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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盈心看了牢里的两人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随着容盈月出去。
宣琉璃像是刚反应过来,问水轻灵:“她的意思是不是景王死了?”
水轻灵先是摇头,跟着干脆跌坐在地上,主子死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股深深的悔意从心底升起,她从小就跟着夏炽陌,出生入死不知多少回,也曾想过有一天会战死沙场,不过就算死,她也会陪着主子一起死,而不像现在,主子在战场上殊死搏斗,她却躲在一边谈情说爱,看了一眼宣琉璃,宣琉璃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自从她们被挟持之后,宣琉璃比以前越发依赖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怎能怪得了旁人?便强颜欢笑道:“王爷是什么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定是容盈月吓唬我们。”
宣琉璃半信半疑。
水轻灵不愿多说,她不知道容盈月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不过足以让她乱了心神,之前虽然一直被困着,不过可以和宣琉璃在一起,并不觉得什么,相反还有一种患难见真情的感觉,现在主子生死未卜,自然不能再坐以待毙,看着铁牢,琢磨着如何逃出去。
*
“陌儿,陌儿。”陈氏高烧不止,口中一直喊着夏炽陌的名字。
宣瑾亲自守在陈氏床边,十几年来,第一次以媳妇的身份毫无怨言的侍奉着她。
夏炽陌的死无疑对陈氏的打击最大,陈氏一共两个孩子,长子死时,毕竟有了心理准备,没有过度伤心,现在唯一的孩子突然没了,陈氏如何能不伤心难过,何况女儿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心愿,让她这个做娘亲的更加悔恨不已,再加上年纪大了,以至于一病不起,不是昏迷着说胡话,就是醒了骂宣瑾,骂她命硬克夫,怪她不该让夏炽陌冒着个险,说她害死了夏炽陌。
任凭陈氏如何骂她,宣瑾都不反驳,只生生受着,恢复她一贯淡漠的性子,好似什么都不在意,至于她心里如何想,旁人是看不出的。
好不容易把陈氏劝睡下了,宣瑾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房里出来,吟霜帮她揉肩捏背,宣瑾受的委屈,她都看在眼里,不无埋怨道:“太皇太后怎能如此蛮不讲理,娘娘的伤心一点不比她少,她还那样怪你。”
宣瑾只淡淡道:“你没做过娘亲,自然不会明白娘亲失去孩子的痛,我不过被她责骂几句,如若能让她心里好受些,倒也值得。”
“不错,没当过娘的,确实不知孩子是娘亲的心头肉,只可惜有些人,天生蛇蝎心肠,根本不管别人骨肉分离的痛苦,现在她自己也尝到这种滋味,是上天有眼,她应有此报!”
言语中充满了恶毒,宣瑾吃惊的看着眼前之人。
吟霜立即喝道:“大胆,娘娘在此,容不得你放肆!”
宣瑾摆摆手,起身走至那人跟前,道:“此处说话不方便,你随哀家来。”
那人犹豫片刻,跟上宣瑾。
宣瑾让吟霜把风,看着那人道:“看来这宫中还有很多哀家不知道的秘密。”
那人道:“这有何奇怪,你来宫中才多少年。”
宣瑾笑道:“如此说来,那便是陈年往事了,既然年代久远,不知道也罢。”
那人脸上有了痛苦之色:“对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我们这些下人的命就如猫狗一样卑贱,自然不值一提。”
“你既然肯跟哀家说这番话,便是想把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告知哀家,哀家也想知道你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
那人正是水轻灵的娘亲姚霜雅。
姚霜雅惨淡一笑:“不过是苟延残喘,为保住我跟女儿的性命罢了。”
宣瑾不解,夏炽陌告诉过她水轻灵的身世,水轻灵乃是先帝的血脉,为此陈氏还给了她名分,册封水轻灵为韶华公主,水轻灵也三番四次想认娘亲,只是雅姨装疯不肯认她罢了。
姚霜雅道:“你以为这世上真有永远不被人知道的秘密?你错了,当年知道小皇子身世的人除了我之外都死绝了,不是我够忠心皇后她信任我,”她口中的皇后还是当年的陈氏,“而是我找到了靠山,在皇上身边伺候,皇后她没机会害我,我跟她说,她若想杀人灭口,小皇子的身世便会立即曝光于世,皇后投鼠忌器才暂时放过我,我自然也不敢把这秘密随意抖露出去,否则还是死路一条,可惜皇上没活过几年就突然暴毙身亡,我为了活命便把目标转向大皇子,大皇子年轻气盛,贪图我的容貌,在他即位不久,我便怀了孕,大皇子少年心性,知道我怀了他的骨肉,就想立我为妃,皇后她怎肯,先不说我先后侍奉过两位皇上,单单我知道她那么多秘密,就不能容我,大皇子为了维护我,始终不肯妥协,为此他们母子闹得很不愉快。”
“于是你生下轻灵后,以此为条件,并答应从此装疯卖傻,既不认女儿,也不说出夏炽陌的秘密?”宣瑾帮她补充完。
姚霜雅苦笑道:“哪有这般容易,在皇后眼中,我怀得根本就是野种,不可能有名分,她曾三番四次想打掉我腹中胎儿,是我谨慎,才逃过一劫又一劫,我生轻灵的时候,正好前不久有个宫女跟侍卫偷情生下一个孩子,我便将孩子偷偷掉包,当天晚上,那宫女的孩子就被皇后派的人活活闷死了。”姚霜雅回忆这段往事时,脸上出现惊恐之色。
宣瑾亦听得心惊。
姚霜雅接续道:“孩子死后,我便借机发了疯,所有人都以为我的孩子死了,大皇子亦不例外,他无力反抗他母后,从此便纵情声色,他身子本来就不好,如此伤上加伤,这也是为何即位那么多年都没能再添一个子嗣的缘故,直到后来你进宫。”
宣瑾默不作声,她一直都知道夏炽礼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却原来有这段往事,果然凡事有因有果。
“母后她相信你疯了?”宣瑾问。
姚霜雅摇头,“皇后她用尽一切手段就想看我是真疯还是假疯,都被我咬着牙忍了下来,这才相信我受了打击真疯了,或许是可怜我吧,也或许是为大皇子少恨她一些,没有赶尽杀绝,留下我一条命,不过还是张冠李戴,将那与侍卫偷情的宫女杀了,把罪名加到我头上,只为撇清我跟大皇子的关系,却阴错阳差的将轻灵还给了我,直到现在皇后都以为轻灵非我亲身骨肉,整整二十年,女儿就在身边,我却不敢认她。”
宣瑾还有很多疑惑,夏炽陌不可能骗她,夏炽陌跟水轻灵的感情她也看在眼里,骗不了人,更何况陈氏还册封水轻灵为公主。
姚霜雅看出她的疑惑,道:“这一切不过是皇后编织的一个谎言罢了,大皇子已被皇后毁了,她不想再失去景王,更为重要的事,景王身边需要一个信任的人,轻灵是再合适不过人选,既要让轻灵死心塌地,又不想让景王看到人性太过丑陋的一面,所以皇后才编出这样的谎话,反正她这一辈子都活在谎言之中。”
突然听到这些,宣瑾需要时间梳理,还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姚霜雅看着天际,缓缓道:“景王都没了,就再没有秘密可言,而我自己也命不久矣,我只希望在临死前,能认回我的女儿。”
宣瑾正要告诉她水轻灵被人抓了。
又听姚霜雅道:“景王和轻灵虽生在皇宫中,却比这宫里面的任何人都要善良。”
☆、第一百二十九章
“娘娘;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吟霜遣开宣宁宫的一众下人,对宣瑾道。
宣瑾一下绷紧了神经,问:“如何?”
吟霜取出一物,递给宣瑾。
宣瑾的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她自然认得此物,是夏炽陌出征前;她亲自绣的香囊,里面还有她向菩萨诚心所求的平安符;打开,平安符还在里面;眼泪一下蓄满了眼眶,明明知道答案,还是问:“哪里得来的?”
吟霜回道:“刨开王爷的坟;从尸身上找到的。”
宣瑾再忍不住,眼泪缓缓流下,喃喃道:“夏炽陌,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吟霜忽道:“不过那人不是景王。”
宣瑾猛然抬头:“怎么说?”
吟霜道:“坟里的尸体是个男人。”
一瞬间,宣瑾的脸上有了千变万化,先是震惊、错愕,然后喜极而泣,连连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吟霜等她平复了些才又道:“奴婢按娘娘的吩咐,让人打听城阳郡主的下落,查了半个月终于有消息了。”
宣瑾凝神倾听。
吟霜道:“有人看到城阳郡主和一位女子同行。”
不用说,那女子定是夏炽陌,宣瑾这回真的肯定夏炽陌没死,就说那个狂妄自傲的家伙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掉,就算下了地狱,阎王肯定也不收,定把她再打回头,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不过这回是欣喜的泪,拉着吟霜的手分享她的喜悦:“她没死,她真的没死。”
吟霜看在眼中,感慨也只有景王才能让她家娘娘如此失控。
激动了许久,宣瑾才恢复常态,问:“可知她们现在的去向?”
吟霜摇头:“不过奴婢会尽快查清楚。”
宣瑾推算了一番,夏炽陌诈死,定是想找出想加害她的人,北川王已死,城阳又一直在她身边,此人既然不是敌人,那便是朝中之人,夏炽陌的仇敌不少,但是真正有能耐对付夏炽陌的却少之又少,她心中自然有几个人选,只不过最大的嫌疑,却不是她所希望的,这些暂且不管,她要先见到夏炽陌的人,确定了她的安全,才能真正放下心,已过去两个月,夏炽陌若要回京城,应该早就到了,就不知她现在藏身何处,夏炽陌有心躲起来,想找到她并不容易,就不知如果她亲自去找,夏炽陌会不会现身见她?
两人正商量着,突听宫人报,有几位大臣在殿外求见。
已经连续六七日,朝中几位重臣连番向宣瑾请示,希望早日将景王发丧下葬,宣瑾始终不同意,她已跟夏瑜凛有了协议,夏瑜凛自不会再当着她的面提,却让身边的人不断过来游说她,高珩也来过两趟,被宣瑾苛责一番,弄得灰头土脸而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宫里宫外已有很多谣言,到时就算不发丧,也掩不下去。
宣瑾只觉烦躁,对吟霜道:“就说哀家病了,不见任何人。”
吟霜将外面的人打发了,宣瑾不想再继续等下去,道:“你去收拾一下,哀家要出宫。”
吟霜会意,又不无担心道:“娘娘走了,这宫里怎么办?若是被皇上知道,只怕要强来。”
宣瑾自然考虑到这一点,但是她若不出宫,何时才能见到夏炽陌,心中有了主意,对吟霜耳语一番,吟霜应声去了。
不过几盏茶的功夫,陈氏就坐着软轿而来,病未见好,不过人是清醒的。
宣瑾将她的想法说了。
陈氏听说陌儿有可能还活着,激动得竟是站了起来,颤颤巍巍道:“你尽管去,这里有哀家,没人敢胡来,哀家要你把陌儿活着带到哀家跟前。”
宣瑾郑重答应了,带着吟霜悄悄离了宫。
出宫后,走在大街上,收到路人的目光,宣瑾还是觉得穿着有些招眼,便让吟霜买了两件粗布衣衫,挽了个普通的髻,还在脸上抹了些灰粉,才有几分街井妇人的样子,只是那淡雅的气质怎么都掩饰不了,让宣瑾装出粗俗的模样,的确有些为难她。
明知夏炽陌不会回景王府,宣瑾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前去打探消息,景王府的下人狗眼看人低,根本不把宣瑾放在眼中,自然什么也不肯告诉她们,无奈只好等到天黑,吟霜翻墙进院,找了一圈,不见夏炽陌,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入夜后,两人虽带了不少银两,却只住了进一家看上去蛮破旧的客栈,吃的也只是些粗茶淡饭,吟霜有些看不下去,虽说为打探王爷消息凡事需小心谨慎,但是不该如此苛刻自己,娘娘从小锦衣玉食,怎能吃得惯这些,宣瑾倒是无所谓,悠悠道:“比起夏炽陌吃的苦,这些算得了什么,京城里眼线甚多,凡事要小心,不能让人瞧出破绽,最重要找到夏炽陌。”
如此一连三日,宣瑾将夏炽陌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还是半点线索没有,又到城外找了几天,还是没有,不由得有些气馁,却不肯放弃,甚至盲目的走在大街上,想从人群里找到要找的人。
“你真的不去见她?”夏芷荀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故作漫不经心道。
夏炽陌的目光始终尾随着一人,她们此刻坐在茶馆二楼,居高临下,宣瑾的一举一动,她看得一清二楚,却只是看着她而已。
那日宣瑾去景王府找她,躲在暗处的她一眼便认出了宣瑾,宣瑾再伪装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只一个背影,就差点让她奋不顾身,若不是夏芷荀拉着她,她已暴露了身份。
宣瑾瘦了,憔悴了,与她心目中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