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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怦”一声巨响,本田颓然倒下,我终于松下悬得老高的心。
第一次动手杀人,感觉实在不怎么好,虽然被杀者的确该死。
但我没有太多时间无病呻吟,我必须在第一时间里及时离开。
离开洗手间前,我最后确认了一次,那根弹簧针成功的插入本田的上鄂深处,直通大脑,仅在上鄂深处留下一个几不可见的细孔,鲜血仍然在不停流淌,把伤处逐渐掩盖。
我撕掉制服的两只袖子,用齿轮割掉沾血的立领,细心的将那支不过几厘米的弹簧针从马桶里冲走,关上洗手间的大门……我一边戴上特制的墨镜,一边向洗手间长廊的深处走去。
当发现一扇关着的门角处闪着绿色荧光时,我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撒切尔事先安排的撤离通道。
“迷”CLUB内部制度森严,想买通内线极为困难,想必撒切尔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幸好这次任务已成功完成,否则,我真不知道回去后该如何面对撒切尔失望的眼神。
小心的拭去门角处只有戴着特制墨镜才能看到的荧粉,我神态自若的进入门内。
由于洗手间外挂着“修理期间,请勿使用”的门牌,这里并没有纵情欢愉的客人。
我走到洗手台的镜子前,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左脸的伤口,从洗手台边的小柜里取出一个口罩,戴在脸上。
还好本田舔的那一下只是警告示威,否则他的大舌一卷,我的左眼球估计也要不保。虽然现在的再生技术十分发达,可是疼痛却仍然让人无法忍受。
“迷”CLUB的成名绝非虚捧,设计者的心思之巧妙已达到了让人惊叹的地步。
为了满足喜欢在洗手间内办事的人群,洗手台边的小柜里,马桶的水箱上,都有事先准备好的安全套和口罩。是的,口罩!一般来讲,特别是一些贵族,几乎多多少少有一些洁癖,虽然这里的环境本身只是营造一种氛围,真正的卫生间另有其处,但有一些人仍需要一些措施消除心理上的不适。
特制的口罩分三层。外层有过滤空气异味的作用。中间一层含有淡香,在办事的过程中能产生轻微的催情效果,还能使佩带者延长情事的时间,并且对身体无任何副作用。最内层则使用柔软细滑的冰蚕丝,保证佩带者不会产生任何不适。
如果不是因为左脸上的伤痕过于醒目,手上也没有快速治疗的药品,我也不用戴上口罩,这样万一碰上有人盘查还可以说是传染疾病,好歹转移一下注意。
我再照了一次镜子,重新确认自己的仪容上已完全看不出经历过一场恶斗。
洗手间的正中央,有一块井盖大小的木牌,上面写着“此处塌陷,请避开!”
我将木牌移开,看到木牌下事先用不知名材质制成的涂料画好的星芒阵型,终于松了口气。
这里是一个单向传送阵,只要驱动,我就可以移动到接应人附近,这样就可以安全离开了。
传送阵在联合国内并不做为常用的移动工具。这是因为阵传送的通道通常都很窄,只能供单人移动或携带少量跟随者。并且画好一个星芒阵型得耗费许多稀有的材料,像吸血蝙蝠的牙齿,飞龙的唾液等等,那些材料不但难寻,而且收集起来极为麻烦。
另外,传送阵无法传送过远的距离,因为空间扭曲就像宇宙风暴一般,随时随地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如果超过一定的距离进行传送,极有可能会迷失在空间夹缝里,永远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站在星芒阵型中央,左手右手分别用拇指掐住中指,一手掌心向上,一手掌心向下,朝相反方向各绕一个半弧,最后在胸前交叉,默颂早已熟记在心的咒语。
最后,我咬破中指,挤出一滴鲜血,滴在星芒阵型中央。一圈柔和的蓝光顺着星芒阵型的图案亮起,将我包裹在其中。
蓝光过后,洗手间内空无一人,就连地面上的阵型图也消匿无踪。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正文 第15章
传送的过程并不舒适,一开始是五感皆无,急剧的失重感让人忍不住想尖叫挣扎。但是如果在这时贸然动弹,就有可能偏离预先设定的轨道,跌入未知的空间。紧接着就是一片混沌,时间在这里就像静止了一般,好像不过一个恍惚,又好像过了很漫长的时间。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感官也慢慢回到身体之中。
我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的小巷之中,唯一的照明是不远处巷口拐角的一个摇摇欲坠的破旧灯柱。转动右耳处的仿耳钉的通讯器,一个机械冰冷的声音指示道:“请向前走五十米。”
毫不迟疑的向前走动,五十米恰好是到达那根灯柱的位置。
“左转六十米。”电脑合成音再次指示。
小巷向左拐出,直接通往大路。
此时离大路不过六十米的距离,我已经可以看到商业街上特有的各色霓虹,梦幻迷离,但是谁又知道美丽背后掩盖的却是无数的罪恶与堕落。
小巷的出口处有一片阴影,忽明忽暗的两盏圆灯,就像两只一张一阖的眼睛。
我知道,这是撒切尔安排接应的车子。
在这样算不上轻松的时刻,我突然想来一支簿荷烟。我没有什么烟瘾,因此也接受不了浓烈呛人的男士烟,薄荷烟一般是贵族女人用来摆姿态的道具,味道很淡。不过偶尔来一点烟草的刺激,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习惯性的往裤兜里一摸,不由得哑然失笑,自从搬进撒切尔的小楼,自己好像就再没碰过这个东西,现在身上自然是没有。
算了,这种慢性自杀的东西,不碰也好。
我大步的走向接应的车子,输入撒切尔事先告诉我的密码,打开车门。
就在我一脚已跨进这辆普通的房车时,我发觉有些不对劲,原本应该呆在驾驶座上的接应人竟然不在。
难道他临时有事开小差?我立即否决了这个念头,撒切尔这么严谨的人,就算是下属也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或者接应人已经暴露了?那更是不对劲,如果计划败露,我刺杀本田的行动应该受到阻碍才对。
脑后一阵空气波动,我迅速的收回那只已跨进车门的脚,以车门为支点,一个侧翻。
一只修长却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拍在车顶。
小巷的出口虽然是在大街边,但因为两旁没有店面,比起别处显得略为黯淡。
尽管如此,但并不妨碍我看清那个“偷袭者”。
黑色长发,颀长身材,微挑的眉,狭长的眼,高挺鼻梁,唇红齿白,嘴角上一抹轻佻的笑容。
我木然呆立,突然有种时空穿梭的感觉。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分明就是滨畸遥。
“喂~美人!回魂啦……”一只大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顿时警觉起来,滨畸遥已死,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且不说这个人的相貌,他会在这里出现本身就是一件过于巧合的事情,而且我明明是从小巷中出来的,竟然没有发现他跟在我身后。
难道他是“迷”CLUB的人?
眼前的男子穿着浅灰色休闲西服式外套,只扣着一个扣子。里头衬着一件白色的尖领衬衫,前胸没有扣子,呈V型大开。衬衫的领子外折搭在西服上,露出肌里线条优美的胸膛,白皙得有些晃目。
看看这个男人,我才想起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两只光着的膀子顿时有些冷意。
“你是不是‘迷’里面的人?”他大大咧咧的指向小巷深处。
这条小巷是“迷”CLUB后门的小路,一般用来丢弃垃圾或是运送物资。正常情况下,只有在凌晨CLUB歇业前,通往这里的后门才会打开。此刻这个男人和我会出现在这里,都是很让人怀疑的事情。
我犹豫了一下,声音透过口罩传递到空气中,呼吸间那淡淡的催情香让我微微皱眉:“你说呢?”
男子一脸的嬉皮笑脸,神态和滨畸遥一模一样,几乎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指指我下身未换的制服长裤,笑着说:“因为你穿着的裤子是垂感很好的水绸布做的,如果你是贵族,穿这种料子未免寒碜了点。如果是平民,这种料子你穿不起。至于贫民,根本就不可能来这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带着几分促狭:“要么你是‘迷’里面的工作人员,要么就是在这里坐台的。你是哪一种呢?”
我为这个男人细心的观察力感到不安,这种细节我的确没有想到,但是他竟然能一眼看破,这绝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平静的注视眼前这个男人,我全身绷紧做好防备。就算他有点本事,如果他是来找麻烦的,我也未必怕他。
眼前突然一黑,我心中暗暗叫糟,之前在和本田的斗殴中我流了不少血,激发三倍潜能的代价是我在三天内的体力都会大打折扣。
腰上一紧,我被拉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中。
我一惊,正要退开,脸上却一凉,口罩已被揭开。
一只温暖的手抚上我受伤的左脸,我疼得嘴角一抽,死死咬住牙关忍着疼不发出声音。
“你很戒备我?”暖昧的气息笼罩在我脸前不远的地方,“你要及时治疗,否则这半边脸的细胞再生能力会大大下降。这么美丽的脸|Qī…shu…ωang|,如果有一丝遗憾都会让人很难过喔!”
再好的治疗仪器也不是万能的,我当然也明白,不过对我来说,容貌虽然有点用处,但我并不看重。
我冷笑着推开他的手:“不用你操心。”
那男子微笑着,毫不介意的松开双手,并高举过肩,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我只是想帮你。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好,不适合一个人开车,否则很容易出事故。”
我正想反驳,眼前又是一黑。我晃晃头,强撑住身体,看着挡在我与房车之间的男子。
“让开,别让我再说一次。”
顾不了许多,我抖出万能表上的锋利齿轮,嗡嗡的声响在安静的黑暗中显出几分森然的意味。
男子毫不在意我的威胁,仍慢慢的靠过来:“你真的不需要帮忙?我可是呆在这里好久了,就是为了等你呢!”
难道他就是撒切尔派来的接应人?我有些疑惑的想。
心神一分,鼻尖处传来一阵香气,浓郁得让人头晕眼花。
眼前又是一黑,意识逐渐模糊。
这下真的栽了。
正文 第16章
我的睡眠一向不错,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再加上小楼的治安,我绝对放心,所以往往一挨上枕头就能一觉睡到天亮。
今天也不例外。
生物钟一般在早晨六点就会让我自动醒来,不过我会闭上眼等待叶子轻柔的呼唤。
我眼睛还没睁开,先打了个呵欠,习惯性的往旁边打了个滚。撒切尔为我准备的床很大,也很舒适,比起异事件行动组的专用宿舍和抚幼堂里分配的个人床都好太多。所以不知道从何时起,这张床慢慢的变成我最离不开的东西。要是有一天出门旅行,我说不定还会认床。
但是今天的感觉好像有些不对。撒切尔的小楼虽然摆设颇具匠心,也不乏奢华的小饰物,可家居用品都是以朴实为主,并不讲究享受。我的大床虽大,床垫虽厚实,但并不像现在身下这张既有弹性,又滑软。
我蓦然睁开双眼,一骨碌坐起来。
这里绝对不是撒切尔的小楼,大得足以躺下十个人的水床,柔滑的蚕丝被,奢侈的彩金床架。整个房间四周都是透明的有机玻璃,还挂着白色的轻纱,微风穿过几扇开着的窗户,轻盈的溜进房间,调皮的拂弄着,煞是好看。
可是,为什么找不到门?
天花板是一个巨型的水缸,里面有卵石,水草,还有各色的鱼群,仰头看去,会有一种自己也身处其中的感觉。
组成天花板的玻璃应该事先有做过特殊处理,阳光从顶部射入房内,竟然不觉得刺眼,反而有一种柔和的感觉,就算直视也很舒适。
“醒了?”熟悉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但仍然无法忘怀的声音。
我回头,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正缓缓向我走过来。他穿着浴袍,敞着胸,头发还很湿润,柔顺的贴在他的后背上,身上的水珠也没有完全擦干,滑过他结实有力的双腿滴落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我一时间有些愣怔,无论是滨畸遥,还是昨天刚见到这个男人时,他们都身着修身的衣物,虽然可以从他们□的部分看出他们身材不错,但仅仅是觉得不错而已。
而现在,我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那个男人身上蕴藏的威慑力,这样的身段绝不是进健身房就可以锻炼出来的。
大床的床头紧挨着一面有机玻璃墙,水床左侧的玻璃墙角处有一间四方形的隔离空间,使用的也是有机玻璃,但只呈半透明状,那里应该就是浴室。
男人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我警戒的看着那个男人,从大床的另一边敏捷的翻下来,与他形成对峙。
“别过来!”下意识的挥动右手,却发现手腕上空无一物,低头一看,身上不知何时已被换成了浴袍。
我不安的伸手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