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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的是心狠手辣。
随从们大都是一群小人物,却不敢上前触董俷的锋芒。
与董俷一起来到点将台上,只见台上地将官纷纷起身,恭敬的向辨王子行礼。
有人端上来了一张太师椅。
“辨王子请坐!”
辨王子很好奇的看了看那太师椅,突然笑了,轻声道:“董将军,孤在宫中见过这种椅子。听说是将军您发明的,还取了一个很有趣的名字,叫做太师椅,对吗?”
薰俷笑了笑,让辨王子地心里一哆嗦。
“此乃小道,为末将闲来无事,图个舒服琢磨出来了,殿下请坐。”
当下辨王子在太师椅上坐下,看看周围地人都还站着,又忍不住说:“你们为何不坐?”
“末将不敢!”
众将同时高呼,让辨王子忍不住看了董俷一眼。
薰俷笑道:在操演。操演未曾结束之前,都必须保持军容,如此方能有振奋士气地作用。若我们都坐下了,那里还有什么军容可言?”
“那孤也站着吧!”
这辨王子其实很懂事,如果能再大胆一些,未尝不会是一个英武的皇帝。
可惜被大内深宫给毁了,若是在这军营里打熬个几年,说不定会是另外一个模样。
薰俷没有阻拦,和辨王子一起站立。
校场中,操演热火朝天。那边是鸾卫营演练云锤阵法,喊杀声震天;这边有七尺男儿不愿丢了脸面,在帅字旗地指挥下,不断地变化队形,颇有些雄壮的军姿。
辨王子看地热血沸腾,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可刚开始的还行,时间长了,却有点撑不住了。
扭头看,点将台上的众人都是顶盔贯甲,罩袍束带。天气很热,一个个满脸的汗水,可是却没有人放松下来,都是笔挺着身子,如同山一般的站立在点将台两侧。
就连身为主将的董俷,也没有享受半点特权。
细目微微闭着,观看校场中的每一分动静,不时的向掌旗官发出命令,变化阵型。
操演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待结束的时候,辨王子的两腿都麻木了。
若非董俷在旁边搀扶,他可能连走路都不成。
“殿下果然厉害,第一次观摩操演就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小将实在佩服。”
在辨王子告辞离去的时候,董俷夸奖道:“小将第一次操演的时候,可坚持不了这么久。”
已经累得好像小鸡仔似的辨王子闻听,眼睛不由得一亮。
“真的吗?”
“当然,末将怎么欺骗殿下。”
有时候,需要编织一些善意的谎言,给人一些鼓励。至少在董俷看来,辨王子所缺少的是信心,而不是别的。多一些夸奖,少一分苛责,也许对辨王子会更有作用。
目送辨王子一行人消失在大内深宫,董俷长出了一口。
“大哥,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典韦、张绣和董铁三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也算不上吧,但是想要把这位殿下调教出来,恐怕要比训练这帮子乌合之众还要吃力呢,以后可够你操劳费心了……”
是啊,只怕真的是要费一番心思!
薰俷仰天长天一声:其实要费心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呢?这阳,虽繁华,可也忒累人了。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一七0章 辨王子(三)
已经深沉,乌云遮住了月亮,显得有些阴森。
几乎是在同时,很多地方都发出了同一句叹息:怎地那董家子,就不能安分些呢?
高望,堂堂中常侍,居然被枭首示众。
有暗自鼓掌叫好的人,有痛骂董俷不知死活的人,还有一些人,则幸灾乐祸。
“张大人,这董家子是什么意思?在想我们挑衅吗?”
十常侍中的宋典,振臂叫喊:“高望不能就这么死了,我们应该给那薰家子一点颜色。”
房间里还坐着很多人,却都是没有接口。
高望,虽然名列十常侍之一,可说穿了张让等人还真看不上他。不过是靠着何皇后狐假虎威,没看见皇上和何皇后都没有站出来说话,那不是摆明了,杀就杀了。
张让、赵忠和毕岚等人,其实在十常侍当中自有一个小***。
特别是封谞和徐奉的事情发生以后,对于十常侍中的其他人,怀有非常深的戒备。
在他们看来,高望的死是咎由自取。
早就已经提醒过了,那董家子是个蛮子,很执拗的家伙,还偏偏跑军营里嚣张。难道这狗东西不知道,如今在阳城内最有资格嚣张的人,怕就是那个董俷董西平。
天意都说了,董俷与汉帝,如周文王之雷震子!
虽然都知道这天意十有八九是蔡等一干东观学子搞出来地东西。可你还就是不能反驳。反驳了,那就是不让汉帝做圣君,不让汉帝做圣君,那就是说汉帝是昏君。张让等人对于这种搞七捻三的勾当很熟悉,甚至学子们要想斗嘴,死人都能说活。
“宋典,那你说我们该怎么给他点颜色呢?”
赵忠不太高兴,家里还摆着董俷让家俬坊送过去的一套黄梨木家具,里面可是装满了金子。粗略计算,少说也有三百金。看张让和毕岚等人的模样。只怕也收了好处。
其实,在十常侍之中真正拿大主意的,无非只有四个人。
张让、赵忠、毕岚和段珪。其中,段珪是名义上的长乐宫中常侍,属于何皇后的人。
至于其他人,也有亲疏。
就好像高望啊。宋典啊,韩啊,这些人都只是挂着十常侍的名号,没甚大权。
有道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张让这些人贪得无厌也好。横行霸道也罢。可有一点非常好。
你给我好处,我就帮你。你敬我一分。很好。那我就还你一分,大家好好相处。有好事我念着你,当然如果你真的倒霉了,对不起,我不会帮忙,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
宋典说:“怎么着都好,只要让他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段珪摸着一枚翠绿色地玉扳指,头也不抬的问道:“那你说说,这是谁的地盘呢?”
此人和张让等人的喜好不同,酷爱美玉。
故而董卓命人从西域采集了上等的和田玉,由阳的巧匠加工,在送到段珪手里。
宋典一怔,“这个……”
张让站起来,叹了一口气:“这大内深宫,是皇上地地盘。宋典,我警告你,莫要想什么歪点子。薰家子可不是那些士子,和你讲道理,一切按照正经的途径来。他生于西北,是个蛮子。那执拗劲儿发作了,天王老子都不顾,别忘了太学院的那些人是怎么死的。闯那么大的祸都能活下来,你自己掂量后果,惹他会怎么样。”
宋典就是傻子,也看出来了。
张让这是拿了人家地好处啊……
何止张让,这屋子里地人,只怕有一半以上,都得了好处。
好像他这种看似风光,实际上没有一天权利地中常侍,人家董俷还看不上眼儿呢。
颓然坐下,念叨着:“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算不算的,不是你说,也不是我说,而是皇上和皇后决定。没看见,上面地几位都没动静,你还想怎么样?大家共事多年,都是为皇上效力,该说地我都已经说了,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反正这件事,皇上不开口,我们就动不得那董家子。”
以前你们索要贿赂的时候,怎么没见拿皇上说事?
宋典无比气愤,可是又无可奈何。谁让他只是没有张让等人地那般权势,心里就算是有火气,也只能压着。等什么时候张让想收拾董俷了,自己再跳出来说话吧。
送走了一干人等,屋子里只剩下张让四人。
“让翁,你看……”
“岚翁,莫要再说了。高望他们有时候看不清楚形式,纯属自己找死。没看见那薰家子圣眷正隆吗?跑军营里找死,那董家子是在学周亚夫,而皇上也正想着要收拢兵权,需要的就是能带兵的人……杀了个高望算什么,估计皇上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我看宋典那家伙,有点不服气啊!”
张让冷冷一笑,“不听话,那就让他去碰个头破血流吧,到时候自然就能明白。”
“宋典近来和大将军走的很近啊!”
段珪没由来的说了一句,“最近出入长乐宫,可是比我都还要勤快呢。我看这小子用不了多久,就要高升了。到时候,能不能听我们的话,都还是不一定呢。”
赵忠猛然抬头,盯着段珪。
而段珪却把玩着他的扳指,好像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这扳指更吸引他。
“让翁,外面盛传十常侍,十二个人,恐怕太多了吧。”
张让面无表情,却发出一阵笑声,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鸭。难听极了。
******
薰俷放下了手里那厚厚地一摞纸张,用力伸了一个懒腰。
纸张上写的,全都是阳大大小小权贵的各种喜好,就连那太傅袁的名字也列入其中。
“这个班咫,还真是好本
”
蔡》。。|喜好,了不起。”
“了不起吗?”
薰俷笑道:“你可要小心一些,这家伙连大将军府里的事情都能打听出来,保不住你和绿儿那一天……”
薰绿脸一红,怒道:“他敢。我就阉了他!”
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丑,看你这两日愁眉不展,究竟是在烦什么呢?”
薰俷叹了口气,“还能烦什么,咱们家的一个。还有大内深宫里的一个,都够烦的。”
“是沙沙吗?”
“是啊,沙沙好像个闷葫芦似的,怎么问他也不说。他不说,我就不好办……你也知道。甘夫人如果是云英未嫁之身。那一切都好说。可她偏偏是刘备地妻室。刘备又是卢植大人的学生,而卢大人和岳丈的关系又那么好。还真的是有点不好办啊。”
蔡》~。
没错,在这方面沙摩柯好像的确是属于闷骚型的。每天甘夫人清扫夹道。他就在墙头上观望,没事儿地时候和蔡》+夫人虽说是小家碧玉的出身,可学识上还是非常不错。而沙摩柯呢,就会跑进跑出的,活像个孩子一样。
偶尔甘夫人朝他笑了一笑,沙摩柯就会幸福大半天。
典型堕入情网中的大男孩儿,偏偏又不肯把心思说出来,弄的董俷是非常头疼。
蔡》_把甘夫人给沙沙,实在有点……阿丑,你实话实说,你有没有对甘夫人动过心思?”
薰俷连忙捂住了蔡》
“这种事情可不要瞎说。否则让沙沙听到了,万一有什么误会可不好。甘夫人很漂亮,可是我已经有姐姐和绿儿,再也容不下别地女人了,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
心里甜滋滋的,蔡》~
“沙沙地事情解决了,那辨王子怎么办?”
“辨王子?”
蔡》~
薰俷叹了口气,“辨王子典型是属于那种长期承受太大压力,并且他人对他的苛责太重,以至于信心完全丧失,甚至有一点抑郁地状况。他心事藏的很深,又不肯和别人交流。在军营里呆了几天,基本上是不怎么说话,这样下去,迟早崩溃。”
蔡》~俷中的意思。
“那怎么办?”
“要让他加入啊……否则就算是天天来报到,还是游离于人群之外,没什么用处。”
“那怎么要他加入?”
“我……不知道。让他去操演,一炷香就可以把他操翻。真刀真枪的训练,伤了他也不好,皇后肯定会和我拼命。关键是在于,要改变他,还要让皇上不在意。这就是班咫的明交大将军,暗结皇上的策略。说起来容易,可要做起来,真难啊。”
别看蔡》(|
刘辨的症状,在现代医学来解释的话,就是心理疾病。可在三国时代,又去何处找心理医生呢?
薰俷当务之急,是要让刘辨能敞开胸怀。
可从小受到的压抑,又怎么可能是一下子能够解得开?
薰俷不是心理医生,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让刘辨能像正常人一样的玩耍。但最大的问题是在于,普通孩子的游戏对于刘辨来说是不行的,他是皇子,要有威严。
设计一个威严和娱乐并重的游戏,其实并不容易。
薰俷也不是个百事通,对此道更谈不上了解。心烦意乱之下,他让蔡和绿儿先去休息,一个人在院子里打转,不知不觉的向前院的校场走去。
其实,刘辨是个很不错的家伙,至少董俷是这么觉得。
性格是不甚刚强,在混乱的时代中,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英主。但这并不能掩饰他的有点,很聪明,同时也有股子韧性。至少每天陪着他观摩操演,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坚持下来。
在董俷心里,历史上的刘辨被董卓废掉,并且死于姐夫李儒之手。
而在这一世,董俷不希望刘辨死掉。因为在他看来,刘辨不死,就能让老爹少写麻烦。
可如何作为呢?
薰俷挠着头,走进了校场。
已经是半夜了,校场中还有人在练武。
沙摩柯光着膀子,一身子肉好像铁块一样的结识。他骑在马上,手舞铁蒺藜骨朵,不时发出一两声虎吼。董俷也没有打搅,而是坐在旁边观看,很无聊的,顺手抓起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猛然站起来说:“三弟,小心了……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