些之外,全在这里了,就连我家小姐都没舍得吃呢!”
众人看着盘中颜色鲜艳欲滴的果品,都是大开了眼界,纷纷称赏不已。郑行忽然抬头,见司棋仍站在那里,不由说道:“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即可。”
司棋对郑行一福,眼角轻轻的瞟了瞟赵平,说道:“小姐吩咐过了,几位少爷都是尊贵的人,哪能做这等粗活,因此吩咐奴婢过来伺候。”
郑行顿时明白,呵呵的笑了起来,连声说道:“如此最好!”
几人慢慢的将话题引到了这连日来的大雪之上。赵平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这场雪若继续下下去,则必然引发雪灾!而雪灾的后果则很难预料,房屋倒塌、人畜冻死冻伤是根本无法避免的从此而引发的一系列民生问题则是重中之重。而且并州若是发生雪灾,鲜卑更是不能幸免,只会比并州的更加严重!
论起国政民生,郑裕与徐仲二人都堪称大才,但论起对大局的分析与把握,二人却是不及赵平。想了半天,徐仲也想不出若真的发生雪灾,鲜卑将会如何行动,无奈之下只得将问题抛给了赵平,忧心的问道:“依仓舒看来,若鲜卑发生雪灾,彼将如何应对?”
“来年开春并州便要面对鲜卑的大军了。”赵平肯定的说道。
郑裕、徐仲二人闻言一惊,连忙放下酒杯,追问原因。
郑行听到之后,却是双目放光,大声说道:“尽管放马过来!管教他们有来无回!”
郑裕低咳了一声,瞪了弟弟一眼,说道:“不可妄言!”
郑行无奈的低头认罪,郁闷的只能闷头喝酒。
本书纵横中文网首发,转载请注明。
正文 六 围炉夜话3
赵平面色沉重的说道:“虽然鲜卑无力支持多线作战,但经一个冬天的休整,倒能恢复不少。经过雪灾的肆虐后,草原上的牛羊定会大量冻死!如此一来,堪称鲜卑命脉的牧业必定遭受重大打击;为了缓解国内的危机,鲜卑只能四处劫掠。”
说到此处,赵平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而与鲜卑相邻的突厥同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鲜卑即便是大军出击,也是无法得到有效的补充。而丁零、昆坚二国国力早已被经年的战争耗费了十之**,鲜卑若是将二国攻下,非但得不到补充,反而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战后的重建,以稳固自己的统治;此举更是得不偿失,因此鲜卑也不会对丁零、昆坚用兵,只会保持小规模的局部战,使二国疲于应付,而无力恢复国力,发展民政。因此并州便成了鲜卑唯一的选择!”
赵平侃侃而谈,毫不避忌将自己的一番见解和盘托出,反正都是自己的好友,根本没有避讳的必要。
听了赵平的分析,郑裕、徐仲二人一时失语,震惊异常!虽然皆知赵平所言非虚,却又从心里不愿赵平的推测成为现实。二人如今掌管着并州的民政,比任何人都知道并州目前只能用千疮百孔来形容。
土地被大大小小的世家兼并殆尽,平民纷纷破产,沦为这些世家的附庸,登记在册的土地只有立国初的五分之一;其余的土地皆被世家以各种手段侵吞,成为私产。数百年来,并州的人口大有增长,从立国初的仅百万,到如今的三百余万,然而收缴的赋税却还不及立国初的一半。
那些世家大族只管拼命搜刮民脂民膏,却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若是真的发生雪灾,根本不能指望那些世家士族对依附于自己的百姓做出安置。因此只能从早已匮乏的府库中拿出钱粮救济,然而究竟会有多少救济的钱粮真正的分到百姓手中呢?郑裕与徐仲都不敢保证。
至于战争,郑、徐二人倒也不太担忧,最近的数十年中,鲜卑虽然日渐强盛,而并州却日渐疲敝,纵然在这种此消彼长的情形下,鲜卑也从来没有在并州占到一点便宜,每次兴兵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特别是最近的两次战斗,鲜卑都是大败亏输,鲜卑六镇中的平城大营在这两次战斗中损失惨重,如今仅剩下了一个空壳。
因此对于可能发生的战争,郑、徐二人一致认为并不足惧,只要有足够的补给,肯定是以并州的胜利而告终!然而头疼的却是补给问题,并州即将陷入空前的危机当中!
“呃,仓舒——”郑裕在心里组织着合适的言辞,正待试探一下赵平的口风,若是仅靠军方自己,能否持久的抵御鲜卑的攻击,毕竟如今的军方不仅掌握着并州七成的铁矿和三成的盐业,粮草方面也因马焕在雁门实行的开荒政策而有所富余。却被弟弟抢过话头:“那依兄长之见,鲜卑会派出多少人马?”
“若真是如此,鲜卑至少会抽调十万以上的部队进犯。”赵平在心里默算了一番,肯定的说道。见郑行将话题扯远,郑裕索性将自己的话题打住,毕竟自己将要问及的事关一个家族的核心机密,不论赵平回答与否,都给双方的关系埋下了不和谐的因素,还不如就此打住,如此一来双方都留有余地。
“能有这么多么?”郑行疑惑的问道,“鲜卑六镇中的平城大营已经被兄长两仗打残,原本的八万人马至今仅剩不足三万人;拓跋寿的盛乐大营更是兵力更是空虚,前年一战被兄长歼灭了近两万人,虽然得到了及时的补充,但又被鲜卑王庭先后抽调了八万人马前往其西北前线,抵御突厥的进攻。”
说到此处,郑行举起酒坛,也不用酒杯了,直接对着酒坛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用袖脚摸了摸嘴接着说道:“如此算来,鲜卑南线的盛乐、平城二营仅有不足五万人马;北线的乌兰、彦岭二营既要保持对丁零、坚昆二国的压力,那便不克分兵;至于其西北前线的燕然、金微二营面对逐渐强盛的突厥,自身都已难保,更加不可能分兵!如此一来鲜卑如何能聚集十万人马犯我边境?”
赵平看着郑行,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彦明长进了!看来数月来在军营之中得到了很大的锻炼!能将军情分析到如此地步已经颇为不易了,还望彦明再接再厉!”
郑行赧然一笑,罕见的脸上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兄长夸奖了!嘿嘿夸奖了!”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是大为得意!毕竟能得到赵平的夸奖是非常难的。
赵平正色说道:“非是夸奖,彦明确是长进了!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彦明至少已做到了知彼。虽然仍有所遗漏,却也殊为不易!”
郑裕听到赵平称赞弟弟,心中大是高兴,附和道:“仓舒说的不错,彦明还需再接再厉!切不可骄狂浮躁!”
郑行嘿嘿一笑,说道:“是,多谢二位兄长的教诲!”说着恭恭敬敬的站起来分别对二人躬身施礼。坐下后,郑行接着问道:“兄长如何算出鲜卑可召集十万人马?还请兄长不吝赐教!”
“彦明方才的分析不错,只是还忽略了几点。”赵平端起酒杯,一边的司棋连忙殷勤的为他斟上酒,赵平对她点头示谢,微笑着说道,“其一,鲜卑王庭的金狼卫一直未曾出动!金狼卫有五卫,共三万人,乃鲜卑最精锐的兵马!专门负责拱卫皇室,轻易不动。”
郑行闻言眼中一亮,急道:“小弟倒是听说过金狼卫之名,无奈却仅仅是闻名而已!不知兄长与他们交过手没有?”
赵平微微的点了点头,面色一肃,泛起了一丝异色,沉声说道:“不错,赵某曾被其追袭数千里!费尽心力,才得以侥幸逃脱!”
郑裕、徐仲、郑行三人以及一边的司棋闻言大惊!
郑裕心思玲珑,转念间便想到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不禁问道:“莫非是仓舒前年深入鲜卑腹地,截断其粮道之时,而与之交锋的?”
赵平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却是默然不语。郑裕知道他又想起了些长眠于异国他乡的勇士,以及那那惨烈的战斗,因此也不再多言。
郑行此时却十分的后悔,暗怪自己的多嘴,提起了赵平的伤心事。
正文 七 围炉夜话4
司棋乖巧的为赵平倒了一杯热茶,轻声说道:“少爷您请喝茶。”
赵平强自平复了心中纷乱的思绪,对郑裕、徐仲歉然说道:“小弟失态了,请兄长莫怪!”说着哈哈一笑,长身而起,缓缓的踱了两步,沉声说道:“赵某虽被他们围堵的狼狈,却总算未辱使命!”
说着看向郑行,目中充满了鼓励之意,续道:“金狼卫是其一;其二便是乌兰、彦岭两镇!这两镇约有十五六万人马,丁零、坚昆二国已是强弩之末,根本不需投入如此之多的兵力,因此自这两镇至少可分出五万人马!彦明可明白了?”
郑行连忙站起来躬身施礼,表示受教,“敢问兄长,若是如此,鲜卑会采取何种方式作战?”
赵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