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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他一眼,拨开他在我身上作怪的手,轻声道:“我一直想跟你说,可是这几天你太忙,我总找不着机会。你……把小叶子放出来吧。他还只是个孩子,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在身后沉默着,半晌才在我耳边轻啄一下,沉声道:“好,如果你希望这样的话。”
我点点头,他唇覆了上来,我闭上眼,婉转相就,却听得外面逐月的声音,“主公可起来了?”
我推开宁出尘,裹紧被子,将头埋在宁出尘胸前。宁出尘脸一沉,对外面道:“可是逐月?进来吧。”
逐月一挑帐门进来了,身后竟跟着听风,他看着我,含笑点头:“主公,小少爷。”
我大窘,我和宁出尘这副样子,是个人都想得到昨晚发生了什么,被逐月那厮看了笑话也就罢了,如今听风竟也跟着进来了……将头缩在被子里,硬是不敢露出来。心里只是恨恨的咬牙,那人却还是一脸若无其事,将我揽的紧些了,沉声道:“如何了?”
“我命人将去路都封了,又带着人上山去寻了,可是没有找到。看天气似是马上便要下暴雨,木梓山颇为险峻,一旦下雨,便不好出来了。”听风一脸凝重的答道,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
宁出尘沉默半晌,才缓缓的道:“务必要找到,逐月你亲自去给宫里传信,将那木梓山的地形图带过来,他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份。”
逐月点头,忽的邪笑着道:“刚才悬剑堂和丞相府都来了消息,一个嘛,是坏消息,另一个,”感觉到逐月在看我,便伸出头来看着他,没好气的问:“另一个怎么了?”
“另一个不知是好是坏。”他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欠扁的笑容,让人好生郁闷。
“你说便是。”
二十七
逐月敛了神色,正色道:“悬剑堂传来消息,昨晚阮七夙带着人趁着庄内守备空虚,将思年姑娘和小小少爷劫走了。”
我一惊,阮姨她……翻身就要起来,不想牵动身后痛处,一阵抽痛,倒抽了口冷气,跌在宁出尘身上,被宁出尘揽进怀里。唇轻轻在我唇上碰了一下,旋即分开,冷着脸看向逐月道:“然后呢?”
“阮七夙留下条子,主公要想将人带回去,三日后一个人上千峰顶,否则二人性命不保。”
宁出尘给我掖了掖被角,只是淡淡的道:“不用管她。”
我怔了怔,垂下眼帘,心里涩涩的,只是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襟,不做声。宁出尘对除我之外的无论何人素来冷淡我一向是知道的,只是,那毕竟是为他生了儿子的女人,夏阳更无从过错谈起,总不能丢着不管。但我却亦不愿宁出尘去冒险,阮姨对宁出尘的恨,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宁出尘低下头,安抚的抚了抚我背上的长发。我看着他的眼睛,黑水晶一般晶莹深邃,分外清亮,眼前一恍,似是夏阳正睁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睛笑呵呵的看着我,心中微动,有了计较,只是不动声色。抬头问那逐月,“还一个消息呢?你快说罢,卖什么关子呢。”
逐月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听风在一旁摇了摇头,凝神看着我,缓缓说道:“佟家小姐有身孕了,已经五个月了。”
我闻言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咳了起来,身后顿时痛的撕心裂肺,眼泪哗的就流了出来。宁出尘轻抚着我的背,轻声道:“你别急……”
我趴着缓了口气,拧着眉轻声道:“有……身孕了?怎么现在才来通知?”
“那佟家小姐似是极为不情愿,一直瞒着,这次还是她偷偷的命丫鬟出去买打胎药才被发现的。”逐月一副看好戏的神态,看得人好生郁闷。
心里有些奇怪,这宁罂不是一年前就被阮七夙带走了么?佟水情又怎会有五个月的身孕?感觉到身后那人紧紧地将我搂在怀里,唇霸道的压下来索吻。轻叹一声,凑到他脸颊上亲了亲,在他耳边轻声道:“那时我还未回来。”
那边逐月轻咳一声,宁出尘在我唇上轻咬了一口,也不理逐月,只是沉声道:“我讨厌……那女人和她肚里的孩子。”
我一愣,方才宁出尘眼中一刹那闪过的凌厉杀意并非我的错觉,他亦无心避我,一双凤眼灼灼的看着我,那幽深的黑眸中似是有火光迸溅出来,落到心上,点点刺痛。
偏过头去,躲过他在唇上轻轻摩挲着的手指,闭上眼淡淡说道:“你不要动他们。”
他忽的气势一凛,猛地翻身压在我身上,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看也不看逐月二人,冷冷的道:“你们两个出去办事吧。”
“生气了?”待他二人出去,我轻叹一声,指尖轻轻描着他如远山一般的秀眉,柔声道:“我已经决定无论如何呆在你身边了,那样宁罂就不会回来。我占了他的身体,终是欠他的,不能再伤害他的……妻儿。再说,我并没有全部宁罂的记忆,并不记得他碰了佟水情。”
他只是不语,沉默的看着我,忽的俯下身在我颈上轻咬一口,有些恨恨的道:“早知道便不让宁罂成亲了。”
我知他是同意不杀佟水情了,轻笑着抱住他腰身,下巴放在他肩上,咬了咬他耳垂,喃喃道:“如今你可是我的人了,我自是不会再碰他人,不过同样的,如果你敢红杏出墙,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可是定要休了你的。”
他眼睛弯了弯,新月一般,满是柔情,在我鼻尖上轻啄一下,轻声道:“好。”
山风飒飒的吹着,带着令人心惊的强势和嚣张,不知怎的,这样宁谧的一刻,总觉得马上就要随着那呼啸而来的山雨欲来,飘然去了。
轻轻的抱着他,淡淡的清香隐约的有着股难言的温柔,霸道的占据了整个思想。耳边宁静的呼吸声轻轻浅浅,这个怀抱,温暖的让人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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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勉强的吃了碗粥,身后似是不那么痛了,只是有些不舒服,总觉得有东西在里面。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趴在床上对着帐门发呆,帐外的山风煞是惊悚,让人不安。
脑中一遍遍的回想着昨夜权清流的的无声言语,黑暗中那含笑的眼中跳动着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将这一场繁华绚烂,这一场似水流年,瞬间燃成灰烬。
他到底对我说了什么?
正烦乱间,逐月挑帘子进来,见只有我一人,斜着眼儿看着我,挑了挑眉,邪笑道:“怎样?昨夜滋味如何?”
我眼皮抬也不抬,淡淡说道:“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何必多此一问?”
他一怔,忽的大笑起来,道:“我倒是忘了小少爷最是牙尖嘴利的,竟自讨没趣了。罢了罢了,主公可是进山了?”
我伏在枕头上,歪着头看着他,“嗯,图可带来了?他让你给他送过去,大概还没有深入。那木石图是什么?”
逐月转身欲走,听我这样问,沉默了些许,才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是一幅惹事端的图罢了。”似是极不愿谈起。再想到宁出尘听风亦从不愿多谈,不由得有些纳闷。这木石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逐月转身出去寻宁出尘了。我想着这些天来的事情,纷纷扰扰,忙忙碌碌,有些出神,竟满脑子都是那人方才温柔许诺的模样。将头埋在枕头里,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些许笑意,似是将心都盈满了。
“小少爷,主公临走时吩咐了,让您喝药。”正出神间,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小兵端着个药碗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恭恭敬敬的对我说道。我点头,想要起身,无奈身上无力,身后又痛得很,只得示意他将药端到跟前来,一边暗暗埋怨宁出尘昨晚不知节制。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千峰顶在何处?离这里多远?”一口气喝完那碗黑糊糊的药汁,嘴里含着蜂蜜水模糊不清的问道。那小兵一愣,忙陪着笑脸道:“千峰顶是咱玉晟最高的山,离这里不愿,骑马大概半日路程就到了。”
我点头,他收拾了碗便退下去了。闭上眼,轻叹了口气,不知这身子三日后可能骑马,只希望阮姨这三日不要难为思年她们。侧耳听着外面呼啸而来的山风,帐子被吹得哗哗作响,竟似要被吹倒了一般,压下心头的隐隐不安,意识开始有些飘忽,昨夜被宁出尘折腾了一整夜,如今头竟有些隐隐作痛,昏昏沉沉的打着瞌睡。
这几日回去看看佟水情吧,毕竟那是宁罂的骨肉,我不想……再欠他更多……
正迷糊间,觉得有双微凉的手将我轻柔的抱了起来,睁开眼,宁出尘正扯了薄被盖在我身上,抱着我朝外走,见我醒来,在我眼上轻吻一下,柔声道:“吵醒你了?”
我抱着他脖颈,脑中清醒了许多,点点头,“这是到哪儿去?”
“先离开这里,撤出去。我要放火烧山。”
二十八
我微怔,“为何这样急?”
他给我裹紧了被子,抱着我躬身出了帐门,山风凌厉,空气中弥漫着暴雨欲来的压抑气息,湿漉漉的。外面早有许多个士兵将那山脚下的树给砍了,剩下一个个光秃秃的树桩,淡色的年轮一圈一圈安静沉默,渗着胶状的液体,似是无声哭泣。
“不是已经拿到地形图了么?”
“这样找下去不知何时能找到,那地形图是地宫的地形图,现在用不上的。看天气似是有暴雨,趁着雨也好灭火。”他沉声道,山风将他的声音吹散了,有些遥远的感觉。
地宫?我抬头看他,紧皱的眉间透着些许的不耐和疲惫,有些苍白的脸色让人有些担心。伸出手轻抚着他脸颊,低声道:“你……身体可还好?”
他一愣,继而嘴角微扬,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昨晚你不就知道了?”
我羞恼,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是认真的,看你脸色,似是不太好。”
他抱着我进了一辆马车,将我放在软座上,掖了掖被角,笑道:“没什么,大概是这几天太忙了。现在也无甚危险了,你可以放心了吧?”说着在我脸颊上啾的亲了下,轻声道:“你先回山庄里吧,身子又不好,这里风大,当心又风寒了。”
我思忖了片刻,点头道:“也好,你要当心。”他含笑点头便出去了,嘱咐了那车夫几句,马车便略微颠簸的朝山下行去了。
估计行了半柱香的时间,我有些费力的起身,挑来帘子,对那车夫道:“麻烦你,先不用回庄里了,我要去趟丞相府。”
那车夫勒住了马,回过头有些为难的道:“可是主公吩咐了定要安全的将小少爷送到庄里的。”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送我去便是。”
他瑟缩了一下,转过头便扬了马鞭赶着马朝丞相府去了。我靠在软座上,身下虽然垫了后被,这会被颠簸的也有些隐隐发痛。只得忍着,听着外面的风声,昏昏欲睡。
不知多久,隐约听得车外那车夫轻声喊道:“小少爷,丞相府到了。”
我轻轻的伸了个懒腰,整了整头发和身上衣物,慢慢的下了马车。早有门房迎了出来,笑的一脸阿谀,“三少爷回来了。”
我“嗯”了声,淡淡的道:“不用通报了,我只是到夫人那里看看。”
言罢便慢慢的朝府里去,腰上没什么力气,身后又痛痛的,这一路走到宁竹苑,竟出了一身冷汗。
刚走到门口,便见一个青衣的小丫鬟在门口东张西望,见我迎面走来,竟是极慌乱,却不行礼,转身就要朝院里奔,我心里一动,冷冷的道:“你要干什么去?”
那小丫鬟一个激灵,转过身扑通一声跪下了,抖着身子不敢看我。我直接走到院里,却见那屋门紧闭,隐隐的有压低声音的谈话声传来,侧耳听了下,却听到一个男子低声道:“你莫要做傻事,如今要是堕了孩子,会伤了身子的……”
冷笑一声,径直的推门进去了。眼前的一幕,虽然已有准备,却让我愣在了门口。
一个分外妍丽的红衣女子正满脸泪痕的坐在桌边,抽抽搭搭的哭泣着,她脚边却跪着一个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看着她抹泪分外焦急,却只是跪着低声的说着什么。二人见我推门进来,大惊,那男子猛地起身将佟水情护到身后,一脸紧张戒备的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只是看了他二人一眼,倚着门框靠着,淡淡的道:“你是谁?”
那男子一愣,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他身后护着的佟水情回过神来,忽的一步抢到那男子身前,看着我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我轻笑,看着她比四年前初见时更添妩媚风流的脸,柔声道:“我想我必须先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才能决定我想做什么。”
她脸色更加苍白,眼神透着几分绝望,突地凌厉起来,尖声道:“我们在做什么?你不会看吗?”
她身后的男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