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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斐,巨摩郡,饭富乡。
饭富氏是出自,甲斐武田初代目武田信义双生之兄逸见光长一支,在尊卑分脉中记载逸见光长巳刻生为兄,武田信义午刻生为弟。
后来逸见光长之子(亦有养子一说),来饭富乡被官,遂取当地地名为苗字。
P:还有一说是出自八幡太郎源义家一系。
武田胜赖,李晓,师冈一羽一路之上不惜马力,狂催战马疾驰,不过身后的追兵仍是越来越近。
但是幸好这时饭富乡的轮廓已渐渐在李晓他们眼中清晰。
饭富乡,可以说是一个具有军事作用的小砦,四周围着木栅栏,有六尺高的土垒,上方还有竹楼警戒。
当李晓他们行到距饭富乡大门只有数十间的距离时,一行骑马队混合着足轻队,从小砦正门杀出,拦住了李晓,武田胜赖三人。
“到底是何人,来到我饭富乡?”
为首一名骑马地侍言道。
“放肆,这位是诹访四郎胜赖殿下,还不快下马行礼”师冈一羽抢先言道。
“四郎殿下”对方露出的犹疑之色,问道,“在下仓科重兵卫,请恕在下冒犯,不知有何可以证明的?还有你们身后的大队骑兵是怎么回事?”
正当两人对话时,身后的马蹄的响声大作。
仓科重兵卫看向武田胜赖的大股骑兵队,目中露出警惕之色,看了一会又讶然,言道:“这是本家的赤备队,太好了,家主回来了。赶快去禀明兵卫大人。”
武田胜赖,李晓对望一眼,顿时生出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李晓在一旁言道:“不错,请饭富兵卫一见,我们有要事要说。”
这时赤备骑兵已经赶到,呈一个半圆形将李晓,武田胜赖他们半包围,围作一圈。
仓科重兵卫见双方似是对立的情景,不由犹疑,同时对李晓,武田胜赖露出敌视之意。
“兵卫大人,你看。”
眼见山县昌景策马出现在饭富乡的门口,仓科重兵卫连忙上前言道。
山县昌景将手一挥,示意仓科重兵卫不必再说,转而来到武田胜赖面前,在马上施礼,言道:“参见殿下。”
武田胜赖见到山县昌景神色一宽,言道:“饭富大人,我此次来投奔……”
“殿下,一切事不必说了,我都已经知道。”山县昌景截住话言道。
“那饭富大人是如何决定的呢?”武田胜赖露出一丝忐忑之意。
山县昌景长叹一声,仰头看向远方,言道:“兄长待我如兄亦如父,我的兵法军略,都蒙他一手教导。主公亦待我不薄,若没有他的提拔,我源五郎绝不可能有今日三百骑侍大将的地位。”
武田胜赖点了点头,感慨言道:“是忠是孝,确实两相为难,山县大人,无论你做出何等抉择,我胜赖都绝不怪你就是。”
武田胜赖此言一出,李晓顿时露出诧异之色,心道,武田胜赖高手啊,这一手帝王心术,可是无师自通啊。
果真山县昌景听武田胜赖这么说,露出感激之色,言道:“多谢殿下,也请殿下放心,无论如何,源五郎都不会做出背叛武田家之事,莫说是兄长,纵是全天下都与武田家为敌,我山县昌景亦为主公肝脑涂地。”
山县昌景此言一出,顿时李晓,武田胜赖都是大喜,这一注押对了。
说完山县昌景将手一招,从大门处一队一队手持长枪的足轻冲了出来,呈半圆形将武田胜赖,李晓他们护卫在中央。
见此情景,统领赤备队的武士统领,面色微变,大声言道:“兵卫大人,你要三思啊,这三个人是义信殿下与贵兄长,务必要铲除的人物。”
山县昌景点了点头言道:“这我知道,回去回禀兄长,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若是他肯劝服义信殿下,放弃篡位之举,我愿意与他一道去主公面前请罪,最差之结果,我们饭富家从此家名断绝就是”
“好一个家名断绝,难道五郎,你就如此意气用事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出,一名身穿着鲜艳赤甲,头戴牛角兜的武将骑马行出。
“兄长”山县昌景顿时讶然,他未料到饭富虎昌居然会随队追击。
饭富虎昌盯着山县昌景言道:“五郎,你好令我失望,自小我是如何教导你的,一切以饭富家家业为重。若是此次我辅佐义信殿下,不能成功,你知道等待我饭富家的后果是什么吗?如此后果你对得起父亲大人吗?你对得起家祖见长公吗?”
山县昌景言道:“兄长,可是你亦教导我,武田家对我饭富家有大恩,一起必须服从宗家,以宗家为重。眼下家主尚在,你辅佐其子篡位,如此是何以可言忠义?”
饭富虎昌叹了口气言道:“主公,犯了大错,作为臣子若是劝诫不从,就必须站出让主公纠正,否则就有违背武士之道。义信殿下也是迫不得已才行此举动。当初信虎公在时,国人背弃,众人不也是辅佐主公放逐了信虎公吗?”
山县昌景言道:“主公不同于信虎公,当年信虎公滥杀国人,因而国人将他弃之,而主公却是英明之主,自执掌家督以来,灭大名无数。我等今日有这等荣耀,成就,不正是拜主公所赐吗?若是谋逆,既是不忠,又是忘恩负义。”
饭富虎昌见山县昌景话说得坚决,深吸了口气言道:“五郎,你已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渐渐不将我这兄长之言放在耳里。现在再作这口舌之争已无意义。我顾念兄弟之情,决不愿见此兄弟相残之一幕,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山县昌景听此,目露悲色,叹了气言道:“兄弟相残一幕又岂止我饭富家一幕,兄长你辅佐殿下篡位,不也是父子相残吗?想必主公此刻心中之痛,更胜于我们此刻吧。”
饭富虎昌哈哈一笑,言道:“骨肉相残,这是你我之不幸,也是武田家之不幸,五郎,你既已下了决定,我无话可说,今**我兄弟二人,就只有一人能活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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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七章 为上位铺路
夜晚临近,战火渐渐熄灭。
一天激战后,饭富乡的小砦附近,堆砌了五十多具尸体,情况惨不忍睹。
饭富虎昌誓要斩首武田胜赖,所以不惜一切手段猛攻饭富乡,所以跟随而来的赤备军损失不小。
而据守饭富乡的山县昌景,手下亦不少人战死。
饭富虎昌现在知行地虽在信浓内山城,但他的赤备中本就有不少同族武士,是他当年从饭富乡一路跟随数十年的。
他们头顶上贯着都是同样饭富的苗字。
眼下在这场兄弟之争,又是同族之争。
今日之战况,甚至出现了一幕在杀死对方之后,讨取首级时,摘下对方的头兜,才发觉被自己杀死之人,竟然是自己的族叔或者是族兄的情景。
如此一来,对双方士气打击都很大。
若不是赤备军是武田第一精锐,饭富虎昌又对其保持着很高的统治力,这场进攻战早就打不小了。
夜幕之时,双方达成默契,派人在对方的弓矢铁炮射程之下,救治己方的伤者。
李晓,武田胜赖看了一日今日的战事,则是感慨不已。
从李晓这个角度看去,山县昌景的身影耸立在箭橹上,似在凝视着这片战场。
李晓心知此刻山县昌景心底的滋味,肯定不会好受。
兄弟之决裂,同族之相残。
这就是山县昌景为自己的抉择所付出的代价。
隐隐约约中,可以听见饭富乡的村落里传来几处哭声,应该是同族战死者而悲痛。
武田胜赖长叹一口气言道:“饭富大人此刻的心境,我可以理解。或许是身有感受,兄长现在为贪欲所迷,所以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但话说回来,若非是我步步相逼,兄长可能不会走此路。”
“而眼下父亲大人被包围在八幡宫,本家精锐赤备队,在同族厮杀。父亲大人一向说人即城,人既垣,人即堀,经此一役,本是上下一心的我武田家,在家臣之中,也会因此生出隔阂来,这样即使将来祸乱平复之时,亦如在人心之上留下了一道伤疤。”
李晓听了微微笑了笑,言道:“殿下不必自责,这条路没有人逼义信殿下,是他自己走的,义信殿下为了,心胸狭隘,多疑猜忌,就算没有此事,他与主公的矛盾也会爆发,所差别就是迟一天晚一天罢了。”
李晓想了想历史上,在没有自己的帮助下,武田胜赖远远未对武田义信的嫡位产生,如今日之威胁。但是武田义信仍旧因为武田信玄打算废弃与今川家的同盟,担心自己日后嫡位受威胁,还是走上了谋反这一路。
所以有没有李晓之存在,武田义信最终都会反。
李晓言道:“其实殿下可以换一种角度考虑,义信殿下之谋反,不正是为殿下执掌武田家之位创造机会。”
“若是义信殿下不反,殿下,就没有合适的借口,取而代之,从而自己上位。那样即便殿下真如我所说的,攻下西上野半国,声望达到巅峰之时。若是义信殿下自身没有犯错的情况下,殿下要将他取而代之,终会产生不良之后果。”
“什么不良之后果?”武田胜赖问道。
“这样会给武田家后代子孙留下一个错误的判断,认为只要自身实力强大了,就可以取而代之,而将礼法,大义名分等等而置之不顾,长久以往,上行下效,武田家数代而亡不远矣。所以这反,必须义信殿下自己来造。义信殿下为自己谋反的结果承担了后果后,殿下才可以名正言顺的上位。”
武田胜赖听了李晓的话,点了点头,言道:“李晓你说的是,但是兄长他,此次造成了谋反的代价,实在太大,我担心他可能会引今川家派兵介入此事,将战事扩大。若是武田家真因为兄长这番的变故,将陷入四分五裂之境地,那么我与兄长都将是本家的罪人。”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殿下,又何必将责任揽到自己头上,正如我之前所说,义信殿下的叛乱对本家是一个危机,但对于殿下而言确实一个良机。”
不过李晓对武田胜赖的担心,亦表示理解,确实这次武田义信叛乱较之历史上,扩大了数倍,事实证明,在没有举报的前提下,连武田信玄都差一点着了武田义信的道。
若是自己采取另一种途径,确实有办法提醒武田信玄,让他提早察觉,将武田义信谋反这一事件的影响,控制最小之内,但是他只是不愿意如此罢了。
李晓正色解释言道:“殿下,你认为若是此次谋反,义信殿下,尚未起事,就被扑灭在萌芽之中,确实危害减免到最低。但是如此义信殿下被废除嫡位,主公要重新选后继之人,执掌武田家,殿下认为自己的机会有几成呢?”
武田胜赖想了想言道:“李晓,你的意思,我明白。诹访家是本家之敌国,后才降伏本家,又是神社家,并非源氏一族。若是我继承宗家家督之位,本家上下肯定会反对的。所以父亲大人,当初让我过继诹访家的苗字时,确实毫无让我继承本家家督之想法。当时我元服时,父亲未将本家通字‘信’字传给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早有觉悟了,可惜当时我一直自欺欺人,自己骗着自己,实际上则是缺乏接受这一事实的勇气。”
听武田胜赖如此说,李晓想起在川中岛时,初与武田胜赖见面时,那时候的武田胜赖就是他说的这么一个愣头青,不过这几年来他执掌大军之后,变化确实很大。
顿了顿武田胜赖长叹口气言道:“所以即使兄长被废除嫡位,我贸然之间也并无执掌武田家家督之资格,这一点上,甚至穴山玄蕃头大人都比我更有可能。即使即位又怎么样,本家家臣武士多是源氏出身,怎么会服我一个外姓,来执掌甲斐源氏的宗家武田,到时候,就是继承了家督,多半自身位置也坐不稳吧。”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殿下,有如此之觉悟,我十分欣慰,家名确实限制了殿下执掌本家。但是这并非不可以弥补,这与谋反不同。殿下,义信殿下此次谋反如此势大,危及主公以及本家上下之安危,若是殿下,可以在这个危难时刻平定叛乱,匡扶武田家,那么就为殿下即位加上了重重一块筹码。”
“功劳再大,也比不上平定叛乱,稳定家族之安危,只要殿下有这份平叛大功在,穴山之流又凭什么跟殿下去争呢,之后只要殿下,再攻下西上野,如此主公也会顺理成章,将殿下确定本家家督继承者。如此将来殿下上位时,本家之中,即使有些人对殿下身份有所非议,但因为平定叛乱,攻取西上野,这两份战功和威望在,反对之声音也会大大减少。”
听李晓如此说,武田胜赖顿时精神为之一震,点了点头言道:“李晓,你说的对。是我太过于忧心兄长这次叛乱,而对没有考虑到自身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