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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柚忠苦叹一声,摇头道,“凌啸身居建州将军和太子太师。外则手握重兵,内则考评皇子。更兼皇上宠幸,的确是可以引为小主子将来地靠山!但问题在于。若是他觊觎鸠占鹊巢。当然没有话说,可怕就是怕。他根本就不会愿意!小姐容貌天下鲜配,气质又复雍容华贵,可凌啸那里公主郡主一堆,他的妻妾不缺这两样。而最可虑的是,奴才听说母强则子肖母,父烈则子肖父,试问您觉得是凌啸烈还是小姐强?!万一生出来的小主子酷似凌啸面相,小姐,两家都不得活命啊!凌啸不会顾忌到这一点。”
见小姐还在犹豫不舍,石柚忠一咬牙,悲戚流泪道,“小姐,为绝后患,小主子的生身之父,是必须在小主子出世之后马上死去的,不然,万一长成后貌相酷似,岂不是惹人生疑?我偏居侍卫一职,不在朝堂招摇,身份低微,相貌普通,等死几年之后,容貌早在人们心目中模糊不清,就算貌似也没有关系。倘使凌啸有奴才敢于自杀的决心,奴才也绝无二话,水里火里也要为您牵线搭桥,如果你觉得他没有这决心,就不要前去自寻死路的好!”
石氏倒吸一口凉气,把这个中心侍卫揽在膝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抚慰,心中却不知道自己是在抚慰石柚忠,还是在抚慰自己。她已经明白过来,第一次对个男人动心的倾慕,实在只是自己地痴心妄想罢了。要素无恩情的凌啸为自己去死,还不如直接去勾引公公皇帝来得简单,起码还有个唐明皇夺儿媳杨玉环,顺治爷夺弟媳董鄂妃地成功先例在那里呢!
“唉,柚忠,这事情是急不来的,可也是箭在弦上,一定需在二爷在京时候就办妥,可惜我又偏偏是在月例之中,白白会耗去五六日光阴,但愿二爷地门下,能够把京城之中闹得满城风雨才好,不然地话,你到时候还必须为我准备好催产之药啊!”
石柚忠闻着小姐裙上的阵阵清香,闻得是如痴如醉,对于万一成功后自己血脉有可能当皇帝,又是憧憬兴奋,又是惋惜自己看不到结果。
忽地想起了自己家中地妻女,他心中歉疚万分,口中却是安慰石氏道,“小姐,刚才我说的,是凌啸不合适当小主子的父亲,但柚忠还是要建议小姐你,无论是何种手段,你以后一定要接近凌啸,巴结着他,最好是让他收小主子为徒,或者是恳请皇上,把他的嫡子要来当小主子的发小学伴!至于门下奴才造摇拖延的事情,小姐请放心,您那一个谣传的建议的确是国士布局,妙手天成,说不定今日爷们大聚太师府中,就是因为听到了市井上的谣传,一个个心急如焚地去找凌啸对质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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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柚忠猜得没错,皇子们齐聚凌啸府上,的确是闻风而动,要来讨个说法窥个苗头安安心的,不过,来到凌啸的府上,却无人敢开口问出这个话题,尤其是凌啸似乎有些气急败坏的时候。
凌啸确实很是愤怒,一进大门就被影壁外的豪成和容若拉住了,告知他酒楼茶肆都在流传的消息,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据云内部消息是来自什么扈从随员们的家信,皇上改了主意,决定还是立太子,不过这次将立十五阿哥为太子,一等南巡回京,就要重新朝廷百官举荐。纵使凌啸深知内情底细,也忍不住惊骇不已,他知道,不管这谣言的目的是什么,但离事实的真相已经不是太远,如果被有心人听在心里,深想下去,一年看不出来,那十年之后呢?
等到听说九位阿哥都在堂上等候,凌啸就更是头大如斗,寒着脸摆出一副师尊模样进来。竟是压迫得一时间堂上无话。
胤禵终究是年少气盛。按耐不住自己的焦急,看看凌啸的脸色,陪着笑说道。“将军,如今酒肆到处都在胡说八道,您看,是不是要十三哥和末将去城里彻查此事的苗头,把这帮子妄议惑众的不法之徒全部抓来,狠狠追索一番找出幕后主使?”
其余七人一起大呼十四狡猾,又是仗着自己地勤王军身份旁敲侧击,活生生把自己这些人给撇开了,刚要说话表态自告奋勇,却听凌啸起身吼道。“是你们谁做地?!”
这一下九人全部大吃一惊,瞠目结舌起来。他们都是人精。开始的时候没有怀疑到自己兄弟们身上去,不过是身在局中。加上被凌啸的勤王军军训搞得筋疲力尽来不及细想。但现在听凌啸这跳出局外地一说,马上就清明过来了。
康熙在南巡之中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那是会把千里之外的京城搞得人心惶惶的;扈从随驾的臣子谁敢捏造这等杀头消息,还用家书的形式传回来?在京大臣们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十五阿哥自己不过是个吃奶的娃娃,门下都没有几个,还是汉人妃子的儿子,舅家的势力远在苏州,就更加不可能传这等谣言了。监国三辅臣、上书房大臣,各部主官都是力求京师稳定的,把京城闹得稀巴烂,对他们来说就是有亏职守,也不可能。剩下地就至可能是自己九人中的了。
可转念一想之后,人人都免不了心中狂喜,因为凌啸是真地怒了,貌似还要彻查此事,这就说明那十五阿哥云云的,地地确确是谣言,如果是真有其事,凌啸早就躲着去派人抓传言的家伙了。他们还在低头心中深思谁是主使,就见十三十四起身在凌啸面前参下,齐声说道,“禀报将军,不是末将!”
胤禛差点笑了出来,当然不会是你们,就凭你们地那些门人,这造谣事需要的不是质量,是数量,是能三两天就发动市井流传并推波助澜的数量,除了你们两个刚独立的以外,其他的都有可能呢!
抱着反正我没做的通透心思,见大家都不出来言声,正是自己大放异芒的机会,老四站起身来,“师傅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了根子是在我们之中,胤禛猜测着,弟兄们也许是有些担心皇阿玛的圣眷,这才给门下唠叨了几句,不想这些个杀才们就当起了长舌妇,居然越传越玄乎。师傅,防民之口的事情,做了也划不来,不过,此事要是不能迅速平息下来,皇阿玛回来定会发怒。以我看,不如从三方面着手,一、请三辅臣和上书房大臣们出来弹压阵脚,接见各部官员,知会诸王公贝勒,令他们不得以讹传讹,约束自家的家属下人,不参与此事。二,咱们兄弟现在就在师傅面前起誓,不管是不是我们做的,马上回府去召见门下奴才,严令他们停息此事,但凡敢于市井传言者,一律发配黑龙江、喜拔你牙和西疆省!三,派出顺天府衙役、步军统领衙门士卒、五城都察院巡捕全城巡弋,集中在茶楼酒肆、戏园妓馆、车船码头等场所,既不因言入人的罪,也不放任不管,每人拿个空白本子,记下传言者的姓名就可以了。如此一来,官家、皇家、平民三重阻源,不几日即可平息谣传。”
四阿哥说罢,向凌啸再次躬身一礼,谦恭地退回座中,端的是干净利落。
听到他的这番处置建议,皇子们大生嫉妒,这的确是既能釜底抽薪,又保全了天家颜面,有理有度有节。凌啸也是听得心中暗赞不已,靠,这老四还真不是盖的,起码自己一时间是想不到那么全的,刚要赞誉嘉奖胤禛几句,却听老十四站起身来,不太服气地问道,“倘使我们兄弟中的那个主使者,回去不约束门下奴才呢?!”
胤禛放下刚端起的茶杯,咬着细牙笑道,“那就凭着巡捕兵卒们记下的名字,全部一一追查他们的身份隶属关系,最后是谁的门下最多,就是谁没有约束,谁就是幕后指使!到时候,皇阿玛,师傅和国法都不会容了他!”
凌啸站起身来,笑眯眯地说道,“很好!就照胤禛说的办!胡骏记档,四阿哥果敢敏捷,谏言有理,皇子贡献榜先加十分!”
异样的眼光一起看向胤禛,老四心中苦笑,“完了,今天风头出得太过了,一时没收住,压了师傅的风采!”
第三百零九章 想不想要啊?
“哈哈,二公子,好一个你们谁做的!”
九月十三的晚上,二月河畔,月弧高悬,林间秋风浮荡,备感清爽的邬思道已是沐浴干净,在胡涛的搀扶之下,随凌啸在河畔信步,听得凌啸刚才的处理,忍不住喝彩起来,“阿哥们搞的事就让阿哥们去处理!挑事的自有出头的压,出头的自有嫉妒的压,最后总是跑不出你的***。”
邬思道的赞叹,凌啸却一点都不敢自矜,反而还是警觉倍生。先生说的只是形势有利罢了,今天老四的才能乍现,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事理干才,回味咀嚼,其心思细腻不在自己之下,而果敢利落强于自己,要是他胤禛能再有亲和力,那就很难拢于袖中。
看出了凌啸的郁郁寡欢,邬思道笑道,“四爷的才干确实不错,于大是非上也能把持住,的确会是九王之中最是难防的一个,但二公子你不要忘了,四会受到成年阿哥的倾轧提防,更会受到皇上的提防,你随时都可以有一招置他于死地,不过,这一招不到最后万万不可以用!”
最后一招?!
凌啸和胡氏兄弟齐齐一愣,目视这个专为凌啸处理宦途事务的先生。邬思道将两手食指一交叉,复又右手比出一个六字,赫然就是指十六阿哥郑郡王。
凌啸嗖然止步,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关键时刻。万一有了丝毫制不住四阿哥的危险,直接就将十六阿哥地事情透露给老四,无论是他自己去害老十四,还是自己栽赃陷害于他,都可以轻易将四阿哥撕成粉末,因为,他会“碰到”康熙的红线!
沉沉一点头,凌啸望着天际将圆的月亮。脑海中竟是一片澄净晴空,他感觉到自己赫然跳到高空中去俯瞰大地众生,康熙已经不再是作为至尊高高在上。而是自己眼睛下面的一颗棋子,不错。就是一颗棋子!康熙也站在他自己的高空把自己当棋子,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把他当棋子?三准则也好,大航海也罢,只是自己开动将要缓行的中华舰队的一声号角,一旦开动。就将一往无前。但凡是敢于阻挡和遏制这启航的,都将是自己地敌人!
“二公子,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答应我,带我在身边!”邬思道也望着天上的明月,神情之中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希冀。“思道不明白,公子你会能带我看多远,但思道也是一个读书人,对你口中所说地世界满是憧憬。而思道明白的是,面对四爷,面对那个枫晚亭,思道是没有勇气提这种请求地,在我看来,那里是,四爷是囚卒!好像这二月河不是。二公子也不是,好不好?”
凌啸大吃一惊,转过头来看着邬思道,忽地发觉他的眸子和自己并无区别,一样的纯净,居然渴望起外面的世界,当即哈哈大笑起来,举臂对天狂吼一声,吓得突鸟齐齐惊飞,
邬思道和胡涛胡骏吓了一跳,答不答应一句话的事情,干吗这样发疯?
“先生,刚才那句话地意思就是,不-自-由,毋-宁-死!”凌啸笑着放下手臂,盯着铿锵六字对邬思道这古代士人的冲击,诚挚地说道,“等先生能够,就这六个字写出一篇好文章出来,毋论圆天穹盖下,抑或方地盛载上,凌啸去到那里,背,也会背着先生翻山趟海!”
不自由,毋宁死?!三人还在懵懂咀嚼,凌啸却已经哈哈大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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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由毋宁死的却是简亲王,圈禁他到死,而且是因为看个老太婆洗澡,这让他哪里受得了?不等第二天被押往宗人府圈禁,这位不可一世的和硕亲王,就在夹蜂道的囚所里面撞墙自杀了。
等凌啸第二天在南书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唯有苦笑,所幸这一次没有外人知道事情的详细,不然的话,自己恐怕就要从毒药上升为杀手了。阿哥们身为下辈,这几天都要去代表皇家致祭守灵,凌啸也不能不去,正要出发,却见倪仁甩着拂尘跑了过来,环环一道流利的千,最后看着凌啸似笑非笑地说道,“驸马爷,太后召您御花园晋见呢。”
凌啸看见这个倪仁,就知道他来了准没没好事,不过一听太后是在御花园召见,顿时放下心来,赶紧随他穿月华门入御花园。
千秋亭前,老太后正在喂鲤鱼,身边一个身着蒙古贝勒服饰的年轻人正亦步亦趋地为太后端着饵料盒,凌啸只是觉得他很是眼熟,但一下子却想不起来他是谁了。看到凌啸大礼完毕,太后一指凌啸,对那人笑道,“腾库雅布,哀家的乖侄孙,还不向附马爷请安,他可是咱们科尔沁王庭的救命恩人啊!”
凌啸这才大梦初醒,记起了这个被大阿哥携裹奉天城去了的科尔沁王子,连忙扶起了要行礼的腾库雅布,笑道,“我说这么眼熟呢,呵呵,太后,当日我就和贝勒有同仇敌忾之谊,端的是相当有缘,现在一看啊,呵呵,贝勒的面相和太后还真是像极了,难怪这么亲切。”
腾库雅布很是诚敬,蒙古人恩怨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