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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伶-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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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伤心,他何尝不比她心痛。

“走开,不要管我!”她将自己埋在枕头里。

杨羽皱眉。“你已经一整天不吃不喝了。难道冰芯死了,你也要跟她一起走吗?”大夫来看过她,却说她已经饿了太多天,不能再不吃不喝了。

他不明白,那一个姓文的究竟是怎么待她的?

不知为何,想起那姓文的对舞秋的一举一动,他便觉极为不悦。纵然,那男人模样不差、性格不坏,还身为一国之相,但他就是不喜欢他。

不,应该是说看他不顺眼!尤其是他对舞秋的态度。

“不要管我……”她怎么可能吃得下任何东西。只要一想起姐姐已经不在人世,她整一个胃都揪在一起。

“起来!”他拉起她。

“不要!放开我!”她尖叫,抱住枕头及锦被,却仍似只小鸡似的被他自床榻上提起。“难道我连专心难过的权利都没有?”

“是,你是没有!”杨羽紧捉住她。“除非你喝下这碗汤!”他已经失去冰芯,不想再失去她。

“不要!”她挣扎着捣住自己的口鼻。要她喝下那些汤药,干脆让她死了算了。“死也不喝!你没有权利管我!”

杨羽怒极。“我当然有权利!你是我的妻子!冰芯的妹妹、爹娘的女儿!我不但有权管你,还有权替他们管教你厂她突然停下动作,将伏在床榻上的头抬起,半晌,才缓缓地道:“原来,你还把我当是你的妻子。”

他一怔,一时间无法回应。

是的,他从未将她视为他的妻。因为他心中唯一妻子的人选,已经给了冰芯。甚至,在选秀女的一切事情结束后,他决定给彼此自由,结束他们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但在他要禀明二老时,她却已不声不响地离开。

这段追寻她的旅程中,却令他的想法有了改变。

打她还小的时候起,她就时刻黏着他,而他也只当她是一个小妹妹,从未将她放在心上。然而,在这段地不在的日子里,他竟发现在他心中,她竟早已占有了一席之地。

这样的情愫对他来说是陌生、甚至是有些罪恶的……竟然,他可以在哀悼自己今生最爱的女人时,发现自己对另一个女人的感情。他并不确定这样的情感有多真实,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让她再离开他。

“算了。”她挥挥手。早知道他爱的不是她,又何必逼他。而眼前,她并没有多余的心思谈论这地了“总之,没有人可以逼我喝那些东西厂“别这么肯定。”

这声音,不是他的。舞秋抬起眼,搜寻着说话的人。

房门应声而开,进来的正是……文若儒。

“你进来干什么!我不要看到你!”见是他,她一股怒气立即上来,狠狠地将枕头朝他丢去。“你这一个骗子!”

姐姐的死,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却一直在骗她!无论是什么理由,她不能忍受他的欺骗。

他轻易地躲过,只是挑起一道浓眉道:“说到‘骗子’,我相信,我们之间也还有一些事……尚未解决。”

她整一个人怔住。

该死!她忘了她根本自始至终都是在骗他,更该死的是,最重要的“人证”,还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她一时语塞。

“出去、出去!你们全都给我出去厂她气得跳下床,一人一手地推着他们。现在她根本不想看到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舞秋!”杨羽捉住她的手腕。

文若儒一个反手,以白玉扇柄打松了他捉住舞秋的手。“撒手。”他一个箭步,接住了舞秋纤细的身躯,旋身楼她人怀。

“你想做什么?”杨羽伸手欲夺回地。

“住手!”她几乎尖叫。

一个躲、一个枪,几次转来转去,她人都晕了。本来不是都不要她的吗?为什么这会儿又偏偏要抢她了!她抱住头,被他们的打闹和自己的尖叫声弄得头痛欲裂。

两一个男人同时停下了动作。

“我喝、我马上喝……”她》扎着离开文若儒的胸膛,拿起被放在桌上的汤药。“可你们得答应,我一喝完,你们全给我离开这一个房间!”

她已经受够他们了!

两一个男人互望一眼,旋即极有默契地同时回答……“可以!”

舞秋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拿起汤碗,仰起头,从容就义。

“嗯!难喝死了!”

在两对凌厉目光的监视之下,她根本连第一口都是勉强吞下的。望着黑鸦鸦、臭气熏天的汤药,她毫不犹豫地,“呀’地一声将它丢圆桌上。

“你、才、喝、了、一、口。”文若儒一字一字缓缓陈述事实,但话语中隐藏的威胁却再明显不过。

他与她之间,还有帐要算。

但在这之前,他会先让她将身子养好。

“我喝了!”她辩驳。

“舞秋……”杨羽不悦地威胁。

够了!

在两人的注视之下,她走回床榻安静地躺下,顺便,还替自己盖上了被褥,双手交放在肚子上。“杀了我吧!”她决定。

这样还容易些。

文若儒几乎失笑。“叶舞秋,如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这一切的话,那你就太不聪明了。”

她紧闭双眼。走开!出去!走开!出去!她像是念咒般在心里重复念着,希望她的精神力可以发挥它最大的功效。

“舞秋!你太任性了!”杨羽忍不住斥责。“今天冰芯如果在这儿,就绝不会让你这么做。”

她陡地睁开眼,眼底却有着空洞和··,…茫然。如果姐姐还在的话……姐姐真的不在了吗?她痛恨听见他这么说。

望着她眼底的愤怒和茫然,文若儒轻叹了口气,拿起汤药走近床边,靠近床榻坐下。

“叶昭仪不会再回来了,无论你有多么想她。”他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室内。

她浑身一震,像是突然被惊醒的孩子,以手臂遮住自己的脸,身子却开始微微发颤。“出去”她的声音沙哑,像是极力在压抑些什么。。

“怒气并无法宣泄你的悲伤。”他扶起她,捧住她仓皇的小脸。“你可以大哭、痛哭,不会有人怪你;但在那之后,你必须要做的、是喝下这汤药,然后代替你姐姐,好好的活下去。”

他的话,仿佛触动她内心的某一个角落。

她猛地抬眼,仓皇的神情透露出她的无助。瞬间,她的眼眶迅速地湿润,真的可以哭吗?

在根本来不及回答自己的问题之前,一声呜咽已自她喉中逸出……

“呜……”她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口。

不,她不哭姐姐并不是真的死了,她为什么要哭……不!她绝不哭!她倔强地咬住下唇。

他摇头,眼底充满怜借。“舞秋,”他放下汤碗,放开了他捂住自己的双手。“哭吧,大声的哭出来。”

一瞬间,她“哇”地痛哭失声,整个人扑进他怀中……声嘶力竭。

第六章

“你爱她?”

两个男人站在庭院之前,相对而视。

“比你所想的还多。”文若儒从未否认。

“你……她是我的妻子!”杨羽怒扬起一道浓眉,没料到他竟敢这样回答。

“应该很清楚。”

“很遗憾。”文若儒摇摇头。“我的确是在你出现后才知道她的身分,但……”他扬眉。“这并未造成任何改变。”他直视他的双眼。是告知、也是挑战。

杨羽一震。

他全然无法理解,是怎样的情感和勇气,可以让这一个男人如此毫无犹豫?即便知道他所爱的女人欺骗他、即使知道她已是别人的妻子,他仍不改初衷?

自窗外望着她倦极而睡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这样义无反顾地爱着她?

爱她……这样的感情对他来说仍太过陌生。他只知道,他才刚发现自已对她的情停,却没有把握,今日若与眼前这男人互换立场,他会不会有同样的坚定。但这样的想法,他绝不会让她知道。

“即便她已成了亲,不再是处子之身,你仍想要她?文若儒,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这些。”他自己不能,也不相信这男人可以。“你听好,这些年来,她心中唯一所爱的一直是我,她所嫁的也是我,所以,你最好趁早打消你的主意,你不会有机会的。”他咬牙。

“如果……”文若儒轻扇着白玉扇,唇角带着一抹浅笑。“如果你真这么有把握的话,根本用不着告诉我这些……”

他一语中的,杨羽在瞬间变色。

该死!他该死的恨透这可以轻易看透人心的男人!但他绝不会在他面前示弱。他背过身子,再次武装起自己。“总之,等她一醒,我就要带她走。”他手持长剑,双手交握在身后。

上一次,他失去了冰芯,这一回,他绝不会再让舞秋自他手中溜走。

“嗯哼。”文若儒眯起了眼。“杨羽,并非我想泼你冷水,只是我认为,这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舞秋的性子他还不明白?若是谁下令她就跟谁走,她也不叫叶舞秋了。而这点,恰恰正是他爱上她的原因之一。

“文若儒,难道你想夺人之妻?”杨羽恼火。“堂堂一国之相,竟做出这种卑劣的事,该不会是……”他陡地睁大眼,伸手按住剑柄。“还是你根本已经碰过她?!”

“杨羽!你这一个混蛋!”

一声愤怒的叫喊令两个男人同时转过头。只见舞秋站在房门外,绝美的脸上写满了狂怒。

该死的杨羽!他有什么资格过问,还用那种她是他所有物的口气!无论她做了什么,那都是她自己的事!

“舞秋?!”杨羽心惊。

“还有你!文若儒!你不觉得你应该说句话吗?”她怒目相向,他怎么可以任杨羽这样侮辱她!

“这……我很难辩驳。”文若儒耸肩道。“他所说的,并不完全是错。事实上,我的确是‘碰’过你。”他火上添油;而且,他全然不介意自己的情敌对此有所“误会”。

“文若儒!”舞秋几乎尖叫。想起那夜,她与他的……亲近,她一张俏脸不禁烧红。

这情状,看在杨羽眼中,犹如火上浇油。“文若儒!你这一个无耻之qi書網…奇书徒!”他…一个箭步上前,长剑“锵”地出鞘。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好说。”文若儒自也不是省油的灯,白玉扇柄轻轻一拨,几一个反手便将对方的攻势轻易化解。

“住手!”舞秋奋不顾身地直冲人两人之间。“你们两个还不给我住手!”

一见舞秋冲进来,文若儒在瞬间收势。“舞秋。”他皱眉,旋即送出一道真气,收住了杨羽的剑势。

杨羽同时撒手。“舞秋!刀剑无眼!”太危险了!该死!为什么她做事总是这么不经考虑、莽撞冲动!方才,他只要晚了一步,手中的长剑就要送进她胸口了!

她根本无视于这些,只是怒气冲冲地大叫:“你们两个!谁要敢再动一下,我就立刻离开这里,让你们谁也找不到我!”她转向杨羽。“还不放下武器!”

两个男人却怒视着对方,谁也不让谁。

她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够了,我受够了!随便你们想怎么样,我都不管了!”她挥了挥手,转身走进房里,背起了包袱就往外走。

真弄不懂这些男人,一言不和就要大打出手,有什么好处。现在是她没空,否则这些帐,她会一个一个跟他们算。哭泣或吵架哪能解决事情,无论如何,她势必要亲眼看见姐姐才会甘心。

“舞秋?”见她背着包袱,杨羽大喜过望。“你要跟我回清泉镇?”

原来,他在她心中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虽然口里不承认,但她仍是他的妻,这是不可改变的。看来,文若儒对她的影响并不如他想像中大,只是……他们之间……在他心里留下了疙瘩。

舞秋斜瞥过一眼,冷冷地道:“谁说我要跟你走的。”

“但你……”杨羽皱眉。

“她是想去祭拜叶昭仪的墓。”文若儒接下她的话。

根本毋需她开口,她的心思,他比谁都还要明了。

杨羽的脸色整一个儿在瞬间凝结,他不得不承认,他是输了。

纵使有再多不甘,但他的确输给了一个她不过认识数十天的男人。

对于舞秋的反应,他始终解释为幼稚任性,然而他却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身为她的丈夫,他完全不明白她,而这姓文的,却总是如此轻易就能猜中她的心事。

为什么?

这令他感到挫折,亦至为不快。

“既然知道,那咱们就快出发吧!”舞秋站在庭中等着。

“舞秋,”文若儒神情凝重,缓缓开口道。“叶昭仪被安葬在先王的冥宫之中,距皇城不过数尺,而宫门门禁森严、冥宫机关重重,不是说去就去得的。就算我保你进去,你也不见得能进得了冥宫大门。”

舞秋顿时杏眼圆睁。“所以,你之前答应我的全都是些鬼话?”是他自己说过,要帮她找姐姐的!

那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但这话文若儒并未说出口。“人死不能复生,进人冥宫又如何,不过是徒增伤痛罢了。”而他,并不想她太过伤心。

她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的意思是,我连姐姐的最后一面都不能见?那一个该死的老皇帝要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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