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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女人真的很难搞懂的。
笨蛋？和白痴差不多嘛？
这点倒是有共识。流川听到彩那么大声地骂着樱木，不由得笑了笑。
“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你从哪里弄这么个白痴来，弄来干嘛？”
“哦，他是我们老总的儿子，刚服完兵役回来，他老爸叫他下来见习一下。”彩解释着，虽说是见习，可她也知道樱木完全有不输任何模特的身材与潜质。
“老总的儿子你也这么对他？”
“呵呵，想想是不太好，管他呢。谁叫他把你打伤了？其实以前他叫我学姐的时候欺负他还要厉害哦。”彩得意洋洋地说着她的战绩，其实樱木是个非常可爱而且好欺负的大男孩子。
“你不觉得他伤得还要多吗？”
“呃？是吗？反正不用立刻拍他。我得把你按时完成啊，你那边不是还有设计图要做的吗？”
这么多年来，彩都是在自己身边。因为当年的事情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可是她好象一点都不介意。那个人离开以后却都是彩一直的鼓励才走到了今天，除了谢谢，流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别傻了。”看到流川的神情就知道他又想到了那里去了，忍不住伸手把他的黑发揉成一团糟。
实在不忍心看流川又陷回去。可惜流川的头发还是乖乖地回到原来的样子。真是有点忌妒男人有这么柔顺的头发。
后面的樱木透过玻璃窗看着流川被揉着头发还露出腼腆的微笑，他早就目瞪口呆了。那可是让人沉醉的笑容呢，和那晚完全是两个人嘛。
这两个人是恋人吧？难怪。
只有彩明白，在她面前，流川才是真正的流川，那是他本来的模样。
她记得当年那个男人拉着流川的手走到她面前，说出真相的时候。流川脸上挂着的那一脸的满不在乎，可是他脸颊边的水红却已泛滥到耳根，到后来他的头也是与她对视时低了下去。对流川，她完成恨不起来。不管是不是因为那个人。
直到有一天那人莫明其妙地走掉。看着仿佛死掉的枫，彩的心就如撕裂般的痛。从认识流川那天起就是他的表姐了，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他一点点死掉。
于是逼他去拍了一个MTV。只是想分散流川的注意力，那紫雾里舞着漫天樱花的樱花林里，一个美丽的男人，欲死的眼神，造就了演艺界里的一个神话。
唱歌的人没红，倒是MV的主角成了炙手可热的新星。
彩也有些意外，这真的是无心插柳。只是以后流川一直只肯把这个当副业做，纯粹是因为她的关系。
所以他也只是偶尔拍几个平面，不是很多人认识他。流川开始在人群中游走，漫无目的让她好生心焦，不过在他身上最近似乎有一些变化发生。这次希望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彩小心翼翼地不敢插手，却一直在祷告。
这个广告是为Gucci这一季的新装和新款腕表做的。为了得到这个广告，彩也是不得以请出了流川。
其实从她心里来说，枫的气质实在太适合这种中性的性感，只是她不敢说而已。
第一天只是试拍的一些样片，让摄影师找找感觉。没有专业训练的流川却有极专业的表达。让摄影师也有些吃惊。至于那个看热闹的樱木花道已被唬得有点呆呆的了。
休息的时候彩递给流川一个行动电话，告诉他copa设计室打过电话希望他能尽快回电。
“我是流川枫……
……设计图不是后天要吗？还好已经做好了。
……没关系，几点？
……好，再见。”
“彩，今天是到几点结束？”
“计划是六点，看样子可能会提前，有事吗？”
“copa那边想要新办公室的设计。”
“你不是说后天吗？”
“他们总裁过来了，反正都做完了，不要让下面的为难，他们总裁下午四点上飞机，只能叫人送过去了。”
“小枫真是好心啊。”
“copa？你是copa的设计师？”樱木以为流川只是个模特而已。
“不是。”因为是彩老板的儿子，流川也就敷衍他两句。
“好了不要打扰小枫办正事，我告诉你，小枫是学建筑的。像贝聿铭那种，贝聿铭知道吗？”
“知道，彩姐不要以为我是白痴嘛。”樱木不满彩调笑的语气而大声抗议。
“以那样的功力来做室内设计，那就是大手笔了。所以那么有名的copa才会请他做特别外聘，是他们老总钦点的哦。”
“有什么了起了的。”耳朵在听着彩讲话，樱木小声地嘀咕，不让彩听到，只是心里倒有点佩服了。他的眼睛偷看着那边打电话的流川，偶尔也听到那边的声音。
“……彰……有空吗……好……左边第二个右上方……写着copa的……叫保卫开门，嗯……对……六点吧…………不用了……你就说……好……再见。”
樱木在流川的脸上又看到那晚的冷漠，却似乎是硬套上去的。
那个什么彰是个什么人呐？
流川枫听电话时竟然会有那种很温柔的笑容浮上脸，像是想忍又没忍住似的，尽管只有那么一瞬间。
很有意思的人呢，平常可以那么冷漠，可是在彩面前却又听话又腼腆。镜头前却性感得可以燃烧一样，做工作却是认真又严肃的，还知道为别人着想，至于和那个叫'彰'就不太好形容了。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嗯？有……copa嘛，学建筑设计来做室内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我也觉得，可是枫愿意。以建筑整体观点来对待几间房，你不懂的。”
“是吧。”想说你也不懂嘛，可樱木又怕被爆栗。
不管怎么说，流川枫这个人倒真是蛮有意思的。
本来以为只是一次偶遇，想不到彩竟给机会发现他的不同，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等樱木也试过样片之后，已六点了。流川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了看号码，流川眉头微蹙，按下了接听键。
“枫今天还好吧？”是仙道彰一贯关切又不过分的声音。
“很顺利。”
“枫的设计很棒哦，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你把它打开了？”流川的声音里是仙道很少听到的严肃。
“没有。我不会的，我只是把图纸送过去，顺便和他们的总裁一起欣赏了一下。”
“他们会让快递员和他们一起看图？”当时说让快递员运送过去的，流川却也相信仙道的话，语气里就有了调侃的味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copa的新总裁是我高中同学。”
“你同学？”
“不要误会，我是今天看到他才知道的，他们拿给你做是因为想要拉你入伙，于是我就打保票说……”
“说什么……”流川的声音冷冷的，冻得电话都快不能正常工作。
“说你这个人谁也左右不了。”
“哧。”流川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呆会儿过来，bye…bye。”今天心情不错。
“我等你。”
流川刚挂掉电话就听见彩在一旁叫他，“小枫，要不要跟我回去喝汤。”可是语气里一点诚意也没听出来。
“不用了，彩。”
流川看着她的眼神很无辜，让彩觉得不该这样对他讲话，“好，算我没说。开心点儿，我走了。”
“好，再见。”
“彩姐啊，我去喝可不可以？”樱木一个人追着彩子的背影叫。
“你喝了也不会变聪明的。”彩子头都懒得回。
“唉。”樱木一副泄气的样子，转过头看着流川，他已经回到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可是樱木忍不住要开口对他说话，“打算去哪里？”问完之后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白痴了，如果是他一定是被彩子叫出来的。人家刚才明明是有约了嘛，难道要人家汇报地点。
樱木尴尬的神情被流川看在眼里觉得有点不忍，于是他说，“去看朋友。”
似乎流川枫能正常地和他讲话让樱木恢复了本性，他很兴奋地问道，“在哪里啊，如果顺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走，你有开车来吗？”
开车？流川不会开车，那个时候有一个人说自己不要学开车，迷迷糊糊的太危险，反正他自愿做一辈子司机。
于是就真的以为自己迷迷糊糊地学开车不安全，反正也有一个一辈子的司机。一辈子，哼！这世上哪有一辈子的事呢？
“我走了。”出于不得已的礼貌，流川打了个招呼径直走了。
樱木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觉得有一座冰山移开了。
第四章
Gucci今年的新款加入了很多东方元素，也是他们选中了枫的一个原因。因为这可能是福特留在Gucci的最后一年，所以这可能就是他为Gucci做的最后一批设计。
句号当然要画得非常圆满。按照一惯的风格，模糊性别，突现对sex的享受。大量的平面广告、图片、宣传画。他们找来了各地的模特，组合成不同风格的性感，虽然流川要拍的片子说多也不多，可是周期拖得有点长。
闲的时候就画他的设计图。有时樱木也凑过去看看他在手提电脑里修修改改。只要他不讲话，流川也就不说什么。尽管樱木对设计完全是一窍不通，但他至少还是看得出效果图到底好看不好看。
他很佩服这个平日表情刻板的人，脑子里却有那么丰富的想象，从几平方米到几百平方米的空间一但充满了他的想象，房子就不再是房子那么简单了。
有一天他忍不住对彩说：“彩姐，我们这个影棚好难看，叫枫也给我们做个设计吧，反正我看他也挺闲。”
“你以前不是挺满意的吗？”
“可是人是要进步的嘛，看了枫设计怎么可能还觉得这里不错呢？”
“少枫，枫的乱叫，不是你叫的。”
“彩姐，人家枫都没说什么，你还有什么意见啊。”
“小枫是给我面子才懒得理你。”
“究竟行不行嘛。”
“叫老板付钱，很贵的哦。你看他现在已经很忙了，哪里闲了？我还真担心他熬不住。”
“不用担心，明天就结束了，何况有人给他煲汤的。”樱木神秘地说。
“你怎么知道？”彩有些诧异，“不会是你吧？”
“我还想呢。那天枫讲电话我听到的。”
“你偷听别人电话？你死定了樱木花道。”彩顺手拿起手边的杂志就往樱木身上扔。
“不是了，不小心听到的。”樱木摸着头为着他的清白努力解释着。
彩也没注意樱木的辩解。她只是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注意到。
一直都认为自己很关心流川，可是现在他究竟怎么样自己是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一直都不敢去碰他心里的事，一直那么小心翼翼地怕撞破了什么事，所以不也明目张胆地去看，更不敢开口去问，于是反而什么都不知道了。明明和自己无关却觉得亏欠了他的。
收工的时候，彩拦住了流川。
“枫，你还好吧？”
“怎么了？”
“又要拍片子，又要做你的设计很辛苦的。你受得了吗？”
“没关系。”
“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啊。”
“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了。”
“我让妈妈给你煲汤，去喝吧。”
“不用，家里有。”
“你会煲烫？”总算问到正题了。
“我……不会。”
“外面的哪有家里煲的好。”
如果就这么答应的话，彩就不会再问下去了也不会让她再担心了吧。
可是他不想去见彩家里的人，而且今天仙道说又送了汤过来。
“我真的没事，彩。”
看着枫欲言又止为难的样子，彩狠不下心来去刨根问底，“照顾好你自己。”
“嗯。”
回到家，第一件事是在楼下保卫那里把汤带走。这段时间仙道出差了，他也知道流川很辛苦，便托家里的阿姨做好汤送过来，然后打电话告诉流川让他一定记得去拿。免得他不回家。汤放在那里就不好了。今天还有一个包裹，看笔迹就知道是仙道的。
进门后把东西放好，提着汤进了厨房，打开盖子，汤还烫着呢，香气浓浓的扑鼻而来。仙道真是找了一个能干的阿姨。
捧起保温桶，缓缓地把汤倒进洗碗池，像在做一个祭祀。然后打开水龙头，拼命地冲，洗干净的保温桶整齐地在厨台上放了一排。
仙道连这也想到了。他怕流川嫌麻烦不让送汤过去，竟然告诉他喝完把保温桶丢掉也可以，所以阿姨每次会拿一个新的来，这是第十七个。
流川自己都觉得纵容得过分了。可是仙道却做得自然又心安。只是流川害怕这样温暖的有家的味道的东西。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浪费，每次倒掉一盅汤，他都在心里对那个没见过面的阿姨说了千万个对不起。
打电话叫了外卖，拆开包裹，看到一件做工极为精致的和式睡衣，里面还有一张便笺，上面写着，我回来了，彰。
流川觉得心脏好象漏跳了一拍。也许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细致，这样耐心吧。
这样想着，流川觉得自己都知道是在骗自己。
***
叫来的外卖尝了两口便放下了。最近给自己的工作太多，流川早早地洗了澡想好好睡一觉。可是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天花板，没有睡意，完全没有。
他觉得他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却空空如也。
翻了个身，不经意地看到仙道送来的睡衣，在月光下，淡紫的面料有层雾一样的光。于是就开始想仙道，是一种条件反射吧？或者是一种习惯，不过有一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