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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之后,大宁的桌子终于露出了桌面,看着处理完毕的办公桌,大宁已经累得头晕脑胀了。
抬头时,项响的办公室不知何时 熄了灯,已经人去屋空。
大宁有些诧异,项响走了?怎么也没打个招呼呢?起身去项响的办公室看了看。电脑不在桌上,外套也不在,看来确实是走了。
大宁转身,满心怅然。
怎会这样?
大宁出来,取车的时候看了看对面的停车位,那里空荡荡的。项响的车也不在。
大宁开车出了地库,发现马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
北京的冬天,到了晚上就会起风,北风很冷,又干又硬。
大宁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走着。商场和超市都关门了,只有霓虹灯还在闪烁。家里太静,不想回家,而酒吧太喧闹,也不想去酒吧。大宁第一次感觉到寂寞是这么的真实,真实得令人忿恨。
大宁打开收音机,已经到了午夜歌曲的时间。蓝调的音乐幽幽的,萦绕耳边,大宁想起小白说过的话,寂寞的时候,走到哪里都会寂寞,而想忘情的时候,却偏偏走到哪里都忘不了。
忘不了又能怎么办呢?大宁敲打着方向盘问自己。
半个小时以后,大宁在一处亮灯的别墅前停下了车。
这是项响的家。
暖色的灯光从窗户里映照出来,有一种吸引人的力量。
大宁轻轻走过去,站到门廊下,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的。大宁只犹豫了一秒钟就推开了面前的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依然是豪华酒店般的四壁。
大宁站在门口听了听,里面很安静,却又有一些细碎的声音传来。他在干什么呢?大宁觉得奇怪,关上门,脱掉鞋子,大宁踏上厚厚的地毯,一步步往里走。
转过隔壁墙,项响的客厅出现在大宁的面前。大宁来过一次,记得这里的样子,然而,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合不拢嘴巴。
客厅里,项响站在那面墙前,正拿着一把小铲刀不停地铲着。咔咔地凿击声里,那副曾经带给大宁极大震撼的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照片,已经变成了无数细碎的布条,斑斑驳驳,垂落在墙面和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干什么铲它!”大宁惊呼,扑上去一把拉住项响的手。
项响停了手,喘息着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大宁,疲惫地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
大宁上前两步,痛心地看着惨不忍睹的墙面。“好好的,你怎么就给铲了?”这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啊,他的初恋,他的情人,虽然不再拥有了,却也应该好好珍藏不是么。
“没什么,这张壁布已经没用了,我想换掉它。”项响的声音轻飘飘的,说完转过身,又去专心地铲墙上的壁布,刀锋落下,一下一下,美丽的薰衣草零落成泥。
大宁立在那里,心痛如绞。
这副图画,寄托了项响的多少深情?从两个人的希翼到一个人的等待,再到今日的粉碎。这样的过程,何其惨烈。怎么可以让他独自承担?
大宁不知道该怎样劝说项响,只能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项响,将他紧紧困在怀里。
金属的铲子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大宁收紧手臂,让项响靠在自己胸前。“别这样好吗?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扛。”
“没什么!”项响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几乎要倒下去。
大宁紧紧地紧紧地抱着项响,让两个人完全贴合在一起。
屋子里很静,水晶吊灯散发出炫丽而迷人的光彩。窗外传来邻家的钢琴声,叮叮咚咚,仿佛童话世界。
许久,项响终于深深舒了一口气,慢慢推开大宁的手臂。“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项响的声音虽然疲惫,却不再似刚才的落寞。
“不!我要陪着你!”大宁坚持。
扶着项响到沙发上去坐下,大宁转身进厨房给项响倒了一杯红酒。第一次,大宁这样希望项响快点喝醉,喝醉了,他是不是就不会再这样痛苦?
项响接过红酒慢慢地啜饮,渐渐的眼中涌出了泪光。
大宁一直看着项响,眼看他越来越难以掩饰内心的情愫。
轻轻拉住项响的手臂,大宁柔声对项响说:“别再想他了好吗?他已经回去了,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真的,我保证。”
项响抬起头看看大宁,含着泪光的眼睛露出微微地一笑。“你别哄我,我可是会认真的。”
大宁取走项响手里的酒杯,拉住项响的手:“我要是敢哄你,就让我出门被车撞上。”
项响皱起眉头。“你让雷劈好不好,为什么要制造交通事故?”
两个人都笑了。
笑完了,项响叹口气,“你跟你家怎么说的?”
大宁一愣。
“老总跟我说你家爹妈要找他谈,他已经去西安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大宁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项响的表情寒得都快拧出水了。“你为什么跟你家里说如果他们不答应,你一辈子都不会幸福?”
大宁垂下眼睛。“我希望他们能了解我的感受,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可是你不该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吧。”项响看看大宁,眼里明显写着失望。
大宁垂下头不做声,过了一会儿,叹息般说出一句话:“也许吧,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项响也叹了口气,凝视着面前的大宁缓缓地说:“我真的觉得很难过,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再好好考虑考虑。”
第四十一章
老总悄悄去了西安,又悄悄回了北京,之后没有召见任何人就飞到美国去了。大宁和项响都不知道老总什么意思,也不敢去问。
大宁死心塌地非要征服项响,一个缠字诀被他用到极致。
一连几天,大宁都在中午的吃饭的时侯准时出现在项响的办公室门口微笑着招呼项响一起去外面吃饭。
“宁经理又找项总吃饭啊?”有人跟大宁开玩笑。
“欠他的,没办法啊。”大宁微笑着回答,话里话外亦真亦假。
项响并不说什么,只是当做无所谓地跟大宁一起出去吃饭。
依然还是经常去的馆子,也依然还是项响经常吃的那几道菜。不同的是,大宁会讲很多笑话用来下饭。
大宁的“拍马屁”活动被同事们看在眼里,销售部新来的经理率先嫉妒起来,每每都拉开嗓门喊着副总你不能这样我也是你的人你要去也得带上我一起去啊……
大宁恨得直磨牙,可是也没有办法。
于是二人世界凭空多出一个超大号的电灯泡。
套近乎这种事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两个,灯泡相吸,很快就聚集起一桌子的人。
一来二去,不过半个月的功夫,项响的午饭队伍从二人小组到四方会谈再到圆桌会议,而且还在不断发展壮大中,俨然成了一个午餐活动。
饭桌上不再是大宁的独角戏,外企白领们聪明的脑袋瓜一个比一个好用。
“明天该发工资了吧?不知道奖金怎么算的。”
“老大都在这呢,你问啊?”
“不敢,怕问多了还得扣回去。”
“不会扣的,你还得交保护费呢。”
……
“恋爱怎么这么难啊,我都奋斗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成功啊。”
“恋爱只是一个人的事,结婚才是两个人的事呢,”
“一个人的那叫单恋好不好?”
……
“问世间情为何物”
“就是一物降一物”
……
“大高,你不要自卑,梨型也是身材。”
“就是,我这西葫芦样的都嫁出去了,你还愁什么呢!”
“你那是大头长茄子型的好不好,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是你能阻挡我的食欲,来,盛饭!”
……
饭桌上叽叽喳喳打打闹闹,等菜的时间都被那些日渐活跃的员工们占据着,很有些没大没小的劲头。项响和大宁从最高领导渐渐变成了忠实听众。只偶尔会不经意地扫视一下对方。
买单的时候,虽然说好是AA制,但大部分的时候还是项响或大宁悄悄出手买下最贵的菜,只把比较小金额的部分留给员工们去分担。
一向耳聪目明的老总当然也落不下,三不五时跑来一非要凑个热闹号称体察民情。
吃了白食的员工心里得意便免不了四处炫耀,眼红得其它部门的员工百爪挠心。
于是,老总大笔一挥痛快地做了批示,经理们每个月都会得到一笔专款,专门用来请员工吃饭。目的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联络感情,沟通意见。共同创建畅所预言的新型企业文化。员工们自然高兴,各部门的经理们也受益良多。一时间,项响的赞誉率在公司里又是直线上升。
又到周五,大宁看着电话举棋不定。
项响说要一个人静几天,这都过了半个月了,也该够了吧。可是,万一自己提出见面他说不行呢?自己该怎么办?大宁没有十足的把握。
“晚上出来见个面怎么样?”五点半了,大宁握着话筒小声说,顺便观察周围的动静。
“今天不加班了?”项响的声音传过来,听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有话跟你说,行吗?”大宁竖起耳朵听话筒里的声音,感觉项响好像舒了口气。大宁的心放下了。
“在哪?”项响问。
“你定。”大宁开始关电脑。
“我饿了,去你那里吧。”项响说。
“嗯,好啊,你想吃什么?”大宁一听就高兴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特别喜欢听项响说吃饭的事。
“随便吧,你做什么就吃什么。我把手上的事弄完了就过去。”项响那边还在忙着。
“好的。那我先走了!”大宁决定今天要早退半个小时,不为别的,就是坐不下去了,满心都想着要早点去超市买东西,再早点回去收拾屋子。
八点半的时候,项响才来到大宁的家门口。
桌上的菜已经凉透多时了。
大宁没有打电话去催项响,也没有追问他为什么磨蹭到这么晚才过来。只是体贴地把他让进门,帮他脱掉外套。
“饿了吧,我给你热热去。”大宁麻利地把饭菜放进微波炉。
项响则进了洗手间。
今天大宁特意做了一条红烧鲈鱼。可项响却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刚吃了半碗饭,就把筷子放下了。
“怎么不吃了?”大宁问。
“不知道,就是吃不下了。”项响起身,走到沙发边坐下。
大宁一个人吃饭,看看项响,项响坐在那里无聊地看着电视。
大宁吃完饭去厨房洗碗。洗碗碗出来的时候看到项响还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思考,大宁走过去,在项响身边坐下。“想什么呢?拿我家电视当游戏机玩。”
项响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这一会儿的功夫一百多个台都换了两遍,速度快得大宁连屏幕内容都没看清。
项响叹了口气,把遥控器扔给大宁:“怎么一点好节目都没有啊,太无聊了。”
大宁微微一笑。拿过遥控器把电视换到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财经节目上。
项响跟个受气包似的自己在那里别扭着,眉头皱的死紧。
“你说,我连着三天梦见同一个男人这说明了什么啊?”项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提出的问题却让大宁有些没法回答。
做梦这个事谁能说得清楚呢,只怕把周公叫来也难以解释。
大宁微微一笑,“梦见谁拉?”
项响平时可是不相信鬼神的,更别说做梦了,今天忽然迷信起来难不成是有话要说吧。大宁暗暗提高了警惕。
“也没谁,”项响咬咬嘴唇,含含糊糊地回答。“就是……就是一个认识的人。”
“哦,认识的人啊。”大宁在脑子里飞快地把自己知道的项响认识的人想了一遍,没想出任何值得拿出来“做梦”的理由。“是很熟的人吗?”大宁只能继续追问。
项响这次没有很为难,直接点了下头就告诉大宁,“熟,很熟!”
大宁心里开始打鼓了。
“该不会是你欠他很多钱?”大宁问。
项响摇头。“我一年几百万的收入又没打算买银行我用得着借钱吗?”
大宁觉得也是,项响确实不用着为钱发愁。
“那就是他欠你很多钱了?”大宁只能这么想。
项响哀叹一声,更加烦恼了,“如果只是钱的事就好了,可是这个事确实不是钱能解决的。”
“不是钱,难道是情?”大宁的心怦怦直跳。
项响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缩在沙发里闷闷地嗯了一声。“他欠我好多情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宁的心里跟堵了一把鸡毛似的,项响所谓的别人欠他好多情的那个别人还能是谁呢?
“你想跟他表白是不是?”
“大概是吧。”
“你天天做梦就是因为他对不对?”
“嗯,大概是吧。”
哼,大宁冷笑,原来愁得吃不下饭是因为那个人。再看项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大宁真的很有种想痛骂他一顿的冲动。那个家伙让你多么伤心啊,你竟然可以这样随便的原谅他,难道你是他的宠物吗给你块骨头,看看你抱抱你你就想跟他一辈子?
项响却在这时吐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