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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直奔大海了。
吃晚饭是7点半了。
晚饭吃完逛回来时才是真正欣赏到了当地的工艺品特色,这儿四处都有警卫站着的,所以逛起来也没有什么忧虑,很是舒畅。
路边的店很多,就如导游说的,白天的长滩岛人少,人都是晚上的时候悄然间填充了酒吧夜店的,晚上的长滩散发着异域繁华的气息,不是喧嚣,却不缺喧闹。这些店中比较有特色的都是路边无摊位的营业场所,几张椅子一张招牌就是全部行当了,有文身的,有编辫子的,有卖海鲜大餐的,最多的可能还是卖饰品的。我们一行人里很多就去文身了,那种文身不是扎针,是用墨水手绘的,大概两个月不会褪色,文一次也很便宜,120比索左右。辫子也是超个性的那种,貌似非洲的织网型小辫子,编完后就直接一个当地人了,没两样。
沿路的一条街并排着一家家的酒吧,还是很正规的那种,暖色调的灯光,或有烛光熠熠。几乎每个酒吧里都会有一只乐队驻扎,菲律宾的音乐真的很强,人人都能唱,似乎是天生的音乐土地,有时冷不丁地从小贩嘴里冒出几句歌词,都能让你觉得完美,专业的乐队更是随处可见,他们可以没有行囊,却不会不背着吉他,人和吉他的影子如此和谐地倒映在沙滩上,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融入了这种浓郁的音乐气氛中。酒吧里的歌手只是很自然很随性地流露着他们的感情,就能够吸引所有的听觉,没有舞蹈,没有电子和声,是不同地方的人都会觉得好的曲调。
那晚,圣母雕像、人鱼水池、檀木面具和雨季时下时停的雨,很难让人忘怀。
十点,无人入睡。
出海·完美的一天
早晨可惜的是没有睡到自然醒,这和当地慵懒的气氛很不相称。因为我妈六点就把我叫醒看日出去了,只是我不得不指责她这个做法太不负责,不提早预习好地理位置就把我叫起去看日出,结果果然,方向弄反了,朝海是见不着太阳的,日出在很远很远的背后。太阳永远不会从西方升起这个真理。
但是还是看到了朝霞。
唯一且仅剩的欣慰。
在意识模糊地看完朝霞漫天的长滩景色后,我依旧躺回宾馆的双人床开始睡回笼,这次一直睡到九点,螃蟹船已经在海边等着了。
完美的一天正式开始。
其实选择三十多人的大船是很不明智的,幸亏我们选的是小螃蟹船,九人包下,于是一切也在人少的前提条件下变得有生趣了。
马玲:菲律宾速写(3)
我们包的船是当地人的,大约是他们平时捕鱼用的,左右两侧是粗棍搭起的用以支持平衡的。这种船在国内就很少看见了,就跟公车巴士一样是当地的特色了。随船有三个菲律宾人,一样的黝黑皮肤,却忽然让人觉得十分诚恳且亲切。
船一直前行,离岸也越来越远,可是底下的海水却依然是清澈见底。已经不像海岸边的水底那样单调了,现在水下布满了珊瑚和海星,似乎还有飘荡的海草、海带。斑驳的石块映衬着湛蓝的海水,阳光普照着,水波渐渐形成了五光十色的马赛克,呈块状游动。
船在一个小岛靠岸,据船老大介绍这是个私人小岛,要收费的。
岛口矗立了显眼的招牌,上写“CRYSTAL CAVE”。
虽然名字取得不咋的,但是岛上的布置还是很有情调的,至少对于我们这些外国人来说是的。岛上有高大的椰子树,这个几乎所有地方都有,但是每次看到还是不免得要发出感叹。林立着的高大雕塑,人面兽身,匍匐在地上,这个岛的主人一定是有钱的自大狂,一切的装饰都有被驯服的架势。整体感觉还是比较欧式的。
这个岛上最有名的就是这里有许多的CAVE,CAVE ONE、CAVE TWO,游人可以从狭小的洞口下去,里面有一个空洞,礁石和浅浅的海水,比外面阴凉很多,大可惬意地坐在礁石上,边吃面包面扔面包屑,小鱼群就算拼了命也会顶着浪冲过来抢着吃。坐得闷了,再跑出去些,又是布满阳光的大海了。
我想这是真正的长滩,没有过分的喧扰,阳光、沙滩,连笑都很随意。
因为四天的奔波,这唯一仅有的一天显得那么珍贵。
喊一声:完美的一天!
长滩·一夜
经过完美的一天,原本不应该还有什么好留念的,可是就是突然有了舍不得,舍不得明天就离去,舍不得这片海岛风情,舍不得黑皮肤的人们,更舍不得夜间这儿的旋律。
这旋律我虽然只能路过顺耳听了一小段,却足以让我铭记一辈子,真的,因为这旋律,不仅是歌声。
四十多号人坐在一张超长的方桌两旁,烛光映衬着每个人的脸,随风闪烁着,一跃一跃的,将原本漆黑的小木屋酒店映得火红。其实晚上的菜色跟中午那餐没多大区别,但就是少了中午海边的情调。
有人说今晚一定要再补补MASSAGE。
有人说晚上再夜游一下。
喝高了的人跑来跑去敬酒。这种自由得过分的生活今晚之后也很难有了。
最后一夜,又下了阵雨,只是这场雨来得比上一场猛,沙滩路上都有了积水。
可是这场雨却无法浇熄什么,霓虹灯依然闪烁,酒吧依然充满了音乐气氛,首饰、饮品店依然热闹,人流如织。这一晚,我和妈妈流连于DMAL商铺之间,终于是逛完了整条街的店,好像没有买到什么,但满足了自己的心愿。这样就足矣了。
这一夜却也过得很恍惚,恍惚之间夜就已深了。
没有人愿意睡去,也没有人愿意被惊醒。
菲国·人文情怀
从长滩回来,马尼拉已经没有第一次来时的那么恐惧了。其实这里还是个充满明媚的城市,开向宾馆的路上有一个港口,停泊了许多游艇,可见有钱人还是多的,靠近港口的岸边有些类似我们西湖边的景色,游人如织,还有并排的商店,不时的搭个台,晚上就会有乐队来演奏,一路霓虹。
下午去参观了菲律宾最具代表性的国家公园、教堂等等,菲律宾的当地人大多是信奉天主的,所以对那里的教堂印象就很深。对天主教的认识并不多,但是那天在教堂门口看到的景象却觉得很有意思,许多年轻人男男女女都集中在了教堂门口的一块草坪上,排成方阵,有一人领着做祷告,但是这个祷告却显得十分活泼,隔一段时间鞠个躬,然后人群就解散开来,打闹玩笑,一会儿又很整齐地鞠躬。
他们的脸上有着自然诚恳的微笑,他们怀揣着最真实的自由,一种信仰有时真能使一个人有了不一样的动力,这种信奉使他们快乐。
马玲:菲律宾速写(4)
路上奔跑着一辆辆马车,被装饰地同样欢乐,突然发现菲律宾还是个喜欢将城市建设成一个童话王国的国家,街上的店铺、路上的马车和公车,都像是从迪士尼直接搬来的。一到晚上就会发光。
我们还去了那里最有名的博物馆,这个博物馆真的不像博物馆,没有陈列的古老文物,也没有宽敞高大的建筑,只是一座公园。所有的历史都融在了实景里。地下的水牢,曾经用来关押顶级政治犯;已经铺满铜锈的炮弹,曾经是菲国用过的最早的炸药……
菲律宾在历史上曾经被许多国家占领过,阿拉伯人带来了伊斯兰政权、两三百年后又成了荷兰的殖民地,后来麦哲伦又使它成为西班牙的殖民地,此后美国、日本都有占领过。所以菲律宾的文化中还是深深渗透着西方特色的,无论是建筑还是饮食上,都已经摆脱不了西方文明的影子了。
菲律宾,一个如此坎坷的国家,在几次政权被推翻、重建的背后,是沉重的屈辱感,以及被积压许久的民族愤怒。但是鲁迅叔叔所说的劣根性似乎在菲律宾这个国家也依旧存在,几次的政变窝里斗,几次的贪污案,上下台,每个菲律宾人都已经深知内幕了,但也只有无可奈何。
菲律宾的七月正逢雨季,突然而来的阵雨经常打乱人们的脚步,骤然间倾盆便无处可躲。雨在这儿有了几分主导地位,便下得很有腔调,来得突然走得潇洒,不带走原有的晴朗好天气。
至此,菲律宾之行也就画上了句号,没有遗憾。
走之前,又看了眼这儿的云,这也是我来时看到的第一眼属于菲律宾的事物,依然是大朵大朵厚实翻滚的白色,挥一挥手,很难带走什么。
陈元军:归 途(1)
他奔走在回家的路上。
天色已渐渐暗下去,而且又是刚下过小雨,使得乡间的石子路面有些潮湿,偶有些坑洼,所幸的是没有下大雨,路面没有形成泥泞的状况。他望着逐渐隐去的白昼,心里多少有点焦虑,但是回家的兴奋又立刻将这点忧虑冲淡。
眼下已近年关,全国各地身在异乡的人都盼望早日回家,和家人团聚,过一个轻松愉快的春节,缓解一年来的疲惫。他便是这千百万人中的一员。他在南部沿海干体力,一年到头没有多少清闲的日子,眼见春节就要来临,他对家人的思念也日渐浓稠,只盼望着能早一天拿到工钱,便早一天踏上回家的路。
一想到工钱,他的心里更高兴起来。今年的工钱,工头是一分不少,一日不拖地准数准时地发给了他,而且还结清了去年拖欠的。他拿到一沓钞票的时候只觉得手里一沉,一年里蒸发的汗水在这一刻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票子,他使劲地捏了一把,心里甚至有点感恩戴德的味道。
想到这里,他又摸了摸内衫里的那个隐蔽的钱袋,摸到那一叠硬东西时,他觉得踏实沉稳,想着回去后把钱交给媳妇,就可以置办年货,给那简陋的屋子里添点东西,给娃买套新衣服,给老母亲买几瓶治风湿骨痛的药,他心里是一片轻松亮堂,脚下穿行的风也大了起来。
一阵寒风掠过,他不由打个寒战。毕竟是腊月的光景了,一年最冻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件秋衫、一件旧毛衣和一件破烂的薄外套。在沿海卖体力用不着厚衣服,发了工钱之后他又不舍得花,只顾念着拿回家去。今年的春运来得特别早,所以乘客也特别多。他在车站去排了一个晚上的队,终于买到一张站票,本来还有硬座,但他为了省几十块钱,索性买了站票。他想自己累了一年,何必在乎这路途上的两三天。在半夜的时候,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抬头一看,是闪着灯光高高在上的飞机。他看着远远的飞机肚子,眼睛和这钝黑的夜一样,没有一点光彩。
他终于可以回家了。当他在候车室蜷了一夜后,终于挤进了拥挤的车厢里。他没有什么行李,只提了个破行李包,装了几件衣服和一点供路上充饥的食品。路途上的这两三天是最枯燥无聊的。他不健谈,只当个沉默的旁听者,听周围的人高谈阔论或者高声喧哗。偶尔他能捡到个座位坐几分钟,困了的时候就坐在过道上打个盹,但即使是在睡觉时,他也警惕着扒手,时时处在半睡半醒间。
下车时已经是傍晚,而他还有三十多里路,乡里还没有开通公路,只有很颠簸的石子路,没有车愿意去,他也不愿意叫车,买了把手电便上路了。
他走得很快,一是天快黑了,怕路上遇到劫财的,二来的确想念家人。他没有多留意路边的景色,这条路他走了何止千百遍,两旁的乡间景色却是年年复年年,没有什么变化,所以他只顾低头赶路,脚下虽不泥泞,但他脚步快,不多久胶鞋里便进泥水了,裤管也蹭上了泥巴。
走到一半路时,天就彻底没了颜色,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寒风呼啸更显寒寂,只听得他“呼赫呼赫”的喘气声和“吧唧吧唧”的行路声。他放亮了手电,顿时前面一道亮堂堂的光柱,把路面照得一清二楚,但周围却更显黑暗,这时有人站在旁边也看不见,他心里扑跳了一阵,不觉又去摸那个装钱的口袋。
他想媳妇应该在焦急地盼他回家了吧,老母亲应该也给他纳好了鞋底,娃娃却不知长了多高了。他对家人的印象有些模糊,隔着一年的时间去回忆亲人的样子,对他竟有点困难了。他想起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天下田干活,回家吃媳妇做好的饭菜,偶尔叫来土医生给母亲烧烧腿,除此就再无更多的事干。那时候他就想自己是不是要这样过一辈子,延续父辈留下来的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传统,然后再把这种传统交给他的娃娃。四年前,村里有几个壮丁去了广东沿海几个月,回来时他们都带了一把票子。他长了二十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多花花绿绿的票子,于是就心动了。他有点激动地问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