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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瑾知她脾性,知道她也是一心为自己,就不再多说,上朝的时辰也快到了,徐升已在外面候着,宣瑾起身更衣,前往太和殿。
路上,宣瑾问徐升:“徐公公入宫几年了?”
徐升恭敬的答道:“回娘娘,包头包尾正好四十载。”
“哦?这么久了。”宣瑾又问,“徐公公今年贵庚?”
徐升道:“老奴五十有五。”
宣瑾点头,轻声道:“也是十五岁入的宫。”
徐升没有接话,皇太后十五入宫,十六岁封皇后,尽人皆知。
宣瑾兴致不减,又道:“这皇宫里除了太皇太后,恐怕要属公公资格最老了。”
徐升立即惶恐答道:“娘娘折煞老奴了,老奴就是个奴才,一辈子伺候主子。”
宣瑾笑:“公公谦逊了,先帝在时,公公就已经是大内第一总管,先帝有什么旨意,都是公公代劳传下去,公公在皇宫里的威信,恐怕连哀家都比不上。”
正说着话,迎面过来几个小太监,先齐声喊了一声,徐公公,而后才向宣瑾请安。
徐升喝道:“没规矩,娘娘跟前,哪有我们奴才问安的份。”说着就跪在宣瑾的步辇前,“老奴管教不力,还请娘娘责罚。”
几个小太监立即吓得跪地,叩着头说:“娘娘恕罪,奴才知错了。”
宣瑾倒是不在意,抬手让他们起来,继续往前走,叹道:“先帝迷上修仙,十几年不上朝,他们不知皇宫里还有个皇上也情有可原,怪不得他们。”
此话一语双关,徐升这个宫中老人如何听不出,虽然之前宣瑾从不管事,但是就昨日朝堂上隔山震虎的一招,已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太后娘娘不简单,而这一路上跟他说的话,明显有拉拢之意,正如太后所言,他是内廷总管,拉拢了他,就等于拉拢了皇宫里所有的内侍,再将其中糟粕逐个剔除,收为己用,无疑是步好棋,只是想法固然是好,可惜太后不了解皇宫这潭水的深浅,太急功近利,只会适得其反,毕竟皇上还年幼,就连坐上龙椅,都需要人抱,如此看来,太后似乎也不是太精明。
徐升应道:“宫里的奴才都机灵的很,只要点拨一下,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再有冥顽不灵者,就给顿板子,保证他们牢记在心。”
这番话答得甚是巧妙,这是告诉宣瑾,宫里的人甚至朝中的官,大多是见风使舵者,想要拉拢他们,就看谁的手段更强硬些。
宣瑾听出了意思,便点到为止,徐升能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自然有他的一套。
所谓垂帘听政,就是在龙椅后面拉上一道珠帘,帘子后面加设一张太师椅,宣瑾就坐在这椅子上,听群臣议政。
隔着帘子,宣瑾依然能感受到夏炽陌咄咄逼人的目光,现如今,朝中谁人不知太后跟景王关系暧昧,这厮竟然还不知避讳,果然已狂妄到目中无人的地步。
人要脸,树要皮,夏炽陌脸皮厚,可以不在乎,她却做不到熟视无睹,她突然有些明白夏炽陌让她垂帘听政的目的了,这是给别人明目张胆嘲笑她的机会。
所以整个过程,宣瑾都如坐针毡,大臣们在议论什么,压根就听不进,只在心中一个劲的怒骂夏炽陌,让她如此丢人现眼。
小皇帝夏瑜凛更是不知大人们所云,在龙椅上动来动去,半刻没得消停,若不是宣瑾在后面坐阵,恐怕早溜出去玩了。
“娘娘,您觉得意下如何?”
被问了三声,宣瑾才回过神,一脸茫然。
夏炽陌已等得不耐烦,直接步上阶梯,走到宣瑾跟前,与宣瑾一帘之隔,道:“就是关于三日后祭告宗庙一事,大人们意见不统一,想听听太后的意思。”
宣瑾一直在走神,不知道都有哪些意见,而且心知就算她有想法,也不会被认同,便道:“哀家对这些不甚了解,还是王爷和大人们商议吧。”
夏炽陌轻笑了一声,小声道:“瑾儿坐这里又不是当摆饰,这是你垂帘听政的第一件大事,不若你就做主了吧。”
宣瑾微愣,揣摩着夏炽陌话中意思的真假。
不料未等宣瑾弄明白,就见夏炽陌已背过身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众臣,朗声道:“本王方才与娘娘商议了一番,觉得还是曹大人的建议中肯些,虽然修山需要花很多银子,但也是为求祖先保佑我大楚国泰民安,这笔钱无论如何都不能省,当然宣大人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南方金安县正在大灾,急需银两赈灾,治理不力,恐引起动乱,娘娘的意思是,从国库中拨出五百万两银子,其中三百万两修葺宗庙,二百万两送往灾县。”
方才两方争执的不是该不该花这个钱,而是该如何分配,曹舫是夏炽陌的人,主张修宗庙重要,要多花些银两,宣宏汤则认为灾情重要,应多些银两赈灾,其实大楚国库充盈,一下拿出五百万两银子,已足够修宗庙和赈灾,多一点少一点关系不大,主要还是两方积怨已久,谁也不肯让步,通常情况下,当然都是夏炽陌方赢,只是今日夏炽陌借宣瑾之口,否认了宣大学士,意义又有所不同。
宣瑾一句话没说,结果就被划分到夏炽陌阵营,跟自己的父亲对立,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只希望父亲能明白她的处境。
既是太后的旨意,下面的人也就不再争执,徐升拟了圣旨,让宣瑾和夏炽陌先后过目后,加上玺印。
宣瑾原想下朝后跟父亲说几句话,偏偏夏炽陌寸步不离她,宣瑾只好作罢,由着夏炽陌跟着她回宣宁宫。
若是之前还是猜测,那么夏炽陌来这么一手,无疑是加以印证,果然太后与景王关系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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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回生,两回熟,夏炽陌才来几次宣宁宫,就不再把自己当外人,靠在宣瑾平日休憩的美人榻上,翘着二郎腿,指挥宣宁宫的下人们,端茶倒水,捶腰捏背,连吟雪都被招到跟前伺候着,剥着荔枝一颗一颗往她嘴里送,吟雪自然是满腹不情愿,怎奈胳膊拧不过大腿,连太后都说了景王得罪不得,只能忍气受着,心里则默默诅咒,没想到才念了两句就灵验了,夏炽陌不小心将整颗荔枝吞下去,差点没噎到,吟雪一下气平了,堆起满脸的笑,朝夏炽陌热情起来。
夏炽陌将宣宁宫粗略打量一番,而后指挥宣宁宫的人,按她的喜欢,将宣宁宫里的摆饰重新归放,弄好后还是觉得不满意,先叫来几个随从,让他们回景王府,把她书房里的虎皮和佩剑拿来,跟着又喊来几人,让他们去司库局拿东西,夏炽陌倒是大方,挑得尽是些价值连城之物,尤其叮嘱把那张百鸟朝凤的翡翠屏风搬来,那架势倒好像皇宫的司库局是她景王府的库房。
宣瑾冷眼旁观,对夏炽陌的擅作主张,未发表一句话,由着她折腾。
待到添置的东西全部摆放好之后,原本简洁的宣宁宫,一下变得富丽堂皇起来。
夏炽陌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像个太后寝宫,先前太寒酸了。”
而宣宁宫的人都知道,太后喜素雅。
各宫的人过来请安,见宣宁宫里大变样,以为太后如今垂帘听政,渐握大权,生活自然也要跟着奢华,便不遗余力的夸赞起来。
夏炽陌已被宣瑾支到后面避嫌,听到夸赞,心中甚是得意,待到妃嫔们离开后,立即走出来邀功。
宣瑾瞥了她一眼,嗤笑:“你若是把宣宁搬空了,她们能找出另一番话来奉承你。”
夏炽陌也不着恼,对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
已是晌午,吟霜见夏炽陌没有走的意思,就吩咐膳房多备一份饭。
宣瑾只动了两筷子,就放下了箸。
夏炽陌见她神色惫懒,立即关切的问:“瑾儿可是不舒服?”
宣瑾哪是不舒服,实在是看着夏炽陌没什么胃口,更是跟夏炽陌同桌用膳,心里不自在,虽然外面的闲言闲语已是很多,也不差皇叔留在皇嫂房里用膳这条罪,只是旁人到底只是猜测,而她怎么也做不到若无其事。
夏炽陌也不是一个没眼见的人,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受欢迎,尤其是宣瑾连目光都不愿在她身上停留,让她觉得无趣又无可奈何,同时也认清一个事实,宣瑾对她莫说喜欢,就连半点意思都没有,不由得苦恼起来,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宣瑾喜欢她呢?
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僵坐着。
吟霜端着一盘雪梨走进来,放下后,附到宣瑾耳边,悄声道:“老爷让人过来捎个话,想见娘娘一面。”
以前他们父女想见一面委实不便,如今借着太后垂帘听政的缘由,君臣倒是可以常见,宣瑾猜应是为早朝上的事,而且明知夏炽陌在这里,还让人传话,定是十分要紧,便想着如何把夏炽陌打发走。
夏炽陌倒也识相,见宣瑾听完吟霜的话就拧了眉,知是有事,只是碍着她的面,不好说出来,便道:“王府还有些事,我就先回去了。”
宣瑾当然巴不得,连忙让吟霜送客,半刻不让她多待。
夏炽陌顿时黑了脸,宣瑾这是有多不想看到她。
不多时,就见宣崇文迈着大步走进来,跪地磕头:“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宣瑾忙让他起身:“哥哥不必多礼。”让吟雪看座。
宣崇文是宣家长子,比宣瑾这个幺妹足足长了十五岁,进士出身,虽然父亲是首辅,妹妹是皇后,但是这些年也只混了个三品户部侍郎,如今外甥当了皇帝,妹妹荣升太后,他却被夏炽陌一句话,调了个闲职,心里不舒坦也是人之常情。
宣瑾知他心有怨言,这趟来恐怕是诉苦来了,先询问:“爹呢?”来人说的是父亲要见她。
宣崇文道:“爹爹出门时,身体突然有些不适,便让臣来见娘娘。”
父女连心,宣瑾猜到爹爹肯定是被气到了,故意为之,朝堂上的对立还是其次,她与夏炽陌的事,如今已传遍朝野,父亲一定想知道其中虚实,只是有些话由大哥来说更加适合,宣瑾便直截了当的问:“爹托病让大哥前来,可是想问哀家与景王之事?”
宣崇文一愣,然后笑道:“娘娘果然料事如神,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宣瑾道:“奉承的话,自家人就不必多说了。”顿了一下,反问,“爹和大哥如何看待此事?”
宣崇文来此之前,宣家人自然讨论过一番,若站在一家人的角度,当然不希望宣瑾有出格之举,免得遭人诟病,若站在太后的位置上着想,亦能体谅她身不由己的难处,只是不管事实如何,他们至少心里有个底,日后也好有应对之策。
宣崇文便将父亲的意思向宣瑾说了。
宣瑾悠悠叹道:“幸亏还有你们,哀家才不感到孤立无援。”沉默半响后,才又道,“请大哥回去转告父亲,哀家与景王清清白白,只是形势所逼,才不得不虚与委蛇,你们也不必太过为哀家担心,哀家心中已有计较,定会小心应对,倒是你们,一定要忍一时之气,千万别落下外戚干政擅权之名,被有心人利用。”
宣崇文知她说的是调任一事,他与弟弟原先确实有些怨言,不过被父亲说过一顿之后,早已释怀,连忙道:“娘娘请放心,微臣知分晓。”
宣瑾点头,只要他们一心,别人就离间不了。
又聊了一会儿家常之后,宣崇文就要离开。
宣瑾突然话锋一转,问:“琉璃芳龄二八了吧?”
宣崇文心中一动,立即道:“娘娘好记性,琉璃刚过了十六岁生辰。”
宣瑾笑道:“哦?哀家竟是不知,回头给她补份贺礼去。”
宣崇文忙得谢恩。
宣瑾又道:“哀家有些年没见过琉璃了,上回省亲,琉璃丫头偏偏去了南边姥姥家,都说女大十八变,小时候就水灵,也不知如今出落成什么模样儿了,可说人家了?”
宣崇文笑着接道:“常言道侄女儿像姑姑一点不假,那丫头还真是越长越像娘娘,连脾气儿都像,媒人都快把咱家门槛踏破了,那丫头愣是挑不中一户人家。”宣崇文如此说,既是赞了宣瑾美貌,同时亦夸了自家女儿,他一直都有个心思,只是宣瑾不挑明,他也不好说出口,如今宣瑾松口,他如何不把握机会,乘机道,“臣最近正为此事发愁,臣是拿她没法子了,如今娘娘问起,臣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娘娘能给她挑个好夫婿。”
宣瑾本也是这个意思,帮宣琉璃挑夫婿可以,只是挑出的人恐怕要让大哥失望了,感慨道:“琉璃丫头从小就招人疼,哀家甚是喜欢,只可惜哀家的儿子太小,不然定让她做哀家的儿媳。”
宣崇文明了她的言下之意,心中不免失望,虽然琉璃比皇上大了六岁,但是真让皇上纳为妃子也无不可,若是成了,他们便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