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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下町外,李晓坐在马上与马场信房道别。
马场信房犹豫了一阵,李晓知道他的意思,言道:“我明白,今晚的事情绝不会有人泄露一句的。”
马场信房见李晓这么说,松了一口气。李晓将马场信房的表情看在眼底,言道:“马场大人,公子殿下一次两次错下去尚可,但若一直错下去不改,我们当臣子的该如何处置?”
马场信房神色一僵,望着沉沉的夜色,言道:“李晓大人,或许公子殿下是有一些行事差错的地方,但我们作为家臣的,只能可以劝戒,甚至死谏,却不能怀有抱怨之心。”
李晓估计着当时的人们的观念还一直可恪守儒家传下的嫡子长子继位制,这一习惯自前北条家颁布物总令以来,就一直被武家贯彻实施的。要改变马场信房这一观念确实不容易。
李晓言道:“马场大人,请恕我冒昧直言,公子殿下若是贤明,我等当然会爱戴,但此番不许胜赖殿下入城,已足见其气量如何。我想马场大人,何不也将目光关注胜赖殿下一二呢。胜赖殿下,在白根山之战中,肯以八百之众殿后阻止上杉谦信,这等气魄,以我看来,天下间无人能出其右。李晓言尽于此,公子殿下和胜赖殿下相较到底,谁更适合为武田家家督,这点还请马场大人,众位家臣们慎重考虑一番。”
马场信房听完了李晓的话语,出乎意料地没有当面反驳李晓的话。李晓已经觉得做得非常足够,至于接下来如何看待,就是马场信房的事了。说完李晓带着师冈一羽,岛胜猛,小幡由美姐弟三人乘马返回善光寺去。
看着李晓的背影,马场信房陷入了沉思之中,马场昌房策马来到马场信房身边,言道:“父亲,李晓大人言辞犀利,可谓一针见血,而且他刚才所说的话,我觉得不无道理,请你不妨认真考虑一下。”
马场信房面色一沉,喝道:“你知道什么,嫡长之序不能乱,否则我武田家将会陷入动乱之中。”
斥责完马场昌房,马场信房望着李晓乘马远去的地方,心底默默想到,没有想到,一直默默无闻的胜赖殿下,如今已成长到这等气候,白根山一战已给他积累了足够的名望,手下又有山本勘助,李晓两位谋臣名将的辅佐,若是公子殿下再一直犯错下去,胜赖殿下的势力在将来一日,或许已足以撼动公子殿下的嫡位。也许真如李晓所说,我们家臣们的眼光是不应该只放在公子殿下一人的身上吧。
李晓骑着马回到善光寺后,却发现寺内的情况十分特殊,这时候本该休息的武士和足轻们,却三三两两聚集在寺庙的空地中聊天。
李晓正在奇怪之间,正好遇见了真田昌幸,一问之下,方才明白原来方才武田信玄本人亲自来过看望了武田胜赖,并亲自命人给将士们发下了犒赏的铜钱,这一举动顿时令血战之后的将士们备加感激。
看到武田信玄收复人心的手段,李晓点了点头,直接进入了武田胜赖的居室。
武田胜赖一见李晓,十分激动地言道:“李晓,你知道吗?方才父亲大人来过啊?”
李晓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
武田胜赖然后神秘地一笑,从桌案那取过一把太刀捧给李晓,言道:“你看,父亲大人,刚才把他的和泉守兼定刀赐给我了。”
“哦?”李晓愣了一下,接过刀鞘来,将刀拔出,但见刀刃透着寒光,只见刀茎上镌刻着‘和泉守兼定之作’这几个字的刀铭。
和泉守兼定是制作刀工的名字,传说和泉守兼定刀十分锋利,得到锋利度中最上大业物这最高评价。这把刀是武田信玄的随身佩刀,并已携带多年了,没想到没有传给太郎义信,反而送给了四郎胜赖,不得不说其中意味深长啊。
李晓将刀收入刀鞘,盘膝坐在地上,然后言道:“胜赖殿下,你知道主公大人将这把刀赐予给其中的意思吗?”
武田胜赖见李晓这么说,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言道:“不知道。”
李晓仰头哈哈一笑,言道:“胜赖殿下,时至今日,或许主公大人的心底,已经承认你四郎,与义信公子有一争武田家嫡位的实力了。”
第七十六章 武田家的变数
武田家本城踯躅崎馆的城主大广间内。
已又失去一只手臂的山本勘助整跪坐在武田信玄的下首,此番白根山合战,山本勘助险些丧命,幸好及时救治,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勘助,让你受苦了。”
山本勘助面色苍白,显然元气还未恢复,而残余的右臂用白布裹着,左臂支持在地,伏下身子,言道:“主公,这都是勘助应该做的。”
武田信玄言道:“不,勘助,此番白根山合战,若不是你帮助胜赖,我想不会有次大胜,你的这条右臂是为我武田家而折断的,我要好好补偿你。说吧,勘助你要什么赏赐?”
“不,主公大人,属下不需要赏赐,但如果主公肯在下致仕,勘助将不胜感激。”山本勘助头埋着低低的言道。
“致仕?不行,”武田信玄坚决地摇了摇头,言道,“勘助,若你走了谁来当我的军师,还有谁替我出谋划策,你不能心灰意懒,我赐你一千贯地知行,让你的子孙世代作为我武田家的家臣。”
“主公大人,勘助担当不起,这并非是玩笑话。恳请主公答允。”
面对山本勘助如此坚决,武田信玄身子微微一震,言道:“勘助,你真的也要离开我吗?”
“主公大人,勘助已经老了,这次又断了一只胳膊,不适合再沙场征战了。乘着还有几年可以活下去,我想陪着妻儿过完残余的生命,不愿意再操劳了,请主公大人务必答允。”山本勘助哽咽着说道。
“勘助,好吧,我答允你。”
“谢主公大人。”山本勘助沉声言道。
武田信玄叹了口气,言道:“先是次郎入道,现在你又要致仕,这几年来我武田家人才陆续凋零,恐怕后继乏力。”
山本勘助言道:“主公大人,何必忧虑,在临别之际,我想向你推举一人。”
“哦,能值得你山本勘助推荐恐怕不多,这人有何过人的地方?”
山本勘助言道:“此人不仅足智多谋,并且又擅长于军略,懂得权谋变通之道,如果将来能够加以磨练,必然是我武田家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
武田信玄一听来了兴趣,问道:“你说的人是谁?莫非是四郎手下之人?”
山本勘助点了点头言道:“不错,此人名叫真田昌幸,是真田家一德斋大人的三子。”
“真田一德斋,他的儿子绝不会差,我明白了,既是你又推荐了,我将来必定会重用就是了,”武田信玄笑了笑,又言道,“不过,勘助,你知道吗,我刚才还以为你要推荐的人,是李晓啊。”
山本勘助摇了摇头言道:“主公,李晓大人并没有勘助推荐的必要?”
“为什么?难道他只是虚有其表?”
山本勘助思索一会言道:“不,并且恰恰相反,论能力李晓大人胜过勘助十倍以上,所以无论他出仕于何家,都难以掩饰他身上锋芒,所以不需要在下的推荐,迟早在将来的一天他光芒,也会为天下人所震惊的。”
武田信玄听了山本勘助如此称赞李晓,霍然站起身来,诧异道:“勘助,你对他的评价未免太过了吧。”
“一点也不过分,主公若能重用李晓,将来上洛霸业如在反掌之中,幕府将军之位唾手可得。”
“上洛,将军。”武田信玄反复地念着这几个字,这是他多年的梦想,也是每个源氏后裔大名的渴望。
“是的,以白根山之战而论,李晓以六十骑连破上杉军六阵,阵斩柿崎景家,这等勇猛天下之间,恐怕不作第二人之选。将来主公大人上洛,李晓必是你最好的臂助。”
武田信玄听后点了点头,言道:“不错,胜赖也在我面前夸奖过他,至今想来,我信玄仍觉得不可思议。”
山本勘助听武田信玄这么说,又想到一会言道:“但是主公大人,要知道,明国的剑都是双刃的,能伤人亦能伤己,你想到将来如何用李晓了吗?”
武田信玄沉默了一会,扬起头看着庭院中盛开的樱花,然后才言道:“勘助,当初我叫你辅佐胜赖时,也叫你留意并监视李晓此人,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山本勘助很干脆地回答言道:“抱歉,主公大人,我至今仍看不透他。”
“看不透?那他的志向是什么,这该知道吧?”
山本勘助似乎回忆了一会,然后言道:“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他,他说就像一个人站在山上,你能从山下远远地看见他,并非是因为他长得高,而是他借助了山的势。一个人要想看得更远,并让所有人都看得到他,就必须借山的势。”
武田信玄琢磨了一会李晓的话,言道:“他的意思很明白,我武田家就是这座大山。”
山本勘助点了点头言道:“是的,主公大人,我也是如此想得,他要借的正是我武田家的势。”
“李晓的志向也不小啊,不过他还算是坦白之人,若是将话藏在心底,我倒怀疑他别有所图了。”武田信玄叹了口气,言道,“但凡有才具的人,必定是野心和抱负兼有、但如何驾驭他,又是另外回事了,勘助。对此你有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是,请主公大人,将李晓留在身边做一名直臣,这样的人物,只有将它控制在眼睛可以看得见的地方,才能安心。”
武田信玄点了点头,言道:“不过如此使用,不是有点浪费,让他做一名城主不行吗?”
山本勘助垂下头言道:“主公大人,请你慎重考虑勘助说过的话。”只有经历过白根山合战,山本勘助才知道李晓这样的人,是如何的可怕。
“好吧,我明白了。”武田信玄点点头。
“还有主公大人,请恕勘助直言,你现在是如何看待胜赖殿下的呢?”
“胜赖?”武田信玄沉下脸,问道,“胜赖怎么了?”
山本勘助言道:“胜赖殿下经过这白根山合战,在家中名望已到达了一个高度,并且家中不少年轻武士,佩服胜赖殿下孤军殿后的勇气,对他很是钦佩。”
“你的意思,是说胜赖现在在武田家中的地位,已经威胁到了义信?”
山本勘助没有再说下去,表示一种默认。
“这件事上我自有把握,你不必再加揣测。”武田信玄说完,拂袖离开了大广间。
山本勘助看着武田信玄离去的背影,突然间觉得今天,他和武田信玄提的两件事,主公大人似乎都没有放在心上。
山本勘助顿生一种无力感,然后看向庭院内的盛开樱花,心里想到,胜赖殿下,李晓,这两人或许将来都是我武田家的变数吧。
第七十七章 密室密谋
东光寺的僧房内。
武田胜赖从李晓手中接过和泉守兼定刀,伸手拂拭过刀鞘,然后看向李晓双眼,言道:“李晓,仅凭这把刀并不能断言,父亲大人,已经有意属我继承武田家家督的意思。”
“哦,为什么呢?”李晓倒很想听听武田胜赖自己的理由。
武田胜赖,肃然言道:“父亲大人,绝不会轻易让人揣测出他的心思。他将爱刀和泉守兼定赐给我,可能正是警告我兄长,让他知道上进。毕竟要改变本家嫡位之事,并非轻而易举就这么决定的事。”
李晓点了点头,心道武田胜赖有进步啊,若是过去自己说武田信玄有意将嫡位传给他,武田胜赖定然会乐得崩起来。
“那胜赖殿下,你还有要继承本家家业的决心么?”
“有。”武田胜赖看着李晓的眼睛,坚定地回答道。
李晓呵呵笑道:“胜赖殿下,那你为什么要执掌武田家家业?”
武田胜赖一愣,这个问题在川中岛时,自己深夜跑到李晓军帐里,他已经问过自己了。
武田胜赖想了想,还是以当初的话回答道:“我兄长义信,他的魄力和能力不足以执掌武田家,武田家在他手上将来会有败亡的一天,而我比他更适合。李晓你觉得呢?”
李晓听了微微一笑,言道:“胜赖殿下,请恕我直言,你说的是实话,我也是如此认同的,但这并不能成为说服主公大人和众家臣们的理由。”
“为什么?”武田胜赖焦急地问道。
李晓徐徐言道:“本家已不是草创之时,现在已有众多良臣名将,数万征战之兵,两国的领地,凭义信殿下纵然能力不足,但只要武田家众家臣肯归心于他,如此纵然进不成霸业,但退一步也可以自保,固守领地。在主公和众家臣眼底,一个稳定的制度,更胜于一位有能力有魄力的君主。所以我才说能力和魄力这个理由,是无法成为说通他们的。”
武田胜赖想了想言道:“不错,一个稳定的制度,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