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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们正面排列成紧密的队列,缓缓向武田军的堑壕靠近。
这时从前方第一道堑壕处,伸出了一排黑洞洞的铁炮。
“是铁炮足轻”直江景纲见此微微色变,他没有想到武田军居然将铁炮足轻,布置在堑壕之中。
依据堑壕的掩护,如此己方的弓足轻,铁炮足轻岂非没有用武之地了。
这时第一道堑壕中,武田军铁炮足轻集体开火了。
硝烟弥漫之后,武田军这一排齐射,令越后军的攻击阵容,微微一滞。
直江景纲见此对河田长亲言道:“武田军既然将铁炮足轻,藏身于堑壕之中,肯定没有长枪队保护,命令备队迅速投入攻击,直接逼近阵地,如此就可以击败敌军了。”
河田长亲亦言道:“既然如此,武田军战术亦没什么可怕的。再投入三个备队进攻即是。”
直江景纲言道:“和田大人,此战是武田军与越后军之决战,若不能一战突破敌军堑壕,敌军凭此固守,松仓城亦只有陷落,所以我们必须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觉悟,来进行此战。”
河田长亲将马鞭一挥,脸上豪气浮现,言道:“大和守大人,我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
直江景纲一拍河田长亲的肩膀,言道:“我会率领三个备队,作为主力猛攻,而你再领一军势侧绕过,作为侧击,牵制武田军兵力。”
河田长亲重重点了点头,言道:“既然如此,直江大人,一切就拜托你了。”
直江景纲并未立即答话,直接上马,沉声言道:“河田大人,愿阁下武运长久”
“阁下武运长久”
说完两人告别,直江景纲率领一支近百骑马队,开始向武田军进攻。
先一阵进攻的越后军备队,在遭到武田军第一排齐射之后,越后军备队的总大将乘此射击间隙,铁炮足轻进行装弹时间,下令备队枪足轻发动了冲锋。
不过越后军总大将却没有料到,在第一道堑壕中,还有另一队早已准备好的武田军的铁炮足轻。
就在越后军抵近冲锋时,武田军进行第二轮齐射。
两轮齐射之后,令越后军的冲击阵容凋零了许多,很多勇猛敢死的武士以及足轻都阵亡在冲锋路上。
这时其余农兵的作战意义就没有那么坚定,开始有些畏缩。
偏偏就在这时,武田军第二道堑壕中的,铁炮足轻又是一轮近五十支铁炮的齐射。
越后军备队中,正在督战指挥向前的总大将,直接被武田军这一轮铁炮齐射,当场击毙。
眼见总大将战死,这支备队的士气顿时当场崩溃到底,前方足轻四散而逃。
看见越后军如此狼狈逃窜之景象,堑壕之中的武田铁炮足轻,皆然是哈哈大笑。
嘲笑越后军之战力,不过如此。
在本阵时刻关注战况的李晓,亦是微微一笑,看来自己设计的堑壕战法已起到生效。
以堑壕掩护铁炮足轻,再以重兵囤积在堑壕之后,目的不在于歼敌,只在于阻击。
正当李晓准备放下千里筒时,突然看见镜筒之中突然尘土飞扬。
李晓一愣,仔细看了一方,将千里筒放下言道:“直江景纲亲率骑马队来干什么?”
原来李晓从千里筒看到了直江景纲本人的总大将旗印。
就在越后军败军向后退却时,直江景纲的骑马队却向李晓的堑壕疾冲而来,这阵势看得武田军目瞪口呆,难道越后军骑马队一个个骑术高超,想要策马跨越,武田军布下的三重堑壕吗?
就在李晓惊异不定时,直江景纲亲率着越后骑马队突进到,武田军堑壕前不足十间之处时,骑马武士纷纷将战马勒停,之后翻身下马,一个个手持太刀长枪向武田军堑壕中的铁炮足轻杀来。
原来直江景纲是率领骑马队先突击缩短冲锋距离,之后再下马徒步作战。
这越后骑马队突然杀到,顿时令第一道堑壕之中的武田军铁炮足轻们措手不及,当下亦顾不上射击,连忙从堑壕中沟通的甬道,转身逃往第二道堑壕中去。
之后,越后军后援三个备队,已经赶到,乘着直江景纲杀开这个缺口,攻入武田军堑壕阵地。
直江景纲穿戴着色色威腹卷,率先带头冲锋,纵然此时他的年纪,已颇为老迈,但是仍与上杉家低级武士们一道,冒着武田军铁炮射击冲锋在前。
骑马队众武士们见总大将尚且如此不顾惜性命,当下亦是下了效死之心,陪同直江景纲一同冲向武田军第二道堑壕。
第一道堑壕与第二道堑壕之间不过间隔十间,越后迅猛如虎的冲击之势,几乎瞬息便至。
武田军铁炮足轻,来不及反应匆匆放了一排铁炮,待想要往后撤退时,已来不及,直江景纲率领众武士,直接跳入堑壕之中,手持太刀犹如砍瓜切菜般,大杀了一番。
李晓看此情景,看得手中一沉,他知道第二道堑壕中,这支近百人铁炮队要全军覆灭了,这可是他辛苦训练出来的精兵。
随即李晓将马鞭一挥,言道:“将旗本备调到此处来,通令全军,我要直江景纲的人头”
喔
使番得令之后,立即策马回去传令。
第三道堑壕的铁炮阻击,亦没有阻碍直江景纲队迅猛冲击之势。
直江景纲与他的三个备队,一口气突破了李晓设下的三道堑壕,直接攻入武田军营地之中。
而另一面,河田长亲亦率军突入,不过没有骑马队的协助下,他的军势在武田军三道堑壕的铁炮轮番阻击之下,付出极大的损失,才攻入了三重堑壕,突入了武田军营地。
眼下河田长亲的军势,被木下秀长指挥越中豪族军势阻挡住,并渐渐困在一角。
眼见直江景纲,河田长亲的援军出战,困守松仓城的椎名景直亦率领椎名家,出城反击。
神保长宪率领神保军与之在四之丸中苦战。
松仓城下的战局,一时分作三处,同时作战。
直江景纲率军对武田军正面第三次突击被击退。
直江景纲右肩之上,鲜血泊泊,流淌个不止,不过他恍然不绝。
眼下他在两名武士的搀扶之下,勉强立定。
直江景纲心知此战的胜负,在于自己这一边能否突破,武田军的堵截,与松仓城守军里应外合。
不过武田军似乎对此早有针对,直江景纲正面遭到李晓麾下神冈,蛇尾,旗本三大备队的阻击。
这三大常备都是精兵猛将,不亚于武田军赤备,北条家地黄八幡备的强军。
尽管直江景纲麾下的三个备队死战,麾下武士亦十分拼命,奋勇,不过三次突击都犹如撞到一道铁墙,被武田军硬狠狠地强顶回去。
“主公,怎么办?”
之前随直江景纲突阵的百余名越后武士,已是死伤十之七八。
直江景纲环顾左右,勉强柱着刀,站起身来,言道:“不用多言,准备再次突击”
“主公”
正待几名武士要劝阻直江景纲时。
武田军另一侧,突然传来众军的齐声高呼。
“河田长亲讨取”
接着是似无数人欢声雷动的声音。
听闻此消息,直江景纲左右武士,皆是色变。
河田长亲被讨取,意味着河田长亲队亦已经崩溃了,如此直江景纲军就只成为一支孤军。
“主公,河田长亲被讨取我们是否……”
“不用多言,再次突击”直江景纲大声言道。
“喔”
“不自量力”李晓放下单目千里筒,眼见河田长亲已被讨取,直江景纲队仍是不要命发动了第四次进攻。
“主公,既然如此,即成全他武人的荣耀吧。”一旁的藤堂高虎有几分跃跃欲试,他在心底计算着直江景纲的人头,可让他距离侍大将的晋升之路缩短多少路程。
李晓言道:“不必,直江景纲队皆是精锐,眼下虽已被包围,但困兽之斗之下,我军即使取胜,代价亦是不小,命令各军劝降即可”
此刻武田军已完成对直江景纲的合围,直江队尚来不及反动反击,就陷入围困之中。
尽管武田军试图招降这股包围中的直江景纲队,但是直江景纲队武士足轻上下皆十分硬气,大部分人拒绝了武田军的招降。
直江景纲亲自率领武士足轻围成圆阵,在此孤立无望的情景下,与武田军拼死苦战了两个时辰。
此刻河田长亲,椎名景直队皆早已被武田军击退,直江景纲队唯一奋战至最后。
战至最后,直江景纲死守着自己总大将旗印,身边仅剩十人,武田军再次对直江景纲进行招降。
再度遭绝。
元龟元年,九月六日,正午,直江大和守景纲于松仓城下战死。
第三百六十六章拼死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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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再决川中岛
第三百六十七章再决川中岛
松仓城之外,直江景纲,河田长亲的军势覆灭之后。
松仓城中的抵抗决心亦为之粉碎。
城将椎名景直见大势已去后,长叹一声,主动向武田军投降。
最后椎名景直以及不肯降伏的上杉椎名家将领十七人,以换取满城城兵ìng命的条件,于阵前切腹。
而椎名家家督,椎名康胤杀了两名歌姬之后,于城中一间偏殿自残。
武田军乘势攻取了松仓城。
不过此战对于李晓而言,代价亦是不小,歼灭了城外五千越后军,自身付出了千余伤亡之代价,其中多是直江景纲队造成的。
攻陷松仓城后,李晓立即写信,准备将此消息禀报正在川中岛对峙的武田信玄。
不过信还未送出,李晓却得知了信玄在川中岛病倒之消息,此事对李晓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
信中说,信玄病得十分重,虽没有ìng命之碍,但是已不能处置军务,故而将领军之重任jiā给了武田胜赖,高坂昌信,马场信房。
平心而论,胜赖在李晓之指导下,虽较历史上长进了许多,但李晓不认为胜赖现在军略上之能力,可以战胜天下第一的上杉谦信。
在川中岛对峙的武田,上杉两军,战力都差不多,双方可谓势均力敌,但是信玄的缺阵,到时令武田家的变数增多许多。
李晓接到信之后,当即作出了决断,他留下神保长宪驻守松仓城,之后命岛胜猛迅速挥军北上与他会合。
而李晓本人率领飞驒越中军团主力出阵,向东进攻,鱼津城一线,准备直入越后。
李晓现在要火速攻入越后,抢在武田胜赖与上杉谦信还未决战之时,侧袭chn日山城,与川中岛正面对峙的武田军主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川中岛。
上杉军本阵,茶臼山。
上杉谦信手持信封,看了一阵,一时沉默无声。
一股深深的落寂之意,落在了他的身上。
“直江大和守,阵亡在松仓城下了。”
话音刚落,上杉谦信手里的信纸丢落地上,说话的言语之中竟有一丝哽咽。
军帐之中,上杉军大将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上杉谦信目光转过众将,言道:“当年柿崎和泉守阵亡于白根山,已断我一臂,而今日直江之死,我如失之心肺,已不能活。”
“而河田丰前守,又是我心腹之爱将,智勇双全,又添十分年轻,本来我一直将他放在越中历练,将来有将身后之事,托付于他之打算,没想到亦先一步离我而去了。”
上杉谦信之言落在军帐之中,上杉家众将听了皆是恻然,直江景纲,河田长亲二人皆是上杉家一时之将,其能力不说放之越后,即便拿之天下之中,亦是可以崭lù头角的。
没想到继柿崎景家,村上义清之后,又折在了李晓之手中。
这时坐在右首一mén众第三位的家老,上杉景信出声言道:“主公,直江,河田之死,对我上杉家而言,确实是损失巨大,但是此二人,加上椎名景直此皆是我越中防备之大将,三人战死之后,越中已成空虚之地,再无可以阻拦李晓之军力,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应对,在越中疾突猛进的武田家飞驒越中军团。”
一mén众家臣第一席的上衫景胜,言道:“父亲大人,李晓是武田军第一猛将,直江战死之后,我越后除父亲大人以外,别无第二个可以胜他,眼现在李晓一路攻入越后,威胁chn日山城,对我军而言即陷入腹背受敌之危险境地。”
“斋藤下野守,你怎么看?”
上杉谦信目光一凝,看向左首外样家臣第二席,一直安坐不言的斋藤朝信。
斋藤朝信在上一次越中合战之中,被武田军铁炮打中,整整修养了大半年。
这次病愈之后,虽随上杉谦信出阵川中岛,但是脸è仍是有几分苍白,显然仍未完全康复。
斋藤朝信微微咳嗽一声,言道:“以李晓之用兵,肯定是火速ting进越中,尽快形成对我军夹击之势,目下唯一可以阻击李晓的,便是越中越后jiā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