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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风追-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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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你还记得你十六岁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吗?我一直都没有来找你,第二天还没有起床,后来被你笑是有了男朋友……当时我也没有否认,不过,事实却完全不是那样的哦!”瞄了身边人一眼,“那天晚上,宁宁也没有过生日吧!你虽然是在晚上十二点之前赶回了家,其实,那天晚上你是有工作的……”话放说完,就感觉身下之人猛的一颤,“嘿嘿,你一定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吧!你杀了人,不只一人,有五个!一家三口,两个中年大人、一个孩子,还有隔壁两个年迈的老人!那天晚上死了六个人,除了被你杀死的五人外,另一个是和你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伴!他被你的仁慈害了……” 

身下之人的颤抖越渐剧烈了起来,林灵铃只好死劲的抱紧了他的脖子,“你听我说完,必须听完!他是被你害死的,因为你太心软了。任务的要求是杀死当时在房间内的所有人,你却看着那个孩子不愿意下手!你不但自己没有动手,还阻止了自己的同伴!接着,那个孩子开枪杀了你的同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孩子,只不过只个有着娃娃的身子的侏儒而已!接着,你像发了失心疯一般,开枪杀了所有的人,就连隔壁因为好奇而过来看看的两位老人,也被你杀死了……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你很好奇是不是?很吃惊是不是?你一直瞒得好好的,却为什么会被我知道?你最想隐瞒的人就是我,我却什么都知道,还知道的那么详细……告诉你,那天,你杀了人后,清理现场的人,就是我!” 

“!”风不想听见她说的话,却听见了!不想知道,却还是知道了!今天,自己还会受到多大的打击?早就麻木,心,也早就死了! 

“你好好的听着!那时,我刚好十七岁,是第一次出任务!你只知道我是师父的徒弟,却不知道我同样是被他训练着的杀手!早在多年前,我就什么都知道了,我知道我是为着杀人而活的,而你,当时的你,却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我其实很恨你!为什么你能够快乐的活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却要背负着那些我没得选择的担子。不过,后来,被选做成为杀手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因为,你又聋又哑,是保密的最好材料!我很庆幸,特别的庆幸!我虽然不能真正的自由,却至少不用动手杀人!” 

“那天晚上,我忍着反胃的心清理完了现场后,便赶着去了你那儿!你不知道我有去,因为你一直在吐!一边吐,一边哭,嘴中直喊着‘对不起,对不起’的。你吐了整睁一个晚上,也哭了一个晚上,直到吐不出来了,直到眼中没有水可以流出……那次之后,我就向组织提出了申请,我申请成为监视你的人!你不知道吧,每个杀手身边都会有个监视者,也许是你的亲人,也许是你的朋友……绝对,会是你最亲密的人!你……啊!” 

风猛的起身,将她推在了地上!双手压着她,死命的抓着,“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告诉我啊!” 

“好!这是假的,是假的!我只不过是瞎说的!……现在,你相信了我说的话了吗?” 

“我信!” 

“你信?为什么?” 

“因为你……你……”话到嘴边,却突然说不出来了!他明明就相信她的啊!她是他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会背叛自己!她对我那么的好,她…… 

“因为我对你好?我对你非常的好?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永远的朋友?”手摸上了风迷茫着的眼睛,“你知道我对你是好的?那你知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对你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又有哪些人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哪些是假的,是虚伪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风挣扎着起身,却又被林灵铃抓住了手腕! 

“你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你只不过总是在逃避而已!告诉我,我对你好不好?好不好!说啊!” 

“……” 

“你说啊!” 

“好!你对我好!你对我好!” 

“对,我对你好!我对你真的好!当年,你被选择去当杀手时,我哭着求他们,求他们让我来代替你,可是,可是他们不答应。他们认为你真的适合,太适合!后来,我只好申请当你的监视者!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和你一直在一起!我才能够保护你,就算救不了你,至少,至少我可以安慰你,可以给你暂时的平静!我对你很好是不是?是不是?”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了下来,和着风的,一起滴落。 

“是!是!” 

“那你告诉我,除了我以外,还有谁对你好!还有谁!还有谁!说!” 

“我……我不……” 

“你又想说你不知道?你又想说不知道吗?你好好想,好好的想想!”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分不清楚,我分不清楚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啪!”一巴掌挥在了他的脸上,“你他妈该死的不知道!你会不知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你他妈是该死的不想知道!你怕知道,你不敢想,不敢去想那究竟是不是真的!你不敢去承认!告诉我……告诉我,师父对你好不好?师父对你好不好!” 

“……”摇头,还是摇头!风突然觉得自己依旧只是那个被父母丢弃在街头的孩子!才那么点大,才那么的一点点大!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可是,自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做什么!四周好镜,好静,好静好静!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看着父母离开了,只看到他们远去的背影!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好好的想想,师父对你好不好?好不好!他把你带了回去,他养着你,带着你,教你所有的一切!教你唇语,教你认识这个世界,教你武功!总是抱着你,疼着你,对着你笑,好温柔,好温柔!告诉我……他对不你好不好!” 

“好!好!他对我好!”风被逼着喊了出来,“可是,可是他只是利用我!他只不过是为了……为了……” 

“为了什么?为了训练你成为杀手,为了让你接替他的工作?!我告诉你,我才是那个应该接替他的人!我才是!你是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你是他的宝贝,是他的阳光!他眼中所有的一切!你想想看,想想那天看的录象,想想他说的话!想想他最后没有说出声音的话!想想!” 

“最后……最后……”最后没有说出来的话?最后……当时,那段录象,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我一直记得!他说我是他收养,为着成为杀手而养大的小孩!他说他对我好,是为了我以后可以接替他,为国家办事!他说……那些话我都记得!但是……他最后没有说出来的话……最后的……“他说……他说……”眼泪又一次的落了下来! 

“你有权利选择你的未来!”这是他最后的一句话!这是他没有说出来的话!“你……你有权利,有权利选择……选择……” 

“你有权利选择你的未来!”林灵铃看着他,接着他的话说了出来!“你看!你明明就记得,你明明就知道!你明明就是可以选择你的未来的不是吗?你明明就可以!你可以拒绝他们,你可以!但是,你没有这么做!你早就被师父前面的话语震住了!你在怀疑,你在怀疑他对你的爱!你在怀疑他对你的好!师父会留下那卷带子,是因为他必须那么做!那是他的工作,他的职责!但是,那完全不能磨灭他对你的好,不是吗?他是真的疼爱着你,真心的爱护着你!那带子中的话,他都是说给旁边的人听的!惟有最后一句,最后一句,他是留给你的!师父以为你可以知道,师父以为你可以承受得住!他把你看得太坚强了!他太高估了你……你为了逃避,根本就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你早就将自己打入了地狱,是你自己把自己关了起来!” 

“你害怕自己被伤害!你根本从来没有真正的打开过自己!我一直以为,你总有一天会成熟起来,会自己想通一切!可你依旧只是个小孩!如果不点醒你,你一定都不会长大!” 

“我……我……” 

“现在,你好好的想想,还有谁对你好!还有谁!” 

还有谁?还有……娘,总是对我笑着,总是逗着我,总是和我一起打闹!她是真心的在保护着我!不是为着什么目的!她是真的在爱护着我!因为我是她的孩子,是她的骨肉…… 

玉儿,总是跟在我的身后!动不动就哭鼻子!总上风哥哥,风哥哥的喊着!就算他对我是别有目的的,就算他后来那样对我。但,他的眼中还是有我!他在意我会不会忘记他…… 

羽儿,他的笑,他的生气,他的伤心,他的爱……他是真心的喜欢着我,是真的爱着我的!我不知道他后来为什么会恨我,但,当时的他确实是爱着我的!真心的! 

还有疏儿,还有琉璃……他们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一直一直!疏儿为了救我,甚至甘愿被我伤害!琉璃也亲口对我说了,他是真的喜欢着我…… 

还有烈非,还有山庄中的人们,还有黑店里面的人…… 

我……我不是一个人!我不光只是个替身!还是有人眼中有我的!我……“我……我……”风呆看着眼前的人,呆呆着! 

“还是有很多人爱着你的,还是有很多人是真心对你的!难道不是吗?你为什么要总是将自己的心关着呢?为什么?你明明就是个独立的人啊!就算你什么都不如那个人,就算你只不过是个平凡的人,但,你就是你不是吗!就算他们曾经是爱着那个人,就算他们一直想着那个人,但是,现在在他们眼前的人是你,真实的你!他们看到的人明明就是你,不是那个家伙!你究竟还在怀疑些什么!你还在怕些什么!你,你不是什么都已经拥有了吗?” 

“我……我就是我,我就是真正的我!我……我不光只是个替身而已……我……”泪干了,心开了!他听见了心跳的声音!“我是真实的我……真实的,独立的,唯一的……”嘴角一弯,风,终于笑了出来! 

门开了,珠子的身影一晃一晃着。见风走了出来,转过了身,看向他!“怎么,有答案了?”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如你!但是,我想做个人,做个属于我的人!做个真正的我,唯一的我!就算他们真的只是拿我当替身,但是,只要我喜欢他们就好!我是比不过你,但是,我相信我可以得到他们的目光,我可以让他们爱上我,甚至超越你!所以,对不起,这个身子,我想自己留着……” 

“这么有把握?” 

“是的!而且,我相信,他们已经爱上我了!”笑的,是自信的,是温柔的,带着坏坏的。 



结局篇 

67 

血味的腥甜,液体的流动……是什么声音……? 

睁眼,是殷红的一片,四处都是血,地上,墙上,衣服上……血流着,活动着,顺着地势往自己这边而来。染红了鞋,染红了衣摆…… 

自己看见的是什么?一双双眼睛,圆睁的,都是自己所熟悉的人……疏儿?琉璃?羽儿?还是玉儿?这断臂是谁的?这金色的眼睛是谁的?这抓着自己的手是谁的?这在自己身边的脚又是谁的?这缠在自己颈项上的红发是谁的?眼前的一切都是些什么……? 

“风,我不想你惹我生气……” 

“你看,你又不听我的话了!所以,我只好把他们杀了……” 

“你怎么总是看着他们呢?他们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啊!这个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是一起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会永远的在一起的啊!他们什么都不是啊!你为什么要为了这些垃圾而忽略我呢?你这样,我真的很不喜欢啊……”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幸福啊……一直一直都在一起的!” 

“我不想你看着他们!我不喜欢你为了这些家伙而耽误了见我的时间……” 

“你知道我只有你的!你也只能够有我啊!” 

“你看,我眼中永远都只有你,我心中也永远都只有你!你呢?你也是只有我的对不对……” 

“你连感情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们呢?你是专门属于我的,你是只属于我的,你是我的唯一啊……” 

“为什么要救他们呢?你救了,我还是要杀他们的啊……” 

“你放心,我不会把他们彻底消灭的!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折磨他们就好,我杀了他们就好,你不是一样可以救嘛!只要把他们的灵魂留给你就好了的……我绝对不会惹你生气的!我怎么舍得让你生气呢?就算是生气,我也不喜欢你是为着他们而生气的呢!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所有的一切!” 

那站在血中的人是谁?那低着头的人是谁?那穿着白衣,拣着尸块,将它们拼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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