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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去买。要多少?”
“我去我去,你不知道葱和芹菜长什么样。”
池瑛啼笑皆非。
池妈妈在屋内打转。“妈,你找什么?”
“钱包。钱包不见了。我明明……”
“在你手上哪。”
“咦,”池妈妈举起手。“也不吭一声,害我找了半天。”
池瑛摇摇头,对那位不知名的陌生客更好奇了。
池妈妈也许十分随兴之所至,但她是乱中自有她的井井秩序。池瑛不(奇*书*网。整*理*提*供)曾见她以今天这么……兴奋。
犹豫半晌,她轻轻走上楼。
他应该从浴室里出来了吧?
这屋子本来是平房,池韦要结婚时,加盖了一层,祖安出生前,又在二楼上面盖了个阁楼。
池瑛至今不能谅解她哥哥、嫂嫂,两人竟闹到分别离家出走,留下未满月的小儿子,谁也没有回来看过他。
阁楼后来成了储物间,大部分是祖安四岁以后就不再一顾的玩具。
池瑛觉得因为没有父母,祖安因此心灵比其它孩子早熟。
她和父母都给了祖安他们所有的爱,但她知道,那永远不够。
她兄嫂以前的卧室,自他们离家后,便一直空着。祖安的房间就在隔壁,池瑛的在他对面。
这位贵客,要睡哪?
总不会是她兄嫂的房间吧?
里面没有人,但是,阁楼上的箱箱笼笼都堆到这里来了。
妈妈把他安置在阁楼?不会吧。
池瑛走上去。
阁楼的门开着,她伸头进去。
噢,老天!
原木地板光可鉴人,一张崭新的四柱床,新床头几,几上一盏陶瓷座抬灯,窗边一张藤椅,窗上的竹帘也是新的,椅上有个可爱的软垫,墙壁则挂了几件印染布。
天花板,池瑛眼睛张得又大又圆,挂着好几个纸绘灯罩,高高低低,有方有圆。
“搞什么?再放几张桌子、椅子、泡上一壸茶,这里可以当茶艺馆了。”她喃喃。
不管这位贵客今天几时到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个“人”绝不可能以人力做出这么多事。
“哦,妈,你也破戒犯规。”她呻吟。
人呢?
她走进去,看到床脚放着一个旧皮箱。
她刚才看见的明明是张年轻男人的脸,怎么提的是老爷爷年代用的皮箱?
池瑛正好对古老的东西有份偏爱。她蹲下来仔细看那个皮箱。四角和边缘都磨损了,皮质仍然坚固得很,被了色,光彩未褪。
古董吧。看皮上的光泽,它从未失宠过。
爱屋及乌,她不禁对这位贵客产生一丝好感。
“啊。。。。。”
这声惊喊,吓得池瑛跳起来,也“啊”地喊了一声。
他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站在床边,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他的上身仍是光裸的,下半身穿了条深色长裤。他一手抓着裤腰,一手抓着毛巾。
她得说他的骨架真是不赖。宽眉、结实的胸膛、窄腰,整个身材修长得十分匀称完美。
“你干什么?想吓死人啊!”她先发制人。
他脸孔通红。“我……我……对不起,我……”
“你躲在床底下做什么?”
“我……不是……我在……找东……西。”
“什么东西?找到没有?”
“没……没有。我没有听……听到你……进来。”
“是没听到我进来,还是投找到你要找的东西?”
“都……没有。”
“我看没有人嘛,就进来了。而且门开着。你掉了什么?”
“扣……”
他这时忽然看到自已光着上身,连忙举起抓着裤腰的手护在胸前,然后发觉做错了,又换拿着手巾的手去遮,结果是错乱间让他的裤子滑了下去,露出他的紫色内裤。
池瑛本来应该背转身,可是,紫色内裤?她太惊讶了,而且他扭扭捏捏把两条腿向内弯,弓着身子,左右两手挪来换去,不晓得该用哪一只覆掩下身,哪一只适盖上身,那模拐实在有趣。
谓为奇观哪。
“遮遮掩掩什么呀?”她好笑地说,“把裤子拉起来就是了嘛。”
他蹲了下去,脸孔充血似的。“请你转……转……转……”
池瑛原地转一圈。
“转啦。”她逗他。“是转……转过……”唉,竟有如此害羞的男人。
她转过身。
“你干嘛像个大姑娘似的?又不是全身一丝不挂。”
他没作声。
“我可以转过来了吗?”
“等……等一下。我穿……穿衣服。”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他说:“好……好了。谢……谢……你。”
池瑛慢慢转回来面向他。
他穿上了一件衬衫,但一手仍提着裤腰。
“你的裤子怎么了”
“扣……扣子掉……掉了。”
“哦,你刚刚趴在地上找扣子?”
他点点头。
“我帮你找。”结果它就在她脚边。
“谢……谢。可……可不可……以借……针?”
“你贵姓?”
“啊?”
这位贵客怎么有点傻瓜似的。
“我怎么称呼你?”
“哦。”他腼腆地笑笑。“寻欢。”
池瑛眨眨眼。
“什么?”
“寻欢。李寻欢。”
“李寻欢?小李飞刀李寻欢?”
他羞涩地笑笑。
“我不……不……会……飞……飞……刀。”
“哦,那真可惜。你爸爸还是你妈妈是武侠小说迷,给你取这个名字。
“我……不知……道。”
“要不要我帮你把扣子缝上?”
“不不不不,我可……可以自……自己缝。”
“真的?那我去拿针线给你。”
“谢……谢。”
池瑛走到门边,回头对他嫣然一笑。
“除了针线,还需要别的吗?”
“不要,……谢……谢。”
池瑛微笑着下楼。
这位贵客,李寻欢,很有意思。
不过他结巴得这么厉害,遇上她那个对答老是文不对题、又弱听的爸爸,两人说起话来,可有得热闹了。
第二章
池瑛走进房间,发现她妈妈在炉子前面起劲地搅动锅里的菜。
“妈,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来冰箱里还有葱。你到哪去了?”
“拿针线给李寻欢。你不是还要买芹菜吗?”
池妈妈白她一眼。“啧,你爸不吃芹菜。怎么啦?看到小李飞刀,兴奋得脑子混乱了?”
池瑛不和她辩。“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有个姓李的朋友,有个儿子叫李寻欢?”
“什么朋友?是亲戚。太久太久没见了,忘记了。”
“亲戚?什么亲戚?”
“谁记得那么多啊!很远很远很远的亲戚,阿姨的表姨的表哥的舅舅的妹妹的儿子。”
“的确很远。我该叫他什么?表哥?堂哥?”
“啧,不要哥呀哥的,肉麻死了。叫寻欢嘛,这名字多花枝招展。”
“花枝招展?”
“寻花问柳,人生得意须尽欢。”
“嘎?”池瑛好不讶异。“他爸妈给他取这名字,是这种意思啊?”
“我不是他爸也不是他妈。咦,你爸呢?去叫寻欢下来吃饭了。”
后门砰地一声,祖安跑了进来,冲到冰箱前面,打开冰箱便一头钻进去。
“马上开饭啦,不要灌一肚子冰水。喝完把空瓶子拿出来。”
池瑛翻个白眼,抢走祖安抱着往喉咙里倒的冰水瓶。
“还没空嘛。”他大声抗议。
“女麻女麻前面还有一句话。”
“女麻!”
他女麻女麻对他笑笑。“你也弱听啦?”
“讨厌,大人最矛盾。”
池瑛拍一下他的头。“去请爷爷来吃饭。”
“不要,他一定还没有分胜负,叫他也听不见,浪费口水。爷下棋干嘛锁门?每次都一个人下,无聊不无聊嘛。”
他的牢骚却让他瑛放了心。不是她爸爸,那就是她妈妈了。
她还没开口,池妈妈无辜地摇摇掌勺子的手。
“不干我的事,我很守家规的。”
守个屁。
祖安看看女麻女麻,再看看池瑛。“瑛姑说什么脏话?”
池瑛瞪他一眼。“你听到我说话了吗?”然后瞪她妈妈。“我看到阁楼了。”
“阁楼又没飞,没跑掉。”池妈妈若无其事。
“阁楼有什么?找也要看看。”祖安喊。
“一个男人。”他女麻女麻眨眨眼睛。
“男人?男人有什么稀奇,我们家就有两个。”祖安没趣地拉开餐桌旁的椅子。
“池祖安,去洗手。”池瑛命令。
“刚才用瓶子上的水气洗过了。”
“池——祖——安。”
“啧,麻烦死了,吃饭用筷子吃,又不是用手抓,每次都要洗手洗手洗手,吃完又要洗一遍,为什么……”
“不洗不准吃饭。”
“洗洗洗,洗洗洗。”他老大不情愿地晃出厨房,嘴里犹咕咕浓侬。“天天洗,三餐洗,光叫我洗,又不见你们洗,身教身教,就会叫。”
“池祖安!”他一溜烟地跑进浴室,砰地关上门。
池妈妈大笑。
“英国有个丘吉尔,美国有个林肯,中国有个池祖安。”她得意地吟唱道。
池瑛摇摇头。“我去叫李寻欢。”
这次她先敲门,虽然门还是开着。没听到他应声,她径自走进去。
寻欢坐在床边,双手盖在腹腰上,难为情地看她。
“从刚才脸红到现在呀?当心脑充血。”她打量他。“又怎么了?扣子又掉啦?”
他摇摇头。
“缝好了吗?”他点点头,摇摇头。忽然变哑巴了。“下楼吃饭吧。”他动也不动。
池瑛端详他。他脸红得实在不寻常。
“不是生病发烧了吧?”
她伸手摸摸他额头,温度很正常,脸颊和耳朵根倒是热呼呼的。
“你哪儿不舒服?说话呀,李寻欢。”
他不自在地扭扭身体,万分尴尬地慢慢抬起一手,食指指一指裤腰。“缝……缝在一……一起了。”
“什么缝在一起了?我能看吗?”
他犹豫了好半晌,拉给她看。
他把长裤和内裤缝在一起了。
“不要紧啦,先穿著,吃完饭,把线拆了,我重新帮你缝。”
“可……可是……”如此他的衬衫便塞不进裤腰了。
“你没有别的衣服吗?不用塞进去的?”
他摇摇头。
“唉,好吧。”她在他身前蹲下来。
两人都没看见池爸爸轻手轻脚从阁楼门口走开。
池妈妈瞅着进厨房来的老伴。“笑得满面含春,干什么?今天一败涂地,还瞎开心。”
“嘘。”池爸爸说,指指上面。
池妈妈抬一下头。
“她在帮他缝扣子嘛。这也要偷窥,越来越老顽童了你。”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池爸爸说。
“你听到他说话没有?”
“口齿清晰,口才流利。”池爸爸拿起一截小黄瓜丢进嘴里。“我们家的人说话要是有他一半清楚流畅,我就不必戴助听器了。”
“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就戴助听器了。”
池爸爸的助听器,指的是他听音乐时戴的立体声耳筒。
“你决定嫁给我了吗?算了吧,反正都同居这么多年了。”
池妈妈拍开他伸过来拿第二块黄瓜的手。“你的孙子又在用你的刮胡刀刻肥皂了,。”
“他长胡子了?怪不得瑛说他变了样子了。”池爸爸惊奇地走出去。“怎么拿肥皂刮胡子?奇才,奇才,谁教他的?”
池瑛和池爸爸擦身而过。
“爸说谁是奇才?”
“他自己啰。有谁比他更奇?”池妈妈埋怨的口气充满浓情爱意。“寻欢呢?”
“在穿裤子,马上下来。”
池妈妈瞥她一眼。“说话当心用词。”
“什么用词?”池瑛圆睁双眼。“咦,你忽然浪漫起来了。我不过叫他把裤子脱下来,好帮他……”她没好气地住口,然后指责的说:“你偷窥。”
“胡说八九道,我有透视眼吗?我在这,一步也没走开,不信问你爸。”
“对啊,就像阁楼无缘无故自己打扮门面,家具都自动跑进去。”
“好看吗?好看吗?”
“像个未完成的茶艺馆。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嘛!”
“啧,弄一点情调,有那么回事就好了,难道还真要开茶艺馆?那是给他睡觉的地方。”
“我是说你犯规啦。你在上面变法术时,他在哪?”
“在客厅和你爸喝茶。我很小声耶。一时技痒嘛,何况你哥哥、嫂嫂的房间不能给他住呀,万一他们忽然回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的脾气。”
池瑛想说:他们要回来,早该回来八百次了。但这是个不言可喻的事实,说出来,徒惹妈妈伤感。
“他要在这住多久?”
“你去问他。”
“他来这干嘛?”“问他呀。”“他从哪来的?”“他来了。”
池瑛连忙拿碗筷摆上餐桌,刚摆完,寻欢就出现在厨房门口。
“对……对不……不……起。”
“来得一分不早、一秒不晚。”池妈妈笑容可鞠,将葱油鸡放上桌子。“希望我做的菜合你的口味。”
“葱油鸡!”寻欢眼睛发亮。
这会儿他不结巴了。池瑛念头才起,池妈妈由背后推她一下。
“那爷孙俩又在浴室玩开了。”
“哦,真是的。”
池瑛踱出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