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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永远不能忘记,姑姑的额驸死时,姑姑连哭都没有哭一声。只因为这个额驸是个兔儿。他更加忘不了,被血士们抓来地那个东宫长史,开国以来最轰动也最隐秘的东宫长史虐杀案,就是他胤禛亲手炮制的。
胤禛一刀一刀地割下了那个长史的肉、只是因为这个长史就是给太子出谋划策谋图姑姑的人。当他赶往公主府的时候、姑姑地哭嚎在太子的魔爪下显得多么的可怜。尽管太子最终没有得逞,但是姑姑最后却恨死了天下男人,包括不得不为太子隐瞒的他。大阿哥在一旁虎视耽耽,老四决不能便宜了他、这只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但是他在姑姑的心里最后连个好侄儿都算不上了。
胤禛再次看看姑姑那漠然的眼神,心里很是伤感,也许正是自己对她的暗中孽恋,才使得自己心性变得冷酷的吧。
长公主摇着香扇,渐渐面露不耐。“小四啊,欣馨怎么还不来啊,还有那个凌啸,现在都还不来,究竟是胆子太大,还是故意地拖延?”
“姑姑。您还是先喝喝茶吧。这可是正宗碧螺春啊。“胤禛劝解道。心里也很明白凌啸的感受、磨蹭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能理解凌啸地坚持,男人的眼里,不是每个女人都一样的。
来了,远处的车马声传来。
凌啸看到胤禛和那长公主。微微一愣。也就淡然地跪地请安。”四爷,拙荆体弱,又是有孕在身,一路上的风尘仆仆,还望四爷多加照拂!“胤禛点点头。“她不仅是你的妄室,更是我地堂妹。你且放心去。
小依扶着玉腮挂泪的兰芩,一起出了车厢,见到长公主,虽是堂姑。也很是欣喜激动,“姑姑,您在这里啊?真是太好了。好久没有到姑姑您了、芩儿给您请安。”
那长公主一把扶住地、心头一阵歉疚掠过。但是谁教她和欣馨亲疏有别呢?“芩儿,听说你已经有了身孕,就不要多礼了,咱们自家人,何必生分呢?”
邬思道在胤禛身边看着这一幕,无声地叹息一声,挂着双拐独自上了官船去了。他这一走。凌啸就意识到,分别就在此刻。他毫不避忌四爷和那长公主,轻拥兰芩和小依,缠绵道,“今生今世长相顾,明朝后朝永难忘。乖。相公会尽量早日办好差事,回京来与卿相聚。你们要照顾好自己。”
兰芩抚住凌啸的双臂。“倘使相公觉得了烦闷。就在何园的小亭里喝喝歌。芩儿和依儿一定会听到的。”凌啸为她俩抹去脸上泪花,亲自送她们上了官船。
离愁恰如春草。渐行渐远还生。
望着远去的官船融入在烟波江上。凌啸收回了远眺。一回身却看到那长公主还在小亭里品茶。凌啸现在心情很坏。也懒得理会她。对着亭一拱手。踩蹬登马扬长而去。
那长公主却是性情中人,一把香扇被她跳起来扔得老远。差点就咂到凌啸了。两个丫环就是欣馨带来的大内女官。见到主子发怒。“公主。要我们去把这无礼的奴才抓来处罚吗?”
“不用了!”长公主气冲冲地往自己地丰驾行去,要是没有烟罗的那番奉承话。长公主还对这个臭男人毫无所谓的。但是她现在明白过来、,凌啸哪里有一点像烟罗说的凯觎她的美色了?他简直就是对自己视而不见!
吴椣接到凌啸己经开衙办事的消息时,再也坐不住了,他很想和几位其他的军事主官商议一下,无奈不知为何。那陈倬和苏克济却没有上门。自己又拿不下架子去拜会他们,只得出了一招。发出督命宪牌,以调拨冬日粮草的名义向几位主官发令,要他们前来议事。
宪牌发出去了一天。可是直等到第二天的上午。还是不见苏克济他们前来。吴椣正在郁闷猜疑。忽见亲兵队长吴洪文飞也似地跑进来禀报。整军使衙门发出了钦差旗牌。要他这个总督即刻赶往何园议事。
都是牌牌。但凌啸地牌牌比自己的牛!
吴椣元可奈何地穿戴完毕,赶马过来。才一进门。大老远就听到陈倬的破嗓子在咆哮。心下一惊,快步进到正堂。待适应屋内的光线后。吓了一跳,这里比他的总督府以往的场面还要大!三万湖北绿营的各标干总以上官员都到了。把个三进六间地正堂挤得满满的。
陈倬一身黄马褂地立在凌啸案前。指头指脸地正在破口大骂。“怎么?皇上既然赐了我这身黄马褂,就是让我穿的,难道到了你这里就穿不得啦?你是钦差没错。但是老子凭一刀一枪换来的黄马褂难道是假的?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小人得志的肮脏模样,老子在雅克萨打罗刹的时候。你***只怕是连屌头都没从皮里冒出来吧!”
“哄一一!”他的提标和两个镇标里、爆出了一大片哄笑声。说资历、这位老提督还真的不寒任何人。
凌啸却懒得理会他,对着刚进门的吴椣一拱手,将他请了进来。就等他这总督了,现在可以开始议事了。满堂闹哄哄里,凌啸一摆手,用几乎只有周边的幕僚可以听见的声音叫道,“请圣旨!”
吴椣和苏克济都在竖着耳朵听着他的动静呢,忽然听到他这如同蚊子哼哼的吩咐声,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骇,陈倬和一群高声哄闹的军官们恐怕要倒霉了。
“来呀!”凌啸爆喝一声,运足了气劲的声波立刻压得全场寂静下来。后面的上百军官们这才发现。前面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跪倒在地了,当然除了陈倬兀自挺立外。这些还带着笑意的军官马上就笑不出来了,他们弄不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身后大门口涌入的持刀拿枪的兵丁可是杀气腾腾的。
凌啸一指那些个站立的官员,拍拍手中的黄绫冷笑道,“好样啊,跪天跪地跪父母。独独不跪圣上,你们牛!”
军官们这才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要跪,凌啸却把手一挥,“懒得理你们。本侯待会再来处置!
凌啸一转身,对吴椣道,“制台大人,圣旨您可听得清楚,是否旨啊?
“遵旨!遵旨!”吴椣能说什么?俗话说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啸这五品官身上决不适用。
“那您说本侯的差事孩从何处开始着手啊?”凌啸看都不看陈倬、只是和吴椣商议。吴椣拿出了自己幕僚们做的方案。说将出来。众军官听得是一阵火起,将个吴椣恨得牙痒痒。太无耻了、你吴椣错用郑勇。才引发了今日之事,如今你却要把整个绿营的军官全部请查届历,还要核对什么财产,再搞个原籍审查,顺带还要清点什么兵额数目,你还要我们活不话啊!
陈倬兀自冷笑,他看看也是莫名惊按的苏克济,心里很是高兴,你们两亲家搞得越狠,咱们就越有利,到时候老子安排在你吴椣督标里的人就可以……
“我反对,这岂不是要逼得咱们去跳河吗?“一个镇标副格跳出嘀咕道。立刻引起了这群丘八爷们的赞同。
“是啊!江大人说的有道理啊!
“不错,爷们也要养家糊口、不吃点空额,还让人话吗?
……
凌啸暗骂吴椣阴险,自己如果是那种好大喜功的毛头小子,当然会同意他的建议。但是。凌啸知道吴椣是在转移方向。四处点火,其心毒不可测!等下再收拾你!
但是此刻凌啸首先要对付的却是这群兵油子。
“江大人是吧?贵姓?”凌啸笑吟吟地看着他。那江副持的上司总兵蒋恒昌却觉得有些不妙。
第九十二章 整军令第一条(一)
现在形势危急啊,月票榜空前残酷。
“凌大人,你这不是废话吗?晓得我姓江,还问什么贵姓?毛-”那副将的病字尚未出口,凌啸心下暗喜,口中喝道,“你既然晓得说废话不好,还在这里废话!”他逼近那副将,森然道,“第一,老子也带过兵打过仗,没有吃空饷也活得有滋有味!第二,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区区副将来说话!”
那江副将勃然大怒,老子堂堂二品副将,你竟然说老子是区区?但是他的怒气还没能变成实际行动,凌啸已经开始发飙了,“来呀!把这个叫嚣要吃空额的狗才打得他妈都不认得他!”
金虎和胡骏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几个耳光子抽在那副将的脸上!噼噼啪啪的甚是吓人。
整个大堂上霎时间给镇住了。
吴椣和众官员都是摇头不已、这个sb副将一向粗豪惯了,口无拦地公开要求吃空额。这不是主动往凌啸的枪口上挂吗?你自己皮痒就不能怪我们不帮你的忙了!
总兵蒋恒昌气得站起身来。看到陈倬都不能说话。有颓然尘下去。
凌啸这是妄用私刑,没错!但是如果自己提出异议。恐怕更加没好果子吃。一来现在凌啸手握圣旨。他说怎么打就怎么打。二来。蒋恒昌担心凌啸“从善如流”,真的要用军刑、打那江副将一百来军棍,那就是有性命之忧了。这里行刑的戈什哈可都是凌啸地亲兵啊。弄些手脚。怕就会打死人的!
陈倬哈笑不已。杀鸡骇猴?恐怕是适得其反吧!
江副将被打得鼻青脸肿,头脑却越来越清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再闹腾下去、逼得凌啸用王命旗牌宰了自己可就划不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凌啸一摆手、止住了金虎两个的残酷殴打,在满堂官员以为凌啸此作罢的时候。凌啸却笑嘻嘻地道。“江副将,可知道自己错了?”
“……”
“妈的!再打!”凌啸索性打个够。
陈倬铁青着脸。插言道。“凌大人。这个江副将可是有功之人。你这么不停地打下去。莫非要整死这些大清功臣?”
这一句调拨出来,立刻引起了众军官的窃窃私语,一时间场面有失控。谁知道凌啸慢条斯理地拿出那个玉扳指。在陈倬面前晃悠一下。
“听闻陈大人是包衣出身。定该识得满文吧。哈哈。凌啸虽是正牌子地上三旗。但是早年一直流落湖广。没有读过几年的书。这玉板指上有几个字想请教大人一下,不知可否啊?”
凌啸一脸的假诚意,看得陈倬真想给他一个耳光,哪里会为他去看。冷哼一声。就此扭头不理。
苏克济连忙凑过来。“侯爷。不如让我来给您看看吧?”他巴结凌啸不为别的。几个主官中。自己是最弱势的。民务被藩台臬台分去大半。军务也是上有总督提督,下有总兵。自从上次看到凌啸力顶郭琇晕个钦差后。他就坚信。这个和八爷交好的侯爷。自己巴结巴结没有错的。
他接过凌啸的玉扳指,只扫了一眼,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拿不住扳指,再也坐不住了。顺着腿软跪下身躯。高举着那扳指。高呼。“万万岁万万岁!”
陈悼等人看他,不晓得他发的是什么疯?却听那苏克济高喊一声。“这是如朕亲临扳指。尔等还不叩拜!”陈倬哪里肯信,狐疑地上前去,弯着腰去看那苏克济手中的板指,一看之下,腰前就再也没有直起来,他又不是反贼、敢不跪吗?
凌啸看着吴椣打头地官员们跪了一堂,走过去拿了那扳指。他心里暗笑老四,这板指我就不拿去调八旗军队,在这里摆威风,不行吗?只要折服这些个丘八,老子一样办得好差事!
“各位大人。湖北的将领们很牛啊!看到钦差可以不管不顾,不跪的人有,开骂的人有,大放阙词的也有。现在看到你们跪下了,我才安心了些,刚才我可吓死了,以为你们要造反呢!”
吴椣几人固然是汗如雨下,那陈倬也是心头惶恐,倒不是别的,是畏惧他地扳指,他万万没有想到,凌啸竟然会得到康熙的如此信重,要知道、这玩意除了太子和大阿哥办差的时候用过几次外,他还没听说其他皇子有这辐分。万一这凌啸现在借刚才的事由处罚自己,跪在地上的自己。那就是还嘴的机会都没有啊。但是受处罚的却不是他。
凌啸走到跪着的吴椣面前,温言道,“吴大人,凌啸受命以来,常常夜不能寐,皇上地差事很难办啊。要是令出多门,可就更加地棘手了!这样,本侯以为。应当督命宪牌和王命旗牌都暂时统一起来,你看如何?”
口气是有商有量的。但是地位是绝不平等的。凌啸扳指在手。就代表康熙说话。吴椣这次真是应了他的名字了。“吾把头点”!
“大家起来吧!大家接着议。”凌啸一伸手放大家起身,堂里的人老实安分多了。陈倬心里更是较劲。你凌啸不过是接着皇上狐假虎威。我到要看看。要是几场哗变出来。你的官还当得牢吗?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凌啸在持督命宪牌拿到手里之后,所发的军令,就完全粉碎了他的这种哗变愿望。
“整军令第一条、湖北绿营即刻封停各级调兵虎符。妄动一兵一卒者。以谋反论处!”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整军开始了。必要的防范还是该做地。众军都没有意见。当是军中参礼一拜,“喳!”陈倬无所谓地笑了。哗变又不需要调兵虎符,否则还叫哗变?
凌啸看看大家,态度还算老实。嘿嘿暗笑一声,“整军令第二条、即日起,各标各协各营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