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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陈法是愤怒了,他假装笑眯眯地走过去:“这位同学,你站错队了吧?”
那小女生怯生生地说:“没有,我是要买煎鱼吃,我一直喜欢吃鱼。”
陈法才没心情管她爱吃什么,说:“您排队了吗?”
“这里空出一大截,我以为是为照顾新生专门留的。”
“哦,你还真无辜。”
“的确嘛,你为什么不往前站站,故意空出五六个人的位置来干吗?”
“噢,我乐意。”陈法一向这样,他无论排什么队都这样,谁让他是“老大”呢?他就是要试试看谁不服他。他继续微笑着,把小女生刚打好的鱼抢过来,倒在地上。王英就站在陈法后面,他忍不住说:“陈法,太过分了吧?”陈法瞪了他一眼,又轻蔑地看着小女生。
“你,真不讲理!”那小女生委屈地看着陈法,嗑着泪,就是不哭出来。
陈法笑笑,“你哭呀,哭………”王英说:“陈法,你干吗欺负一个小女生,人家还是新生呢?刚入学就出现这种事,绝对会留下阴影的。”陈法又瞪了王英一眼:“闭嘴!我就是要看她哭,哭吧,喂,哭……”
小女生圆睁了大眼,狠狠地在陈法脚上踩了脚,陈法“哎呀”一声跳了起来,随即滑倒了,正摔在刚打翻的鱼上,一个大马趴。饭堂突然安静了。陈法突然回忆起幼儿园里被当众拔牙的情景,竟如此相似。他感到熟悉又陌生,心脏随之小跳起来。饭堂里仍然安静,没有人觉得滑稽,或是觉得滑稽却不敢笑出声来。一串笑声传来,那个小女生笑了,“哈,哈,哈……”
陈法也许就在那个瞬间爱上小女生的,嗑着泪的真实的笑,“哈,哈,哈……”,小酒窝震颤着,仿佛两滴水在荷叶上跳动。陈法是真的被吸引了,他觉得自己像青蛙王子,发现了可以栖息的新荷。王英没说话,只是在拉陈法时深深地看了小女生一眼。
王玉:浪 漫(4)
可此后几天里,陈法没见过小女生。直到有一天,水良领着小女生过来,说:“看,我妹妹水曼。”王英第一次仔细看水曼,觉得她像极了湖乡的湖水,他似乎早见过她。她的身上似乎有片水作的光华,会动,流动起来让你和血液也跟着跳动了,他觉得自己像只小鸟停在了水曼的肩头。
从那天开始,陈法和王英都觉得自己变成铁杆泡泡贴上了这对兄妹。
“爸,请她也没用,她不会嫁给我。她喜欢王英。”陈法低了头。
后来陈法问过,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水曼笑笑,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大概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愿做别人永远追逐不到的天风。陈法,你会永远喜欢我,这我小时候就知道了。我对你太放心了,你永远都不会忘了我,永远在我身边像水良一样保护我。而王英不会,他有自己的现实,不会被我牵绊。我错过他,他会将我完全忘记,谁不愿在更多的树荫下乘凉,那么清爽。
陈法说:“你也要留一点影子的树荫。”
天晴的时候,阳光照在金黄的树枝上,反射开来,那种温暖是影子永远不知道的,王英在偶然间知道他把温暖独占了。
“那不一定,”陈大拿说,“王英要走了,去送送他。”办公室里,有个叫陈法的孩子用一种不知喜忧的表情看着陈大拿。
几天后,陈法去火车站送王英。王英说:“我把你当亲兄弟,真的。”王英抱抱陈法,他记得离开父亲的第一个生日,是陈法陪自己度过的,在校园里少爷般的行走也是陈法给他的。陈伯伯的关心,父亲一般的爱,也是陈法分出来的。瞧,现实中,他的确实欠陈法。
陈法沉着脸:“你爱水曼吗?”
“爱吧。”王英把“吧”字轻轻地吐出来。陈法享受着这个“吧”字,品味出自己的希望,最后发现那是绝望。王英的一个“吧”字竟抵得过无数次“我爱你”。这个“吧”字被王英玩弄的模楞两可,击打着他的心。对你爱的人永远不要说“也许吧”。永远不要说“可能吧”。这多折磨人,然而王英在这时候多半说:“爱即折磨”。
陈法的表情松开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还有版权,水曼的版权属于王英,自己不能剽窃更不能盗版。可陈大拿多半认为,盗版这事在中国多半可行。
王英走了,带着他那个令人回味的“吧”,陈法为这个“吧”远远地看着水曼。水曼漂亮的大眼睛果然像湖水一样,陈法发现自己的审美观越来越像王英了。他自语道:“我们是兄弟吧?”
五年了,王英没有回来,拒绝像冬眠一般压在陈法的头脑里,不时地苏醒在水曼的口中。
陈法说:“嫁给我吧?”水曼说:“不。”
很多人劝她“陈法不好吗?陈法多好,对你也好。”水曼想,陈法好吗?陈法好呀,从她很小就好,那个小时候,在她跌倒时拉起她的手,问她,你没摔疼吧?揉揉的陈法;被人欺负,那个举着拳头,亮“本事”给她出气的陈法,那个挎着水曼的胳膊大声地警告所有男孩子水曼是他的公主的陈法……
秋天,大片大片树叶落下,曾经的树荫全部泛黄折了旧。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午饭过后。水曼打开信箱,照旧收到了无数求婚者的信件。她全部打开,没有一个中意的,她拿起信件想全部扔掉,却突然看到其中有一张信纸的彩色背面印着一行小字:“去爱吧,如同没有受过伤害一样。”
她定住了,拿起那张信纸,上面有个叫谢实的人对她发出爱的邀请——如果你同意,明天来我的城市吧。她盯着谢实的照片沉默良久。
第二天,水曼坐上去外地的列车,她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没有。她在思考和谢实未来的生活,却记不起谢实的模样,那张照片什么样来?她怀疑自己是太想见到谢实了,所以想不起。就在这怀疑中,脑中显现出王英亲吻她的模样,吻在落下的一刻又变成了陈法王子式的笑容……火车开动了。
王玉:浪 漫(5)
此时,王工业在某个地方想起了下属陈大拿。
陈怡然:曦葩城殇(1)
·
【伤。】
曦池的中央溢出一缕光。刺破了浓重的漆黑;那是圣棠花开。花瓣的微隙间渗出明亮的,纯白色的光芒,随着圣棠的绽放愈加耀眼。棠璃的解咒念到最后一个字时,游光已从浮泛于池面的浅淡变成了照亮整个曦葩城的光源,纯白铺天盖地般地噬掉了夜。
守池的棠魄第一个跪了下来。
随后在池外第一朵凡棠开放的时间内,九百九十九人都伏跪在了曦池边。那朵棠花完全展开温柔笑靥之后,紫洄才到达。他看到完整的棠花,浅灰色的瞳仁中涌出了绝望的荒茫。而棠璃在同时已念下无解的咒言穿透了他的生命。紫洄的身体变得透明,体内只有一朵紫罗兰。曦葩城的人们看着他死亡,没有声息。只有棠魄的眼睛中却闪过一丝哀伤,让我一瞬间在他的瞳仁中会晤了善良。目光交汇之间,那朵紫罗兰瞬移到曦池中化作一滴水。棠璃的嘴角饮下了紫洄的灵,眼神毫无波澜,因为她是王。
紫栖的罗兰长袍微显一丝褶皱。我知道她轻微地抖动,从背脊至心都是恨。而我在她右边,一样显得卑微地伏跪着。我们紫罗兰家族再庞大也只能面对族人的死沉默无声。因为曦池里面只能住着一个女人,曦葩城只能有一个王,她的命令就是生死,她的灵就是整个曦葩的光。
曦池的水清透却望不见底。里面的那个叫做棠璃的女人,有高傲而绝艳的面容。瞳仁如同着火的透明琉璃,肌体却跟圣棠一样纯白色。那朵棠花不是她的灵,而是一朵幻象。曦葩城的人都知道,她成了王之后,灵就被分置在两个同族人体内,只有她自己知道是谁在守护着她的棠花。除非谁能杀死守灵人,否则她的统治不会有尽头。
而那么做就是紫罗兰族人心中存在的唯一希望。紫栖是罗兰族的木字辈长者。她见证了当年的动乱,包括从前每日曦池中的圣紫罗兰泛出紫光的时代,还有棠璃的白色灵咒是怎样穿透我的母亲,紫森的圣紫罗兰。
棠璃在巨大的圣棠中央,银色的头发如水藻般游散。她说,不要过了那朵花开的时间,否则就得死。那句话透过冰冷的曦池水漾出来,是冰冷的无情。九百九十九人伏跪着说,是。可是紫洄的身体化作雾霭弥散在我们之间,凄凉的悲伤逼着我们的眼睛,就快要控制不住流泪。我们是没落的族,是棠璃没有寻到理由根除的后患。我从曦池中看见反射出的苍穹,有一只瑰鸟匆忙而过,划下无力的紫红色,一瞬间又被纯白覆盖。
就像紫罗兰族粲然的一次昌盛,被毁灭。我们现在跪着,看着紫洄的死。
【承。】
紫魂墙上的罗兰藤勾勒出世间最繁复的纹案,无数分支交错,间杂着暗紫色的紫罗兰。每一朵罗兰中央有一个赤色的名字。他们生前都曾是罗兰族的族人。
罗兰族的五百九十九人面朝着紫魂墙,将左手的尾指曲着念诵安魂咒。呢喃碎声中,墙上又开了一朵紫罗兰花,中央有赤色的字迹,紫洄。
紫栖沉默了三朵花开的时间,而后眼中锲下了一痕坚定。她摘下了发簪。紫色的发丝披散在罗兰袍上。她单跪下来,将簪子举过眉梢。她说,“珂,您要带领我们战。”剩下的五百九十七人也跪下重复着她的姿势。我看见他们紫红色的发丝在魂墙前扬落,犹如梦魇景致。突然胸口被无形地缚紧,腔内的气流空荡地游走没有方向。
我不知道应该难过还是欣喜。族人从来不随意披发,除非他们决定了用前赴后继的死亡去换得曦池中圣葩。棠族就是这样赢的,当时我还没有记忆。我在这一刻只想起三年前的樱棠之战。
樱曜,那个灵力逼人的樱族之首,领着五百樱族人在曦池前与棠璃对抗。不断有粉色的白色的灵咒在她们之间穿梭如织茧。灵葩破碎,随风凌乱成一场四十九日不断的雪。但是悲惨而盲目的杀戮没有胜算,樱族没有在混乱中杀死棠璃的守灵人,力量耗尽。最后棠璃念下了绝杀咒,一束白色的光刺破粉色的防护,所有的身体同时破裂,所有樱族人体内的灵樱花落了一地的凄凉。包括樱曜。
陈怡然:曦葩城殇(2)
我当时在不远处的一片林子中默默念了五百次安魂咒。紫洄还在我的身旁,他握住了我的尾指说,珂,你不能这样的仁慈与善良。你将来还要带领整个罗兰族去反抗棠璃,那将是一场更大的死亡。你必须无所畏惧地杀。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选择残忍。但是他们已经摘下了簪子。他们宁愿战死在曦池,也不卑微地跪下。好吧。我发觉我没有选择,因为他们曾经有一个耀眼的王,是我的母亲,所以我没有理由不接受,所有族人簪子即将聚成的灵杖,而我就要用它去命令我的族人,杀。
可是这里只有五百九十九人。还有一个人没有来。没有所有族人的发簪就没有灵杖。那个人,是紫洄的妹妹,紫溱。紫栖已经念了十九次召唤咒了。就在紫栖的怒气涌上来的第二十次,门被兀然地推开了。紫溱小跑着迈进第五步,紫栖已经用灵剑指着她的眉心。紫溱用衣袖挡开,口气冰冷地说,“除非你要违抗烨葩几几的城规。”然后就继续小跑至我的跟前跪下。
烨葩几几是这座城的守护神,她有唯一的一条城规,用灵剑杀死同族人,自己也必将死。所以族内尽管有再深的矛盾,也不会内乱。但我相信紫溱不会只因为一直以来同紫栖之间的矛盾而迟到。可是她没有马上解释。
紫溱跪下后抽出她的簪子,所有的簪子就在这一刻聚集成一把灵杖。紫溱递给了我,然后退回跪下。她说;“珂,请您原谅我的迟到。是因为棠魄在棠璃休息的三刻之间叫住了我,他说他要见您,我就将他带来了。”
那个守池的人,我没有想到他会来。我突然想起早晨他那一丝带着悲伤的眼神。我说,“让他进来。”然后大门再度被打开。
棠魄因为守池需要,常年穿着战袍,只露出一张脸,看不到银色的头发。他没有在我面前跪下,只是浅浅地笑了。“珂,请您信任我。”
我莫明其妙。凭什么?
他说:“您既然已经是领者,就必定要让曦池中的圣棠花破碎。但是您是善良的,您不愿意杀戮。我知道您的心意。我能帮您。”
我又问他,“你又凭什么背叛你的族落来帮我们?”
他说:“因为棠璃的无情。她的绝艳背后只是冰冷的控制欲,我们的下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