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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出口让在场的人都有点震惊，裴寂和封德彝尹祖德虽然面有难色，但是都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说话，李世民却是突然站了起来说道，“父皇，兵者，国家之大事也，岂可相询一妇人。”
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是一声冷哼，李建成并不说话，只是看了看元吉，元吉马上会意也站了起来说道，“二哥这就不对了，辅公祏和突厥人算什么？”然后又躬身向李渊行礼说道，“父皇，儿臣愿意率领兵马替父皇亲征突厥。”
“坐下，坐下！”李渊把手在空中挥了一下，看着自己两个儿子心有不甘地坐在了位子上才说道，“世民你也是，女子中间有卓见远识的也不是没有，譬如说你姐姐，不要动不动就说什么妇人妇人的，我看你是被无垢给惯坏了，忘了你娘当年是怎么教导你的。”
“世民鲁莽，惶恐惶恐！”李世民低着头说道。
接着李渊转而看向了李元吉说道，“边关布置已定，你去干什么？”最后看向了夏初说道，“不知道郑姑娘可有什么见解？”
“不知道边关守将是谁？”夏初毫不客气的问道。
李渊嗯了一声，看向裴寂，裴寂应声说道，“溯州苑君章、高满政领突厥兵来犯，任国公刘宏基领军驻守代州，江夏王李宗道治灵州原州，胶东王李道彦治陇州，秦王属下尉迟敬德、程知节，秦叔宝领兵皆在陇州，随时待命。”
“刘武周宋金刚已死，没什么威胁！”到了这个时代一直关注与天下局势的夏初说道，“哪怕有什么突厥人呢？何况任国公、江夏王都是一代名将，又有秦王麾下的猛将作后援，苑君章和高满政一定会输的。而且我想他们输上几场大概就会考虑杀掉突厥兵归降的事情了，皇上说不定可以拱手而得朔州呢！”
听到这话，李渊又习惯性地摸了摸胡子看向自己的大臣，李建成和李元吉对了一眼，李世民冷哼了一身，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说得有理，刘武周麾下当初除了宋金刚大约也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将军了，现在之所以担心边关的局势，不过是因为苑君章的麾下有突厥人罢了，再多担心一点也就是击败了苑君章之后突厥人极有可能亲自南下，想到这里，李世民就直接说道，“那不知道得了朔州之后突厥人来攻如何？”
“秦王不会是怕那些突厥人吧？”夏初笑了笑，“有秦王麾下猛将在，即使秦王不在，相信突厥人也是不怕的。”
听到了这句话，李建成和李元吉的眼睛都是一亮，李元吉马上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儿臣请父皇允许儿臣带兵北上防卫突厥，为我大唐守土开边。”
李建成也站了起来说道，“父皇，儿臣也愿意北上为父皇守边，但是儿臣身为太子不能尽此忠心，也愿意保举三弟带兵北伐，除去本朝边患。”
夏初分明看到李世民脸上变了几变，然后死死盯了盯夏初，接着也站了起来说道，“儿臣……”
“好了，好了。”李渊不耐地挥了挥手，“南方未定，辅公祏未除，中原未定，说什么北方开边？”接着又用严厉的眼神扫过在场的的每一个人说道，“今天说过的话，就不要说出去了。”然后看着夏初说道，“不知道江淮的局势又是怎么样的呢？”
“江淮？”夏初嘴角向上牵了牵，“赵郡王、李将军都是天下知名的名将，有这两位主兵，辅公祏的覆灭只在反手之间，只不过现在北方不定，补给什么的跟不上，皇上不愿意出兵而已罢了。”
李渊点着头说道，“嗯，说得好啊！这样子看来倒是我的这几个儿子不懂事了。”说着看向了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这三位都瞪着夏初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李世民哼了一声说道，“兵事凶险，怎么可以夸夸而谈，当年赵括也是如此……”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李渊没有理他，接着问道，“不知道我李唐国运如何！”
几个大臣和皇子面面相觑，大家都以为这只是让夏初和三位皇子见面相亲，谁知道李渊老是把话题往正经的方向引，连裴寂这么善于揣摩着高祖心思的人都觉得有点惊讶了。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夏初突然站起来说道。
第三十五章 神棍的意志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是多么强劲有力的预言啊！在夏初的心里面这句话的重要性一点都不亚于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的让我告诉你们什么是超人和人是应该被超越的。夏初自认为自是一种神秘主义哲学就好像没有推理过程直接给出了结果的科学一样既不可思议又充满了让人敬畏的东西在里面。而这句话却是造成了很大的震撼，最起码在场的人都被震撼到了，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夏初小姐的身上，大家的表情都是吃惊。
“大胆！”尹祖德最先站起来，指着夏初的鼻子，手颤颤抖抖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嘴里面嘟嘟囔囔无非是大唐千秋万代的话，这让夏初觉得很幼稚。很明显，后来的朝代没有一个能够超过汉代四百年江山的，最多不过三百年就挂掉了，而且一代不如一代了。而夏初的话从历史的映照下来看，用在唐朝再合理不过了，从李渊到李隆基，刚好是五代人。尹祖德大人如此坚定地认定唐朝必将千秋万代地传承下去，也许出于他自己的情绪，不过大家也许会知道其后的现实也许会是残酷的，祈祷世道千秋不变本来就是幼稚的想法。想必其他人都明白了这个想法，大家关注的是五世而斩的话。李渊皱了皱眉毛，制止了尹祖德毫无道理的谩骂问道，“郑姑娘，难道我大唐只能够传承五代吗？”
“父皇，切莫听这妇人胡言，”李元吉站了起来说道，“向我大唐文昌武盛，岂可容一妇人胡言乱语，乱我民心？”
尹祖德马上跟上说道，“齐王殿下说的是，请皇上重处这妖言惑众的女子。”
李世民和李建成都坐在位子上面没有说话，李建成眼中满是深思之色，李世民则是一脸的不屑。裴寂站起来笑着说道，“郑姑娘本来说的就是妄言，听过也就算了，何必放在心上。”他说了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话的力度不够，这个时候封德彝站起来说道，“皇上，郑姑娘实际上是方外之人，说的话算不得准的。”
没想到封德彝的这番话反而让李渊彻底沉默下来了，在场的众人都焦急地看着李渊，尹祖德忍不住大声大叫道皇上把李渊从沉思中唤醒了过来。李渊抬起头来说道，“罢罢罢，今日之言诸位爱卿和王儿就不要说出去了。”
这个时候夏初不顾周围人的眼色接着说道，“皇上，后代皇子皇孙的仁德自有他们去修，前人又何必担心过多，我说的并不是大唐的国运，不过是顺天地道法的箴言罢了。”看到现场的这些人的反应，夏初自己也心里面打鼓，特别是看到太子和秦王都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齐王也恶狠狠地看着自己，尹祖德忍不住的厌恶的眼神，封德彝和裴寂的痛心疾首。逼着夏初思考：我是不是太无所顾忌了。
“裴卿家！”高祖开了口。
“臣在！”裴寂马上走到殿堂的中间躬身行礼回应道。
“调郑晟郑爱卿到太常寺的公文还是早点发下去吧！”高祖一开口就让夏初皱起了眉毛，这不就是明摆着威胁自己吗？在裴寂躬身答应并且回到了座位之后，高祖才慢悠悠地说道，“郑姑娘以后说话要慎重啊！”
“是，皇上，我知道了。”夏初不得不低下了头，不过她还是接着说道，“大唐江山当有三百年！”好吧，虽然实际上只有两百八十九年。
“岂有此理！”李世民一下子站了起来，“胡……”
“好了！”李渊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能够不像杨隋一样两代而亡我已经很满意了。”李世民觉得自己父亲把目光投在了自己和自己的兄弟的身上，而且目光中间闪烁着一点东西。这时李建成站了起来说道，“启禀父皇，儿臣当记住以仁德为念，勤于政事，务求保我大唐盛世。”
这番话说得李渊连连点头，夸奖道，“你们兄弟孝悌友爱，我李唐何愁不兴？”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纷纷躬身点头称是，夏初撇了撇嘴，大唐盛世在历史学家的笔下是严格从贞观元年算起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子的科学的历史，在某种程度上居然表现得比物理和数学还要精确。
“朕有虎子和诸位爱卿的相助才有今日！”李渊沉吟道，“当今天下还未平定，所以还需秣马厉兵以拯救天下百姓，我大唐行仁义之师，天必助之！是不是，郑姑娘？”
“当然！”夏初面不改色地说道。
在场的各个人的心理面多多少少有一点不舒服就是了，特别是秦王李世民殿下，在他看来，如果一心幻想着依靠天的帮助的话，那么仗就不用打了。
“好了，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高祖好好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自己想要到的，“裴爱卿和郑姑娘留一下吧，朕还有一点事情想要和你们商量。”
裴寂露出了理所当然的神情，封德彝和尹祖德不免有点嫉妒，而李世民更是对着裴寂的背影露出了不高兴的样子。李元吉倒是很失望自己什么都没有捞到，太子李建成殿下倒是很懂礼节地告退了，保持着很温和的表情，另外就是他在走之前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夏初。这位先生的眼神让夏初觉得有点……呃，当时有点心惊，不过过一会儿就忘掉了，这种眼神就好像是大人发现了偷吃糖果的小孩子一样。
等到大部分的人都退走了，而整个小小的宫殿里面只剩下了夏初和裴寂的时候，高祖大人毫不掩饰地叹气，感慨地重复说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啊！”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李唐可要兴盛一百多年才会遇见安史之乱，然后接着苟延残喘一百多年，最后遇见一个姓朱的家伙把你们李唐彻底灭掉，这个完全轮不到你担心的，这就好像民国的人完全没有心思和必要去担心公元2000年以后国家不允许各个电视台在黄金时段播放境外动画片一样，虽然这个比喻非常的不恰当，但是对于能够想到这个比喻，夏初感到非常的欣慰。
“郑姑娘，”李渊沉吟了一会儿，“你看看我这三个儿子哪一个将来能够坐在这个位子上？”
“皇上！”裴寂有点惊慌失措了。
“裴爱卿！”李渊摇了摇头，“看起来，朕真的是老了。”接着又看了看夏初说道，“看起来你是不会嫁给朕的三个儿子中的任何一个了？”
“皇上圣明！”夏初撇了撇嘴，“小女子还是准备出家的，随便乱说话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干了！”
“好吧，”高祖点了点头，“岐晖观主一直想要见你，过几天他就要进京了。”
第三十六章 道可道，非常道
“皇上！”裴寂看着高祖面带疑惑的表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些事情臣怎么一点都不明白。”
“裴爱卿，”这个时候夏初已经告退了，整个大殿里面只剩下了裴寂和李渊，李渊的亲信太监韦公公带着人守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谈话，“我们俩认识也有二十年了吧？”高祖感慨的说道，“当年文帝在位，何等的文治武功，谁能想到隋炀即位居然两世而终，我今天能够坐到这个位子实在是上天的眷顾啊！”
“皇上仁德，命中当有此德。”裴寂连忙说道，“微臣能够附骥于皇上麾下，实在是微臣之福啊！”
“你我虽未君臣，实为良友，不用如此。”李渊听了这话之后反而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当年若不是得你之助，我也未必有今天。”
“皇上言重了！”裴寂的眼里开始闪着泪光。
“今天郑姑娘的表现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李渊沉思了一下之后说道，“之前朕召见过袁天罡，他说郑姑娘知晓天命人事犹在他之上，而且敢言他不敢言的东西，岐晖观主也写信来说希望能够进京与郑姑娘一见，朕就知道之前过于鲁莽地派你们上门去提亲就是错的了，本来今天还希望这位姑娘能够稍稍说一点东西出来的，没想到……”
“皇上，郑姑娘说的话也是没错的啊！”裴寂情不自禁地接着说道，“刚才郑姑娘就说过，就是知晓了天命也不能够让世间的人自觉地按照天命束手而为啊，就好像窦建德、王世充、萧铣、林士宏之辈，难道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争夺天下的本钱吗？这种人野心不死，就是告诉他们天命他们也不会按照天命行事的，像郑姑娘和袁天罡这种人不愿意把天命说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就是朕所焦虑的啊！”李渊拍着自己椅子的扶手道，“太子和秦王，朕就是知道了谁将来会继承皇位，也不好把另一个贬黜，因为他们本身并没有罪。如果是太子继承皇位，自然不能再让秦王掌兵；若是秦王继承皇位，太子自然要贬去边域。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够就因为一个女子所说的天命之言就随随便便动了国家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