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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的路灯把他黑风衣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横跨了整条街,好象风一吹,他就会被吹走一样。
我是你亲爱的小尾巴(1)
1.
在大学南路拐弯的地方,我就觉得有个人跟着我了,穿一件连着帽子的黑色风衣,大半夜的还戴个遮了半边脸的墨镜,在我身后幽灵一样飘啊飘的,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我拐弯他也拐弯。刚刚下过一场雨,路两边的夹竹桃疯长着投下密密的阴影,月光清冷,风紧一阵慢一阵地吹。我开始后悔走近路了,整条路居然没有一个人,只有他阴魂不散。
我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喊,喂喂喂,谁谁谁,我在大学南路,快来接我。可是喊过之后我又后悔了,万一他是个抢劫的,那我亲爱的MOTO V3 岂不露了贼眼。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一路狂奔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在心底祈祷,亲爱的MOTO-V3给你,亲爱的钱包也给你,还有亲爱的银行卡和MP3,甚至小手指上银质的尾戒全给你,但是你千万不要劫色啊,我连初恋都还没有,我还没有等到真心来爱的那个人。
他在身后,踢踢踏踏的脚步越来越近,我感觉自己怎么跑,他都在身后,像个尾巴一样甩不掉,我跑着跑着就哭出来,越哭越大声,到最后干脆停下来,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哭到停不住。他也停下来,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朝我这边张望着。我喊:“看什么看,你跟着我,到底想怎么样嘛。”他好像很委屈的样子,低低地说:“我一个人走夜路很怕啦,所以想跟着你,有个伴。”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胆小鬼遇上了胆小鬼,虚惊一场。
他跑过来,和我并肩走。我说:“大半夜的戴个墨镜做什么?”他笑笑地说:“装杀手啊,给自己壮胆。”我也笑。他又说:“我爸爸姓陶,我妈妈姓卜,我叫陶卜,你呢?”“我叫乐乐。”我回过头对他说,才发现,他那么大的墨镜后面居然藏着那么小的一双眼睛,单眼皮,看人的样子像是在哭。他一直陪我走到家,才又折回头往回走。我问:“你不是和我同路啊?”他说:“是啊,不过我认识你的家了,明天我来接你哦。”我想说不,他已经跑远了,黑色风衣的背影在黑暗里飘啊飘。
2.
第二天,刚下楼,就看见他站在小区门口的香樟树底下冲我笑,五月的阳光透过密密匝匝的樟树叶子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一晃一晃的。他说:“乐乐,我在等你。”他这样的说的时候,让人觉得恍惚,好像他站在这里等了我很多年似的。其实从小区到学校只有一站路,一下子就到了,而我们却走了很久。我问他:“你是哪个系的?”他说:“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啦,我在你们学校前面的十字路口上班,就是那个红房子面包店,你去那里买过面包的,记得吗?”其实我最讨厌吃面包,所以都不记得了。
下晚课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一出学校门,又看见他。我说:“我们家也不是很远,你不要等我啦。”他说:“我一个人走夜路有点怕,两个人可以做伴啊。”我抱着书在前面走,他又穿着那件黑色的大风衣幽灵一样跟在后面。他还给我带了幕司蛋糕,他自己做的,上面还嵌半颗心一样的草莓。他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吃面包,所以带了蛋糕给你。”
一直到吃完整个蛋糕,我才想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面包?”他愣一下,挠挠头说:“我猜的。”月亮在云底下走来走去,一会儿暗下去,一会儿亮起来,路边的夹竹桃有些已经开花了,有隐隐约约的清香。我让他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踩他的影子,他左闪右闪,哇哇地喊:“乐乐,你踩痛我啦。”他也回头来踩我,两个人就那样走走闪闪,闪闪踩踩,走着走着,踩着踩着,他忽然拉住我的手。我使劲地推他,想要抽出手来,可是他却握得更紧。他说:“乐乐,陶卜喜欢你。”我喊:“你抓痛我的手啦。”他手一松,我便抽出手指,掉头跑开了。
跑出去好远,还看见他站在原来的地方,很忧伤的样子。头顶生锈的路灯把他黑风衣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横跨了整条街,好像风一吹,他就会被吹走一样。
3.
我是你亲爱的小尾巴(2)
下晚课的时候,又看见他,戴个大墨镜朝教学楼上看,原来他没有被风吹走。他问:“乐乐,昨天你为什么要跑掉,你不喜欢陶卜吗?”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是我觉得太快了,我们才认识一天啊。”“谁说的,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我喜欢你也很久了。”我疑惑地看着他:“有多久,我怎么不知道?”他笑:“不告诉你。”
从小区到学校是一站路,从学校到小区也是一站路,他就穿着那件黑色的大风衣每天飘来飘去,而我就像个小尾巴一样每天跟着他。我上晚课的时候,他就在教学楼下等我,可是他总不肯站在那里,而是穿着他的黑风衣来回地飘来飘去,我都不明白,他那么瘦那么小,为什么要穿一件那么大的风衣,害得好多女生都在传学校最近闹鬼,是个黑色的鬼影。
好像就是我们认识的第二个月,因为系里有活动,所以晚上没有课,我去十字路口的红房子面包店找他,因为不喜欢吃面包,所以很少来这个面包店,找了很久才找到。面包店的店东很热情,问我要肉松面包,还是巧克力面包,全都是刚出炉的。我说:“请问陶卜在吗?”“你找陶卜,他早就不在了呀。”刚刚还很热情的店东突然就忧伤起来,难过地说:“半年前他出车祸了,死在医院。”
从面包店出来,我便打陶卜留给我的电话。我说:“陶卜,为什么面包店的那个店东说你半年前出车祸死了?”陶卜在电话那头“啊”了一声,电话便断了,再拨,没完没了的盲音。学校里关于闹鬼的传言越传越玄,甚至有人说,曾经看见过那个黑色的鬼影在学校门口的马路上飘啊飘,来来往往的车都撞不碎他。本来,我想告诉她们,其实那个黑影是陶卜,他不是鬼,是我的朋友。可是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陶卜到底是鬼,还是我的朋友?
4.
秋天了,大学南路的夹竹桃开始哗啦啦地落叶子,风一吹,便呼啸地打着转。前几天还偶然会闪一下的月亮彻底不见了,走在昏黄的路灯里,我总觉得身后会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回头看,却什么也没有,只有清冷而寂寥的大街。陶卜留给我的电话,拨到我的V3没电,也没有人接听,长长的盲音,凄厉而空洞。
还是会有人在不停地说,在这里,在那里,看见鬼影了,没有脚,没有头,就那样在空气里飘来飘去。我去这里,去那里,却都找不到那黑影,我对着空气喊:“陶卜,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身边,你快出来好不好?”生锈的路灯啪地闪一下,又灭一盏,回头看,连自己的影子都不见了。
我蹲在地上无助地掉眼泪,像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那样,哭到停不住。我说:“陶卜,你快出来,就算你是鬼,我也会喜欢你,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小尾巴,我要像《人鬼情未了》里面的那个小尾巴那样,永远地跟着你,你到哪里,我也到哪里。”黑暗里,有人拍我的肩膀,很轻很轻,像是怕打扰我哭一样,回头看,居然是陶卜。我哭得更委屈了,我说:“陶卜,你到底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他不说话,肩膀一抽一抽的,他戴着大墨镜,我不知道他哭了没有。
我说:“陶卜,你说呀,你到底去哪里了。”他摘下墨镜,原来的小眼睛已经哭到肿成一条线,他说:“乐乐,我不是陶卜。”我说:“不管你是不是陶卜,不管你是人还是鬼,我都要和你在一起。”陶卜难过地蹲在地上说:“我爸爸姓陶,我妈妈姓卜,所以我哥哥叫陶卜,我叫卜陶。两年前,我哥哥在面包店里工作,你去买面包,在那里挑啊挑,他就好脾气地帮你介绍了一种又一种。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可是他却一直记得,而且喜欢上了你,但是他是个性格懦弱的人,他去你的学校找你,每天跟踪你回家,却不敢告诉你,他喜欢你。后来,有一次,在你家楼下,他躲在一辆停在路边的货车后面偷偷朝你的窗口看,那辆货车突然开起来,车轮搅着他的长风衣,把他卷进了车底。”
我是你亲爱的小尾巴(3)
月光躲躲闪闪,每一次亮起来的时候,我都看见卜陶的眼角亮晶晶的,他还在说着:“后来,我假装陶卜,想要告诉你,陶卜喜欢你,再后来,我发现,我也喜欢上了你,可是我不是陶卜,我是卜陶。”我伸出手去擦卜陶眼角的泪水,我说:“不要哭了。”他说:“你才哭了呢。”他也伸手来擦我眼角的泪水。抬头看,月亮又一次亮起来,把他黑风衣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飘啊飘,我就跟在他的后面,像个小尾巴一样跑啊跑……
有时候,我很想念她,她有一个叮当百宝袋一样的钱包,有取不完的钱,我和颜晴从来都是只借不还,再借不难。
好姐妹 坏姐妹(1)
1.
打开星座问答,射手座今天的运势竟然是满分,还心情很好。“太不灵了。”我激动地一巴掌拍在颜晴腿上:“要知道,混蛋姚金鹏刚刚才说和我分手。”
颜晴跳着脚在寝室里蹦来蹦去,嘴里骂到:“孙茜茜,请你不要拍我,有本事你拍姚金鹏一巴掌去。”
拍就拍,我蹦起来,朝门口冲,走到楼梯口,才发现自己光着脚。本来把脸蒙在被子里睡觉的黄颖也乌龟一样钻出脑袋,跟着起哄,把我的人字拖扔过来:“就拿拖鞋狠狠地抽,抽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我光着脚,一只手抓着一只拖鞋朝男生寝室跑。推开门,一屋子的男生在打麻将,一听门声,放风的那个人呼啦把准备好的一床被子蒙在桌子上。本来还堆满脸笑的姚金鹏,一看是我,立刻掀掉被子,指着桌子上的牌喊:“你看你看,我多好的牌啊,还差三张就清一色。”
旁边那个红头发大耳环女郎也凑过脸去,抱怨:“是呢,是呢,绝了,好牌。”想必这就是他的新欢了吧,还真是摩登。
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鹏鹏”,眼泪就掉下来。姚金鹏厌烦地催促旁边的人快抓牌,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等了一会儿,他连输几局,气得鼻子都歪了。
都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看他旁边的摩登女郎多殷勤。我只能说:“我先走了。”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他糊了,清一色,兴奋地鬼喊鬼叫,我清晰地听见他小声地说了一句:“扫把星,一走我就赢。”
我抓着拖鞋想要跑掉,眼泪再撑不住了。可是该死,居然一脚踩上了一口浓痰,真恶心。一群男生早已笑得爬不起来了,姚金鹏也跟在后面笑得捂着肚子,她的新欢一边捶打他,一边嗔怪:“叫你不要随地吐痰。”
颜晴和黄颖看见我哭哭啼啼回来,忙跑过来问:“挨抽了吧?”我摇摇头。颜晴心疼地抱紧我。黄颖安慰我:“忘了他吧,就当是踩了一脚痰。”
我坐在马桶上,打开喷淋一遍遍冲我的脚丫。颜晴心疼地喊:“我的大小姐,这可要多少水费啊?”黄颖也喊:“你冲完了没有啊,憋死我了,我就是打个比方,也不是真踩痰了。”
我哭喊:“我踩屎了。”
2.
我坐在床边上,把脚悬在空气里,晃来晃去,晾我的指甲油。我涂血红色,除除晦气。睡在下床的颜晴一巴掌打掉我的脚:“孙茜茜,你要敢再晃一下,我就剁了你的脚。”我又晃了一下,颜晴立刻蹦下床,去隔壁寝室借菜刀去了。我吓得赶紧把脚缩回来,要知道她可是敢作敢为,心狠手辣的主。
有人蹬蹬瞪踩着沉重的脚步朝寝室过来,我以为是颜晴借了菜刀回来了,门推开,却是姚金鹏。黄颖赶紧拉被子,狠狠地骂:“你怎么这么差劲啊,不敲门就进来。”
姚金鹏一边嬉皮笑脸地赔不是,一边朝我招手。我赶紧翻身下床,黄颖又骂:“孙茜茜,你这个没出息的,活该踩屎。”
姚金鹏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朝我挤眉弄眼。我低下头,心里很想不理他,刚刚跑得太匆忙,又忘记穿拖鞋了,我看见自己脚上血红的指甲油都花了,再避不了邪。
姚金鹏说:“孙茜茜,我有点想你了。”我白他一眼:“你少来,你昨天才发短信和我分手的。”姚金鹏立刻举手对天发誓:“天地良心,那是屠茜逼我发的。”原来那个红头发的摩登女郎名字叫屠茜,屠杀孙茜茜,难怪我会死得这么惨。
姚金鹏还在发着走路撞车,喝水呛死的毒誓。我拽拽他的袖子:“够啦。”我看见旁边有许多女生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偷偷地笑。
姚金鹏又说:“茜茜,你卡里还有钱吗,借我点,我昨天把饭卡都输了,都饿两顿了。”看着他的可怜相,我又心疼又想笑。我说:“你等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