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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瞳孔中闪出迷人的光芒。
可是流川看向她只不过好象是在看一副塑料模特。
很有专业操守,卡特想,可是这么含蓄冷漠的东方男子怎么去表达摄影师的要求呢?
“好,流川,你在卡特脚边跪下来,对,就是这样,perfect!”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摄影师在找他最佳的角度,不断地按响快门,不断地变换灯光。他要求睫毛的阴影,头发的阴影,他要求光和阴的游戏。
“停。”
“怎么了,卡特?”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她,她的助手赶紧跑了过去。
“你要我这个样子多久?”卡特裹紧身上的和服,有些恼火地对摄影师说。
“你不是这么不专业吧?更久的你又不是没摆过。”
显然自己有些理亏,可是卡特觉得自己没办法坚持——那是因为流川的眼睛。流川的目光不像火也不像冰,可以说全无力道。
可是这样没有力道的目光包含了摄影师要求的全部东西,甚至更多。卡特没有办法一直去注视、去承受那么多的东西,她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下自己即使穿上衣服也仿佛一丝不挂。
一丝不挂也没关系,他甚至不放过去触碰自己的内心。就像看进了灵魂里,直接地在和自己讲那样撕心裂肺的渴望还有那她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伤痛。
“好吧,是我的问题,可是你要不要试试在他那种目光下一直盯着他看。”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没错,他们可以躲开流川的目光,但是卡特不行,她必须那样表达。
“休息。”摄影师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叫了暂停,他建议卡特适应一下,明天再说。
“彩。”一直没有动的流川走到彩子的身边声音有些虚弱。刚刚一直跪在那里,被刺眼的镁光灯照着,忽然一下关掉灯让他眼前一片黑暗,站起来的时候,他感到了一阵眩晕。
“怎么了,小枫?”彩担心地抻手去扶他。
流川摆了摆手,“不用,彩,不要拖到明天,今天一定要做完。”
“你不要硬撑啊。”
“没事的。”流川知道他如果躺下去也许要好几天,他不想让彩有麻烦。
“小枫。”彩还想劝他,可是樱木却走到了摄影师旁边对他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今天可以结束,为什么拖到明天?”樱木的语气很坚定,让摄影师有点恼火。
“还没到结束期就可以后移,明天,就是明天!”
“那是你们整个广告的结束期,我们的工作就只剩这一组了。别忘了,我们有权要求,何况今天完成我们的工作是你们安排的。对吧?”樱木不看摄影师,却回头看Gucci的现场执行。
“没错。”对方很清楚合同的内容,立刻点了点头。
“那就是卡特小姐的问题了。”樱木扭头看了卡特了一眼。
“我不拍,当我对合作不满的时候,有权要求更换拍挡。”
卡特很明确地提出了她的要求。
现场一片沉默。
“换人吧。流川来拍这个就没有人注意模特身上的衣服了。”
听到樱木这么说,彩看了他一眼。
“那么流川先生单独拍一组吧。明天换亚当西恩和卡特合作。”
现场执行很快做下了决定,他很同意樱木的观点。
流川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樱木一眼。樱木对着他还是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大模样裂着嘴笑。真是奇怪,和刚刚完全是两个人。
于是重新换衣服,化妆,再找角度,灯光。现场又忙得乱糟糟的。
“谢谢。”彩对身旁专注着流川的樱木说。
“什么?彩姐,不会吧,你是表扬我?”
“少得意,小枫就是这么要强的。”
第七章
拍完最后一张照片,流川去换回自己的衣服。彩说今天一定要送他回去。知道如果不答应她一定担心个没完,于是流川点了点头。
“彩姐,我和你一起送枫回家吧。”
“你去干嘛?”
“帮忙啊。如果他有什么事你一个人能行吗?”
说得也是。虽然枫瘦瘦的样子,可是他一八七的个子她一个人也奈何不了。
于是樱木顺利地搭上了送流川回家的车,当上了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枫的样子。
也许是太过疲倦,往日流川身上冰冷而坚定的外衣被脱去。有些憔悴的眼中不自觉地透出忧伤的神情。似乎是被这个世界抛在了人群之外,那么地孤寂,孤寂得让人心寒。
苍白的脸更显轮廓的精致,衬出了那头柔顺发丝的黑来。身体软软地靠在坐椅靠背上,还极力想维护他的尊严,尽管和彩讲话都觉得有气无力。
“小枫,靠着我睡一下吧。”彩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流川没说话只轻轻地摇了摇头,一阵眩晕袭击了他。他不得不闭上眼睛。他不要让陌生人看到他不堪一击的样子。
彩也知道,只要樱木花道在,流川就不会允许自己那么轻易地软弱。
车停在流川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里。
“彩,你们回去吧。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绝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那么狼狈的样子,流川强撑着下了车。
“那怎么行,你都这样了。”彩真是想骂流川,骂他的任性和要强。
“真的没事的,“话还没落音,流川便感到一阵更猛烈的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不能保持平衡。
“小枫!”在彩的惊呼声中一双有力的臂膀支撑了他。
一个太及时的支点,让流川忽然卸下了所有的力气,之后便一无所知了。
那是一直站在流川身后的樱木花道。
“干嘛这么逞强,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樱木说着,抱起了流川,“彩姐,平常他去哪家医院?”
“不用了,送他上去吧,我叫枫的医生过来。”
樱木把流川打横抱着走进了电梯,彩按下了十一楼的按钮。
“他好瘦,一点都不像是有这样个头儿的人。”樱木觉得自己怀中的人真的瘦得不象话,真难想象他居然曾和自己那么狠地打过架,尽管自己也没有尽全力。
可是也不该是像是这么一把轻飘飘的骨架吧。即使在厚厚的冬衣下也感觉得到裹在里面的身体有多纤弱。
彩没有讲话,她不知道怎么讲,怕开口会掉眼泪。
找到流川身上的钥匙打开门,彩很熟悉地把樱木引到流川的卧室,安顿他躺好,打了电话给流川的医生,要他尽快赶过来。然后到厨房准备给他熬点清淡的粥。
樱木一直跟在彩的身后转来转去。一开始他有些吃惊,单身的流川怎么有那么整洁的房间。不过立刻觉得这很像他的个性。
只是房间也一样冷冷的开了暖气还是让人觉得房里空得让人不舒服。除了必要的东西几乎没有一点装饰,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个设计师的家。一直到跟进厨房,灶台上那一排保温桶吓了两人一大跳。]
“我说有人煲汤给他嘛。可是没理由啊,如果天天有没喝怎么会这个样子?”
彩疑惑地皱了皱眉。这些东西看起来还蛮新的。真的关心枫太少了。他封闭了他自己,不再相信、不再接受任何的关怀和情感……难道我就撒手不管吗?
门铃打断了彩的思绪。樱木早就跑去开了门。是流川的医生。
医生给流川做了仔细检查,开了药方,递给了彩。
“他只是太累了,饮食不规律,有点低血糖,可能受了点风寒,在发烧。另外缓解习惯性贫血的没有按时服用。记得药要准时服用。不要总叫外卖。要注意均衡营养。”大夫交待着,一边收起出诊箱。
彩把他送到门口,医生停了下来。
“最近他情绪不太好,有些焦虑,很不稳定。我开了些药。可是最好有人照顾一下,可以开解他。”
“嗯。”彩点点头,“谢谢你。”可是谁能做到呢?谁可以真的开解他呢?
彩送走了医生回到客厅,看见樱木还坐在那里。
“你回去吧。”
“彩姐你也累了,我留下来帮你吧。”
“也没什么好做的,你就先走吧,天晚了,你不回家的吗?”
“我饿了。”樱木说得非常无辜,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彩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饿了就滚回你家吃饭去。”
“彩姐……”那么大一个男人耍起赖皮来还真叫人无能为力,其实彩也知道她明着对樱木那样严厉,遇到这种时候她拿樱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所以她只好说,“这里也没什么吃的啊。”
“我们叫外卖吧,反正你也应该饿了,是吧?”
樱木这一提醒让彩觉得好象是有些饿了,于是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等外卖是件很无聊的事,樱木就没话找话了,“彩姐,想不到连卡特那样的模特也受不了流川的眼神啊?”
“这不算什么。”彩很不以为然地说。
“这还不算什么啊?你没见到流川刚才那副模样……对了,你是怎么发现他可以做这一行的?”
彩有些怀疑地看着樱木,“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樱木一副坦然的样子,他可不能让彩知道他私下里留意过有关流川的东西,否则那多没面子?
很显然,彩被樱木那副样子骗到了,因为她一直觉得樱木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男孩子。两年前还在服兵役,是有可能不知道流川成名的事呢。
“给你看样东西吧。”
彩拿过她的手提电脑,找到两年前流川拍的那个MV,因为太精典了,一直留在了计算机里没舍得删掉。
应该算是第二次看这个MV了,樱木还是有第一遍看时的惊讶。他惊讶于一个男人的美丽,也惊讶于一个男人眼中绝望的哀伤。
‘我的泪,冷成漫天的雪花,翻飞,在五月的盛夏……’歌手是这样唱的,可是流川的眼里却没有一滴泪水,清彻而明净,空无的绝望就像玻璃般透明,如空气般弥散布满整个世界。
仿佛满天的花瓣渐融成莹莹的泪,那尖上的一抹红便是心里渗出的血迹。
樱木看着屏幕,一向开朗的脸上那对自信的眉早已紧蹙在一起。
所以他自己从来不想去看第二遍。而彩,从始自终就没往屏幕上瞧上一眼。
“好想抱抱他。”沉沉的带着怜惜般的自语,那并不太高的声音、毫无掩饰的心痛,惊醒了满腹心事的彩。
“你说什么?”她想不到樱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流川这个样子,好象让人好好地抱着他。”樱木的话说得清晰又坚定。
“我不准你去碰他!”彩用比樱木更为强硬的口气命令着他,完全没有平日里和樱木开玩笑的模样了。
“我不是要碰他,彩姐你的话好奇怪。我只是想去帮助他,让他快乐。”
樱木很认真地说,他不明白彩的反应为什么这样大。
“我知道你们这种男人想什么?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小枫。”
彩的样子看起来像个斗士,“你走吧!”
“彩姐,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很了解本天才的为人嘛。我并不想对流川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他不该这样生活下去。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他为什么就不能去享受呢?一个设计师把自己的家搞成这个模样,你认为是正常的吗?交个朋友就会伤害他吗?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吧?”
不能不承认樱木的话说得有些道理,也许是自己反应过度。彩也知道,虽然樱木平时看起来做事情有些不着边际,其实他不是个游戏人生的人。可是……
“你不了解……小枫的过去。”
“不管他过去怎样,你就愿意看着他这么不快乐的度过一生?彩姐,你们都太宠他了!快把他宠坏了!而不去过问他的事,这样真的对他好吗?”
彩怔怔地看着樱木花道,尽管他认识小枫的时间不长,可是他看得出小枫的不快乐,谁会看不出来呢?自己也很清楚,可是除了尽量不要给小枫更多的伤害,她从来没想过该怎么去愈合他的伤口。
只是想着也许时间可以治疗一切。但是小枫是那么固执而认真的人,时间对他有效吗?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正信心十足地说要让小枫能够快乐起来。
他高估他自己了吧?也许是因为他从来就是这样,也许是因为他对小枫一无所知,也许他真的可以……
好象病急乱投医一般,彩竟有头脑发热的冲动。
送外卖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沉默中,两个人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小枫是我表弟。”彩忽然开口,像是在对她自己讲话。
“这个,本天才早就知道。”
“他父母在国外。”
“哦。”
“很早以前就离婚了。”
樱木点点头,难得安静地听着别人讲话。
“听说他们以前很相爱,不顾两家的反对才走到一起,结婚的时候就有了小枫了。”
樱木不说话了,只看着埋头吃东西的彩。
“可是他们婚后便天天吵,吵到小枫七八岁的时候就离了。他们都想要枫,可是争来争去却都不要了。小枫就像个副产品一样被丢在国内。他们继续在小枫面前相互指责说对方不够爱自己。那时候小枫常常把话筒放在一旁就自己做自己的,让他们在国际长途里自己说自己的,时间差不多了小枫就去说个拜拜,很厉害吧?”彩抬头看了樱木一眼,皱眉道,“怎么不吃了?”
“表示对你的尊重嘛。”
樱木勉强笑着说,他不想让彩越讲越悲伤,做到那样程度的流川,对亲情已到了如此麻目的地步,真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