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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有被指使去欺负过邹沫沫,他比邹沫沫大两岁,但他那时候瘦小,看起来并不比邹沫沫大太多,邹沫沫被他欺负,当然会反抗,曾经拿笔无意中差点刺瞎了他的眼睛,即使现在,都可看到他左眼角上的一点疤痕。
邹沫沫因为此事而被关了小黑屋,后来一度被关过好几次小黑屋,他的空间幽闭症就是因为此事形成的。
邹沫沫那时候已经父母双亡,又不受祖父喜欢,日子定然不好过,照顾他的奶妈和女仆都对他不上心,他还在暗地里被别的孩子欺负,听其他亲人的闲言碎语,人很沉默孤僻,脾气也很倔强,有人欺负他,他从来不哭,但是绝对会奋起反抗,那时候,他的外号就叫“拼命三郎”,可见的确是够狠的。
陆杰会忌惮他,也是因为那时候的事情留下的阴影,还有就是邹沫沫知道陆杰所有的背景,知道他小时候的那些创伤,所以陆杰忌惮他,怕他会在别人面前将自己身上这层好不容易竖起来的防护给剥下了,显出内里他的不堪来。
陆杰知道邹沫沫是被邹盛收养了,心里想着他挺好运的,当初从马背上摔下来,大难不死果真有了后福。
到了陆杰的休息室,陆杰让自己的助理去泡咖啡来,又看向邹沫沫,问道,“你的腿这么多年都没有好?”
邹沫沫打量了一番陆杰的休息室,里面光洁明亮,倒不像陆杰给人的那种糟糕感觉,回答陆杰道,“好很多了,说不定以后会完全好,医生那里是有过这种完全恢复能走路的先例的。”
陆杰想和邹沫沫私下里说些话,不想让外人听到了,就看向邹沫沫的两个保镖和女看护,道,“你们出去,我和沫沫有话说。”
几人却并不动,显然并不听他的命令。
邹沫沫看了看陆杰,便对保镖和看护说道,“你们在门口等一等吧,我和陆哥哥只说一会儿话。”
三人这才出去了,并且把门也带上了。
陆杰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从一边梳妆台上拿过一盒烟,捏了一支烟在手里点燃,邹沫沫是极度讨厌烟味的,但是没有阻止他。
他看着陆杰吞云吐雾,说道,“你怎么做起艺人来了?”
陆杰的母亲是个不大出名的女星,当年生了陆杰,却被陆家正房太太严整,后来是因为吸毒而死的。外界不会知道这些秘闻,但是,他们这种知根知底的人家里却是知道的。
邹沫沫以为陆杰会因为这个厌恶做明星这一行,没想到居然不是。
陆杰吐出一口烟雾,道,“怎么不能做艺人,做艺人有什么不好。”他的神情有点迷茫,对着邹沫沫这知根知底的人,倒能够吐一吐心中的苦水,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家里又有大哥二哥,在自家公司里,永远轮不到我出头,老头子也不会想我去出头。我也不想去趟那些浑水,还不如混一混娱乐圈,这里面美女又多,日子怎么不畅快了!再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就喜欢拍电影演戏,没什么不好。而且,我不去沾染家里生意,老大老二也不会管我,老头子也是钱随意我花,你说,我何乐而不为,做艺人有什么不好?”
邹沫沫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伤怀,其实,小时候的陆杰是姿态做得低,假装懦弱,但骨子里却很倔强上进的,邹沫沫那时候暗里受人欺负,而陆杰也受人白眼,他对他还挺同病相怜的,心里总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在,没想到陆杰长大了,倒是全部变了个样,变成了个表面裝强斗狠恃强凌弱满嘴浑话,而骨子里却又一味消沉的人了。
邹沫沫看陆杰抽完了一支烟又夹了一支在手里,就说道,“陆哥哥,我不习惯烟味,你不要在我面前抽了。”
陆杰愣了一下,把烟按灭了,又有些焦躁地搓着手。
邹沫沫注视着他,看到他此时神色分明憔悴,像是没有睡够一样地眼睛有些浮肿,眼角还有点下垂的感觉,皮肤也不够光滑,带着暗黄……邹沫沫不知道这是纵欲过度和生活没有规律造成的,但他知道陆杰这样子是不健康的。
他说道,“陆哥哥,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其实挺喜欢你的。”
陆杰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他,他不知道邹沫沫怎么突然和他说起这个来,再说,邹沫沫说讨厌他才是正常吧,怎么会喜欢他。
看到陆杰的惊讶之色,邹沫沫就笑了,道,“难道你不相信吗?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桑格让你把口水吐到我的书里,你吐了,但是又悄悄拿纸巾擦干净了。”
桑格是邹沫沫的大姑姑的二儿子,算是当时一群孩子里最坏的一个了,惯会敷衍大人欺凌弱小,邹沫沫最讨厌的人就是他。
陆杰显然还记得这事,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事?”
邹沫沫道,“我听到了,也看到了。桑格给我哥说你吐了口水在我的书里,我在我哥之前回去书房里看了,看到你拿纸巾把我的书擦干净了。”
陆杰皱眉看着邹沫沫,没有再说话。
邹沫沫继续对陆杰道,“我今天看到你的时候,开始并没有认出你来,因为你实在变了太多了。和小时候一点也不像。”
陆杰冷哼一声,“人本来就要变的,你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说我变,我变了又怎么了?”
邹沫沫看着他,道,“你要发脾气就随意发吧,不过,有时候也不要变得太让人讨厌了。你何必这么暴躁地要让人讨厌你,好好地让人喜欢你不好吗?”
陆杰因为邹沫沫这天真的却又最刺痛人心的话而又好笑又好气,却又觉得心酸和无奈,最后却朝他傲然地道,“你怎么知道没有人喜欢我,你怎么敢说别人是讨厌我。你去外面打听打听,我的粉丝多得很,你要是敢在外面说我的坏话,有的是口水淹死你。”
邹沫沫因为他这话愣了一愣,眨眨眼就笑了,道,“你要是有这种自信,那么,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看看手表,该去看看吉米是否回来了,打声招呼后,他也该回家去了,之后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他驱着轮椅要出门去,这时候陆杰又拉住了他的轮椅,问道,“你回K城来了,有没有回过柳家老宅子里去看看。”
邹沫沫疑惑地看他,“我回那里去看什么?”
陆杰道,“你一点也不怀念小时候么?你在那里毕竟住了那么多年。”
“啊?我现在姓邹,邹盛才是我爸爸。”邹沫沫干脆地回答。
陆杰因他这话一笑,道,“你是养子。邹盛会结婚,会要亲生子继承家业的,到时候,你看你要怎么办,而且,你的腿还是这幅模样。”
邹沫沫脸上有一瞬间的暗沉,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道,“这些是当然的,我没有要继承他的家业的意思。我即使腿是这个样子,也总有办法生活下去。”
邹沫沫说完,有点生气地驱着轮椅过去打开了门,门外侯着保镖和看护。
他心情有点沉重,只很生硬地和陆杰说了声再见,就对看护和保镖说,他要回去了,并且让保镖给吉米打个电话去道个歉,说他们先走了。
陆杰靠在门边看着邹沫沫消失在走道转角,脸上神色也挺沉重的。
助理端了咖啡给他,已经冷了,他喝了一口,居然没有朝助理发脾气,而是沉默地喝完了。
16
16、第十六章 醉酒 。。。
第十六章
因为陆杰的话,邹沫沫的心里很受影响,回家后,就一直坐在书房里沙发上看书。
虽然他尽量地遮掩了,但是,大家还是能够看出他的状态不好,闷闷不乐。
邹盛和别的董事一起用餐,后来又去打球,等晚上回家,已经近十一点了。
房子里的佣人们几乎都休息了,只有等他回来的管家还没有睡下。
管家向邹盛报告了邹沫沫的事,道,“小公子已经睡下了。”
邹盛应了一声,就准备上楼,管家却叫住了他,道,“邹先生,今天小公子出门后回来,状态一直不对劲。”
这让邹盛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她,问道,“他出门是去了哪里?后来又怎么了?”
管家道,“是吉米先生来接小公子出门的,回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十分,之后他就坐在书房里看书,一直没有说过话,而且端去给他的下午茶他没有吃,晚饭也吃得很少,夜宵也没有吃,之后早早地就睡了。”
邹盛微皱了眉毛,道,“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有好好问过么,又叫医生来给他看过么?”
管家道,“问过了,他说他很好,让我们不要守着他,他想自己思考问题,让我们不要打搅他,他说他不需要医生。”
邹盛往楼上走去,道,“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他,若有事情,我再叫你。还有,你让陪着沫沫一起出门的人明天来向我汇报今天的事情。”
管家赶紧应了。
邹盛上楼直接去了邹沫沫的房间。
邹沫沫因为身体原因,为了方便佣人进他房间照顾他,他的房间的门是从来不反锁的,邹盛打开他的门就轻手轻脚进去了。
房间里的两盏光线柔和的小壁灯亮着,里面并不黑暗。
邹盛走到邹沫沫的床边去,俯□看邹沫沫,没想到邹沫沫并没有睡,邹盛走到他床边,他就感受到他了,于是睁开了眼,看到是邹盛,便轻声唤了他一声。
邹盛俯□在他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柔声问道,“怎么还没睡?”
邹沫沫轻轻偏了一下头,道,“有酒味,还有女人的香水味。”
邹盛因为他的话一愣,然后轻笑了一声,在床沿坐下了,身体依然撑在邹沫沫上方,道,“嫌弃我了么?”
邹沫沫微蹙了眉头,道,“才不嫌弃你,不过,你该去洗澡。”
邹盛向他解释道,“今天有董事会,之后和他们一起用餐了,后来又去打了台球,味道是那时候染上的。”
邹沫沫这才转过头来看着他,道,“难怪回来这么晚。”
邹盛的手指在邹沫沫的脸颊上抚过,又摸了摸他的额发,道,“蓝管家说你今天出门回来后就状态不好,东西也不好好吃,现在也不好好睡觉,还说你在思考问题。呐,宝贝,到底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邹沫沫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将邹盛的手抓住,邹盛的手因为从事各种体育活动而带着一层薄茧,宽大,有力,干燥,温热。邹沫沫把他的手紧紧握着,望着他,道,“的确是在思考人生大事,不过不是我自己的,是你的。”
邹盛一愣,紧接着就发出了低低的笑声,还俯□在邹沫沫的脸颊上亲吻,挺立的鼻子碰到了邹沫沫的鼻子,微带芳香酒气的呼吸就呼在邹沫沫的脸上。
他的脸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射过来的光线,邹沫沫的眼里一片黑暗,就像是邹盛整个儿把他给罩住了一样,但是邹沫沫既没有感受到压迫感也不曾觉得这有什么暧昧。
他伸手捧住了邹盛的脸,让他离自己远一点,道,“盛叔,你是不是喝醉了?”
邹沫沫的力气太小,即使要推开邹盛也是不能,邹盛甚至在邹沫沫的手上亲了好几下,而且用舌头轻舔,若是一般人,早就知道这种事情甚至不能用暧昧来形容,只能说是情人间的情/色,但是,不了解这方面任何事情的邹沫沫却根本不明白这些,他只是觉得手心发痒,微蹙眉头道,“盛叔,你是真喝醉了。”
邹盛酒量好到几乎从没有醉过,再说,他今晚根本没有喝多少酒,而且酒后还去玩过几局台球,现在哪里有一点醉意。
他清醒地很,但是邹沫沫说他醉了,那么,他就醉了。
他能嗅到邹沫沫身上专属于他的香味,还是小孩子的那种微带奶味的肉香,又夹杂着沐浴露和洗发香波的薰衣草香味,他发现自己这时候是真的要醉了,将邹沫沫覆在他脸上的手拿开,硬是在邹沫沫的下巴上嘴巴上都亲了几下,才说道,“嗯?我没有醉。你刚才说在想我的人生大事,你到底想出什么来了?”
邹沫沫心想邹盛肯定是醉了,被他这样亲来亲去,闻到的全是他身上的味道,不知道是哪个女人曾经靠在邹盛身上,让邹盛的衣领肩膀上有很重的女人香水味。
邹沫沫心下黯然,道,“在想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妈妈,然后生些弟弟妹妹。”
邹盛因为他的话忡愣了一下,道,“怎么去想这个问题?”
邹沫沫被邹盛幽深的眸子看得非常不自在,把头侧到一边去,道,“这是当然要想的。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