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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你想要孩子,以後我天天抱你,想要几个生几个!真要生不出来我让馨月把孩子给你不就完了?我对你又不是不好,难道连跟我回去处上几日的勇气都没有吗?若是日後我冷落了你,你再跳水也不迟啊,现在正是甜蜜的好时候,你却想不开了!”
李斩岳喘了两口粗气,看涵双发愣的模样又是心疼,小心将人搂在怀里,愧疚地抚摸著那被自己打得发红的脸颊,劝道:“这多大的事呀,何必这麽想不开呢?以後你在我身边,让我好好疼你照顾你,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多好?何苦去管那些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心里怎麽想,对不对?”
李斩岳轻抚涵双的背部,是顺气,也是安慰。
抱了好半天,见涵双依旧不言不语,李斩岳闷闷道:“孩子没了我也很伤心,但那因为是你的孩子我才喜欢的,若是有了孩子就没了你,那我宁愿不要孩子了!涵双,你倒是说句话啊!唉,我嘴笨,说不了好听的话,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说才好。我喜欢你,以後会对你好好的,你让我怎样就怎样好不好?不要伤心了,让我亲亲?”
李斩岳撅起猪嘴凑上去亲了亲,以往这时候涵双都会给他个羞赧的白眼。可今天自己说了半天做了半天愣是不见涵双有什麽反应,李斩岳恼恨自己嘴拙,不由得叹出一口气,哪想这口气还未落地,忽然见两颗泪珠毫无征兆地从涵双眼中落下,吓了他一跳。
“涵双,你怎麽突然……”
李斩岳张张嘴,愣了愣,伸手将人用力按进怀里。
涵双掉著眼泪,沈默的哭泣让李斩岳更是心疼。
“好涵双,别哭了……”李斩岳想要安慰,但转念一想,却又改了口,“哭也好,哭也好,有什麽委屈都哭出来,以後就快快乐乐的了……嗯,就抱著我哭,我喜欢,呵呵。”
李斩岳自己说著竟然笑起来,涵双哭声一顿,哽咽道:“你就喜欢看我哭吗……”
“不是,不是,我就是……就是喜欢你抱著我。”李斩岳也有些不好意思,“你老那麽倔强,有什麽不痛快都放在心里,这不好,以後有不高兴的要对我说,我替你出气。就算我没办法替你出气,也可以让你靠著哭对不对?”
“嗯……”
涵双紧紧抱住李斩岳的脖子,埋首於男人颈窝间,似要将这麽多年所有的委屈哭出来似的,泪水不止,将男人肩头的衣物浸湿。
第 16 章
心里的苦闷哭出来了,李家村的事才算真正放下,孩子之事涵双倒没有太受打击,他本来以为是不可能生育的,突然多出来又猛地没了,感情上都还来不及反应,若不是刚好碰到李家村那场流言的打击,他也不可能为此事生出寻死的心。
涵双眉眼中的阴霾终於散去,虽然眼眶红红,但面色却明朗起来了。
“这样的涵双才好看嘛!”
李斩岳捧起涵双的小脸直白地赞美,涵双面色微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掰开。
下船後有一个蓄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带著几名壮汉迎了上来,对李斩岳拱手施礼:“老爷!”
李斩岳微微颔首,转头对涵双说:“涵双,这是我府上的管家,叫李明。其他的都是我的手下,回府之後我带你慢慢认识。李明,这是你们未来的主母……哎哟!”
“你胡说什麽!”
涵双气得往李斩岳脚上一跺,疼得李斩岳直嚷嚷。
李斩岳委屈道:“本来就是嘛……”
“什麽本来就是!你再说我就走了!”涵双瞪著眼睛威胁道。李斩岳连忙赔笑:“好好,我不说了就是。”李斩岳无法,只能对李管家说:“李明,虽然你们的主母──哎哟,好,好,我不说了。咳,李明啊,以後你们见到他要像见到我一样恭敬,知道了吗?”
李明忙道:“是,老爷,小的知道了。”
上了马车,李斩岳搂著涵双,想到马上要到家了,又是兴奋,又是惴惴中,偷瞄了几眼涵双的脸色,看对方的心情似乎还可以,迟疑良久,方小心翼翼道:“涵双,那个……回府後若是看到那女人,你也别放在心上,你……虽然现在还没有名分,但你就是家中主母,该怎样就怎样可好?”
涵双靠在男人怀里,沈默了片刻,拉过男人的手轻轻抚摸,像是在安抚对方不安的情绪。顿了顿,才轻声道:“我知道,我不生气。”
李斩岳这才放下心来,又有了笑容,兴高采烈地跟涵双说起府中的事情。
别看初见面那天李斩岳腰间挂了个金鱼袋,但那是虚衔,实际官职并未到四品,但关键是李斩岳年仅弱冠就已经是朝中有名的虎将,照他这样的速度,到了而立之年岂不是就位极人臣?
李斩岳之前都在征战沙场,两个月前才刚刚回京,屁股还没坐稳,说亲的、做媒的、送妻妾的就差点将他将军府的门槛踏平了。
李斩岳不免有些得意地说:“我对这些美人都没有兴趣,找了个借口就将他们都挡了回去。不过家里那妾室是陛下赐的,我不好推却,所以就……”
“我明白。”
涵双虽然这麽说,但握著李斩岳的手却紧了紧,让李斩岳知道涵双心里并不那麽平静。
李斩岳忙说:“不过你也不用怕她。她本是一名军妓。听说她的父亲是个小官,十几年前犯事被抄家,她也就被打入贱籍,充作官妓,前些年打战的时候又被编入军营。她来军营的时候刚好军医那边需要一个识字的杂役,我看她身子那麽弱恐怕也熬不住,就将她派到军医手下做个杂役了。後来陛下得知此事,大概是觉得这女人有点功劳,就赐她脱籍,给我做妾,後来……後来……呃,就那样了。”
李斩岳也不好意思详说,支吾了两声含混过去,看涵双也不追究,就说:“虽说她是陛下赐的,但终归还是贱籍女子,你不必怕她。”
涵双沈默片刻,却是叹了一声。
李斩岳心里一紧:“怎麽了?”
涵双摇头,没有说话。
李斩岳那心思被涵双这一声叹弄得七上八下的,追问了两句,涵双却也不说为什麽。後来李斩岳想涵双大概是为贱籍女子的遭遇而怜悯叹息,也就不再多问了。
轿子走得慢,到了傍晚时分才落轿,进府之後李斩岳给涵双安排了住处,便赶去皇宫──虽然都这个时候了,皇帝不可能召见李斩岳,但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涵双本想等李斩岳回来再一同就寝,只是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这会儿心情放松下来就止不住地困顿,等著等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回来了,将他轻轻抱起。
“真是的,怎麽就这麽睡过去了,著凉了怎麽办……”
那人低低说著,涵双听著也觉得有些冷了,不由得往对方的怀里钻,熟悉的气息将他包裹,令他安心偎依。
起起伏伏,很快,那人将涵双温柔地放在床上,没过多久,男人在身边躺下,涵双顺势偎进男人温暖的怀抱。
若是日後都能这样就好了……
朦胧中,这个念头在涵双脑海中浮现。
涵双醒来时天已是大亮,身边无人,李斩岳不知去了哪里。
躺了片刻涵双才下床,或许是听到了响动,一名少女进门来,快步走到涵双面前跪下,恭敬地唤道:“主子。”
涵双怔了怔:“你是……”
“回主子的话,奴婢小红,是老爷派来伺候主子的。”
“哦……你起来吧。”
“是。主子可是要起床?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
小红手脚麻利,但涵双有些不习惯,好容易弄完了,才支吾道:“这,小红,以後洗漱更衣就不必你伺候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小红倒也不多问,恭恭敬敬应道:“谢主子。老爷说了,主子若有什麽需要,尽管吩咐奴婢。”
用过早膳,小红又道:“禀主子,老爷上朝去了,最快也要到辰时才能回来。老爷说如果主子觉得无聊,可以让奴婢带主子在家里走走,熟悉一下。”
涵双眼见自己也无其他事情可做,点点头,跟著小红到府中走动。
李斩岳的府邸是皇帝的赏赐,原本是别的官员的宅子,那官员犯了事,宅子自然就被收进了国库。宅子面积颇大,不过李斩岳出身草根,并无多少积蓄,只是翻修了其中一部分。涵双顺著回廊慢慢走著,欣赏一路的景色。
李斩岳是个粗人,将军府里的花园各种花开了不少,颇有些珍贵的品种,看样子该是专门打理过的,可也不知是哪个花匠,完全没将各种花的美好绽放出来,胡乱凑在一起,反而显得凌乱豔俗。
涵双看了不由得摇头。要说风花雪月之事,怕是没有人比青颜的小倌更了解,特别是他这样从小被当做头牌培养起来的,论学识修养,只怕普通贵族子弟都比不了。眼下涵双看那些好好的甚至有些颇为珍贵的花草被这样“糟蹋”,心生不忍,这花草就跟孩子一样,应该好好养育才对。心里斟酌著是不是回头和李斩岳提提,找个花匠来打理,若是将军府入不敷出──以李斩岳那粗枝大叶的性格,这种事恐怕很有可能──自己亲手打理也无妨。
涵双边走边向小红询问关於将军府里的事情。
李斩岳一年中有半年不在家,家小业小,需要的人也就少,管家、厨娘、仆人,前前後後不过十几个人,另有几个侍卫,涵双一路走下来,就将府中的下人见得差不多了。
走到一处月门,小红道:“前面是个小花园,前两天菊花开了,景色十分不错,主子不如过去看看?”
涵双没意见,便跟著去了。
园中果然菊花遍地,像是打理过,花色格外豔丽,涵双虽觉得菊花打理得如此豔丽失了本色,却因喜欢这些亮丽的东西而心情明快。
小红道:“前面有一处石桌,主子不如过去坐坐,奴婢让人上些茶点。”
小红领著涵双过去,但没走两步,涵双便看到那石桌边坐著一名女子,头戴玉簪,耳挂明珠,身边又有两名少女端茶递水,显然不是普通丫鬟。
涵双脚下顿了顿,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一个名字,未等他将疑惑问出口,小红已在耳边低声道:“那是馨月主子。”
果然是她!
涵双心中尴尬,差点想要掉头走人,只是对方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他就这麽走人太过失礼,只能硬著头皮走上前去。
走近了,涵双看清了馨月的模样,这女子大概也是双十年华,面容姣好,眉眼中有几分官家的贵气,不过这时候女子面容有些浮肿,身子也有些发胖。
涵双想起馨月是怀孕了,而且……好像再过两三个月就要临盆了吧?
涵双也不知道要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这名女子,只能善意地笑了笑。馨月同样回之一笑,红唇轻启,声音婉约:“这位便是涵双公子吧?日前便听说将军会带个姐妹回来,公子昨夜到的时候姐姐已经睡下了,没能及时探望,还请妹妹见谅。唉,这身子大了,精神就没有之前那样好了。”
涵双面色微变,馨月这番话几乎没有遮掩,先暗著说涵双就是个男妾,又自居姐姐,这是给自己长了辈分,不承认涵双的地位,接著便是赤裸裸地炫耀自己怀了孩子,言下之意就是谁也不敢动她。
若涵双是良家女子,倒是无所谓这馨月怎麽说,馨月曾入贱籍,若是没有特赦,按律法根本不可能成为妻。涵双只要过了门,要怎麽整治她都再容易不过。可问题就在於涵双是男子。承认自己是男妾吧,那就是自贱身份,比女妾更没有地位,不承认自己是男妾吧,那连和馨月争吵的资格都没有。反正怎麽做都是错。
更何况……他曾经也是贱籍。
早在听说李斩岳有一侍妾的时候,涵双就做好了遭遇这样场面的心理准备。虽然当下心里难受,但过了一会儿也就释然了。
不然还能怎麽样呢?
涵双无奈笑了笑,道了一声:“没关系。”
馨月得意一笑,丝毫没将涵双放在眼里。
如此气氛之下涵双不想也不便多待,客气了两句便离开了。
出了花园,涵双才回头看了一眼小红。
这婢女本是低头默默跟著,似乎是感觉自家主子看来了,这才说了一句:“馨月主子有些过分了。”顿了顿,又说:“不过她毕竟怀著老爷的孩子,听说还是个儿子,主子与她争要是出了什麽事反而是主子吃亏。”说著她撇了撇嘴,或许是察觉这个表情太过明显,立刻低下头去。
涵双在青颜待了那麽多年,哪里还不明白小红的心思。这小红,嘴上称自己是主子,可心里怕是一点敬畏之意都没有。
也是了,说的再好听,他也只是将军府上的一名男妾。男妾无法生育,所凭无非是主人的宠爱,主人宠爱的时候风光无限,一朝被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