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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们苏家与我才没关系!”
苏小湄一直躲在另一边的树丛后,虽然不明前因后果,但此刻眼见事情闹大却也是站不住了,急急跑出来跪在地上哀求道,
“爹!赵叔!别抓笑阳哥!”
此时,两名随从也将阿宝和张玄等人揪着带到几人面前。场面一时热闹,却流窜出无尽的尴尬。凤笑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干脆闭口什么也不说。
苏怀晨见势虽然猜到此等闹剧大概是谁主使,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因尾。然而眼下,毕竟有两箱灾银滚下山坡,而且闹事主谋凤笑阳以及阿宝都是苏府的人,自己的女儿还莫名其妙的跳出来求情更是添乱,情势怎么看也不太妙,于是脸色自然也阴沉起来。
赵白遥也是善于洞悉细节之人,心知此番情况想必暂时也是走不了,于是干脆打破沉默说道,
“既然是苏兄的人,你先带他们回去查清楚原委再和我说明便是,至于方才滚落下去的灾银,我想要劳烦苏兄差点人与我这边一同下去寻回了。今夜我暂且带人返住驿馆,你看可好?”
“可是大人!”
身边的随从觉得不该就此放过闹事之人,但看赵白遥挥了下手,便只得噤声。
见随从架着凤笑阳他们先行返回,苏怀晨转过身双手抱拳满是歉意的回道,
“谢过赵护卫,如果灾银有丢失在下定会全数赔上…”
赵白遥再次摆了摆手,便自行先带了些人下山坡去了。
苏怀晨一行人回到苏府后,眼见自己夫人以及杨文远夫妇均在大厅内,便知此事已是传开,不等两位女眷追问先开口道,
“这里留文远和我便好,其他人都退了吧!”
“相公,究竟出了何事,刚知县大人也来过了很是恼怒…”
苏怀晨叹了口气,只将苏小湄拉到她母亲身边,吩咐她们先带女儿下去。苏惜夜也只得劝了嫂嫂先行退了出去。
一时闲杂人等都散了去,大厅内只剩下被绑了的凤笑阳和苏杨二人。
苏怀晨解了凤笑阳身上的绳子,回椅上坐定,遂问道,
“现在你可以说了,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凤笑阳冷哼一声,别着头不说话。一旁的杨文远看不下去了,站起来面朝苏怀晨劝道,
“大哥!这混小子此次可真是闯了大祸!就算咱们绑了他去交给刘大人都未必能脱罪,弄不好多责我们个监守自盗的罪名!眼下又何必再问,依我看速速将他交给赵护卫斩杀了事,顺带求求他说情兴许有救…”
苏怀晨冲他摆了摆手,仍是继续问道,
“笑阳,你说,我不想错怪无辜。”
见凤笑阳依然死不开口,苏怀晨皱眉道,
“事关重大,方才杨师爷的话亦并非唬你,难道你那几个小兄弟的命一并搭进去也是无所谓?”
凤笑阳立马急道,
“不关他们的事!你休要为难于他们!”
见他终于开口,苏怀晨稍微松了口气。
“那你说,究竟为何要去劫闹那队车马?你可知那是运往洛城赈灾的饷银…”
“老爷也知道那是赈灾的银子!竟生私吞之念!我就是年纪小也不耻于这等卑劣行径!何罪之有!”
闻言,苏杨二人当即愣住,相互对视一眼皆甚是茫然。
“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不必瞒了!叫所有人都退下只剩你们二人不也就是怕此事外传么!那晚我什么都看到了!你买通了那些护卫衙差趁夜私下先将灾银运来后院,然后再转移地方避免风声!”
“前日我还偷听见你们商量着什么处理得天衣无缝!老爷你还阴笑了!我都听见了!”
凤笑阳只管通说一气,顺带添油加醋一把倒也不胆怯,那二人却是越听脸色越纠结,尤其是苏怀晨,听他这么一说联系前因后果心里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却真真是哭笑不得,当下站起身又坐下,最后只是叹气不语。
杨文远则是气得脸都绿了,拍了桌子走上前作势就要揍他却被苏怀晨拉了回来,继骂道,
“你这臭小子!脑子里装杂草糨糊的是吧!自以为聪明!你这次把苏家害惨了!”
“文远,罢了…我来讲吧。”
杨文远哀叹一声,埋怨道,
“大哥你和他解释作甚!早知是此等祸害真是不该留!”
苏怀晨听他这么说也不介意,劝了他平静下来,才缓缓对凤笑阳说道,
“你真真误会了,此事并非你所想那样。”
原来此次赈灾的银两未经衙门看守反而借苏员外的府邸暂置,实是专责这次押运的钦差大人之命。盈州知县之前有受贿之嫌却一直苦无证据无法拿办,而此刻赈灾之事又甚是要紧,于是途经永河县时,他私派了护卫总管赵白遥借苏怀晨之力护管好这批灾银,因为衙门那边也要通口风,于是杨文远一边敷衍了知县老爷那边,一边私自调派了些人手行事。追溯因果必然使得此举得尽量低调,然而如今经凤笑阳一闹,知县也已得知并大为震怒,另一边耽误了受钦差之命的赵护卫的行程,知晓闹事的是苏府之人,两边若要同时怪责下来,苏怀晨却是难逃干系。
“那日你偷听到的话,原本也不是你所理解之意,本来那位大人是有口谕,会私下赏我们,杨师爷是觉得能否多要些…总之,本也只是戏语,并无其他。”
杨文远有一刹那尴尬,但仍是坦陈道,
“大哥为人忠义,不削于那些又怎会是借势贪污之徒,都是你这死小子!苏家好心收留你,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人!”
说时忍不住揣了凤笑阳一脚,苏怀晨按住眉心沉默不语。凤笑阳只是傻愣住,之前的灵牙利齿早已失了势,他此刻只觉自己实在该死,现下再想到后果不禁悔得肠子都绿了。
无意累苏府,远走上云山
且说凤笑阳悉知了事情的真相,这一刻是悔得肠子都绿了。
片刻后,苏怀晨起身唤了管家来,命人把阿宝及另外几个孩子都放了。杨文远忍不住追问此事如何是好,苏怀晨凝着眉只道,
“你先带了人去帮忙寻回那些银子,我自去趟驿馆,至于笑阳,你先下去吧。”
凤笑阳本想说自己也去找,却被杨文远瞪了回来,一时也是羞窘无奈,只得先退了去。
苏怀晨这一去,直到入夜十分才回府。凤笑阳忍着内疚,一直不肯睡觉而傻傻的侯着,他自知这次闯下大祸一并连累了苏家,即使不死也无法再呆下去了。务须等苏怀晨开口,但仍想求个结果好心安。
临近亥时,凤笑阳被叫到了前厅。进门一看,里面除了苏怀晨还坐着苏夫人及杨氏夫妇。只是见他来了,苏怀晨却叫他们都退了,而只单独留了凤笑阳一人。
凤笑阳眼见杨氏夫妇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除了愤恨还有得意,心里也猜得个八九不离十了。于是待人都走了,未等苏怀晨开口,他自己先跪下磕了个响头,继而道,
“老爷把我交出去吧,这次是我罪有应得…只是求老爷在笑阳死后命人为我立个小碑,也不枉短活了这一世。”
说时眼里冒出了泪光,苏怀晨微笑着扶起他,道,
“谁说要你去死了。”
“呃…?”
凤笑阳错愕,苏怀晨叹了口气,道,
“好在那些银两都找回来了,赵护卫跟我也算旧识,今日之事我说与他听了,他自不会为难于我。”
见凤笑阳松了口气,苏怀晨有些惋惜道,
“只是笑阳你今次卤莽之举实在错得太严重,即便知县大人可以敷衍住,钦差刘大人那边要追究下来我亦难保你性命。若就此赶你出苏家,我也是于心不忍,所以细想之后想送你去一处,既是避了这劫,也当历练下你焦躁的心性,故现下和你谈谈此事。”
凤笑阳听到会送他走禁不住有些感伤,苏怀晨摸摸他的头抚慰道,
“你品性不坏又这般聪明,为人也算憨直正义。只是处世太为狂傲,人生路还长,若是任由你发展下去难免将来再度闯祸,我亦并非怕你连累,更绝非遗弃你,所谓病从浅医,人以幼扶方能得其正也,这么做终是为你好。你既是我们苏家的人自然一辈子都是了,你若不介意,心里认我作父亲皆不无不可…”
他话未讲完,凤笑阳已是泪流满面。苏怀晨心里一软,只将他抱在怀里安抚,心下也是多有不舍。凤笑阳擦了眼泪,点点头复又跪下,道,
“老爷大恩笑阳一世铭记,听从老爷安排便是,今后苏家的事便是我的事,逢年过节只要有机会,笑阳定会回来看望您和傻丫头的。”
苏怀晨见他此时还不忘提及苏小湄,只觉心里一阵暖,于是拍拍他肩,道,
“若不是你,湄儿也不会有如今这般乖巧懂事,要说谢,该我道才是。”
凤笑阳摇了摇头,只是回以微笑而不语。
几日后,老管家备了马车,陪同苏怀晨一同送凤笑阳走。临行前,苏小湄不顾母亲劝阻硬是跑了出来,与阿宝站在一起二人眼眶同是红红的,皆难过的望着凤笑阳一句话也说不出。
反是凤笑阳走近,笑着各弹了下他们的额头,道,
“别舍不得,也不是不能回来啊。”
苏小湄别过头,阿宝此时却先流下泪来,连声道:都怪我都怪我…
凤笑阳心知他指的是何事也不道破,拍拍他的肩顺带卷起衣袖露出二人手臂上的红印,冲他眨了下眼,阿宝于是哭得更凶了。
苏小湄回过头来,却是恶狠狠的说要是不回来会连同阿宝一起抓回他,然后煮了。
凤笑阳闻言哈哈大笑。最后丢下了句‘死不回改的野丫头’,便转身上了马车,随苏怀晨离开了。
此去说远不远,却也不算近,那便是距离盈州相隔两个郡城以东的云山地域。
以云山为首,比邻皆为修道习武养性之胜地,尽管人烟不甚繁茂,却多有世外高人隐居。云山落木道人便是其中之一。苏怀晨讲,那位老人为人和蔼风趣,年轻时曾与苏家长者一辈有过些渊源,于是那晚修书过去后次日便即刻动身带了凤笑阳上路。心知老人看完书信及原由,两日内日应该就能得已相见。
凤笑阳从未想过要拜个师傅来管束自己,但一听闻这位老者好相处,少了几分顾忌的同时却也多了几丝无趣感,寻思以后整天就陪个老头那日子该多无聊。苏怀晨似是知晓他想什么,回忆半晌开口道,
“我知你年少贪玩,但也许未必有你想的那般无聊。记得十几年前,我听老太爷说过有位同辈的亲戚因为生下来体弱不好养活,于是求了落木道人带了去收为徒弟,至此一直随他在山中修养,等你去了兴许能见到他呢!”
“哦…好…”
凤笑阳一听‘体弱’、‘不好养活’等话,瞬间心便凉了半截。要说收小弟当然阿宝那种身强体壮,有一技之长,最好是听他摆布的才算极品啦,若是如此弱流之辈一样是毫无生趣,何况是苏怀晨的同辈亲戚,难保不会有年龄代沟。想到此但又不便浇他冷水,于是只得打哈哈随意敷衍几句。
行进了数日,三人终于到了云山。马车不便上去,苏怀晨便留了老管家守在山下,带上苏笑阳徒步上了山。二人沿着山路走了一上午,在终于到达近顶处的落云峰时,竟眼见台阶上站着一老一少两个身影,似是等待已久。
只见那老者鹤发白眉,清亮的眼神配以带笑的脸膛显得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凤笑阳揉揉眼睛,再瞧见老人身旁那名少年,忍不住略微吃了一惊。
那少年身材清瘦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却是肤光胜雪,柳眉如画,目若朗夜璨星,唇似樱点印红,神情淡漠而宁静,真真美得绝然出尘。他身着白衣衬得一头青丝如墨染,负手而立间外露的手指白皙修长却骨节分明。凤笑阳此时并不知,那双手乍看不出有力实则明显透漏着习武之相,他只当见了好个柔美似仙的小哥,一时竟看得入了神。
苏怀晨眼见那二人顿时欣喜得加快脚步,拉过凤笑阳走上前便先对那位老者行礼,随即跟凤笑阳介绍道,这位就是落木道人。
二人寒暄了几句,老者捋了下花白的胡子,便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凤笑阳遂想到来此的原由及目的,当下倒也撇开了腼腆的心绪,面朝老者果断的落膝跪下,边扣头边诚声唤了句,
“师父!”
然而当他抬起头那一刻,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面前的落木道人不知何时已闪到他身后,而方才受全他这一拜师礼的竟是那名少年。
苏怀晨同样也是愣住,那二人移步的动作实在太过迅捷,他未变动过视线却只是眼前一花,便见凤笑阳跪拜之位换人了。
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面前之人,也不张口答话。落木道人笑呵呵的拍拍凤笑阳肩膀,道,
“怀晨走得急,信内一时也无法说明。其实本门自我这辈起,为师者向来只会收一个徒弟。我既已收了芳儿,那么你要拜师也只能是他了。”
凤笑阳大受打击,寻思面前这少年虽比自己年长却也不过大三四岁而已,能有多少修为及本事够资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