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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联络感情,送给老妈种种张弛孝敬的首饰衣服吃食,得空就说张弛的诚意和孝心,千方百计让老妈明白:虽然她少了个儿媳妇,但多了个好儿子。为加强效果,孟子烨又从现代婆媳关系、翁婿关系等各方面论述了多一个儿子比多一个儿媳更好的道理。靳淑兰听了他的歪理,不由笑骂:“臭小子,少灌米汤,我又不缺儿子,有你们两个孽种就够我操心的了。”
“妈,多一个不是更好,妈,您就答应吧,张弛每天都在等您发话,只要您一声令下,他马上过来为您效命,万死不辞。”孟子烨摇着老妈的胳膊,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撒娇。
“哼,我才不稀罕。”看看象小狗一样的儿子,靳淑兰又气又无奈,但更多的是心疼和不放心,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就这么跟人跑了,拽都拽不回来,她不接受又能怎样?如果不想让儿子伤心,不想失去儿子,她就只能接受。现在她担忧的已不是儿子喜欢男人的问题,而是万一儿子被骗了,该怎么办。
“妈……”二十八岁的孟某人拉着老妈的手拼命摇,幸好他有一张娃娃脸和可爱的动作,撒娇的时候看起来还不太恶心,靳淑兰果然很受用,把小儿子揽到怀里拍拍,笑得见牙不见眼,但过一会,却又红了眼眶,叹息起来。
“妈,你怎么了?”孟子烨觉出不对,忙抬头问道。
“妈是怕你被人骗了,傻孩子。”靳淑兰忙擦擦眼睛掩饰着自己的难过。万一那张弛只是耍着玩的,以后不要自己的傻儿子了,她死心眼的老实儿子会哭到什么样?伤心到什么样呢?
“怎么会呢,妈你放心,你儿子看上的人不会错的。”觉察到母亲话语中的默许,孟子烨咧嘴大笑,几乎要跳起来欢呼。
“唉!”靳淑兰见状,只能长叹。
周末时,张弛便与孟子烨提着大包东西出现在孟家门口,孟繁昌笑着招呼他进来,靳淑兰装作没看见,一扭身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孟子烨就笑嘻嘻地拉母亲出来,换张弛进去忙碌。吃饭的时候,张弛左一个干妈右一个干妈,叫得好不亲热,没多久他就用天生的交际手腕和能言善道化解了尴尬,重新融进了孟家,四个人之间的气氛甚至比以前更融洽。孟子烨几年来的担忧终告消失,有自己父母的首肯包容,比什么都好,他们,永远都是自己最后的堡垒和避风的港湾。
一晃又是新春,这次春假,张弛和孟子烨去的是东南亚,还带上了孟家二老,心情舒畅,玩得尽兴,吃得愉快,特别是孟子烨,回来后体重竟多了两公斤,张弛不由得对他的未来体型发展表示忧虑,孟子烨得意道:“我是天生瘦人,怎么吃也不胖。”话音刚落,靳淑兰就弹了下他的脑袋骂道:“那你现在七天胖了四五斤是怎么回事?快三十的人了还一见好吃的就没命,吃饱了还要吃,你以后节制点。”
张弛在旁笑嘻嘻说道:“干妈,子烨胖点没关系,我不嫌他。”现在他只要逮着机会就会向岳父岳母表示他的诚意,也不管肉不肉麻。孟子烨听了往往怒在脸上喜在心头,靳淑兰则会哼一声把话题扯开,然而心里也不免欣慰,不管怎么样,看着自己儿子快乐,当妈的又怎会不高兴?
正月十五这天,张弛下了班就往孟家赶,然而车行到半路,陈雅璇打来一通电话,一句:“过年不回家,过节了总该回来陪陪我们两个老家伙,”让他不得不调转车头往自己真正的父母家开。
进了家门,看见父母在长方形餐桌的两端危襟正坐,张弛脑中马上浮出一个历史事件——鸿门宴。
果然,落座后刚刚举筷,陈雅璇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张弛啊,告诉妈妈,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没有,妈,你先别问这事了,吃饭吧。”张弛有些烦,他还不想现在就出柜,等自己三十多岁了,父母早已退休时再摊牌更好。
“还说没有,你现在跟人同居,早就不在你原来的公寓住了,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陈雅璇把碗重重放在桌子上,隐忍多时的怒气终于瀑发:“你长大了,有恋爱自由,我们也知道,可是你也别太离谱,你几个月不回家,我们也不计较,但是有了同居的女朋友,应该带来让我们看看吧,难道说,是你那个恋人有问题,不能让我们知道?如果真是这样,你还是趁早与她分手,你也快三十岁了,也该知道轻重,注意影响,考虑考虑你自己还有你爸爸。”
“我与人恋爱同居,纯是我个人私事,怎么会影响到爸爸的声誉?”张弛也动了气,原来父母已经知道他与人同居的事了,果然是宴无好宴。
“如果你那个女朋友有问题,那就有影响,特别是你自己的前途,妈这是为你好。”
张弛啪地放下筷子刚要反驳,一直未作声的父亲张伟民这时开了口:“雅璇,你冷静点。”他转向儿子接着又道:“张弛,我们是不该过多干涉你,但如果是你的终身大事,作父母的想关注是正常的,一开始听说你与人同居,我们还不太在意,以为你只是玩玩而已,可是现在你仍然这样,还打算一直瞒着我们,这怎么能行呢,有什么事,开诚布公讲出来,一家人商量商量,又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样又瞒又骗,根本不是办法,让我们也寒心哪。”
张伟民在一众官僚中属于那种颇富领袖气质的睿智型,和霭待人并且能以理服人,看上去不威严,但能却在无形中给人以压力。在儿子面前,他也是这样一个父亲,而张弛生性活泼放纵,喜欢自由随意,从小他就不愿面对理智过头的父亲,长大后更是只要有可能就离得远远的。现在,他也开口询问,那就没有瞒的必要了,张弛决定摊牌。
“我是个同性恋,与我同居的是个男人,因此瞒着你们。”,
“张——弛?”过了一会,陈雅璇才惊叫起来,张弛的话不啻一枚炸弱,轰得她头晕目眩,几乎无法自持。原以为儿子的同居对象最坏不过是欢场女子或是有夫之妇,没想到竟是个男人,她的儿子竟是个同性恋,这怎么可能?
“张弛,那个男人是谁?什么职业?”张伟民震惊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开始询问儿子男朋友的有关事宜。
“这还用问,一定是他那个好朋友孟子烨,”
陈雅璇很早就发现每次儿子度假游玩,身边总会有孟子烨,但那时她从未想过两个男孩子这么要好会有什么问题,现在儿子坦承与男人同居,她这才后知后觉想到了孟子烨。
“就是他,妈妈,爸,对不起,我现在想问你们的态度,这是有点强人所难,但我还是希望你们接受我的性向和我的选择,如果你们不接受,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无法改变我喜欢男人的事实,更无法放弃孟子烨,还有,在你们接受之前,请不要去打扰孟子烨,也不要妄图从他那边下手改变我,如果你们做了不利于他的事,你们也就没我这个儿子了。”
张弛说完了,看着呆住的两人,忽然感到无比轻松,这轻松甚至压过了歉疚,于是撇下被他的威胁气怔的父母,转身出门,又去了孟家。
“怎么现在才来,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孟子烨在门口接过张弛的大衣挂好,又端过热茶让他喝了去寒,张弛顿时忘了刚才在父母那里的不快,伸手捏了下孟子烨的脸,悄悄在他耳边笑;“老婆,你真体贴。”
“我踹你。”孟子烨起脚便踢,不料用力过大,反倒把拖鞋甩飞了,正好打在刚从客厅出来的孟繁昌身上,两个年轻人急忙分开,一个拾鞋一个陪笑,乖乖在餐桌旁坐定,只等开饭。
吃饭的时候一如以前,张弛高谈阔论,孟子烨在旁贬损诋毁,靳淑兰便忍不住管教儿子,孟老爷子则会在妻子太吵的时候予以点名批评,今天是元宵节,于是又加上了电视晚会的吵闹和窗外的爆竹声,四个人的晚餐,竟比别人一大家子还热闹。张弛一边说笑,一边习惯性地不时偷看孟子烨快乐的笑脸,心中只有一个祈求,但愿自己不会让这个人脸上的笑容消失。
晚上十点多两个人回到紫叶居的时候,张弛才将自己向父母摊牌的事告诉了孟子烨。
“那——他们是什么态度?”孟子烨惊异不定,心脏莫名地揪紧,紧张得要命。
“他们还没来得及表态,我就走了,要表态现在也可能是反对,子烨,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在我身边,不要离开,好吗?”
“好。”孟子烨抓过他的手,紧紧一握:“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了。”说完了才惊觉这句话有多甜,不禁脸红,转身进卧室上床睡觉,此时心里已不再害怕了,只要张弛爱他,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同甘共苦,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关口。
张弛也跟着进去,搂过孟子烨笑咪咪地不住细细碎碎的亲吻,得到了他的保证,心里的压力骤然减轻,简直信心万丈。色叶子极少认真正经地说爱语,偶尔对他说一次,产生的效果比吃了兴奋剂还好。只要是有他在身边,与父母打一场持久战肯定没问题。
第十章
转眼间,张弛与父母的冷战持续有三个月了。这期间,陈雅璇的哭泣哀求、威胁利诱,张伟民的语重心长、痛心疾首都没起什么作用。对母亲的政策,张弛的对策是也做哀兵,母亲哭他也哭,母亲威胁说要去死,他就说那他也不活了,母亲骂他不孝自私,他便说长辈也应该为儿子的幸福考虑等等。张伟民在自己劝说无效后发动了众位亲戚来劝说,然而此举不但没用,反而为张弛赢得了两位支持者——陈菲菲和她爸爸陈雅玖。最后陈雅璇怒极宣称我们从此后没有你这个儿子,张弛虽然伤心,却硬是没有退步。也许,他是很任性很自私,但是,又怎能牺牲自己和孟子烨的幸福去迎合父母?无论如何,他都已离不开孟子烨,他不能负了他。
于是,冷战继续。
五月黄金周,张弛与孟子烨没有出去,也没有与林峥等人玩乐,而是窝在家中,享受二人世界的甜蜜。
吃过晚饭,两人便窝在沙发里,也不开灯,只静静坐着看电视。
孟子烨一直有个习惯——喜欢坐在张弛腿上看电视打游戏。两人刚定情的时候,孟子烨总是硬往人家怀里贴,张弛对此颇多怨言,但很快他就习惯了,看电视的时候怀里没有孟子烨,就好象少了点什么,浑身不舒服。更有甚者,吃饭的时候若没有色叶的吱吱喳喳和时不时的撒娇,简直食不下咽,睡觉的时候若不搂着他就会失眠,有鉴于此,张弛不敢想象,如果生活中没有了孟子烨,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他是如此地深爱这个人,以至于竟然对父母说出了如果你们破坏我就和他私奔这样的话。自己对色叶的爱恋怎么会这般痴狂呢?他都有点怀疑当初对欧阳宁儿的感觉是否是真的爱恋了。
“弛弛,你在想什么?”孟子烨在他怀里抬起眼轻轻问道。
张弛一直不明白,孟子烨为什么对“弛弛”这个称呼如此执着,他抗议多少次都无效,后来也只能认命,在听他叫“弛弛”时无奈地应答。对此孟子烨一点也不抱歉,撇嘴说我没让你叫我子烨哥哥就不错了,听了这话张弛差点晕厥,色叶子叫他弛弛占便宜也就算了,没想到他竟然还以哥哥自居,结果那天晚上他就在床上硬逼着孟子烨说了无数的屈从言语,很强硬地用力气和身体让色叶子明白了谁才是老大。这种成熟男人的孩子气无疑会使深爱他的人更爱他,为他做任何事都甘愿,从那以后,孟子烨就对明明比他年纪小却喜欢当大哥的情人常作出弟弟的样子,既讨情人欢心自己也因此占到了更多便宜,皆大欢喜。
“我在想,缘分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那天我骑摩托,为什么遇到的就是你呢,而你,恰好在那天那个时刻那个地点遇上我,如果有一丁点误差,我们可能就错过了。”
“是啊,要不怎么叫缘分呢。”孟子烨把玩着张弛环着他的双手,把脸贴上去猫一样磨蹭,不自觉地微笑着,目光迷离,心思飘渺。相爱的情人之间,总会柔情蜜意的手牵手,如果他们的手不再紧紧相牵,就意味着他们已不再相爱了,这就是分手的由来喽,想到这里,孟子烨不由一激灵,暗自呀了一声,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