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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头,迅速离去。
那个人,绝对不一般。
又和小叶子在街上转了一个时辰,才晃荡荡的回到府里。才刚进宁竹苑,便见抱琴一脸焦急的奔过来,拉着我直嚷嚷。
“少爷怎么才回来,刚才程管家亲自过来传话说老爷回来了,要见你呢!”
我一惊,“老爷?要见我?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要见我?”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称管家来传话总归没有错,少爷赶紧的换身衣服,程管家还在等着呢。”
我叫苦不迭,这老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昏昏沉沉的任凭抱琴芳官摆布,等换号了衣服带着小叶子跟着那面色凌厉的程管家出门的时候,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咬咬牙,总归是要走一遭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只是,宁罂会不会在见到那人的时候便会“回来”……
七拐八拐的跟在程管家身后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才到一间气势恢宏的大堂。我低眉顺目的看着脚尖进去,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如果是宁罂,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让那人注意到自己吧……我有些复杂的想着,心里五味杂陈。
“你是宁罂?”一个冷冽入骨的声音倏地在安静的大堂里响起,我低着头,小声答道:“是。”
“抬起头来。”
我抬起头,却迎上一股似曾相识的视线,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天地间都为那人而失了色。殿上高坐着的那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光景,一身玄色衣袍,气势惊人,眼神凌厉,仿佛能穿透人心,无所遁形。面如朗月,色如晓花,剑眉入鬓,红唇出尘。香培玉琢,冰清玉润。只叹如春梅绽雪,秋菊披霜,松生空谷,霞映澄塘,龙游曲沼,月射寒江。真个是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俊美。宁出尘,果然不负与“出尘”二字。
我愣了一下,便收回神智。面不改色的任那人将我上下打量个遍。只是头有些痛,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仿佛有什么要挣扎着出来。我强定心神,才将那蠢蠢欲动压了下去。
“过去五年辛苦你了。”良久,那刀子一样的冰冷眼神才收回去,宁出尘缓缓的开了口。
我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
“程颢,去把几位夫人和少爷小姐都请过来。”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接着说道。
我皱皱眉,他到底想干什么?
程管家领了命转身静悄悄的走出去,一时间大堂里只剩下我和宁出尘,气氛相当诡异,仿佛空气都被冻住了。
“今天,你在酒楼表现不错。”他突然开口,我一惊,幕的想起来,那个视线……原来他就是那个在酒楼里的白衣人!
一惊过后,便很快冷静下来,淡淡一笑,“父亲谬赞了。”
一时再也无话,倒也不觉得尴尬。我兀自神游,直到一干人涌到大殿。
肆
“夫君。”
“父亲。”
我默默的看着那一群人恭恭敬敬的朝宁出尘行礼。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前世,还是重华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色向林家老爷子行礼,心下一阵翻江倒海的厌恶,面上却不动神色。
“这是大夫人,可还记得?”宁出尘竟然从那高座上走下来,牵着我的手走向那站在大堂中央的一群人,为我介绍起来。这样的待遇……呃,我是不是应该是受宠若惊做感动状?
他的手很凉……握着很……舒服,让人有些恍惚。
眼前的美丽女子看上去相当年轻,岁月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只是给她平添了几分端庄成熟的韵味。当真是艳丽无双。只是……我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宁出尘,娶个老婆还不如自己漂亮,也算是一种悲哀吧。
“大夫人。”我恭恭敬敬的低头行礼,她微微一笑,和颜悦色的说:“三少爷不必客气。”
你比我还客气,我心里腹诽。这是母亲和……儿子?原来……不论是宁罂还是重华,在这点上都没有任何改变。真是讽刺。
剩下的三位夫人也都是各有千秋的绝色璧人。这宁出尘倒真是艳福不浅,享尽齐人之福。
“这是你大哥,宁远山。”我看着眼前这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倒真是风度翩翩的好相貌,俊朗非凡,英气逼人,眉宇间透着几分冷色,隐隐的还有几分宁出尘的气势,必定前途无量。
只是……我毕竟已经二十七岁了,还要……无奈,我低头轻声道:
“大哥。”
他微微颔首,再不理我。他的母亲……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方才那神态倨傲的二夫人,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我并不在意。抬头看向他身边略显小的男孩子。
“这是你二哥,宁乐水。”宁出尘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感情,分外冷淡,仿佛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家人,只是擦身而过的路人。
宁乐水是大夫人的儿子,看上去倒是很像个弱书生,浑身上下透着股斯文的书卷气,温文尔雅,眉目清秀的倒像女子一般精致,却又不会被人错认为女子。这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二哥。”
他温和一笑,轻声道:“三弟不必多礼。”
我朝他淡淡一笑,却被宁出尘扯着手拉到一个娇小的女孩子面前。
“这是你小妹,宁宓儿。”
“三哥好。”眼前的小女孩当真是娇小可爱,肉嘟嘟的脸蛋好不可爱,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娃儿,长大后又是一个举世无上的美女。此刻她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紧拽着她娘亲,那个看着柔柔弱弱的梨花美人四夫人的衣角,令人顿生怜爱。
相比之下,我这副皮囊放在外面倒还是有些看头,可是和屋里的这一群人相比……不得不感叹着一家子的遗传基因还真是好。
罢了,这副身体还是偷来的呢……我轻笑,拍拍宁宓儿的小脑袋,轻笑着道:“宓儿乖。”
见完这些人,各自落座,我极其郁闷的被宁出尘揽在怀里,坐在上位。
我皱着眉,在他怀里翻个白眼儿,什么时候这么哥俩好啊,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呢。面上却是和宁出尘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
“远山和乐水的正妻都已经定下了,所以佟府的提亲我打算让宁罂去。”沉默良久,宁出尘突然出声打破了寂静。下面几位夫人脸色倒煞是好看。
原来,找我出来是这么用的。嘴角轻轻挂起一个不易觉察的讽刺笑容,我依旧面无表情的扮演木偶。
揽在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紧,我皱皱眉,不解的看向宁出尘,却对上他冷冽依旧的目光,我垂下眼,不动声色。
“三弟年纪还小……”宁远山踌躇着开口,却被宁出尘冷冷的扫了一眼,便噤了声。
“可以先订婚。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程颢,上晚饭,今天都一起吃吧。”宁出尘点头示意,程管家应了声,便出去准备了。
于是,我和一位不知名的女子的命运,便在宁出尘两句话的时间里,被定了向。
或者是,是宁罂的命运。
可是,明明是我现在以宁罂的身份活着,为什么总是有旁观者的感觉呢?还是因为,我终究不属于这里?
一顿饭吃的漫不经心。我坐在宁出尘的旁边,万分不爽。
“你怎么只吃青菜?”宁出尘看着我,秀眉微皱,我一边想着心事,一边随口敷衍:“恩,不喜欢吃肉。”
“怪不得你这么瘦,个子也小,不喜欢也要吃。”话音还没落我的碗里便多出来几块不知道什么肉。
我皱着眉,只是盯着那些肉块,拿着银筷,动也不动。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几位夫人面面相觑。我垂着头,无声抗议。
“只吃一块。”冷冰冰的声音再次想起,我抬头看他,依旧面无表情,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他在生气呢?
好吧,各退一步,不能太嚣张。我挑了个最小的肉块,在宁出尘的紧迫盯人下皱着眉头慢吞吞的吃着。
还是和小叶子一起吃饭好,肉可以都丢给他……
极不耐烦的吃完一顿饭,索然无味。待饭撤了,便看也不看宁出尘的脸色,告了退便领着小叶子回了宁竹苑,毫无意识的坐在椅子上,待到天黑便胡乱梳洗了睡了。
只不过是……利用罢了。
人生在世,不就是相互利用?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应该早就习惯了。此刻会失望,大概是因为之前还可笑的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一世,不用再被人利用。
当真是……可笑。没有期待,便不会失望,没有欲望,便无所谓伤害,活了二十七年,才明白的道理,竟然在这几日平静的生活中,遗忘了么?
有些木然的盯着窗户上婆娑的竹影,手脚冰凉一如床边的月光。
昏昏沉沉睡去,却总能感觉到那种无力感,弥漫着一丝绝望和彻骨的悲伤,有个声音在梦里一遍遍的重复着,重复着,带着泪水的重量,狠狠地砸在心上。
“我不要娶亲,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不要娶亲,我爱的是他!你不能这样做,你不是我,不是宁罂,你无权替我决定!……”
我站在一片漆黑里,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那凄厉的哭喊声回荡在那一片虚无之中,我知道,那是潜意识里的真正的宁罂。
那比黎明前的黑夜还要沉闷的黑暗突然变成一片血红,继而化成一张再熟悉不过的清秀脸庞,仿佛嘴角仍含着那宠溺温和的笑容,嘴唇微张,似乎要像往日一般深情的叫出“重华”,却只是大口大口的涌出鲜血……
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的喘着气,梦中的场景回转在眼前,那满身是血的身影仿佛变成了心上的一根刺,一下,一下的将那名字刻入血骨。
“伶之……”我闭上眼睛,轻叹的呢喃如梦呓般,却有着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你怎么了?”忽然落入一个泛着冷气的怀抱,我抬眼,透过婆娑的泪水,月光下,身边揽着我的白衣男人出尘脱俗,美得不似凡人,神圣如月上仙子,不容侵犯。
我楞了几秒钟,回神过来,却被强硬的拉入怀中,冰冷的温度让我心中燃烧着的火渐渐消逝,飘散的神智渐渐回笼。
不再退却,埋头在那男子的肩窝,轻叹呢喃,宛若一声叹息,低不可闻。
“宁……出尘……”
我开不了口的是,我,不是你的儿子,爱着你的,宁,罂。
可是,他又在这里。你让这装在宁罂身体里的重华,该怎么办?
伍【修】
“你,怎么了?”低沉冷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月下清泉般悦耳,让浮躁混乱的心一点一点安静下来。
我试着推开他,却是徒劳,只好被他拥在怀里,闷闷的低声道:“父亲。”
“回答我。”
“父亲深夜到我房中,可是有事?”我并不高明的转移话题,他只沉默的看着我,月光下那双晶亮的眸子如深潭般,幽深难测。
我叹口气,低声问道:“父亲将我从那小院中放出来,可是因为需要一个儿子和那个佟府结亲?”
沉默良久,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浮动,我有些茫然,明明都知道会是怎样的回答,为何还要这般执着的要亲耳听到呢?到底现在问话的,是宁罂,还是重华?
“是。”
我低笑,拥着我的手臂突然收紧,“你可是不愿意?”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觉得那声音中有一丝颤抖,转瞬即逝。错觉吗?
“全凭父亲安排。”我坐正身子,闭上眼,淡淡的说。
“只是暂时订婚,你若真是不愿,时机到了自然可以退婚。”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他这是……在向我解释吗?我有些愕然,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
“也没什么不情愿。如若退婚,对那女孩子的声誉也不好。”我垂下眼,轻轻说道。微微皱眉,头有些痛……
“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平淡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我轻叹,弱者就这般卑微么?
脑中愈发沉重,皱了皱眉,抬眼看他,有些不耐。他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到底干什么来?
“你和以前很不一样。”他垂下眼,盯着我半晌,才缓缓的道,一双眼睛灼然犀利。我心中微动,他说“从前”,又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府上来了刺客,我那时见过你,和现在……感觉很不一样。你从小性子就烈,脾气也冷,如今……”他的手指轻抚上眼睛,凝神看着我道:“这眼睛……”
我躲过他手指,扯了扯被角,淡淡而道:“两年足够一个人成长了,没什么奇怪的。”当然不一样了,两年前宁罂还是宁罂,如今却是换了个魂儿。
他沉默着不语,我亦懒得说话,鼻尖上萦绕着淡淡的香气,却是那人身上的,分外清爽,让人安心。
凉风卷画帘,冷月上竹梢。寒蛩浅唱,落木萧萧。寂静流转,这样的时光,却是前世时候梦中亦不曾奢望过的。
“主公。”就在我被宁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