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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五千兵马等着他呢!就剩下西面和南面了,火斜,你认为凌啸会去往何处?”
术思微微有些嫉妒,两个王子也觉得有听头。都竖起了耳朵。
火斜沉吟片刻,道,“西面去狼居胥救李照竹,这种可能性其实是和往南面去有联系地。他若敢往西去,只怕早就钻进您的埋伏之中,此刻说不定尸体都冻僵了。”
“那你的意思是凌啸往南逃了。可他就不怕本汗设了埋伏在他的归路上?”
图古纳插口道,“正是因为他怕有伏兵,所以才声东击西啊!”
葛尔丹大喜,嫡子终于有了好见解,连忙抚慰一番,嫉妒得在一旁的只拿朵心中暗骂,“只要不是笨猪,亭火斜说到现在,谁都会明白过来啊!”
既然凌啸如此的狡诈,又是本族地生死大仇人。葛尔丹马上下令,全军向南疾驰,要赶到前面和阿喇卜滩会合,一起奔向乌达,等候那七弯八拐也定会回宁夏的凌啸。
兵贵神速。准格尔骑兵不愧是行动迅速,几把火一放,焚烧了空帐篷之后就全军出发了。
夜色沉沉中,火光照得天际都微微发红。可就是这风吹火噼啪的地方,空无一人的火场。却有咳嗽声不断地隐约可闻。
啪!地面上翻起一块木板,露出一个小洞,左雨和达契台屁滚尿流地爬了出来。把手中死死拽着的纸筒甩得老远,赶紧跑离这个还有明火的地方。他们的身后鱼贯而出的是十几名亲兵,大家无一例外地掏出水囊咕咚咚狂喝一气。
“妈的,郁闷啊,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正好踩在木板上的,害老子不能丢几个手雷出去,扬名立万、为贱民长脸地好机会,就这样白白丢失?!”左雨有些气急败坏。
忽地想起达契台用耳语告诉他的对话内容,左雨忍不住仰天长啸。“哈哈,***,胡人啊胡人,好好地当你的蛮夷算了,吃饱了没事干,研究谋略作甚么?!搞了半天,错的东倒西歪。咱们侯爷没你们想象地那么奸诈,用空城计疑惑你们倒是有的,他实实在在就在北面集结,准备往归化撤退呢!哈哈,一群傻逼。”
凌啸不是军事天才,更不是孔明,他只是学学孔明的空城计皮毛罢了。可这个决定这个逃跑方式的时候,凌啸心中是充满痛苦的,为了保证大部队地安全,他不得不放弃一些斥候,慈不掌兵这句话的真理性,他再一次在抉择中体会到了。
如果说放弃一些人的生命,是出于无奈地话,那么把左雨也置于死地,就是凌啸无可奈何地成全他了。当自己莫名想起《上甘岭》的时候,一个擒贼先擒王的想法就难以抑制了。
独独留下自己的豪华帅帐,就是算定葛尔丹定会自恃尊贵,把它当成议事地点的。凌啸学着志愿军的战术,在地毯覆盖的帐内边缘的地面下,用小半天的时间挖了老大地一个坑道。凌啸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得意,“哼,准格尔汗国,你们不是牛吗?老子一个指头就点爆你们的菊花干掉你们头头的性命!”
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因为要用到自己的秘密武器──简易手雷,所以必须是自己的亲兵去执行。左雨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把要抢着去的两胡都推到一边去了。
他的理由很简单,“侯爷,天下上百万的贱民,有覆盆之冤,左雨愿意以生命来立下奇功,只求成功之后,侯爷请圣上豁免天下贱民,则左雨死得其所!”
可惜的是,无巧不成书,太顺不为戏,葛尔丹命不该绝。
当时,左雨在坑道内连推木板三下,都是负重不能动分毫,把左雨急得在心中乱骂。可就是这行刺未果,却让左雨他们听到了准格尔高层的“敌情分析”,用左雨的话来说,这真是一群“准格尔孔明。”
不枉凌啸心思缜密,为他们在三里之外挖了一个藏马洞,预防到了他们行刺未果后的代步问题,否则的话,左雨等人就只能在寒冷彻骨的草原上等死了,而凌啸自己也将会失去上天赐予的大好机会。
敌人的犯错,就是自己的机遇!
战场的残酷,在于它不仅仅是军力和谋略的较量,还在于它更是上苍眷顾与否的比较。一夜东风起,曹孟德沉沙折戟,错退十里军,秦符坚扼腕叹惜!
为防止自己真真假假的惑敌之策失灵,凌啸还是谨慎地在集结地做了埋伏部署,当他等到左雨到来,听到前因后果之后,凌啸兴奋得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了。
“老子明明是声东逃东,他葛尔丹硬要说老子是声东逃南,还是那什么屌王子说的好,我是声东击西?!靠,老子要是不往西面的狼居胥去,岂不是对不起这位预言家!”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漠狼烟之人可死光
清晨的狼居胥山上,寂静得很,可是只要细心听去,就会听到一些鼾声。
只要是人,就需要休息,可是李照竹却无法休息,他手底下的福建兵,更是难以休息。在前晚上受到袭营后,他剩下的人马不足八千了,面对准格尔骑兵的围困,大家都只能是瞪着眼睛苦守在山上,敌兵太多了,轮流地骚扰他们,一万五来攻山,一万五睡觉,搞得李照竹头痛不已,满营将士愣是熬了一天一夜。
当凌晨再次打败敌人进攻之后,军法道台前来请令,要严惩在山石边、树脚下擅自睡倒的兵卒,李照竹苦笑一声,“庄大人,他们也是太困了,由他们歇一歇吧。对面的敌军还要吃早饭,抽这个空,让他们睡一觉吧。”
庄道台也只有嘿然不语,敌人在吃早饭,难道咱们就不吃早饭了,要是都去睡觉,等敌人进攻的时候,饿着肚子可怎么抗敌啊。但是他也明白,自己这久疲之军,就算吃得了早饭,也未必有机会吃晚饭。
果然,吃饱喝好睡好了的敌军,只是间隔了半个多时辰,就再次向山上进攻起来。人到了绝境,往往是有潜能爆发的,杀戮和鲜血,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哀号,是很能刺激人的。亡命的念头在每一个福建兵的心中升腾,面对冲上来的敌人,他们打得十分顽强。
顽强地同义词。就是惨烈上山的几条道口上,血流成河,堆积的敌我双方的尸体,都成了清兵的防箭防枪工事了。号角声,鸣金声,交替地响起了十八遍。从黎明一直杀到黄昏,直杀到准格尔骑兵疲惫不堪,福建兵损失惨重,这才在天黑时暂时停了下来。
李照竹眼睛熬得通红,看着山上一样随时可能倒地而睡的兵士,他老泪纵横。又是一天下来,闽江儿郎已是伤亡近半,能战之兵不足四千了。李照竹明白,即使是准格尔今晚不来攻山,他们也只有一晚上地时间了。突围。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但是也不得不突!
一张上好的宣纸摊了开来,记载的是军令,这可是在袭营之后,李照竹唯一能找到的纸张。到了该写遗折的时候了。
“传令下去,今晚三更造饭,四更时分,全军准备东麓突围。”
“突围?好啊,老子等他突围等了两天了。这仗打得自损八百。我格垒沽英的一世英名,差点就葬送在这些人的手里。传令下去,全军好生睡觉。探子们给我看好了,对面山上烟火一升,咱们也开始造饭。跑得过我们吗?突围,突你个球!”格垒沽英也是经验丰富,他对福建兵自杀式的突围,几乎期待了整整一天一夜,因为这攻山,实在不是己方的长处,损失地人马。也在三千以上,这让他不敢想象葛尔丹知道后的愤怒。
看到随从的百夫长就要出帐传令,格垒沽英又叫住了,“慢!你去塔塔儿营中,要他把炮再拉来,嘿嘿,要是在那山道口外摆上几十门,福建兵敢冲下山来,还不是一炸一大片啊!记住,去要霰弹,嘿嘿,那玩意吊射不中用,可平射起来,比一百支鸟枪还强呢!”
百夫长却不走,苦着脸道,“将军,不是我不肯去,实在是大汗怕你浪费,已经传令塔塔尔万夫长,绝对不能给你用霰弹了,您忘记了吗?”
格垒沽英顿时气结。
葛尔丹是当家人,他比这些只知道杀人的将军们要明白钱财的来之不易,罗刹卖给他地鸟枪,其实是比当年雅克萨之战还要落后的火绳枪,而那些炮弹的价格更是有着浓浓的血腥味。没有相应工坊的准格尔,'奇‘书‘网‘整。理'提。供'为了得到这批武器,几乎是耗尽汗国一半地国库积蓄,也只是买到了两万八千支鸟枪,和四万发各式炮弹与三百门大小火炮。
为免格垒沽英红了眼之后胡乱浪费,影响到自己和清朝大军的战役需求,葛尔丹临走前下达严令,没有他的亲口允许,任何人不得调用火炮,就连塔塔尔地火炮营,也与格垒沽英的大营脱离开来,在狼居胥山的东北山脚的一个独立山包上扎营,除了今天白天给格垒沽英一点点实心弹炮火支援外,基本上就不受格垒沽英的节制了。
“会打炮就了不得吗?”格垒沽英也是有自尊心的,“你现在就去,要塔塔尔把粮草运送一些过来,万一清兵突围,咱们还是要追击的,不带粮草怎么行?”
塔塔尔,是葛尔丹的手下唯一一个火器专家,更是准格尔二十年来南征北战的军需调配主官,能够做到万夫长,充分体现了葛尔丹对热兵器地厚望。塔塔尔虽然不是什么战功起家的将军,但是在后勤和火力调配上,他的意见是最能影响葛尔丹的。
听到格垒沽英的粮草请求,塔塔尔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唯一让他微微不爽的是,格垒沽英竟然连搬运粮食的人都没有派来。
“格垒沽英,你这家伙实在是太傲慢了,难道你的骑兵就是天之骄子?难道让他们来搬一下粮草,也是对他们的侮辱?操你妈,你的那些手下,是骑兵,不是罗刹的高贵骑士!”塔塔尔气得是浑身发抖,当着格垒沽英派来的百夫长大发雷霆。他忍格垒沽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准格尔的军事架构来说,自己的地位绝对不比格垒沽英低,可是从战事指挥系统来说,他又比自己高,谁让他是主帅呢。
想了一想,塔塔尔还是没有办法,只得拿出自己的一大半兵力,派了自己的两千炮兵和辎重兵。给格垒沽英送去粮草。看着装车地粮队向四里外的骑兵大营运去,蜿蜒的火把如巨龙一样,站在山包的一块岩石上,塔塔尔叹了一口气,恨恨对天骂道,“总有一日。你们会知道,炮兵要比你们骑兵尊贵,未来的仗,还真要靠咱们炮兵!”
“好见识!不过你没有机会了。”一个声音幽幽自身后传来,同时他猛地感到一阵剧痛,撕心裂肺之间,他正要惨叫,却不料背后伸出了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塔塔尔骇异地看到,一段长长的刀尖自胸部穿出。然后在刀尖的猛一转搅时,魂归天际。
四个塔塔尔的亲兵惊呆了,迅即也被人在身后抹了脖子。
塔塔尔倒下,露出了胡骏冷酷至极的面容。
胡骏一招手,三四十个亲卫弯腰潜行到他的身边。火炮营就在他们的身前。“咕咕!”讯号的发出,使得在外围随行而来的尖兵们放下心来。
前有侯爷的亲卫在摸营,后有上万地湖北骑兵在压阵,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好忌惮的?熊金柯闻到血腥的味道,兴奋得犹如是脱笼的老虎征询地向胡涛和黄浩问道,“黄大人,胡领队。要不咱们放下鸟枪,悄无声息地干他们一票?”
其实凌啸对他们的期望并不高,给他们地任务,只是直捣这一营地的中军,如尖刀一般打掉他的指挥部就可以了。熊金柯等当日亲身经历科尔沁之战,现在又想故伎重施,不料胡涛却摇摇头。
敌人的戒备是很松弛,他们没有想到凌啸再次回戈一击,唯一的清军还被三万骑兵给压在狼居胥山上呢。谁会想到还有人在背后对他们下手?但是,准格尔骑兵地素质是十分高的,这战地之中,从小连吃奶都是在马背上的民族,警觉性很高,就冲他们营帐之中地那些举着火把巡逻的兵卒,就可以知道了。
“侯爷是攻敌之所必救,要打掉来援的敌方骑兵,咱们要配合侯爷的方略,所以一定要大张旗鼓,鸟枪不可放下,给我使劲地打一阵,等第一枪打完,咱们就要赶快回到侯爷的军中,给来援的敌骑一顿枪子儿。我们枪放完了,就是黄大人的汉军旗营上,直接刀砍枪戳。一个活口也不可留!”说完,胡涛身先士卒,一招手,“跟我上!”
砰──砰──砰砰!爆竹般山响的枪声响彻大漠。
千人火枪团,这些凌啸豪成、金虎的亲兵,从三个方向猛插进敌军地营中,闯进每个帐篷就是几枪,睡梦懵懂中的那些技术和后勤兵种,在近距离的鸟枪打击下,除了望着帐角都快要生锈的刀枪闭上眼睛外,就只剩下身上千疮百孔的鲜血汩汩。
火枪队是另有重任的,所以黄浩的骑兵担负起后续的冲杀任务。黄浩和周军治军严格,膘肥的战马犹如是远古的战车,在火炮营的帐篷间冲来撞去,横行席卷,所过之处,呐喊和哀号一片。一千三百人的骑兵,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