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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程天鸣还行,文采不错,人也干练,就冲着跟咱前世同名也得照顾一、二;施世伦怕是知道自己这么个王爷在船上,有些放不开,不过这人精明,又是咱家老爷子看中的人物,身后的背景也深,能不能用,能用到什么程度,还得明天见过再定;那个叫李贺的小子不错,豪爽之人,文笔也过得去,可以见见,其他几个虽也有些才学,不过稍显平常了些,中个进士啥的估计没问题,可看他们满身的书生气就知道都不是可堪大用的人物,姑且放过,以后再说。胤祚正盘算着哪些人物可用之时,猛然间听到有人正谈论着思道,不由地竖起了耳朵……
第九十三章白衣邬思道
冷得紧,雪后的京城里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哪是天
新春刚过,闹腾了数日的人们都有些乏了,大下午的,街上也没什么人气,尽是些顽童在打雪仗、堆雪人,平日里原本就有些冷清的小狮子胡同口这会儿更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小狮子口胡同位于京城的东北角上,地儿不大,也就只有两、三户人家,不过住着的却都是官宦人家,只是官位不算太高,在京城中只不过是寻常官吏而已,京师柴米贵,这几户人家也就用不起太多的下人,人气儿就旺不起来。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些屋顶上的零散雪花,落在脸上倒有些寒的紧,一位身着白祅子、背着个小包裹的书生伸手抹去脸上的雪水,望着小狮子口胡同长出了口气,心里头一阵热乎——总算是到了,虽说晚了点,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在乎晚那么一点不是吗?这位白衣青年书生就是胤祚苦苦追寻的思道。
。i。县令,生前曾为其定下一门亲事——思道的表妹金秀姑。金乘风,思道的姑父,现任礼部主事,五品小京官,就住在这小狮子口胡同里。
。》接亲,可这次他却不能不来了——传闻他的姑丈打算将女儿嫁给别人了。无论此事真与假,于情于理思道都得到京师走上一回,因此尽管考期将至。他也不得不来京师走一趟了。
金家的大门上黑漆斑驳,院墙也是坑坑洼洼,看得出长年没有修缮了。想来也是,一个五品的小京官原本就没什么油水可捞,在京师这么个权贵聚集之地,日子确实不太好过。思道在大门口站了一阵,鼓足了勇气,敲响了金家地大门。
半晌之后,门里头传来一阵响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门头晃晃悠悠地拉开了一丝门缝。冒出个头来,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啊?”
“请问这里是金乘风,金大人的宅院吗?晚生思道,是……”思道沉吟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晚生是金大人的表侄儿。”
“哦。”老门头点了点头道:“您等等。我这就给您通报去。”
:。。+。姑丈该怎个说话。老门头去后没多久,一个中年妇女就冲了出来。双眼含泪,语带哽咽地问道:“你是小山。你真的是小山吗?”
小山是思道的小名,这世界上能知道这个小名的就只剩下姑母这么一家了。思道毫不怀疑面前这个中年妇女就是自家的姑姑,深深地拜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红布包儿。解了开来,露出一支凤头钗,语带激动地道:“侄儿见过姑母。”
那支凤头钗正是两家定亲的信物,原本就是金家的祖传之物,这中年妇女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支凤头钗地真伪,顿时抱住思道大哭了起来:“小山,小山,你总算来了,可怜你父母走得早,这些年苦了你啊……”
饶是思道一向从容淡定,到了这会儿也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两人好一阵抱头痛哭之后,姑母领着思道进了房,边走边说道:“你姑父今儿个当值,要晚上才能回,小山这一路辛苦了,先好生歇息一下,等你姑父回来,大家再好好聊聊。”
。:。情,可这会儿也不好开口,只得跟着那个白发老仆自行到房中安歇,不过心里头却不免有些奇怪——竟然没有看见表妹来打招呼,按理说表哥来了,当表妹的总得出来见上一见,避嫌也不是这么个避法。
天擦黑时分,当值的金乘风总算是回了家。思道跟随着白发老仆到了大堂,远远地就看见一身官服未除的金乘风正乐呵呵地坐在大堂上,忙急走几步,上前拜见:“侄儿小山,给姑父见礼了。”
“好、好、好,小山来一趟不容易,就在这多住几天,咱们爷俩也好生亲热、亲热。。”金乘风伸手扶起了思道,乐呵呵地道:“来、来、来,先用过膳,一会儿再好好叙叙。”
菜不多,也
荤两素,酒也一般,人就金乘风与思道两个,慢慢随意地聊着天气之类地废话。思道心中地疑惑越来越深: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见着表妹,而姑父只字不提婚约的事儿,难道……
。=。。重,那饭菜就更用不下去了。好容易熬到饭后,思道寻了个话题地空子,试探性地问了声:“姑父,怎没见着表妹?”
“啊,你表妹,嗯,你表妹这两天到亲戚家去走走,过几天就回来。”金乘风的话里带着丝慌乱,思道乃精细到家之人,一听就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心中猛地一沉,默默了良久道:“姑父,侄儿此来是打算来接亲地,侄儿与表妹的年岁都不小了,侄儿想……”
金乘风打断了思道地话,笑呵呵地道:“好、好、好,成婚是人生大事,好,好,好”
金乘风满嘴的好,就是不说好在哪儿,也不提啥时让思道接亲。到了这会儿,以思道得精明哪会看不出金乘风早已变了卦,再联想起这宅子中没有表妹的身影,甚至连闺房在哪都看不出来,又如何不知这门婚事已经黄了,心里头不禁有些许地失落,些许的气愤,强忍着心中的痛幽幽地道:“侄儿打算近日内回乡,不知……”
金乘风再次打断了思道的话:“小山远来劳累,还是先去歇息吧,有事明天再议可好?”
。_天色已晚,要想找个地方打尖不容易,二来,心中还是存了一丝侥幸的心理,也没有拒绝金乘风的安排,跟着白发老仆回了房,只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心思儿。
夜很深了,无法入睡的思道索性起身,漫步走到院子中,散散心。金家的院子本就不大,三进院子里就只有四、五间房,思道所住的房间是客房,就在主房的对面,刚走出院子就听到主房内传来一阵低低的咽泣声,听起来像是姑母的哭声,心里头不免有些好奇,左右无人,也就慢慢地踱了过去。
刚走到窗前,就听见姑母低低地哭着道:“……我哥哥一家就剩下小山一个了,若是陷入牢里,怎对得起我那苦命的哥哥……”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秀姑都出嫁了,老夫这也是没办法啊。”金乘风低低地说了声。
。=。已,摇晃着身子,走到墙角,默默地流着泪。他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唯一的亲人要如此对待他,悔婚另嫁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将他送入大牢,这还有天理吗?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思道被主房内的一阵桌椅的响动惊醒了,心中一凛,知道金家不可久留,万一真被金乘风构陷而入狱,那才是天大的冤枉。思道回了自个儿的房,拿起包裹,悄悄出了门,小心地穿过院门,来到大门口,只见门上拴着两根粗大的横木,思道担心拉动横木的声响会惊动金家,也不去开门,在墙脚搬了张梯子爬上了墙头,闭着眼向下一跳。
金家虽不富裕,但毕竟是官宦人家,墙院是破旧了些,可院墙还是很高的,思道也就是一个书生,虽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可到了底儿也不是那些子武林高手,就这么一跳不出问题才真是怪了——思道的脚生生地折了,一阵剧烈的疼痛顿时令思道昏厥了过去,没过多久又再次被痛得醒了过来,:。:|结成了冰渣子。
。=。的他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走得越远越好。爬着、爬着,伤痛加上寒冷终于令他抵挡不住了,陷入了昏迷之中,只是在临昏迷前,隐隐约约地看见前面来了一队人马,簇拥着一台大轿……
第九十四章风云初动
是不争,不争是争,这话说起来拗口,做起来更难,丝的活计,没有绝佳的身手,等待你的绝对是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什么是争,当然是要争夺大位,如果做起事来违背了这一条,那就是在做无用功;何为不争,也就是别露出你想要争夺大位的野心,至少不能让康熙老爷子察觉到你的野心。
没有功劳,在康熙老爷子眼中就是废才,压根儿就没有上位的可能性。在这个年月手底下没有足够的人手,你啥子事情都别想做到,那你也就捞不到功劳,至少是捞不到大的功劳。可问题就出来了:手底下掌握的人多了,势力大了,那可就要触犯到康熙老爷子的底线了,一旦如此,等待你的绝对是大号的板子,自古以来功高震主或是权势过大的权臣往往没个下场,除非你有本事干掉皇帝,自个儿上位。
康熙老爷子是强权皇帝,绝对不会允许朝中能有威胁到他的人物或是势力,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如此一来,争与不争之间这个度就得把握好了,一个不小心就得满盘皆输。胤祚原本没想着争,表现出来的就是不争,不在朝臣中拉帮结派,现如今就算是要争,还是不能在朝臣中拉帮结派,可争是要有功劳、要有能力的,那你就必须做好老爷子交给你的任何一件事,如此才能令老爷子另眼相看。
这会儿落在胤祚头上的有两件事:一是清欠,包括河工、漕运、两江这三大块的清欠工作,河工、漕运基本上算是完成了清欠任务。两江地面清完了一半,剩下地那些过了水灾的府、县,无论如何是完不成清欠任务的,唯一能做的是上奏请求减免当地的税收,先帮这些府、县熬过难关。以康熙老爷子的品性而言,减免赋税的折子不存在被打回票的风险。清欠的事儿大体上是可以算完成了,若是再加上那份火耗归公的折子,清欠之事就算是得了满分了。
第二件事就是河工、漕运地整顿。这件事跟海运折子是关联在一起的,通过海运来代替漕运,除了能节约大量的河工、漕运的费用外。还能顺带整出不少的良田。计划是美好的,可真要实行起来却是阻力重重,这就需要造势,需要拉拢分化那帮子阿哥及朝中重臣;而要达到这个目标,首先要把水搅浑了,才能乱中取势。凭借手中地筹码一个一个堡垒地去攻打。这也就是为何胤祚要坑老四一把地原因之所在,虽说是阴谋。但真要算起来还是阳谋多一些:
老四接手了清欠的任务,无论胤祚下不下套。他都得去做这件得罪人地事情,即便是由地方开始清欠。最终还是要面对那起子阿哥、宗室的挑战,只是时间地早晚而已。胤祚设的局其实也是阳谋,摆明了阵势让你学。不但让你学,还要告诉你如何去做,当然唯一没有说穿地是该如何面对那些子阿哥的反扑。胤祚这么做的目地就是要在短时间内将局势搅乱,以便自己回京时能赶得上趟——回了京,就得着手海运的折子,否则如何谈得上解决了河工的难题,如果局势不乱,也就没了趁乱取势的可能。
胤祚早就交待了刘长鄂注意朝廷的动态,尤其是阿哥们的反应,康熙三十五年最后一夜的那场闹剧发生了不过三天,胤祚就收到了通过飞鸽传书送来的准确消息,这不,立刻召集郭琇、林轩毅开始商讨这件事了。
“先生,以为此事如何?是不是该照计划行事了?”胤祚将送来的情报交到了林轩毅的手中。
林轩毅看完了手中的那张小纸条,沉思了一下道:“火候还不够,得再加一把火。”
“加火?”胤祚微微地一愣。
“不错,可以先将那份火耗归公的折子先递上去,把火再烧旺一些。”林轩毅冷静地分析道:“眼下这个局面,圣上必定会是各打五十大板,清欠的事儿也会因此而停了下来,朝中大臣也会有所调整,局势虽会乱上一阵,但很快就会稳下来,等我们回到京城,估计朝局已是风平浪静,不利于我们乱中取势的计划。若是这份火耗归公的折子上了,朝中必然会掀起大浪,乱局至少会持续到我们回到京师的那一刻。”
“不错,折子是本王上的,那些子朝官无论是反对的,
成的,总得等到本王回到京师才能知晓究竟是怎个道大人立刻六百里加急发出此折。”胤祚笑呵呵地道。
这时代文件传输靠得是驿站,一般每隔20里有一个驿站传递的公文上注明“马上飞递”的字样,就必须按规定以每天300里的速度传递。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传送的速度可达到每400、快达到800。传递紧急文件时,每个驿站都用快马,这样,虽然不是千里马,但每匹马都拼命跑,也可以一日千里。
胤祚当然希望手中的那份火耗归公的折子能尽快赶到京师,至少要在康熙三十六年正月初八开第一次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