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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叶下洒,阿茶慢条斯理地做足泡茶的步骤,冲好了茶,先闻茶香,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茶叶散发出来的甘甜气味吸进五脏六腑里,然后缓缓地呼出来。
再喝一口茶,茶水含入嘴中停留一下,跟着吞入喉,彻底感受这泡失传已久的高山茶香。
喝完一壶,阿茶觉得整个人好像活过来了一样。他满足地瘫在椅背上,脸上漾着淡淡的微笑。
人生最快乐的,莫过泡一壶好茶,悠闲地作沏茶功夫,然后慢慢品味茶香了。
阿茶停了一会儿之后,跟着又冲了第二壶。
放茶叶的时候,阿茶瞥到泽方的“玫瑰花茶”。他有些好奇那是什么茶,于是将茶罐子打开,闻了闻里的味道,然后再拿出里头的茶叶来。
“咦?原来是一整颗的花啊?”阿茶看着手里泛着淡淡紫红色泽的玫瑰花,觉得好稀奇。“这是要怎么泡啊?泽方有这个怎么没跟我讲,明知道阿公最爱泡茶,也不会拿一包来给阿公泡。”
阿茶不知道该怎么拿捏量,于是抓了一把玫瑰花和一点茶叶放在一起,将热水冲下去。
原本方才单只茶叶冲水时香味是袅袅清香,但很稀奇地,才加入一把玫瑰花,味道竟出奇地合,芬芳的香味浓郁但不呛人,还慢慢地散发出来。
千岁和海渊几乎是在同时间醒过来,他们看着正在泡茶的阿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寝室里突然有一阵茶香味。
“臭死了!”海渊眉头皱得死紧,睡得正好却被臭醒,他实在受不了。“你又在搞什么?把它拿出去外面弄。”
“啊……”阿茶没想到上下铺的两个人都醒了,他说了声拍写,端着那组茶具,连忙转移阵地到走廊上。
但走廊也没桌子椅子可以好好品茗,阿茶灵机一动,想到舍监的房间。舍监平常时候习惯早起,昨天他到舍监房里时也看到有几罐茶叶。他觉得那个人应该是同道中人,于是茶盘端着,瓦斯炉跟茶壶扛着,就往楼下跑去。
阿茶那泡玫瑰花茶行经的路线,引起了不少注意,从阿茶身边经过的住宿生睡眼惺松地嗅了嗅,纷纷被香味给吸引了。
“舍监老师!”阿茶在一楼玄关前看到正在扫地的五十岁圆肚子头秃秃舍监。“昨天那个包裹是我家里人送来的茶,实在是香得不得了,你有没有兴趣也来一泡。”阿茶冲到舍监面前,说道。
“哇,好香的味道。”舍监也闻到了。
“借你房间泡茶。”
“你年纪这么小,也懂泡老人茶吗?”舍监有些讶异。
“我泡几十年了。”阿茶笑了笑,两个人走进舍监位于一楼的寝室之内。
他们一连喝了好几壶玫瑰花茶加高山茶,从来也就没有喝过这么好味道,又甘醇润喉的茶水了。
阿茶和舍监在房里边品茶边聊天,舍监还拿出棋盘,摆了一局棋,两个人厮杀得不亦乐乎。他们两个人一步棋就要走很久,棋局下到最后,原先冲泡的那壶茶也只喝了半杯。但似乎光闻茶香就够了,两个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棋子上。
舍监房间外头有几名学生探头往里面看,阿茶眼角余光见到了,有些惊讶地转过头看着那三个同学。
“早安!”他对那些同学点头说。
那三个人互相看了一下,慢慢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我们……我们只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情……”同学们嗫嚅着,声音小小的,挺不好意思。
他们原本也是看不顺眼夏泽方为人的人,但昨天他挺身阻止两个大魔王继续打架的事情,却让他们开始对他改观。
“噢!”阿茶摸了摸鼻子。“没事啦,早上起来鼻血就停了。”他鼻子上乌青一块,还肿肿的。
其中一个人站了出来,对阿茶说了声:“谢谢!”
“蛤?”阿茶不懂为什么这个同鞋要跟他说谢谢。
“我那时候差点被关日清打到,如果你没有出来,我就完了。”那同学脸有些红,但还是很努力地将话说完。
“唉呦,没事就好了啦。”阿茶其实对同学口中说的事情没有太印象,他喝了两口茶笑笑地说着。
茶香味在舍监房里缭绕着,同学们看了正在滚的热水一眼,然后看了看他们正在喝茶的杯子。
阿茶立刻说:“啊,这茶很香喔,家里人寄给我的,你们要不要也喝喝看?”
“咦,不用了!”他们立刻摇了摇手。
“来啦来啦,不要害羞啦!”阿茶倒了三杯茶给他们。
舍监也拿了椅子过来,笑呵呵地招待他们坐下。
结果,这三个学生就待了下来,边喝着茶,边看着阿茶和舍监两个人下象棋。
早上时间悠闲地度过,偶尔他们两人还会和阿茶说些话,同学们开始有友善的表示让阿茶开心得不得了。
一直到七点半,阿茶才想起还要上课,他连忙从椅子上爬起来和他们说再见,要回去叫海渊起床。
“咦?你要走啦?”舍监阿伯依依不舍地说。
“要上课啊!”阿茶说:“这些先放在你这里啦,你想喝就喝,有剩下的等我晚上回来再继续。”
“那我们也要走了。”那三个同学说。
“一起回去吧!”阿茶说。
“好。”
阿茶朝他新交的朋友笑了笑,很开心地同他们并肩走着,直至回到二楼的寝室。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上课上到一半,阿茶的肚子肠子就一路翻搅咕咕叫个不停。他本来以为忍一下应该可以过去,所以也没去在意。
哪知到第七节上音乐课之前的那段下课时间屁股已经有点紧了,他想去厕所蹲蹲看是不是有出来的可能,却被同学叫了回来。
“夏泽方你要去哪里,不赶快到音乐教室,会被记迟到喔!”那是座位在他前面的苏姓同学。
“好,我来了。”阿茶觉得应该可以再忍一下,而且上课也比较重要。
但音乐课开始以后,肚子里翻腾的迹象越来越厉害,好像有千军万马一起在里头往肠子壁猛冲猛撞一般,痛得他鸡皮疙瘩起完一阵又一阵,都快抽筋了。
最后阿茶终于忍不住了,上课中就向音乐老师举手。
音乐教室内钢琴声停了下来,女老师抬头问着:“有什么事?”
“老师我肚子痛要上厕所。”阿茶抱着肚子,忍得冷汗直流。
“快去快去。”
得到老师恩准以后,阿茶飞快地离开教室,四处寻觅厕所。海渊在音乐教室里面睡得很熟,如果他赶不回来的话,阿茶希望会有好心的同学把海渊叫醒。
因为他们音乐教室是在另一栋行政大楼里,阿茶奔出教室以后,搞不清楚方向得从哪边出去,他抱着肚子跑过来又跑过去,却始终找不到厕所在哪里。
最后没有办法,阿茶只好用力夹紧屁股往教室冲回去。而后冲进教室旁边的厕所间,砰地声将门反锁,跟着裤子拉下,就蹲了下去。
卡了将近一个月,并非那么简单说出来就可以出来的。
阿茶才膝盖开开臀部往下蹲好位置,就立刻来了好几个又臭又响的屁,熏得他简直要昏倒。
然后屁股那个洞也太小了一点,前头怎么嗯也嗯不出来。
阿茶咬紧牙关拼命使力,在厕所里一边深呼吸、一边吐气,接着嗯~~地,声音因为太过出力而由喉头发出。
他觉得自己好快要断脑筋了,努力的同时不禁也想起以前看过的几则电视新闻,“大楼管理员上班时跑厕所,用力过猛脑血管爆裂,陈屁冰冷马桶上。”
阿茶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也像电视新闻说的那样。
而后就在一边烦恼一边用力的情况下,终于,“噗通”地一声,开始有东西朝蹲式马桶那个凹槽里掉落。
接着,又噗通了一声。
先是缓缓的“噗通、噗通~~~”掉下水,紧跟着气势磅礴犹如万马奔腾“噗哧、噗哧哧哧哧~~~”地,肚子里累积了几十天的东西一下子倾泄而出,争先恐后压夺门出走。
阿茶长长吐了一口气,微笑地从裤子后头拿出平版卫生纸,做最后的清洁工作。
他冲完水以后走到外头,在厕所外面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轻轻松松。
还是在上课时分,右方教室里突然冲出了一个人,那个人飞快地跑进厕所里面,跟着大喊了声:“,怎么这么臭!”
阿茶回说:“偶刚刚落宝(拉肚子)啦!”
里面的人跟着也噗啦啦啦地狂拉了一阵子,然后抱着肚子虚弱地从厕所里面出来。跟着另外一间教室里又冲出了两个人,情形相同跟前面这个一样。
那个同学抬头看了阿茶一眼,脸色苍白。“夏泽方……”
“你们也拉肚子喔——”阿茶好惊讶。
“我们三个从中午拉到现在。”同学没力气地说。“再拉下去,恐怕就要请假去给医生看。”
“唉呦喂,怎么会这样啦,我拉你们也拉。”不过阿茶拉完是神清气爽,同学们却是脸色菜菜。
“玫瑰花茶啦——”厕所内传来另一个同学的闷吼声:“我们班女生说玫瑰花茶会让人拉肚子,你让我们拉惨了夏泽方!”
“真的噢,我不知道那个会拉肚子!”阿茶眼睛瞪得好大。
厕所外头的同学狐疑地看着他,他本来想那应该是夏泽方故意整他们才让他们喝玫瑰花茶,但是看起来又不像。夏泽方的神情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模样,而且他看来也是刚从厕所里面出来。
“拉成这样真的很严重捏!”阿茶担心地说着:“你们等我一下,我回去宿舍拿药给你们吃,那个药很有效的,吃了以后马上就不会拉了。”
阿茶说完话以后,立刻用跑的回去宿舍,在装着自己和泽方东西的箱子里翻了翻,拿了一罐褐色玻璃瓶出来。
“就是你了!”阿茶大笑了声。“喇叭标志正露丸!”
这款泻肚子专用良药是他从小吃到大的,每次肚子有什么状况,只要三料就可以摆平。
气喘吁吁地回到厕所前头,三个同学都抱着肚子坐在旁边的楼梯间,脸色惨白地看着阿茶。
“来来来,一个人六颗。”阿茶见他们拉得满严重的,于是加重了药量。
那几个人本来不敢吃阿茶手中的药,但看阿茶跑得又急又喘还满身是汗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后,决定再信任阿茶一次,接过阿茶手中散发着异味的黑色药丸。
阿茶立刻跑去饮水机旁边装来热水,一个一个喂。
“这是什么东西?”其中一个同学拿起药瓶看。
“臭药丸啦!”阿茶说,这是正露丸的另一个俗名。
后来他把那罐药留给他们,叮咛晚上再吃一次以后,又匆匆忙忙地赶回去上音乐课了。
厕所外的那三个人拿着那瓶药面面相觑。
“你们猜,他是故意让我们拉肚子的吗?”
有一个人犹豫了许久以后,摇了摇头。“不太像。”
“我觉得夏泽方最近好像变得怪怪的……”另一个人说。
“是吗?”
“他好像变得比较开朗了,而且不像以前那样老是看不起人,讲话还带刺。”
“我也是这么觉得。”
“我跟隔壁班导问来的,听说夏泽方前阵子没来上学其实是从顶楼摔下来被送进医院,而且好像还濒临死亡,家里都帮他搭好灵堂了。”
“是不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活过来以后就性情大变?”他们讨论着泽方个性转变的可能,而且现在这个泽方,性格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好,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大概是吧……”
“不过他给我们吃的药真的很臭。”有人笑了出来。“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拿得出这么臭的药来,我嘴巴里现在全是臭味。”
“我的也是。”另外两人附和着。
昨天的劝架反被打伤的事件和今天的玫瑰花茶事件,这几个人也清楚以前那位夏泽方同学的傲慢性格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看起来不错,也挺好相处的人来。
三步并作两步快乐地跳回到音乐教室去的阿茶只觉得浑身轻盈得像要飞起来一样,并不知道厕所外的那三个住宿生对他的观感和以前比起来,已经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阿茶愉快地和同学们唱起优雅但他根本有听没有懂的国语歌,而座位旁的海渊睁开眼看他回来了,便又继续睡下去。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大家摇摆着头,轻声合唱着,阿茶也跟着唱合。“我轻轻地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心头荡漾。软泥上的青苔,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