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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或许是被宇衡的大条神经感染到,鸣州开始放下芥蒂和方才激情后的尴尬,同他扯起了话题。
「谈心啊。」公布了答案的宇衡有些不快,「人真的很虚伪,明明谁都没看了解谁,还要努力作倾听状。好比你现在这样。」
「你这么吃透我的本性,怎么还有……」
「还要缠着你吧?」宇衡翻了个白眼,「我钟宇衡犯贱呗。讲出来,我不知道日后要怎么混。」
「我跟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的出现可能会让我过高估计我自己。」
「你还真当自己时老头子啊,拜托!你这么招人还不自知,我奶奶在世时讲过有人天生命犯桃花,大概就是指你这种人吧。连胡小蓉都在我面前拼命夸你。」
「小蓉跟你认识很久了?」
「怎么,吃醋啊?认识时间长短又不代表什么,我也不过同你相处了没多久,可还不是像个笨蛋似的围着你转。」
鸣州自己都没注意到当时的语气中参杂着一些苦涩:「你们很相配,世人眼中的情侣就应该是你们这个样子的。」
「还金童玉女咧!讲什么鬼话啊你。」宇衡有点气不过,噌地做起来冲他发起火,「拼命要让我跟别人凑成对,你可以摆脱我这个大麻烦是不是?你也不用急着把我清仓大甩卖吧,过足今天,我会自动跟别人双宿双飞,不来讨你的嫌,OK?」
「我不是那个意思。」鸣州叹了口气,侧身下床,披起浴袍向更衣室走去,「走吧,我不习惯在这种地方过夜。」
「是要跟我去开房间吗?」宇衡半调侃半讥讽地跟上,「我可是喜欢那种四面有镜子的,噢,最好天花板上也有。」
对宇衡来说,看梁鸣州穿戴也是一种享受。他动作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像是再急的事也打破不了他既定的规律。
「不要盯着我。」因为有人过分直接地监视,鸣州的步调被打乱了。
「怎么,不习惯?我都把你看光光了,已经验过货,传什么都没用了。」宇衡歪着嘴角坏笑,「有没有人说你过你屁股很好看。」
刚在系皮带的鸣州像是被传染,回了句:「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变态说这种话。」
「有进步,开始反唇相讥了。我以为梁教授是这世上最后一个文明人。」
「现在回家去,勤姐在担心你。我年纪大了,没体力二十四小时不睡觉。」
「跟老人家谈恋爱的我还真是比较吃苦,要我回去可以,今晚你睡我房间。」
「回去再说。」
看鸣州想蒙混过关,宇衡倒已是经验十足:「你不答应,我就拖留在这里睡沙发。当然,六面是镜子的旅馆房间也可以考虑,反正都已经被人讲变态了。」
「你不要耍无赖好不好。」
「我有吗?」
鸣州摇了摇头,完全无计可施,最后才应允:「你要愿意,可以睡我房间。」
宇衡一下子窜起来,随即又发现自己的兴奋很孩子气,于是又克制地坐下,嘴上一本正经地答:「那我考虑考虑。」
就这样,跟在鸣州身后拖着脚步的宇衡,心中莫名地有些雀跃,因为他从没想过,可以跟梁鸣州有这样亲密的接触和交流,好像离他近了,近得触手可及。
原来他们之间也并非时刻都要剑拔弩张,两人培养默契的方式虽然有些诡异,但好在已经开始有进一步的共识了。
两人刚坐上车,宇衡立即道:「真的现在就回去了?不要吧。」
「嗯。」鸣州打起方向盘,不为所动。
宇衡啪地一把按住他的手:「你下车。」
「又想干嘛?」
「我来开。」
「你怎么总是跟我抢驾驶座?」
「因为你都不肯坐我的车呀。只要开你车,我都是事后叫司机把我的车从原来停的地方开走,你说到底谁更麻烦。」
鸣州再次妥协:「好啦好啦,我开,你说地方。」
「往东,西街酒廊。」
「同你在一起为什么总要喝酒?」
「呵,不把你灌醉,我怎么可能有机可乘!」
想不到宇衡实话实说起来,还真的让人啼笑皆非。鸣州摇了摇头,真是怕了他,但事实上,他的坦率是很难得的品性。
鸣州自SPA会馆出来,都不怎么敢正视宇衡,就算再怎么故作镇静,也无法改变刚才在对方身下事态的事实。
内心战胜不了隐隐冒出来的羞耻感,但却没有严重到不适应的地步。钟宇衡于他,就是这样一种微妙的存在,排斥又自我谅解,永远没完没了的拉锯。
西街酒廊一直营业到凌晨两点半,所以最后一个半小时,DJ会玩些特别的花样来调动酒客的情绪。
酒吧中心的小舞池掀起最后的高潮,年轻男女和着快节奏的舞曲摆臂扭腰,很是畅快,宇衡点了杯洋酒趴在吧台上,懒洋洋不怀好意地看着鸣州,突然大声提议:「要不要去跳舞?」
鸣州根本没出声,直接用摇头答复。
对方继续骚扰:「我去跳,你陪我。」
「我不会。」
「做惯优等生,连个舞都不会跳,太没劲了吧你。」
「谁规定人人要学跳舞,我一向很没劲的。」
宇衡坐直身子,猛地对鸣州勾肩搭背,然后指牢舞池里的人:「他们算会跳舞么?不是吧,那个老兄手脚动起来像蟑螂,他都不怕。」
鸣州拨开他的手臂,收回目光:「我不想跳。」
「真不陪我跳?」
鸣州索性轻轻一笑不搭理他了。
「好!」宇衡起身在原地和着音乐优雅地转了个圈,「我跳给你看,我可是很少给人表演的。」
宇衡手心拍了下吧台,挂针招牌式的坏笑,向鸣州摆了摆手挤进舞池。
或是他的身材样貌格外引人注目,众人纷纷给他让我位置。他踩着节奏舞动,手脚娴熟协调,他的眼却直勾勾停留在吧台的鸣州身上,趁他与自己对视时,假装向他抛个媚眼。
鸣州被他的滑稽的举动逗乐了,憋着笑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喝杯中酒。
就在这时,一个高挑惹火身材性感的女郎打破了两人间的眉目传情,她很有技巧地挤开人群,一系列诱人的舞姿引开场内众多男人的垂涎,她在与会周身打转,纤长的手脚亲热地攀住他,并来了一段热辣暧昧的贴身劲舞。
俊男美女锁腰甩臀激情四溢,再养眼不过。鸣州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猛地联想到了什么,于是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直至一曲结束,宇衡悄无声息地走到鸣州身后,然后像孩子似地抱住后者的脖子,在他耳朵边问:「你不喜欢我跟别人跳舞嘛。刚才邀你,你又不愿意,真搞不懂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诚实一点会死啊!」
鸣州急忙拉开他的手正色道:「你跟我跳舞像什么样子。」
「学究就是学究!」
正说笑着,刚刚和宇衡跳舞的女人踩着十寸高跟鞋走到他们身边。
「阿钟,明天我……」
方开腔就被宇衡打断:「我不想听,你走开。」
「你怎么能一点机会都不给!」
「走开,我没空听。」
「难道都是我一个人错吗?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你不走,那换我走。」
这一句终于逼退了这位叫凯利的美女。事实上,她从来不缺男人爱,但只有这个钟宇衡 会因为她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出去约会了一次就直接甩了她,不甘心,但无计可施。
待窈窕的身影落寞地隐没在人潮,鸣州在一旁开口道:「对女孩这这样,不好吧。」
「不要以为只有你会怜香惜玉,这个女人不适合我的。」
「或许是真有的误会,你连给人家说明的机会都不给。」
「那你会给我更多机会么?难道二十四小时也算。」
「我和她没有可比性。至少,你也曾为她动心,否则哪来今日的怨气。」
「前女友而已,不要说得我好像多情种。现在我可是以单身身份追求你的,够诚意吧?」
鸣州趁势说道:「或无那位小蓉更适合你。」
他不想这么说的,可是嘴又一次动得比脑子快,他只是不愿意与冷静坚持的愈合对抗太久,不然结局真的会变得难以预料。
「如果你再提她,我会真以为你在吃醋,如此惊喜我一时还消化不了。估计你是看我够衰,想把我硬塞给别人吧。」宇衡又叫了两杯酒主动套话,「你在美国难道就没有交过几个女朋友?」
鸣州没有正面回答:「我不适合谈恋爱,都嫌我工作狂,我说过,我这个人很闷。」
「那要不要考虑我看看?我不嫌你不能拨冗陪我,每次都还会自动贴过来讨你欢心,这么狗腿的情人,是不是很省时省心?」宇衡吐血自荐。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我又不是没脑子没眼睛,你不要以为我真的见到帅哥美女就会扑上去,我钟宇衡虽然不算有深度,但也不至于肤浅到连是不是真喜欢都分辨不出来。」
他压抑许久的情感随着酒精倾覆,「我做的再多,还是特定惹你心烦。就算现在钟宇衡有两个,你也会毫不犹豫地买一送一打包派送出去吧?」
「那倒也没那么糟。」
鸣州暗自默念:钟宇衡,你的傲慢自信呢?你的意气风发专横霸道呢?此刻有酒精麻痹神经,就可以助我们畅所欲言或是胡言乱语?
那一夜,混沌的不只是时间,还有思想和方向。
迷失的感觉就是灵与肉的双重失重,就像是来到世界的尽头,鸣州只能在接触到那对漆黑的痴迷的眼审视时,才摆脱掉孤独的本性,透过喧哗的人潮,穿越心灵距离,来到不可能再近的地方。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折射到洁白凌乱的床单,床上的两人却都还没有醒的迹象,宇衡露在被子外的长手长腿,就这样大咧咧疑似八爪鱼的造型霸占着鸣州侧睡的身子。
大约时间到了九点多,宇衡睡眼惺忪地醒来,鼻端是对方柔软的黑发,有几根发丝钻到鼻腔,痒痒的,宇衡抱住对方的手臂用了一下李,像是要将怀里的温暖再次确认似的。
一向赖床的愈合这时候却清醒的比什么时间都快,他像是一刻都不想错过欣赏的时间,将鸣州的肩膀压向自己,支起头看他熟睡时的五官。
愈合得意地想:昨晚两人真的是喝多了,回家就烂醉如泥地倒下,还真是失策呢。
鸣州就在这时低低呻吟了一声,这是他快要醒来的前兆。宇衡倏地因他的这份憨态动了情,心里一热,体内莫名燃烧起来。
手下意识地搂紧了他,像兽类找到了栖息地,撒娇般蹭了蹭鸣州的胸膛,待他凑近乳尖,便开始厮磨轻咬,手指按住他下腹缓缓滑落,直到完全缠住那已经做出反应的中心。
鸣州开始时蠕动,胸口逐渐起伏,越来越剧烈,而宇衡身体里的欲焰也熊熊燃起,他留恋那光洁的肌体,调动全部的感官去享受它带来的绝妙躁动。
几乎在同时,鸣州挣开了眼睛。阳光刺破他鲜明的伪装,当神智恢复,缠绵时的快感变成现实,有那么几秒钟他都未能反应。
对方高热的利器正顶在自己小腹,鸣州对自己的疏忽和放纵感到恼怒,但为时已晚,宇衡的唇齿仍在他腋下缠磨,他被扣住的手腕被抵在床头。
鸣州不得不承认,对方阵阵有技巧的吮吻已使他沉睡的欲望不断抬头,再沉着也抵不过此时极致的挑衅。
欲壑难填,钟宇衡想要的不只是拥抱,浑身上下都叫嚣着,狂飙的不可思议的激情瞬间击中他,他投入的痴态已经将鸣州震慑住。
亲自在那具完美的男体打上自己温度的烙印,自肩胛延伸到腰际,被艳阳暴晒过的皮肤,充满生命力的美,集中在鸣州的男性魅惑中,悸动的光晕,放肆的癫狂。
鸣州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他自由的人生里从没有过的羁绊,看自己一步步失守,最后放任了自己的身心,哪怕只一天,都值得他三思。他对自己太过自信,却未料到未知处境中充满变量。
片刻的神游被抓包,当时的自己怎么会在一秒种的犹豫之后便做出这样的事,他用嘴满足了对方的幻想,他感到鸣州惊喘后高高仰起了脖子,那样的性感是他用任何方式都愿意付出的代价。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在床第间做牺牲,自尊让他回避太极端太卑怯的方式,但现在他却并不介意,就在鸣州激情难抑时,他的舌抵入了脆弱的核心地段,鸣州像是预感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想临阵脱逃。
「宇衡!」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