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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蹙眉问我。
为什么吗?
我低眉笑道:“因为我贪生怕死,又没出息啊。”我笑着看他,“你也瞧到了,我的武功就是些花拳绣腿,在这里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谁都可以随时掐死我。”
“我会保护你!”他有些急切,伸手攥住我的手指,眉目紧紧道:“我如今虽没有什么能力,但你等我,终有一日我会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你。”又补道:“这之前我爹会护着你,他一直很疼你……”
我抽回手,摸了摸他的头笑,“谢谢你这般待我,若是你不是魔教少主就好了……”
他又忙道:“若是你不喜欢娑罗教,我们可以离开,去你的家乡,哪里都可以。”
“小孩子。”我笑他,“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你是魔教少主,一辈子都是,左护法不会容你胡闹的,老教主更不会,带你离开,先死的一定是我。”
“不会!”他断然道:“我爹那么疼你,一定不会让你……”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我忍不住笑道:“你以为老教主如今这么偏袒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将来我死心塌地的辅佐你吗?如果我一旦没有用处,没有利用的价值,他会立刻舍弃我这颗一无是处的棋子。”我打个比方道:“我就像他用顺手的筷子,再喜欢也就是双筷子,不顺手就丢掉,懂吗?”
他眉目紧紧,我不由笑道:“江湖险恶啊少年,没有谁会护着你一辈子,要自求多福。”
他抿了抿嘴,梨涡若隐若现,挽起袖子露出细白手臂之上的青绿蛊毒道:“你离开不了我,你忘了我们生死都连着吗?”
我脑壳有些生疼,愁眉道:“总会有法子的,沈青医术那么高明……”
他忽然敛下眉睫不讲话了,半天才轻声问我,“苏苏,你很讨厌我吗?”
“怎么会!”他委屈又不吭声的摸样让我心软的一塌糊涂,左思右想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呐呐道:“我只是想过的轻松一点……我没有苏谢的本事,又贪生怕死,我只是想……为自己过一次,上辈子为了我爹,我娘端端正正的做了陆宁,这一次我想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来。”
我瞧着自己的手指淡淡道:“没出息也好,废物也罢,我只想找个不太差的普通男人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他不用很好看,也不用很了不起,但是不会骗我,利用我,他喜欢我是坦坦荡荡的……你明白吗?”
他点点头,垂着眉睫道:“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我眯眼笑着去摸他的头,他却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抬眼看我,“但我不准许。”
我一愣,他起身替我掖了掖被子道:“你睡吧。”转身便走,到门槛处停下,侧头看我,一脸融融的月华生光暧昧,“我会帮你解决阮大哥的,你放心。”
喂!你完全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吧!什么解决阮碧城?放了还是杀了毁尸灭迹?我放心个头啊!
“等等!”我翻身下床,一壁道:“我没有解决阮碧城的意思……喂!”
他却毫不理睬我,径直走远。
我匆匆忙忙穿上鞋子就要追出去,长欢在门槛处拦住了我,“姑娘,如今不能出去。”
“为什么?”我有些发恼。
他微微侧身,抬下颚指了指不远处的园子门口,有两个黑衣男子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我微微蹙眉道:“什么人?”
长欢低声道:“看衣服该是祭司的人,你回来后就在那里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守着姑娘。”
我心头的小火苗噌噌的往上窜,之前莫名的烦躁就像干草一般轰的就点了着,提上鞋子,不顾长欢的阻拦大步往外走,刚到月亮门下就被那两人拦了住,“苏姑娘要去哪里?”
我笑眯眯的看他不答话,他垂下眼恭声道:“祭司大人交代过为了您的安全让你不要出这个园子。”
我哦了一声,绕过她径直出去,两名黑衣男奴闪身横臂将我又拦了住,“苏姑娘不能出去。”
“去见晏殊也不行?”我眯眼看他们,“我要见晏殊,现在,马上,是你们绑着我去?还是让我自己去?”
两个黑衣男奴面面相觑之后,拱手道:“属下陪苏姑娘去。”一同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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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一后,我们就这么安全感十足的到了晏殊的园子,两人对我行礼道:“属下在这里等苏姑娘。”
我这才想起来,晏殊的规矩是没有经过允许,男奴是不可以随意出入他的园子,真的趾高气昂的架子。
我点了点头,径直往晏殊的卧房去,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没有瞧见平日里侍候的莺莺燕燕,安安静静的连个守卫都没有,我绕下回廊,瞧见晏殊大厅里亮着灯,便朝大厅去,将将跨上台阶就听到里面有女人娇怯怯的声音。
“我顺利完成任务回来,祭司大人不是该欣慰才是吗?”
叶白芷?我的脚步一下子顿了住,不自觉的闪身躲到窗上,攀着细微的缝隙往里瞧,煌煌的灯色下,晏殊背对着叶白芷站在灯烛下,素白的手指一捻捻的挑逗曳曳的烛火,语带笑意慢悠悠道:“真是欣慰啊……你还真是了得,居然敢回来,不怕我杀了你吗?”
叶白芷眉眼素净的笑道:“祭司大人何出此言……”
晏殊猛地转身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一点点提起,字句却带笑道:“你该知道我最痛恨背叛。”
“我……没有!祭司大人我……”叶白芷被扼的脸色青青白白挣扎解释。
晏殊手指一点点用力,眯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初到骊城是谁向王后泄露了我的行踪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阮碧城联手利用苏谢找我出来吗?你没有?”
“祭司大人!你……你听我解释……”叶白芷抓着他的手腕极力辩解。
晏殊眯眼笑道:“好啊,我最喜欢听人垂死挣扎。”
叶白芷挣出一口气道:“我确实和阮碧城联手利用苏谢找到您,但我并非想要陷您与不利的境地,我原本只是想让苏谢和阮碧城反目……借她的手除掉阮碧城,我好……”
“你怎么确定苏谢会有能力重伤阮碧城?”晏殊微微松了松手指,问道。
她青紫着连喘息道:“您大概不知道阮碧城对苏谢格外的关心吧?”
晏殊松了手,她颓然的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许久才道:“至从……那次在天池苏谢放跑了阮碧城,不知道怎么两人就对上了眼,在去骊城的一路上耳鬓厮磨,眉目传情的,我想苏谢有本事勾搭上阮碧城,就一定有本事杀了他,所以……”
“起来。”晏殊忽然断了她的话。
叶白芷一愣,应声起身,还没站稳,晏殊一耳光落在她面上,啪的一声,抽的她跌撞在椅子扶手上,嘤咛一声倒地。
我在窗下看着就疼。
却听晏殊道:“将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叶白芷唇角溢血,白白净净的脸上五指印红红肿肿的腾起来,抬眼愣怔不已,转瞬便慌忙跪倒,道:“白芷愚钝,哪里讲错了请祭司大人明示。”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人称写阴谋太苦逼了……你们看懂叶白芷的阴谋了吗?如果没看懂……就算了==其实就是从一开始叶白芷就各种挑拨苏谢和阮碧城想让他们反目,最后索性下了一盘很大的棋,泄露晏殊和少主消息的是她,给阮碧城出主意的也是她,阮碧城也知情,但是顺水推舟抓住晏殊救苏谢什么的。叶白芷和阮碧城那时候是同盟……我解释明白了吗?OTZ弄死我吧……最后你们猜叶白芷说错了什么~PS:那个赠送积分的事情我没有弄过,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弄,已经留言问编辑了,等星期一她上班回复我,我就来试着弄一下,大家不要急哈~
四十三
晏殊俯身瞧她,眉眼微眯带笑,“我忘了告诉你吗?如今苏谢是我的人。”
叶白芷震惊了,我也有些吃不消的受惊了,听莲花妹妹惊诧万分的道:“祭司大人的意思是……”
晏殊不悦的蹙眉,“我什么意思你不必明白,你只要明白她是我的人,生死全由我说了算。”
“可是……”叶白芷跪直了身子,“不除掉她白芷怎么坐上护法之位辅佐祭司大人?”
“我有说过准许你活过今晚吗?”晏殊挑眉笑道:“至于护法之位……只要苏谢喜欢给她便是了,开心就好。”他素白的手指轻轻的落在叶白芷额头。
就瞧见叶白芷浑身止不住的战栗,一把抱住晏殊的腿,鼻音带哭腔的道:“祭司大人……祭司大人饶了白芷吧!白芷一心只是想尽快登上护法之位好替大人除掉少主!并无背叛之心……”
“哦?”晏殊厌恶的踹开她的手,“是吗?”
“祭司大人!骊城一事完全是个意外!我原本只是想借王后的手替大人除掉少主,除掉阮碧城,可是万万没想到阮碧城真的会动用兵力……”叶白芷极尽快捷的解释,居然条理清楚,眼泪横生,“原本……原本我以为阮碧城最多利用苏谢找到大人,以大人是身手断断不会将他放在眼里的,他断然不是大人的对手……”
原来居然还想借晏殊的手重伤阮碧城啊,我说她怎么那么信任我的力量能动的了阮碧城……
“可是那天阮碧城故意将我引开,我不知道他入宫同王后讲了什么,等我知道时他已经带着大队兵马出发,我再赶去时金府已经是一片火海,大人也已经被虏……”叶白芷梨花带雨的急切解释,“大人你要信我啊!白芷……白芷真的没想到阮碧城会动用兵力!所以我才会将阮碧城活着带回来给大人出气!”
晏殊忽然笑了,“果然巧舌如簧,居然是为了我活捉阮碧城?”
叶白芷眉目一蹙,委屈道:“不然呢?任务上只说要阮碧城的项上人头,若不是为了让大人出气,我何苦费尽心思的将阮碧城活捉回来?”抬起眼来,楚楚可怜的摸样,眼泪盈盈款落,“白芷真是只是为了能将功补过,还望大人饶了白芷。”
晏殊手指向下,顺着她脸颊滑到她的脖颈之上,低声道:“知不知道当初那样多的人里面,我为何独独选中了你?”
叶白芷摇摇头,泪水一晃晃落下。
“因为你够狠,够坏,够卑鄙。”晏殊一点点牵起嘴角道:“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亲手了结自己亲姐姐的你真是卑劣透了,你像一个女人,一个非常可怕的女人。”
叶白芷眉睫上挂着泪珠道:“是……王后吗?”
晏殊却不答话,只是一点点攥着她的脖颈,继续道:“她也有一张很会骗人的脸,也总是巧舌如簧,为了她想要得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都会去做……你看,你们多像,”
他手指猛一用力,叶白芷唇角瞬间溢出血丝,却不挣扎,只是瞧着晏殊道:“可我在您的手掌中,我的生死,我的命运,全部交由您掌控,只要您愿意,我会一辈子跪在您脚边,像只狗一样听话……”
晏殊眯眼看着她。
叶白芷垂眉低眼,再没有的恭顺,“只要您愿意,我会代替她像只狗一样臣服在您脚边,无不依从……”
只要您愿意……
晏殊看着她一点点笑了,松开手指,她像只狗一般将额头抵在晏殊鞋尖,细细低语……
我忽然觉得胸口沉闷闷的压着什么,让我喘息都不舒服,一眼都不愿意看下来,小心退开,起身。
转身时没瞧见,晏殊在煌煌灯火下瞧过来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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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晏殊的园子时刚好碰上侯在拱门下的白衣侍婢,她瞧见我并不吃惊,只是行了礼道:“苏姑娘不等祭司大人了吗?”
我“哦”了一声,淡淡道:“不等了,我乏的很,改日再来。”
白衣侍婢点了点头,对两名男奴道:“你们送苏姑娘回去,好生守着。”
男奴应声,我随过去时忍不住回头问道:“怎么不见园子里这样安静?就你一人?”
白衣侍婢垂眉笑道:“祭司大人说苏姑娘随时会来,就将园子里的守卫侍婢都撤了,让你出入方便些。”
我又“哦”了一声,转身随着男奴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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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一定是我想多了,每个人都复杂的让我看不清楚,阮碧城,晏殊,叶白芷,就连最单纯的阮莲华有时都让我觉得害怕。
想不清楚,也琢磨不明白。
我趴在桌上怏怏的唉声叹气,长欢端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