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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话,兵丁们士气恐怕不高啊。”
这位管钱粮的藩台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看看凌啸和宫梦仁的脸色也很难看,当即冷冰冰气道,“你们两省难道是来吃大户的不成?当我们福建是江南省那样的富庶地,还是京畿直隶一样遍地黄金?!”
广东来的副将则精明一些,他眼珠儿转了一转,呵呵笑道,“唉,杜大人,稍安勿燥嘛,俗话说的好,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不审案不晓得家务事难断,福建和我们广东是一样的,都是大片的山地,除了几个沿海的有些活络,其他的州府都是打屁没遮拦,盖腚布都没有一片,你们藩库上面吃紧,我们广东是知道的。各位大人,我们广州将军说了,苦命人要帮衬苦命人。”
杜子腾的眼泪都快要流了下来,好人啊,理解万岁!他正要热泪盈眶地和这位仁兄说一句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却被这位广东副将接下来的话气得七窍生烟。“这样,我们广东兵别无所求,只要贵省允许我们在福建自筹军饷,就行了,够意思吧!”
臬司卫既齐拍案而起,粗话都出来了,“饿贼你妈!抢劫筹饷银,哪个来帮你们揩屁股,还不是老子这臬司衙门?!”
宫梦仁手脚冰凉之际,还知道文雅地端起茶杯表示送客,凌啸知道谁都不能指望了,则更是直接,“再不滚,小心老子的亲兵揍你们!”
凌啸说有亲兵,不过是说的玩的,可马上就有不是亲兵的亲兵上前一顿拳脚猛揍,打得三个外省副将哭爹喊娘。待那三个鼻青脸肿的二品官大骂着要讨个公道的时候,胤祥一把扯开身上的袍甲,猛地掏出黄带子在他们眼前一亮,轮个三嘴巴甩在那些副将脸上。
“操你大爷,叫你丢我老母?”
“操你大爷,叫你一逼屌糟?”
“操你大爷,你、你说的娘稀皮是么意思?!”
第两百四十三章 机灵鬼也能成佛?!
胤祥揍得三个外省副将落荒而逃,凌啸和满屋子的大员们都是心中解气,可痛快之余,严峻的形势让大家都是头皮发麻起来,尤其是胤祥的回报,让三位福建大员倒吸了一口冷气。凌啸却腾身而起,走到门口高声喝道,“胡骏,马上急召中军游击以上将领,方丈院慈悲堂听令!”
胤祥愕然问道,“姐夫,你要出征?”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凌啸断然说道,“我虽定下了诚心争取的态度,却不能坐视金虎步入险地,这种损失,勤王军受不起!”
“你说什么?”胤祥大为惊讶,“你说金军门还是会去吴英的第一协?”
凌啸点点头,他实在太了解金虎了。这个平日里话并不多的汉子,是自己第一个招揽到的心腹手下,性情沉静却热血沸腾,他既然说出了要亲自劝吴英的话,就绝对不会放得下不去。金虎忠心耿耿又阅历丰富,对付一个不满二十的胤祥,还是绰绰有余的。
金虎之所以这样对胤祥,凌啸用脚趾头都可以猜得出,完全是对自己的一片全忠,他担心去第一协后万一有个不测,祁司理不能在胤祥的皇子身份下保持独立决断,索性将胤祥一脚蹬回福州城。金虎更有不能明说的一层心机,就是要借着这个即使再神勇的人也不能接受的测试,在众军将的面前。不动声色地打击胤祥地威信,以免勤王军中出现被阿哥党分化的危险。
如此忠心一片的人,凌啸怎么会放着他不管,那他以后还值得别人去效忠?
“不能不去!”凌啸自己高声喊了一句,就要拔腿往慈悲堂去传令,却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一回头,三个大员竟是齐齐抱着他的大腿,惊慌失措道,“驸马爷请三思啊,福州城已是守备空虚,您要是再把五千勤王中军带走,光凭那两千旗营,怎么能弹压得住一万留守绿营和三千城门领兵马,万一有个逆贼登高一呼,立刻就是失去了省垣重城。先不说我等。众官员上下都会成为齑粉,就是阖省精英士绅,都会在涂炭下化为乌有。驸马爷,三思啊!”
情谊和形势发生这么大的冲突,凌啸该如何抉择?胤祥在旁边愣愣地望着这个姐夫。实在帮凌啸为难。凌啸却嘎嘎一笑,“谁说本将军要尽数调出五千人了?五百人足矣!三位大人请起,勤王军还有一事要请大人们帮忙呢,刚才大人们一片爱护闽江百姓的情怀,凌啸甚为感佩。只要我们能同心协力,相信当此之危难关头,定会为福建乡梓免去大规模地兵凶灾祸!”
谁希望自己之下烽火连天。谁也不想百姓哀声载道。三位大员被凌啸说得心中稍定,起身问道,“驸马爷,勤王军有什么事情用得上我们这些文官,您尽管开口,只要不是上阵打仗,我们都可以出力的。”
“连夜带领勤王军进城,凡是北路军绿营将领的家属,都给我指好住处。勤王军一一去请。”凌啸笑得甚是安详,却不料三人竟是同拍大腿,杜子腾赞道,“驸马爷真是好计谋,难怪你处变不惊的,原来竟是看准了这张牌,哎呀,我们真是糊涂至极,朝廷不许台湾知府等官吏带家眷这招,我们怎么没有想起来呢!嘿嘿,到时候只要我们把他们家眷往阵前一摆,谁敢反?!”
凌啸却仰天长舒一口闷气,这些个封建官吏真的让他无言以对。
“谁说我要以家属做要挟?想不到,你们竟把我想得如此卑鄙!本将军就是要给他们把家属送到军前!”此言一出,三大员傻了眼,这不是要帮真反贼免除后顾之忧吗?凌啸接着叹道,“宫抚诸位饱读诗书,那出自易经的革命一词,你们当是小孩子玩家家么,真正死心要反的终究会反,又岂会在乎家眷?本将军就让他们反个够,难道我勤王军还真的打不过他们不成?胤祥,你说本将军为何要这么做?”
十三阿哥低头思索半晌,摇头无语,他也不明白。
“绿营将士也是百姓,说要对百姓好,诗书圣道在前洋洋汗牛充栋,说万千不如现在就落在实处,把家眷给他们,让他们明白,朝廷是信任他们的,你再去向他们描述美好的前景,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谁会不信?人心肉长,以心换心,谁会拿你地话当谎言承诺!开国气象尚存,只要有盼头,又有多少人真的愿意拿脑袋造反?”
说罢,凌啸一摆手出了这配厢房,没入黑暗中的背影,显得很是孤寂落寞。三个大员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凌啸会是这样的理解,卫既齐拔脚向外走去,叹道,“难怪驸马爷要据寺而衙,真转世菩萨,慈悲心至诚至纯!”
三大员相携去后,留下了胤祥愣怔半晌,方一拍大腿,笑道,“慈悲是慈悲,说什么至诚至纯,只怕未必。上千的军官家眷送在军中,旁边是虎视眈眈磨刀霍霍地勤王军铁甲,此刻反就是立刻祸及家眷,没脑子的军官才敢反呢!就算一人要反,只怕立刻就有十来个要抢在勤王军之前砍死他。嘿嘿,菩萨有这样的心机,难道机灵鬼也能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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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路军是否能如凌啸的所愿还不得而知,但施世骠、胤禵、黄浩、特廷带领的南路军却是走地海路,茫茫大海之上,兵丁们都分散在一艘艘海船之上,比起北路军自然要好弹压的多。
施家门生故吏老部下众多,他那水师提督标下的一万水军,多是对他施家忠心不二地,这些人掌控了两百多艘装备了火器的大小战舰,在海上死死监视着几百艘民船装载粮草和征夫,沿着海岸快马相随的三万绿营兵就算想反,即使打败了八千旗营,也只能看着粮丁船望洋兴叹!打生打死,连个粮食都抢不到,还反个毛?
不过,两天的行程并不能一帆风顺,当浩浩荡荡的船队在海坛岛外三十里的海域之时,船队前锋战舰上旗帜接连急速变换,施世骠很快就在三桅旗舰上发现了这个紧急的异常,“前方发现二十余艘船的船队,船形颇似洋夷三角帆船,在我水师右翼十余里左右逡巡,似有所图。”
出于对施世骠的绝对信任,没有一个勤王军将领在船队之中,可施世骠现在却欲哭无泪,连个商议地人都没有啊,凌啸已经是一省之首,自己万一妄动惹来什么不合凌啸心意的事情,自己可不是父亲施琅,在康熙皇帝那里可以说得转的。但就在他的考虑之间,炮声已经响了起来,那些三角帆船上浓烟阵阵腾起,显然已经向大清船队开了炮。施世骠赶紧抓起千里望向自己船队中望去,已是有七八艘民船中弹,腾起了浓浓的烟火,水师提督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开花弹竟能被洋夷们打到十里远,还这样的贼准,尽管以他多年的海疆经验,明知道敌人最多只有两三。艘有这个能力,但回顾自己整个福建水师,除了三艘巨型三桅船上的八千斤巨炮可以到达这种射程外,其他的怎么可以做到?这如何不让施世骠大为惊惧。
但施世骠却是一个牛犟脾气的人,父亲的仇人郑成功能把红夷赶出台湾,要是施家军不能做到,那还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会被天下人的唾沫给淹死的。既然洋夷已经抢先开炮了,就算拼到最后一条船,施世骠也不会放弃和他们拼命的努力。
“传令后卫和左翼舰船掩护民船向海坛岛撤离,中军与右翼前锋,无论鹰船苍山海沧还是福船蜈蚣三桅炮舰,全力给奔督包抄进击!”
炮声隆隆,海水四溅,一场不期而遇的海上交手就这么爆发起来。
风帆加上桨手,造型适合快速突击而行的七八艘蜈蚣船风行迅猛,一路望洋夷的船队包抄而去,要不是千把斤的佛郎机炮实在难以打到敌人,只怕早已经率先开炮了。他们的后面,是众多的小型舰船,但真正能给洋船以威胁的,还是三艘三桅巨型炮舰上的红衣大炮,这些很快就发言的大炮,每一次发射,都能把巨大的船身震得一晃而滞,可见是多么的吓人,尽管准头稍差,但不时轮番打出去的炮弹,还是击中了一艘敌船,顷刻间大为鼓舞士气,尽管敌船也在不停地炮击渐渐靠近的大清舰队,造成了很多小船的起火翻没,但敌军中炮的这艘却是体形巨大,不是旗舰,也起码是个主力舰了。
敌船见势不好,区区二十来艘本就没有做好准备的战船,哪里真的敢挑战这种一省水师,在试探一番之后马上扬帆就东逃开去,挂着三角帆的敌船很是灵活,更能反转借风,竟一下子把距离拉了开来,丢下黑烟熏天的受创船只逃之夭夭。
施世骠除了恨恨不已之外,也只能把这艘伤船团团围住,派出十余艘赤龙舟上前迫降,等到押下来的人全被带到施世骠面前,却全是并未剃发的明装汉人,他顿时冷冷道,“金大麻子,吕宋岛那般快活,你为何还要回来?!”
快六十岁的金大麻子冷声一笑,任海风拂得白发风动,森然道,“来看看施琅这汉奸可曾死了,若没有死去,我有话要传给他!”
第两百四十四章 稻田夏点兵
眼前的金大麻子,是在施家的后院被软禁了近四年的人,施琅对这个囚犯的身份一直讳莫如深,青少年时期的施世骠并不熟悉金大麻子。
可自打十年前他逃走之后,不断有零星的消息自南洋传来,接手父亲职务的施世骠这才知道了这个人物竟是朱三太子的养父,大吃一惊的他赶紧向父亲询问,终于明白过来,这金大麻子对父亲曾有救命之恩,念及旧情的施琅不敢把他交给朝廷,更不敢放他去搞什么反清复明,无可奈何才冒着莫大的危险软禁在自己府中的。
如今“故人”归来成了战俘,对于怎么处置这个人,施世骠也犯起了踌躇。父亲为了报仇和郑成功反目而投靠清廷,为康熙收复了台湾,灭了中华大地上的最后一支汉人政权,可父亲终究出身于郑成功麾下,和那些高举反清复明旗帜的郑氏旧部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恩怨情仇,岂能是一口气就撕得清清白白的?这朱三太子养父,实实在在是父亲掩护起来的,虽说他一逃走,父亲立刻就秘密杀掉了曾经看押金大麻子的人,但事情如果传到别人的口中,要是以讹传讹起来,就可能是灭门之祸!
杀机在施世骠眼中一闪即逝,此刻茫茫大海之上,要把这个金大麻子弄死,的确是割草不闻声的好机会,但他一扫身边几个兴奋又愕然的水师参将。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几个都是有密折上奏权地家伙,虽是父亲的旧部,可谁知道会不会存了什么顶替自己的心思,这年头的官场倾轧,卖上求荣的事情还少吗?
片刻间。施世骠已经把利害关系全部都想了好几遍,怒道,“金大麻子,我家老爷子投诚圣朝之时,就早与你恩断义绝,此刻你犯我大清舰队,已是重罪,自当交付有司依律发落,想见我家老爷子,可要看你能不能保得住命!”
“那我见一个人也行。我听说忠毅候凌啸现在就在福建,这次既然被俘,我希望能够见到他!”金大麻子嘿嘿摇摇头,说出的话却让在场地诸人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