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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松了口气,“那老身可否进去探望?”
华佗说:“老太君只管探望无妨。只是时间不要太长。我担心老太师会感到疲惫。”
“这个,老身明白。”
颤巍巍。老夫人朝着卧房走去。
门外地家人很主动的让开了一条通路。
华佗正要离去,却被李儒给拦住了……
“神医,儒有一事想要拜托。”
“啊,林乡亭侯切莫如此客气,有甚事情,但说无妨。只有老朽能做到,定不推辞。”
李儒拉着华佗走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关于太师的病情,若有人问起,还请神医不要告诉他们真相……另外,请速速告知与我。您知道,这雒阳城内有很多人对我们持有敌意。若让他们知晓太师的病情,我担心会引发骚乱,就拜托神医了。”
如果换一个人,李儒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杀掉。
但华佗却不一样,一来他是董肥所看重的人,而来他和华雄是本家,只这两样,就让李儒不得不顾忌。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却是在于李儒本身。和薰媛成亲多年,至今还没有子嗣。虽说这里面有二人长期分居的缘故,可李儒总是觉得不正常。
华佗为他诊治了一番,才几个月的时间,这董媛就有了身孕。
只有三个月,但对于李儒而言,却是一件大喜事。自然在言语间对华佗非常尊敬。
华佗也明白董家在雒阳地状况,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自去为董卓开药方,李儒则站在小院门口,仰天轻轻的一声叹息。
父亲啊,您可千万不要出事……至少在西平回来之前,莫要再发生什么意外啊。
也难怪李儒会如此的忧虑。
薰家能有今日的成就,靠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董卓,另一个就是董肥。如今董肥不在雒阳,董肥万一出事,可真的麻烦了。
那该死的死间,至今踪迹全无。
可以说,那家伙很有耐性,至少到目前,他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李儒怀疑过许多人,可最终还是无法确定。这不得不说,那死间的手段很高明。
同时,李儒也知道,若那家伙出手,定然是致命的。
我就不相信,找不出你地跟脚……
李儒握紧了拳头,看着灰蒙蒙地天,心里面有一种莫名地寒意。
“母亲,却是让母亲担心了!”
不管历史上的董卓,被人评价地如何不堪,但有一样却无法否认,他是一个孝子。
事实上,在董肥地印象中,董卓却是一个大孝子。
这也是他后来愿意帮助董卓地原因之一。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村里的老人曾说过:一个孝顺的人,再坏也有限度。董肥不相信,董卓是一个孝子,怎会那般残暴?
此刻的董卓,正躺在一张酸枣木做成的大床上。
这床,是董肥离开雒阳前,请雒阳的工匠为董卓专门打造的,董卓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日趋臃肿肥胖。坐不了太久,就会气喘吁吁。感觉疲惫。故而做出这张大床,算是对老爹的一番孝心。不管怎么说,老爹在。那就是薰家地一片天啊。
床上铺着厚厚的床褥,董卓就那么斜躺着,圆木枕头边上,还放着公文。
老夫人在董卓身边坐下,摆摆手,示意婢女退出去。
“一晃,我儿已经六十了……”
老夫人面带淡淡的笑容,伸出手。想要抚摸董卓地面庞。薰卓吃力的抬起身子,把脸凑了过去。
“呵呵,当年的黑小子,如今也长了一脸的胡子……仲颍,你的确是老了。”
那略有些淡然的语气,让董卓心里面不由得一阵发酸。
人老了,怎得这眼泪也变得不争气了?动不动的就想跑出来。
“娘……”
薰卓刚想说话,却被老夫人阻止。
“仲颍,娘还要靠着你来送终,你可千万别走在我的前面。”
“娘。您这话说地……”
“别瞒着我。我人老可心不老。华神医没有告诉我实情。可我就是知道,你这次病的不轻。年纪大了。就别再争强斗狠了。外面的人想说什么。就随他们说去吧……别动不动就发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反而会让那些人高兴,又是何苦来哉?”
老人的话,往往带着真知灼见。
薰卓仔细想想,这一年中,自己真的很容易发火,有时候那火气来的是莫名其妙。
“娘,孩儿记下了。”
“董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娘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不过,我却想起了阿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提起阿丑,董卓心里面就泛着甜味。
谁家的儿子能有我这狮儿般的出息?老夫哪怕就是死了,也足以笑着瞑目。
“娘,阿丑说过什么?”
老夫人说:“还记得当年阿丑在演武场差一点杀了阿秀地事情吗?我后来曾问他,为何要习武,为何要做万人敌?阿丑当时说地那一番话,真地让我非常震惊。”
“娘,阿丑到底说过什么话?您倒是说啊……”
老夫人笑了,咧开嘴,嘴里面已经没有了牙齿。
她说:“阿丑当时说过一句话,凡事过犹不及,盛极必衰。仲颍你当时为河东太守,就会想着做更大的官,但是如果有一日,你做地官再也无法升迁,就是我董家大难临头之时……有时候我就在想,阿丑是不是有未卜先知地本领,居然让他说中了。”
“过犹不及,盛极必衰……”
薰卓心念一动,不禁暗自吃惊。
这些话,还是第一次听闻。记得那一年,董肥才不过七岁而已,居然能预知未来?
那他在张掖的作为,只怕也就是因为此。
薰卓沉思片刻,抬起头看着老夫人说:“娘,那您也知道,阿丑在张掖地作为吗?”
老夫人笑了笑,轻轻点头。
“那您的意思是……”
“阿丑说过,江山带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仲颍,你当晓得急流勇退才是。”
“急流勇退?”
“这是阿丑告诉我的,意思就是人当在最得意时功成身退,才是明哲保身的大道理。”
薰卓却轻声的叹了口气,“娘,我也想功成身退,可是却没有退的余地。如今,我只要退一步,士人就会进两步。若是退的太急,只怕将来我董家满门不得保全。”
老夫人连连点头,“你的难处,我当然知晓。凡事需早作谋划,我今日和
你说这些,就是想你明白这个道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该怎么去做,你自己做选择。”
说罢,老夫人拍了拍董卓的脸,“过些日子,等媛儿生下了孩子,我准备去张掖。”
“娘,你要走?”
“阿丑出征前曾和我说过很多次,张掖如何好如何好。那是咱的第二个家,怎能不去看看?呵呵,其实阿丑出征前我就有这想法,没想到一拖再拖,拖不起了啊。”
老夫人说完,拄着龙头拐杖站起来。
薰卓连忙喊婢女进来,搀扶着老夫人缓缓离去。
老夫人走了,可董卓却陷入了沉思……
急流勇退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如果真的要放弃,却不太容易。
不说别的,几十万西凉军要有妥善的安置。阿丑的未来,也需要做个更好的谋划。
有些时候啊,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却真的很难。
李儒悄然走进房间里,见董卓在沉思,也没有出声打搅。他静静的往旁边一站,直到董卓发现了他的存在。
“文正啊。你来地正好,我需要和你说些事情。”
若说董卓最信任谁?
只怕就是李儒……
从十三年前,李儒跟随太开始,一转眼,当年的青年,如今两鬓也略显斑白。
这都是为他出谋划策,费心操劳所致。
薰卓看着李儒,把刚才老夫人说的那些话,提炼了一下之后,又告诉了李儒听。
李儒先是一怔。旋即就明白了薰卓话语中地含义。
“父亲是想要退下来吗?”
薰卓点点头。“我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我也知道。退下来不容易。只怕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咱们凉州军一系的人。而且。士人苦苦相逼。我真的很担心,如果我有所退让。只怕那些士人就会趁机要了我们的性命。找你来,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李儒搬了张太师椅,在床边坐下。
一手捻着胡须,一手轻摇红绸扇,若有所思。
“阿丑说的在理,可父亲所担心的,也没有错。若我们退让,不说士人会如何,只怕第一个造反地,就是咱凉州军内部的人。凉州军是咱们手里的利剑,丢弃的话,就失去了自卫的能力,可拿着的话,我怕会伤了自身。唯有这利剑在一个强力之人的手中,而这个人是我们的心腹,最好是自家人,方可保证我们的利益。”
薰卓不傻,听出了李儒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把凉州军交给阿丑?”
李儒点点头,“父亲难道还觉得,有第二个人适合掌握这把利剑吗?”
“若是阿丑,我自然放心。”
薰卓沉吟了片刻,又抬起头说:“可是阿丑毕竟年轻,我担心有人不会服气他。”
“地确是有人不会服气,但凉州军大部分,却是对阿丑信服地。”
薰卓地目光,突然变得冷厉起来,“若是如此的话,那就把那不服气地人除掉好了。”
李儒好像没有听见董卓地话。
掰着指头算了起来:“不服气阿丑的人,无非是一些老人。阿丑与文开素有交情,此次若非他请来华神医,只怕文开至今还在郁郁寡欢,所以文开不会有问题。”
文开,就是华雄。
薰卓也知道,董肥和华雄交情很好。
华雄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统兵打仗有一套,在凉州军中的威信最高。
“徐荣、樊稠都是老实人。樊稠如今在乐浪,不可能会有问题,徐荣此人嘛,对阿丑也很敬佩。他那匹菊花青,还是阿丑送他的礼物,想必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薰卓再次点头,“大方为人敦厚,也不是很有野心的人,当不会有问题。”
“那当然,大方不管怎么说,和咱们都是一家人。”
“那韩猛更不会有问题。他儿子就在西平麾下效力,想必早就已经归顺阿丑麾下。”
薰卓掰着指头细数。
说完之后,疑惑的看着李儒:“若是这样说来,没有人会对阿丑不服气啊。”
李儒眼睛一眯,脸上浮现阴冷的笑意。
“父亲,你怎么把那两个人给忘记了呢?”
薰卓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看着李儒的样子,猛地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没错,我居然把那两个人忘记了……如此说来,这两个人当是西平上位的大敌。”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七二章 喜事连连
韩遂被他亲手杀死了!
可是董并不觉得很开心,反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鲜卑人?就交给吕布吧。
他不是号称和鲜卑人有仇吗?那么外人加进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治理朔方,安置氐人、羯人?
貌似这是朔方太守徐晃的事情吧。做人要学会放权,徐晃那么兴奋,自己冒然插手进去,会打消了徐晃的积极性,未免有些不美。还是让徐晃把这件事承担起来。
流民安置?屯
我要是知道怎么屯田,早就过去帮忙了。
算了,让羊过去帮忙吧。堂堂七世两千石卿校出身的大公子,总不成天天让他做书童,对不对?
反正羊的老子对屯田很有一套,有什么不懂的,就让羊写信问他老子好了。
至于追击南匈奴残部的事情嘛……
格老子的,我手边只有四百多人的巨魔士和七百人的背嵬军,难道让我带着一千多人去攻击七八万人吗?这种高难度的事情,我没兴趣。不是有张庞德在嘛,选锋军经过两个月修整,已经凑足两万精锐,想必收拾那些残部不会有什么问题。
要知道,这两万人当中,大部分都是经过战阵的老兵,和新兵蛋子的战斗力。可是截然不同。有选锋军追击,再加上陈到地堵截,足以在稽落山口全歼南匈奴部。
至于呼厨泉,暂时无需考虑。
在漠北的呼厨泉目前不可能产生威胁,因为和连在吕布的牵制下,不可能给他帮助。
董仔仔细细的梳理了一遍。觉得留在朔方,已经没什么用处。
还是回安定吧,加紧时间将安定、北地、石城三郡的屯田军调拨至朔方境内。七八万屯田军,对朔方而言算不了什么,可至少能解决胡汉的人口比例失调,徐晃可以趁此机会继续训练精兵,缓解他目前治理朔方郡所带来地压力。恩,就这么决定。
想想时间,从八月出兵到现在,一转眼已经小半年的时间。
董无心继续留在朔方。于是召集了众将,在安排了选锋军追击南匈奴军的事宜之后,董把张庞德单独找过来,将张掖军的情况告知了两人。
没办法。万一选锋军和张掖军相遇。彼此不明情况,互相残杀那才是笑话呢。
而且对于庞德张二人,董给予了充分的信任。由于徐晃在担任朔方太守之后,董有任命他为度辽将军。徐晃原本担任的匈奴中郎将一职,则有庞德担任。
张任北中郎将,苏则担任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