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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等待他的无疑将是责难和辱骂的疾雨,最可怕的就是彖的变脸。与其等到那时悲痛欲绝,不如现在就……!
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唐池像是不认识他了。那张完美的面孔渐渐的出现了裂痕,虽淡却足够震人心魂的伤痛一点一点被挤压了出来。
唐池的目光落在了那碗已经失去温度的燕窝粥上,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道:“陛下,您与其花费时间在在下这样一个无价值的人身上,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天下百姓,他们可都是您的子民哪!像这样的东西,在这个时候让役人快马乘夜送来,劳民伤财,您想效仿古时的荒庸之帝吗!”
荒庸?我只是想你可能会高兴……
小小的瓷碗突然变得千斤重,挪动脚步走到桌前,小心翼翼的放下那碗没人要的燕窝粥,心神连转三遍,等回过头来,彖已变成了盛凛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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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东大街?可要我派人送你?”
根据自己的病发始末,唐池大胆的猜测了其原因,并经过种种推测和尝试,想出了一个可能预防瘟疫的方法。
临走时,唐池向彖借了一千士兵。在派遣他们前往东大街时,唐池把他们分别聚在各个屋内,把刚刚染上瘟疫之人的贴身衣物放在蒸笼上蒸之,一个时辰後,方才让他们出屋整队前往东大街瘟疫病人集中区。
回到东大街,众病人、难民等见他无恙,不由高兴异常,大人小孩围著他问这问那。
与众人闲话家常後,唐池咳嗽两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乡亲们,在下有事拜托诸位,自愿者等下请到在下原住的草庐来。拜托的事情是这样的……”
离开彖回到东大街,转瞬间已经过去三日。
此日深夜,唐池正在病人房里转悠,拿著小竹筒收集什麽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笑声。
“重生,好久不见。”
这声音?“漠然!”唐池当场大叫起来,连忙转身向发声之处看去,“是你!真的是你!你怎麽来了?小木呢?快,到这边坐下。不好意思,地方简陋,也没有茶水招待。”看见久违的友人,唐池有著说不出的高兴。
“北方发生如此大事,你认为古小木那傻子能坐得住?事情一忙完,他就死拖活拖硬把我给拖来了!”随著略显冰冷的声音,一条人影出现在门内。当屋内的灯光一照到对方脸上,喝!好个美人!虽说左边眼角下一道淡淡疤痕破了一点和谐感,可是这不但没有损减对方的美丽,反而去掉了本身的一些阴柔之气,更添一份邪邪的美。
百里漠然,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邪道高手——血魂。也是唐池曾经为其充当过车夫,後因怕泄漏身份不得不离开的少数挚友之一。
“你刚才在做什麽?”漠然一进来就皱起眉头。不解重生为什麽要特意弄破病人的痘症疱。
“啊,你说那个。呵呵,我在收集病人痘症疱里的痘浆。”
“?”漠然露出不解的神情。
“这个嘛,日後自知。没想到你们会在此大疫横行中特意跑来,请容在下代替北方百姓谢过!”唐池放下小竹筒,正经颜色,重新施礼道。
“你这是做什麽!要谢你去谢古小木那死穷酸去!我血魔什麽时候有这闲工夫跑来救人!如果不是他说有什麽热闹可看,我才不会来!”冷哼一声,漠然避开对方的施礼。
知道面前的友人嘴巴说得凶,却是实实在在面冷心热之人,当下也不点破,只是笑著请他坐下,开玩笑道:“小木呢?他怎麽舍得离开你?”
一撇嘴,漠然十分不爽地说道:“那个死人!说什麽去踩盘子,好给老百姓一些见面礼,丢下一句话就溜地不见人影,等到现在也不见他过来。哼!等他回来,看我不一脚踩死他!”
“哈哈!这麽个穷地方,他要跑哪里去踩盘子?洛阳府尹衙门麽?”本来是玩笑之语,突然想到现在那里住的是什麽人後,唐池愣住了。如果小木真的跑去踩当今皇上的盘子,这可如何是好?
不出唐池的担心之外,天不怕地不怕只唯恐天下太安生的古小木趁著夜色借著一身绝世武艺悄悄溜进了当今天子在驻的洛阳府衙。
“……,以上是舒王从京中传来的急件,请陛下过目。”孙沙海递上奏折。
点点头,彖示意随行太监把奏折接过,“朕等下就批阅,明日快马传回京中。沙海,这几日你辛苦了,早点下去歇息吧。”
“多谢陛下关怀,微臣汗颜。陛下,”孙沙海犹豫著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这个……东胜国上次要求联姻的事,该国的公主已经到达京都,”
“让舒王暂时把她留在贵宾馆款待,联姻一事待朕回京後再行商谈。若没他事就下去吧。”挥挥手,彖的面色难得的带著一丝疲累。
想要转身告退,但孙沙海顿了一顿,再度拱手启奏道:“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说。朕恕尔无罪。”翻起一本奏折,彖抬头看向自己的臣子。
“谢陛下。请恕臣大胆直言。陛下登基以来已近五年,如今已是崇盛五年过半,可是陛下至今未立皇後,後宫也不见龙延子嗣。包括臣在内的文武百官及天下百姓无不担忧。”孙沙海偷观盛凛帝面色,见他无不愉之处,更加大胆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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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何单对唐大人念念不忘,可如今唐大人不但更名换姓,在陛下的屡屡召唤下也不愿回京。事已至此,陛下何不趁此机会快刀斩乱麻,重整後宫,新选嫔妃,与唐大人断个干净呢?”孙沙海是真的不明白堂堂天子为何要如此在意一个那麽貌不惊人、与宠爱玩物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的男子,而且这份在意早在四年前,他命自己暗中调查唐池就开始了。难道陛下他真的……
“沙海,你知道朕为什麽把你封作左宫军首领,这次出来也只单带你麽?”知道臣子的他回答不出,彖打开奏折边批阅边说道:“因为你不多话,也不同於那般迂腐老臣。”
孙沙海心中一惊,汗毛倒竖,猛然反省自己的立场为何,急忙拱手道:“微臣惶恐,微臣失言,请陛下恕罪。”惨了!这段时日见惯皇帝的笑颜,不小心就忘了他的本性!
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在孙沙海倒退离去时,盛凛帝头也不抬的淡淡说了一句:“唐池与朕的关系,朕想断也断不了。更何况朕也不想与他断掉。此事日後休再提起。”
连连点头,不敢再多话,甚至不敢多想皇帝那句“想断也断不了”到底包含了什麽意思,退出房屋时,孙沙海发誓自己以後只做好份内工作就好。至於皇帝的感情事,还是留给他老人家自己烦吧。
批阅完京城送来的奏折,梳洗过後,命侍候的太监也一并退下,脱去龙袍和衣躺下的彖在一盏茶後忽然从床上翻身而起,从橱柜中拿出一件全黑的夜行衣往身上套去。换好衣服,吹灭灯火,打开後窗,轻轻纵身跃出。避开守夜的侍卫和官兵,快速的溜到府衙後院墙角,一腾身翻出了府衙。其一连串动作显得快速、熟练,明摆著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
而皇帝这一连串的动作自然也落到了前来踩盘(实际上是来看热闹)的古小木眼中,暗笑一声,也不点破,偷偷尾随其身後跟去。
“漠然,虽说你武功高强,可还是小心为上才好。我看你还是离开东大街到西大街干净的官栈去……”搓搓手,洁净完身体准备睡觉的唐池正在为怎麽安排漠然的住处而头疼。
“怎麽,怕我把你踢下床不成?今夜我就睡在你这儿了!”漠然抱臂於胸,坐在唐池的床上不肯离开。
抓抓头,傻笑道:“那小木找来,他睡哪儿啊?”
“让他睡大街好了!”哈,原来血魂老大在生某人的气哩。
“可是,可是……”唐池心中直泛嘀咕,虽说自己堂堂正正,可是小木过来看见要是误会了怎麽办?那个人的醋劲可不比眼前的男子小多少哎!
“喂!重生!大男人做什麽这麽婆婆妈妈!朋友之间抵足夜谈本就正常,难不成你不把我当朋友看?”脾气毛躁的漠然来火道。
“哈哈!说的也是。朋友之间抵足夜谈本就正常。是我想太多了。漠然,如果你不嫌弃在下的床铺简陋,请!”做个手势,唐池笑著把单被拉开。
彖换上夜行衣,一路施展轻功来到东大街。不敢过於靠近那间草庐,轻车熟路的找到一间破败的屋檐翻了上去。从那里望去,正好可以看见重生大夫的房间正对面的窗户。
心中感激这是夏天,为了通风,唐池一直都是把窗户大开著。这倒也方便他每夜前来偷窥…呃,不,是看望。怎麽办,谁叫自己担心他,想念他,就是想见他!原来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真的有这麽一回事。
池啊池,自从你那日离去後,我好好想了一下你说的话,也认真把心里对你的感觉重新整理认识,甚而考虑勾画了我们的将来。原谅我,我还是没有办法就这样放弃你,我稍微幻想了一下以後没有你的日子……,对不起,池,无论使用什麽手段,我也要你重回我的身边!确实,我很自私,就算你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我还是会想办法把你弄回来。待这次瘟疫了结之日,也是你我共度今生的开始。我就不信,你能抵抗我的柔情一辈子!哼!
嗯?那是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管会不会给人发现,从屋檐上探出大半个身子凝神向唐池屋内望去。
他们在做什麽?坐在唐池床上的是……!彖额头上冒出明显的青筋。
这个狐媚子!朕应该在当日就杀了他才对!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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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不清对方二人在聊些什麽,但从唐池那绝对不会在他面前露出的愉快表情,从他掀开被子邀请对方的手势,就算是白痴也明白那二人的关系决不简单!
积淤多日的欲望、强烈的妒意、觉得被背叛的愤怒、还有那股不知是什麽鬼滋味直冲鼻头的酸意,融合在一起慢慢的在小腹周边聚集,渐渐变成熊熊烈火直冲脑门!
“啊,看我!差点忘了,我们在开封府遇到孙前辈,他让我们转告你,他可能找到了治疗此次瘟疫的方子。”脱去鞋袜,漠然扔掉外套,钻进床里侧。
“真的麽!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方子师傅有没有让你带来?”唐池兴奋到。
“在死穷酸那儿!明日你跟他要。”打个哈欠,漠然拍拍身侧空出的床铺,懒洋洋的说道:“躺下吧,顺便跟我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麽。还有那个小竹筒到底干什麽用的。”
“失礼。”笑笑,随手解开外套,叠放整齐後,放在椅子上,这才侧身躺下。“这段日子麽,呵呵,倒是发生了不少事……”唐池仰首望向屋顶,心里有点痛也有点酸,揉揉鼻头,发现自己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唐池!你给我起来!!!
男人眦目欲裂,一双眼睛拉满红丝!
唐池的拒绝,唐池的冷漠,唐池对他人微笑,邀请他人同床共枕的事实让醒悟到自己感情,对唐池的独占欲强到不能再强的皇帝眼前一片血红,火冲脑门什麽都无法再考虑,狂吼一声,不顾一切,一掌击裂身下砖瓦,飞一般腾身冲出!
“慢著!喂!”正在看人笑话看得开心的古小木一个差念来不及阻止,只好运功一起冲向对面五十尺开外的房屋。
“谁!”耳聪目明的漠然首先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手已探向怀中。
一样醒觉过来的唐池,却在听到那声痛吼後,愣在当场。
“哗啦!”一声,窗棂被撞破,两条高大修长的身影相继冲入屋中。
“朕要杀了你!你这个妖人!”在前的一条身影双目赤红,满面狠厉,冲进後一掌就劈向已经跳下床的漠然。
“哼!找死的家夥!”一眼看清来人竟是上次来找麻烦的人,当下也不管来人身份如何,百里漠然冷哼一声,运起八成功力一掌反击而出。
“漠漠!住手!”
“漠然!不要!”
眼见来不及阻止,唐池几乎连想都没想,施尽全身之力扑向来人!
“重生!”眼看一条人影从眼前飞速闪过,张开双臂以全身护住对手,任是绝顶高手的血魂也不禁惊叫一声。硬生生的把掌力转向一侧。
“轰隆”一声,草庐塌了一半。
一切静止了下来。
一瞬过後,就听:“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地震了?天塌了?”一阵惊慌的叫声,东大街的百姓被吵醒了一大半。探头看到竟是他们的大夫的草庐倒塌,当即有人朝这边飞奔而来。
“漠漠,你怎麽动不动就……唉!”古小木赶紧拉住一脸不爽的漠然,无奈的叹道。
这边,刚刚还状若疯狂的男人皇甫彖如今却呆若木鸡,傻愣愣的看著用坚实双臂紧搂著他,以全身护住他的男子。
小心翼翼的,几乎不敢相信的,彖张开嘴唇想要呼唤那舍命也要保护他的男人。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