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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死后到现在的一系列奇怪的现象,让我开始不能确定夏明修和洛予辰的关系,开始不能确定洛予辰对我的感觉,甚至开始强烈怀疑我自杀的正确性。
“然后。。。。。。我好像胃病犯了,他照顾我一整夜。。。。。。”洛予辰说着,脸颊开始绯红,让我及其不能适应。
“哦,所以我那天早上喝的粥,是肖恒做给你的。”夏明修不愧是夏明修,心思缜密一猜就中:“那,肖恒人呢?”
“我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你就在那里了。。。。。。他应该是走了。” 洛予辰的语气听着像有一些遗憾。
“走了?你知道他去哪了?”
“不知道。”洛予辰说道这,又突然有点颓然了。
“你怎么能不知道?”夏明修有点愤愤然,可是也没办法,只好又问:“他怎么样?”
“好像还好。。。。。。”
一想到我有病的事情,两个人陷入了沉重的气氛。
“能照顾你一夜,应该也没什么事情,”夏明修还是先振作起来,不着痕迹地安慰道:“反正适配的骨髓也有了,肖恒肯定没事的。”
“嗯。”
又是一阵比较尴尬的沉默。
洛予辰和夏明修好像越走越脱离轨道,我现在看着他们,看不出一点和“爱情”有关的东西,反而好像铁哥们,其中一个还对另一个的感情生活非常有兴趣,极力地在煽风点火。
现在这样搞得我活着之前两人的认真劲儿都是一场很久远的梦一样,那个时候,两个人一起合伙排挤我可带劲了,怎么我才死了不到一个月,他们之间的温度也变质了。
是不是感情太顺了反而走不下去了?本来波澜坎坷的情路缺了我这一个难以跨越的障碍之后,鸟语花香的光明大道突然失了趣味性?
还是说七年之痒或者以他们的状况……十年之痒到了?
我不明白,我不甘心。
我可以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不能在一切都完蛋了之后知道我功败垂成,只要再坚持一个月好多东西都天翻地覆了。
我好不容易放了手就是为他们铺了路,我觉得我死了之后他们一定会特别幸福才这样做的。
结果我死了,发现两个人十年来的真真切切在一个月之间蜕变成友谊了。
那我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你决定怎么办?”夏明修突然很严肃地问。
我头皮立刻发麻了,这一句出来,好像突然就跳到了“说清楚”的阶段,也就是俗称的分手摊牌阶段。
6。转向的道标
“洛予辰,准备了!”
幸好有这一声导演的大叫,洛予辰要上台了,于是这次对话幸运地没有继续下去。
洛予辰在台上的时候,我第一次无心欣赏他的表演。
我一直在想他究竟决定怎么办。
很多事情,超出了我原先的预想。我感到很害怕。
晚会进行到午夜之后大家又去开庆功宴,一直折腾到凌晨洛予辰才回到家。
然后他倒头就睡,睡到第二天中午。
等他终于睡饱了起来,又没有吃饭,就进了书房,把我气得直想跳上去揪着他的耳朵跟他说你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家伙!!
他在黑色的三角钢琴前面坐下,轻轻弹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来我很久都没有看过他弹琴了。
他的表面很冷漠,只有琴声才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洛予辰,曾经的那样感情丰富,温柔忧伤,我特别沉醉于听他弹琴,后来他发现了,就再也不在我面前弹,练琴的时候躲进公司的琴房,顺便躲我。
我想要怎样他偏不怎样,根本就是故意欺负我。
阳光透过书房窗上半透明的薄纱洒进来,照在他的侧脸上,灿烂的慵懒。他出了神,一会儿默默念着什么,一会儿在钢琴上随意地流出几个音符,一会儿只是把手悬在钢琴键上,做着弹的动作,却不去弹,一会儿又突然抓来一只铅笔,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一瞬间,他的世界只剩下他自己,其他的万物都和他隔离开来,他在他独自创作的空间里,脸上的笑容闲适而遥远。
当正午的太阳变成了月光,他突然回过神似的,轻轻的笑了。
那时一种得意自满的笑容,属于一向自大的洛予辰。
然后,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上琴键,开始弹。
流畅的婉转,青涩温柔。满是回忆的滋味,淡淡的钢琴声流泻出来的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一首曲子。
词可能还没有写好,他只是跟着其中的几段音乐,在随意的地方,淡淡地唱了几声。
“青空的夏天,我们手拉手,大风吹,青青的稻田。
放风筝,风筝缠了线,你哭着说,剪了之后,放走了从前。
四月天,风花又一年,我笑着说,榕树之下,约定要再见。
。。。。。。
我总以为,我们之间有很多时间。晴天雨天,夏天秋天。
我总以为,每一年都有很多瞬间。痴痴缠缠,微笑灿然。”
淡淡怀念的滋味,暖暖盛夏阳光的温柔,在如今银色的月光下,昨日重现,却又异常久远。
曾经的温柔甜蜜一一记起,但是在我听来,只有一种时光不再有,从此之后咫尺天涯的悲哀。
他微微笑着唱着,甜蜜地回忆着,他没有注意到任何悲伤。
这就是你的新歌吗,洛予辰?
你这样的歌放在情人节听,怎么能让人不哭?
回忆,回忆是最伤人的东西。
每一个伤害人的,都只记得曾经的甜,回想起来,会露出笑容。
只有每一个被狠狠伤害过的,才记得每一次苦,尖锐在心,连甜美的回忆也让人辛酸。
真的是一首很美丽的歌,但此时此刻的我,真的无法欣赏。
我相信所有有着相似痛苦的人,听过都会流泪。
当曾经的美好,已经是沧海桑田。
永远永远都没有挽回的可能。
令我担心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发生。
尽管洛予辰之前做了许多让人误解的动作,但是他的心思还是一直都是向着夏明修的。
说来也是,一个人十年都没有爱过我,突然一朝一夕爱上了才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呢。
夏明修去米兰的第二天,洛予辰又整理了一整天的照片,一张张细细地挑,这些看来看去除了他和父母就是他和夏明修,也不知道他在挑什么。
后来他总算挑出来一张,很有点欣喜的样子。
上面是公园里的旋转木马,他和夏明修骑在同一只上面,笑得特别开心。
我还记得那也是一年的圣诞夜,他的生日。具体是哪一年就不知道了。
反正是这十年中的某一年就是了。
游乐园,一年一次的圣诞狂欢不眠夜。
为了他开心,他的生日我总是非常大方,不仅硬拉上小路和其他朋友作陪,夏明修总是也能在被应邀之列。
为了洛予辰,经常带着夏明修。这也就是我和夏明修能够有所交集的原因。
也不知洛予辰心里到底知道不知道,我每年圣诞夜都过得非常凄惨。
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样一个浪漫的节日,谁不希望和心上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度过。但是,如果那个心上人就在你面前明目张胆地看着别人笑,大摇大摆地和别人搂搂抱抱,把你完全当空气甚至当害虫,而你也只能陪笑脸还要装成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高兴得起来么?
当时我没死,没有现在这样的宽大心胸。
这样一回想,我发现我在洛予辰那里累计的委屈和辛酸真是不少,多少找回了一点当初下定决心给自己最后一刀时候的决绝。
我发现,洛予辰和夏明修现在的和睦美满我能接受,但是以前的事情我还是不能释怀。
当时的委屈窝囊,强颜欢笑,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还能有和当年一样的感受。
那种无处发泄的辛酸一直累积在心里,藏在角落,随时拿出来看的时候都还是会不甘心。
这就是活着的时候无论如何无法放手的原因吧。
结果是因为不甘心么。
我还以为是什么更高尚更冠冕堂皇的理由。
看来我真如洛予辰十年来一直所说,是个自私的人。
洛予辰拿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脸上是淡淡的怀念和温柔揉合在一起的复杂表情。
我已经被他们的逻辑弄晕了,夏明修在面前,他毫不自知地地说我的事情,现在夏明修不再面前,他拿着一张照片思念着夏明修。
我相信洛予辰神经的正常程度,但是我不能理解这种匪夷所思的行为。
夏明修也是一样,他怎么能毫无底线地忍让着洛予辰对我明显的想念,如果说没有妒忌心是美德,他这种美德已经如同挖自己的肉给饥饿的人吃一样,超出了正常逻辑的底线,还是说他早就知道洛予辰能做出拿着他的相片发呆的蠢事,所以从头到尾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而是彻头彻尾地在可怜我。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真是太可悲了。
夏明修三天后从米兰回来了,两人的生活还是和过去一样,平凡的温馨。
但是我只觉得更怪了。
比起从前,他们仿佛更有了一个默契叫“相敬如宾”,我算算他们从夏明修去L。A之前就没有什么亲密行为了,从米兰回来,也没有什么小别似新婚的感觉。而现在,就连夏明 修趴在洛予辰身上撒娇的行为都绝迹了。
我一直在想夏明修是不是已经归顺了小路了。
但是先不说夏明修有没有劈腿,这样的别扭并形同虚设的情人关系,两个人居然还是平淡如水地照过,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晚上睡觉的时候,洛予辰经常会从卧室偷偷溜出来,然后打开厅里暗暗的落地灯,拿出那张照片,一看好久,看得出神。
我不明白,夏明修就在屋里,他在这里看着照片怀念从前,却不去碰夏明修一下,是什么意思?
我终于完全弄不懂这两个人了。
一月很快就过去了,今年冬天很冷,下了好几场雪。二月初就是春节,过后立刻就是情人节。
真是节日都挤到一起去了。
洛予辰的新专辑已经交付最后的制作阶段了。
之前很庆幸能有一次机会能进到他的录音间里面。
那首新歌能够听到他唱出来,真真正正的第一版原声,我已经很满足。
他认真唱歌的样子非常美,也只有他不知道有人在身边,才能完完全全自然地沉浸在其中,散发这种如深海一样寂静幽深的神秘和孤独。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有点多愁善感,对很多事情有了尘埃落定的坦然。
我预感我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他了。
依然不舍是肯定的,但是现在的心态和两个月前的执念已经大不相同,我的玩笑,神也该看够了。
自从上次能够最后一次碰触到他之后再变回现在这样,我的精神也已经大不如前。
以前我只是飘啊飘,从来也不会感觉累,但是近来即便飘在他身边,也觉得身体比以前沉重。
大概换了那一次能够碰触他的机会,我的代价就是连灵魂都维系不了。我想我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其实我不应该抱怨什么,死后凭空得了最后能留在他身边的这一段短暂而不可思议的时光,我该感谢上苍。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虽然苦涩但也甜蜜,我该好好回想回想。
(这个和剧情也相关也无关的回忆,我之后再补吧,剧情等着发展呢。。。。。。)
整个一月是洛予辰新专辑紧锣密鼓的宣传时期,大明星忙得不可开交。而夏明修却被拉到老家B市拍新戏,还顺便就定下来在那里陪父母过年了,这一个月两人根本就是各忙各 的,聚少离多。
一月下了三场雪。
我和洛予辰一起其实欣赏过不少次雪景。S市冬天经常下雪,小的时候我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大冬天放学回家衣服总是全部湿透,却很开心。
后来在一起了,无论我怎么缠,他都不再理我,于是我只好每年自己在院子里堆我自己的丑丑的孤孤单单的雪人。
今年洛予辰倒是很有闲情,第三场雪下来的时候,开车去河堤吹了好久的冷风。
正好也可以让我有个幻想,反正确实是在他身边,就幻觉我们是在一起看这样美丽的雪景,看最后一次这银装素裹白色的世界。
除夕夜曾经一向也是我们的大节,总是最俗气地办派对,喝酒唱歌不醉不归。
今年少了我这个牵头的,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夏明修虽然远在B市,还是打来了电话,和全家人一起祝洛予辰新年快乐。
他说他新年当天就会回来,果然还是心心念念着洛予辰的。
我不知道夏明修和家人坦白了他和洛予辰的关系没有,应该都还是遮着掩着的。
夏家的人都当我和洛予辰是雪中送炭的贵人,对我们很热情就是了。
他们一家都是实诚人。
夏明修家境本来就一般,就他一个儿子,当年为了他治病早就倾家荡产。所以洛予辰才会来求我捧红夏明修,因为他知道他需要钱。
他在我身边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