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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我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也微笑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心情喜忧参半。他是怎么知道我最喜欢木槿花的?又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蓝色?我有多少年、多少年,未曾想起木槿了?在南京、在宫中、在父亲母亲过世之后的那许多许多寂寞孤单的日子里,陪伴我的以柔、支撑着我信念的木槿花!
第三卷 十九、真定(下)
“谢谢你。”我真诚地道。
他笑了起来,朝我眨了眨眼。“这是上次在南京的时候偷跑出去买的,那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送给你呢!北平甚少找得到这么精制的东西,我想着你肯定是会喜欢的。”
我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木槿花镯子,忽然间心中滋味复杂,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待他走后,我默默把镯子放回盒子之中。绿湖在一旁笑道:“去年生辰几位爷都送了礼来,今年倒是二爷最早。”盈香正推门进来,笑道:“四爷的礼来了!”说着,身后出现了朱高爔房中大丫鬟青鸾的身影。绿湖笑着道:“今儿这大礼,怎么就打发你送来了事了?”
青鸾笑骂道:“小蹄子,没大没小的!跟了小姐,倒看不起姐妹们了!”又笑对我行了个礼,道:“我们爷刚要出门的工夫,被王爷遣人来叫走了!只得叫我送过来,求小姐别嫌寒碜才是。”我笑道:“你们原是有心,又何必拘礼?”叫盈香来收下了礼物,又给了些赏银。青鸾谢过,又说了会子话,方走了。
绿湖喜道:“小姐,快打开来看看是什么?”我瞥了她一眼,笑嗔道:“就你事多!”随手打开外面包着的缎子,只见是一叠画画用的上好绢纸,怔了一怔。盈香微笑道:“四爷是素来知道小姐的性儿的!送的东西也别出心裁。”
我沉吟不语,默然坐了一会,方收起了绢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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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虽是纨绔子弟之辈,但五十万大军却仍然是个不容小觑的数字。以朱棣目前的兵力,要硬拼绝不是他的对手,况且,南军的粮草补给也是北军所远远不及的。毕竟,北军的后备只有北平,而南军的后备,却是整个大明帝国。
思前想后,朱棣决定外出搬救兵,寻找新的生路。防守北平这个重任,他就交给了他唯一留守在北平的儿子——世子朱高炽。而朱高煦、朱高燧和朱高爔,则都跟随朱棣踏上了征程。
李景隆不是个完全的白痴,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攻打北平的最好机会的。
这个日子,很快就来了。十月,李景隆率兵直趋北平城下。
这是战争开始以来,北平城中第一次听得到火炮的声音了。轰隆隆的炮声仿佛就在人们的耳边回响,中间夹杂着震天的吼声。战争,第一次这么真实又残酷的呈现在我的眼前。
朱高炽早已带领士兵们前去防守北平的各个城门。坐在家中的女孩子们,也全部是一副全神贯注的神态。
没有了朱棣,这,是我们第一次独自面对南军的进攻。能坚持住吗?
徐王妃召集了众人,坐在大厅之中,时刻关注着前方的消息。每个人的关切之色,溢于言表。
“报!”外面是探子的高声叫喊。
“快让他进来!”徐王妃猛地站起身,眉头紧蹙,双手不自觉地捏紧起来。
“王妃,攻城的人太多,大家快要守不住了!”跌跌撞撞跑进来的探子,带来的是最坏的消息。“顺城门危险!”
“世子在哪里?”徐王妃厉声道。
“世子统领大局,分身不得!”
徐王妃的整个身体瞬间绷紧了,在原地焦灼地来回踱了几步后,她猛地回头:“让梁明去守城!快!”说毕,又转身盯着在座的诸人,道:“吩咐下去,给所有留守城中的燕王部属及官绅士民之妻都配发甲胄,让大家都去参战!我要亲自登城督战!”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咸宁怯怯地道:“母亲……”
徐王妃沉声道:“事态紧急,大家去还是不去?”
我环视四周,众人脸上均现惊惶之色。常宁神色未辨,安成紧咬下唇,咸宁却是眼中含泪,可是此时的确是事态紧急,五十万大军的攻城意味着什么,我心里是十分清楚的。不由得站起身道:“舅母,我愿去。”
众人轻轻倒抽了一口气,常宁赞许地朝我点了点头,也站起来道:“母亲,我也愿去。”安成一抿嘴,道:“加上我!”
徐王妃含笑点头,高声道:“好!古有花木兰,今天我们也不能输给她!我要让大家明白,咱们燕王府中的人,个个都不是好欺负的!”
顺城门攻势正急,大将梁明已率兵先遣赶到,见到我们前去,神色颇为惊异,过来叫道:“王妃!”
徐王妃挥了挥手,笑道:“不必多说了,今日大家共生死罢了!”此话一出,群情耸动,众兵士神情豪迈,齐声道:“是!”
登城望去,但见城下南军飞骑奔驰,只觉得漫天无边,都是士兵的身影。城内城外杀声四起,震天动地。无数架云梯在争先恐后的架起,火炮、羽箭纷纷掉落。北军士兵亦用诸般方略,更兼居高临下,一一破解。只是南军人数众多,你亡我上,前赴后继,尸体成片堆积,直让人胆战心惊。真正经历了这样的战争场面,跟从前在网络游戏上感受到的毕竟不同,我只觉浑身热血沸腾,又是恐惧,又是激动。
徐王妃手持令旗,皱眉呼道:“男的继续守城,女的跟随我去搬瓦片、砖块来卫城!今日让他们看看咱们北平人的好志气!”
守城士兵人手明显不足,本已精疲力竭,听得徐王妃此言,人人精神一振。早有许多人搬了瓦片、砖块等出来,众人不管男女,一齐涌了上去,拿起砖瓦,拼了命似的朝城下砸去。
攻城南军骤然之间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先自惊了一惊。待得抬头一看,只见无数娘子军,怒目圆睁,口中还骂声不断,手中没命似的砸下砖头瓦片,不由得又是惊讶,又是好笑。这攻城之势先就缓了一缓。
敬请收看下一章:二十、卫城
第三卷 二十、卫城(上)
前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发出去的都显示不了,今天要是再这样,直接吐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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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城门被保住了!北平暂时安全了。这不能不说是徐王妃的功劳,她成功地鼓舞了每个人的士气,最大限度的发挥了大家身体里所累积的斗志和勇气。而面对一群不要命了的对手,每个人都是恐惧的。
夜晚很快来临。南军见攻城不下,已经下令停下休息。北军也趁此机会,稍作休整。
但是,南军兵力远远大过北军,倘若夜晚再次来攻,则已经疲累无比的北军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而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朱棣能赶到救援的念想上,是太过渺茫与不实际了。
必须要想个缓兵之计!
燕王府中,每个人都在苦苦的思考着对策。在座众人,当以道衍计谋最深,道衍道:“世子,王爷出城之日,是如何向你交代的?”
朱高炽道:“父王说:‘李景隆来,只宜坚守,不能出战。’”
道衍沉吟良久,方道:“你觉得李景隆现今怎么想?”
朱高炽想了一会,面有喜色,道:“李景隆虽不擅长用兵,但麾下必有谋臣,恐怕也早料到我们有此准备了。”
道衍点头微笑道:“正是。”
徐王妃对道衍道:“大师可是想到了好计策?”道衍笑指着朱高炽道:“我的计策与世子想必一样。还是先请世子说罢!”
朱高炽点一点头,起身正色道:“我们兵力不比南军,现在南军必定是在城下安心休养,静待下次攻城。我是想,假若我们现在出击,定能打他个落花流水。”
徐王妃惊道:“我们兵力不比南军,如何能冒此险?”
道衍道:“正是因为我们兵力远远不如南军,南军才料定我们不会主动攻击。这才能攻其不备。”朱高炽点头道:“母亲,我们虽主攻防守,但倘若不想个法子,待南军休息完整,则防守也难了。”
徐王妃蹙眉道:“正所谓以静制动,若我们先动,则等于自暴其弱。假若南军趁乱攻进城内,可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却是道衍和朱高炽所未曾想到,此话一出,两人也皱了皱眉头,不再言语。室内刹那间又是安静无声。
咸宁忽轻轻往常宁身上靠了一靠,悄声道:“好冷!”
此时已是农历十一月,北平气候寒冷,到了夜晚,更是冰冷难熬。我忽然想起从前曾经学过的物理,天气寒冷,则水容易冻结成冰。南军攻城,靠的是云梯和人梯,假若城墙结冰,滑不溜手,找不到使力的点,那么岂不是更加重了他们攻城的难度了?
而看这天气,虽不致于一晚就呵气成冰,但如果我们用水不间断地倒在城墙上,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思虑至此,我不禁喜形于色,叫道:“有了!”
众人皆疑惑地看着我。我将此方法说了,道衍大喜,道:“不错!假若到时南军反攻,咱们尽快逃入城内,紧闭城门,城墙结冰,则即便城上一时无人,也是不碍事的了!”
朱高炽和徐王妃也笑道:“可是必须也得先使人一刻不停地在城墙上浇水才行。”
商议完毕。朱高炽亲率先锋士兵,分成小队,夜袭南军。徐王妃则率城内老弱妇孺,连夜往城墙上倒水。
我被分在了张掖门。这张掖门乃最偏僻的一个门,故而此处兵力最为薄弱。况且今晚出击又抽调了部分人马,剩下的也就寥寥无几了。我对众人道:“大家辛苦些,今晚必得让城墙结冰,咱们就能等到王爷归来了!”众人齐声应允。
夜晚虽是寒冷,但顷刻不停地重复接水和倒水这两个动作,还是让我的汗水很快就湿透了衣服。盈香和绿湖也都跟在我身边帮忙。三人脸上汗流成河,相视的时候,都是忍不住大笑。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忽有人叫道:“不好!南军来攻城了!”
我惊了一惊,万料不到他们居然会来得这么快。难道先锋士兵已全军覆没了么?伸头一看,却原来攻击张掖门的并非大军,乃一支几千人的小分队。略略松了口气,忽想到此时城墙尚未来得及结冰,而此地又是九门中最薄弱的一门,一百来人的老弱妇孺,是绝抵挡不住几千军队的兵力攻击的。
城上诸人均六神无主,围到我身边来,问道:“郡主,现下该怎么办?”
我咬了咬牙,转身对绿湖道:“你速速骑马,前去通知王妃,说张掖门紧急!”我倘若走了,无人坐镇,则情况只会更糟。众人中惟有绿湖骑术最为精湛,必是遣她去报信才行。
绿湖点了点头,飞奔上马,箭也似的去了。我转身高声对众人道:“我们打起精神来,能抵挡一阵是一阵,援兵很快就到。守城易攻城难,咱们守住这个门,就是守住自己的命了!”
说着,命弓箭手准备羽箭,其余众人干脆用冷水浇、用瓦片砸,反正情况紧急,只求能尽力抵挡了。
黑暗中城下火光冲天,南军士兵们的面孔在红色的火光中看起来狰狞无比,这么久以来,是第一次亲历这样的险境。身边并没有人能给我帮助,却还有一群需要我去指挥和发号施令的人。我心中狂跳,其实是恐惧无比,却只能强自支撑。
盈香忽尖叫道:“弓箭手!弓箭手死了!”我一惊,跑了过去,只见我们仅剩的十个弓箭手却被南军的箭射中,尽皆死去。我心里一片冰冷,轰然一声,只是有个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叫着:“完了!完了!我们要死了!”回头一看,盈香脸色惨白,正紧紧抓住我手,站在我身旁。
第三卷 二十、卫城(下)
我失声道:“盈香,你快跑!”
她哭道:“小姐,我怎么能丢下你?要走一起走!”
我低声道:“我怎么能走?我走了,大家就都乱了。”头疼痛无比,但见南军士兵正纷纷攀爬上云梯,争先恐后地往城上而来。推了盈香一把,叫道:“快走!”忽觉背心一痛,却是一支箭,正正射在了我的身上。
盈香哭喊道:“小姐!小姐!”南军已有人爬上城墙,城上诸人皆惶恐惊叫,纷纷逃跑。盈香被人群一挤,踉跄倒地,黑暗中只听她不停地叫唤,却看不到人影。渐渐地,叫唤声也听不见了。
我眼前渐渐发黑,心里不断狂喊着:“我死了!我居然要死了!”此时居然已不知道害怕,只觉得一阵凄凉,又一阵可笑,“难道我真要死在这里么?那我回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身边是嘈杂的人群,幸而我靠在城墙壁上,没有被人踩到。忽然又想:“刚才为什么把盔甲解下?身上的裙子肯定弄脏了!”意识凌乱,只觉得整个人都在飘啊飘的,毫无边际。
正自胡思乱想,忽然有个焦灼又熟悉的声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