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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还有十几年辛苦攒下来的零用钱,省吃俭用也是能捱过去,水深火热的地狱她都活过来了,还会怕什么穷困日子?
但事实是,她一出生就注定过不得顺遂的日子。
高五上即将结束前半个月,一位女同学突然跟她亲近起来,满诚恳地说要做她的朋友。
“别老是独来独往,跟我作个朋友嘛!”
“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为什么你愿意和我作朋友?”
“没办法,我就是看不得人家孤孤单单一个人嘛!”
于是,她交到生平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朋友,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傻傻的相信不疑。
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主动亲近她,她怎能不欣喜得变笨了呢?
不久,这位“好朋友”又“好意”把一位看上去挺老实的设计学院学生介绍给她。
“你不是说很喜欢设计时装,所以,毕业后要进设计学院吗?喏,他也是学服装设计的,我曾经把你画给我的设计图拿给他看,他说很不错,不过,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我认为你可以把画好的草图全部拿给他看看,相信他一定可以给你很多宝贵的意见。”
不知是上天的补偿,或是米兰这种充满艺术气息的环境影响,豆芽从小就很会素描画画,高一开始偏好时装设计,高三时决定将来要进设计学院,之后便尝试投稿到学生时尚杂志上,没想到竟能获得编辑的赞赏,要求她固定提供设计作品。
她很高兴,也很得意,但还不至于到忘形的地步,她知道自己的设计思考上仍有偏差,但不知差在哪里,能得到内行人的指点,正是她所渴望的。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高五下刚开学,那个长相挺英俊的男孩子竟然直言喜欢她,她期待他能给她一点意见,他却要追求她,满嘴的天花乱坠骗死人不偿命,哄得她晕头转向分不清白天黑夜。
他的艺术天分若是有他那张嘴一半功力,早就是世界闻名的设计师了。
“我是个名符其实的丑八怪,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美女看太多了,然后我才明白,表相的美是如此肤浅、虚伪,现在人工美女那么多,你以为那就是真的美吗?不,像你这种发自内心的美才是真正的美,你的坚强、你的独立、你的上进心,让你整个人散发出如此绚烂的光彩,你都不知道在我眼里的你有多美!”
当然,这些都是不花钱的甜言蜜语,听听就算了,但当时的她不懂,只以为终于让她碰上一位不重外表的男孩子。
长这么大,头一回有异性主动亲近她,她又怎能不昏头呢?
直到高五下即将结束之前,那个混蛋卷走了她所有存款以及设计草图,这才省悟自己是天底下最白痴的大笨蛋!最糟糕的是没有人相信她的话,而他也打死不承认拿过她任何东西,所以她什么也要不回来。
“要人家相信你,必须先去相信别人”,这种随口胡诌的狗屎话,从今尔后她全当放屁!
经此一事后,她也彻底觉悟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将永远是孤独的,不会有任何人真心想要亲近她,也不会有任何人真心想和她做朋友,更不会有任何男人真心喜欢她,所有企图接近她,说要做她的朋友,或者向她示爱的人,都是没安好心眼的坏蛋。
一辈子,她都会是孤孤单单的!
她必须先认清这一点,才有办法筑构起够坚固的防卫网保护自己,让自己不S!再上当,不再受到任何伤害,然后,她才能够继续走下去。
这趟人生旅程,她只能一个人走!
如今,既已走到这种地步,她只能放弃进米兰IM设计学院的计画到罗马去,因为罗马大学愿意提供她奖学金;又屈就自己做公用女佣以换取住宿,再另外打工赚取生活费,这样总算勉强捱过来了。
生活依然那么辛苦,日子始终那么难过,为什么平平都是人,她就得活得这么可悲呢?
只因为她生来就没人要吗?
这世上的孤儿又不止她一个人。
还是因为她长得实在很抱歉,小小一对老鼠眼,只要一低下眸去看课本,老师就K过来粉笔骂她上课偷睡觉;鼻子像莲雾,喘个气就好像风箱在鼓动,还可以瞧见两个宇宙大黑洞;嘴巴是名符其实的血盆大口,几乎占去了半张脸,头发稀稀疏疏还有少年白;皮肤又干又黄,身材又瘦又小,前面是洗衣板贴上两片烧干的荷包蛋,后面是飞机场跑道;屁股不晓得长到哪里去了,十九岁的年纪看上去像九岁,既难看又惹人厌,想倒贴人家都引不起人家的兴趣呢!
也对,这副德行连她自己看了也讨厌,吃饭时不小心看到镜子里的尊容都会吐出来,除了瞎子,又有谁会喜欢?
有,智障!
只有瞎子或智障有可能喜欢她,但是她不甘心,所以,这趟人生旅程,她宁愿自己一个入走下去,直到终点站……
注:义大利的学制和台湾略有不同,小学五年,中学三年:高中五年(分有文学、科学、艺术、技能等四类组),公立大学四~五年,毕业后相当于硕士。
“难怪她这么不相信别人!”路希喃喃道。
“换了是我,大概也差不多。”沙利叶咕哝,
“不过这份报告可真详尽呢!”罗弗寇不变的实事求是。
“因为调查的人把她的日记拷贝一份回来了,”沙利叶指指桌上另一封牛皮纸袋,比他们手上这一封更厚。“应该在那里头。”
“这是犯法的吧?”罗弗寇推推眼镜,很不以为然地嘀嘀咕咕。“未得屋主同意偷偷潜入人家家里,这是窃盗行为,又未得同意私自拷贝人家的日记,这是侵犯隐私权,还有……”
“你真罗唆!”沙利叶不耐烦地拿起另一封牛皮纸袋,正要打开,冷下防一只手横过来夺去。
“慢著,交给我,她的日记只有我能看,你们不准动!不过……”路希困惑地盯住手中的牛皮纸袋。“有一点我实在无法理解,她明明如此美丽,宛如天使一般,为什么……”
罗弗寇与沙利叶不约而同翻了一下白眼。
“够了,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说服她相信你并不容易……”
“那怎么办?”路希焦急地问。
沙利叶耸耸肩。“只有先说服她给你机会。”
“你办得到吗?”
“我会尽全力,不过……”沙利叶上下打量他。“你最好先去把自己弄整齐一点,否则,她会认为你没有诚意哟!”
路希仿佛被针刺到屁股似的猛一下跳起来。“我去淋浴!”
支开路希后,沙利叶立刻卸去轻松的外貌,换上严肃的表情。“你认为呢?”
罗弗寇顶了顶眼镜。“没有和她当面谈过话,我什么也不认为。”
沙利叶颔首。“我也是,除非和她谈过,否则,我也不敢肯定她是不是那种别有企图的女孩子。”
“如果不是呢?”
“那就帮他们,尽管她的容貌实在令人不敢领教,但,路爱她,这就够了。”
“那如果是呢?”
“立刻判出局!”沙利叶毫不犹豫地比了一下出局的手势。
罗弗寇哼了哼。“她出局,路那边怎么办?”
“唔,这个嘛……”沙利叶沉吟著。“嗯,这实在是令人伤脑筋,路的脾气你我都清楚,如果……呃,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无论是或不是,情况都很麻烦。”
“那倒是,唉!为什么那女孩子就不能像爱莲那样温驯呢?”
“路不喜欢爱莲。”罗弗寇点出事实。
沙利叶窒了一下。“该死,路的品味怎么这么奇怪呢?”
“你的品味也不怎么正常。”罗弗寇嘲讽道,
“我的品味哪里不正常了?”沙利叶不服气地反问。
“你喜欢……”
“坏女人,”从旁骤然岔进来一个声音。“而且要很坏很坏的坏女人,这才不正常。”
“那种女人才有味道嘛!”沙利叶咕哝。
罗弗寇连忙起身去拿浴巾扔给路希。“你的头发该修了。”
“待会儿就去。”路希蒙著头说:“帮我挑一套衣服。”然后坐下,继续擦头发。“无论如何,我只要卡露蜜,所以……”浴巾稍扬,露出一双深黝的蓝眸,蓝眸中隐隐浮现一抹严厉的冷酷之色,令人不寒而栗。“我绝不容许你们判她出局!”
哎呀!他听到了。
沙利叶装了一下鬼脸,罗弗寇正大光明的躲在更衣室里打死不出来。
“哈哈,只是说说而已嘛!”沙利叶打著哈哈,见路希眼中的森冷依然不变,不禁又吐了一下舌头。“呃,我说,路,倘若我们能说服卡露蜜给你一个机会的话,我建议你,先让她生个孩子,女人嘛!她们可以不要男人,却心甘情愿被孩子绑死,这是她们的天性。”
为了消弭路希的怒火,免得自己枉死当场,只好先献上诡计一条,尽管罗弗寇躲在更衣室门后拚命对他瞪红眼,他睬也不睬。
老命要紧!
“是吗?”路希眼中的阴鸷果然消失了,又回复往常的纯真无邪。“那如果她不愿意那么早生呢?”
“不会,”沙利叶摇头。“我有预感她不会那样想。”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个孤儿,孤儿最渴望的就是亲人,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所以先让她生个孩子,利用孩子来绑住她,这是最可靠的办法!”
“可是……”路希仍有疑虑。“她还是可以带著孩子离开我呀!”
“你这个白痴!”沙利叶叹道:“我刚刚才说过,她是个孤儿,孤儿最清楚没有父母的悲哀,不管是没有父亲或没有母亲都一样,所以,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尝受到那种辛酸,明白了吗?”
路希恍然大悟地啊了一下。“明白了!”
“明白了最好。”沙利叶暗暗挥去冷汗。“好,赶快换衣服准备出门吧!”总算逃过一劫了。
所以说,要讲悄悄话一定要躲到厕所里头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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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一台电脑。
由于下学期开始要上电脑色彩学和数位设计基础,所以豆芽需要一台电脑,但是她没有,也买不起。
即使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电脑如同电话一样普遍,但她就是拥有不起。
虽然大学里有电脑教室供学生使用,但也不是二十四小时开放,她没有把握能在开放时间内完成作业,因为她对电脑并不是很熟练,又必须打工,时间非她所能自由掌控,所以,她非得买一台电脑不可。
可是,钱在哪里?
“卡露蜜,菲尔斯先生已经半个月没来了。”
听到这种肯定兼询问的句子,豆芽马上端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面对服饰店经理谴责的表情。
“是。”她知道经理想问什么,但是除了这个字,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回答。
她又不是酒店里负责拉客的公关小姐,店里做再多的业绩也轮不到她分红,客人来不来关她什么事?
“好吧!那,你下学期能不能继续来上班?”
经理这一问,豆芽头就大了。
“这个……下学期的课到底是如何排法她也不知道,如果时间不恰当的话,她就不能继续来打工了。“对不起,我还不能确定。”这个问题比没钱买电脑更严重,不能打工的话,她要如何过日子?吃空气、喝凉水?
准七时半,豆芽下班了,拉拢了外套衣领,迎向凄恻的寒风。
她的衣服都是捡徐家三个姊妹不要的衣服来穿,反正她的个子矮小,大些小些都无所谓,虽然陈旧了一点,样式既不适合她也不合身,但质料很好,还是满保暖的;教人忍受不了的是饥饿的感觉,为了想省钱买电脑,她硬是把一天中唯一的一餐也减了一半量,不过才一个多礼拜而已,她已经饿得想吃掉自己了。
所以,当人家说要请她吃晚餐的时候,即使脑袋里非常坚定又毅然地否决掉,但嘴巴却——
“康小姐。”
“呃?”豆芽愕然止步,循声望去,“你们叫我?”
“对。”
豆芽疑惑地打量对方——两个高瘦的陌生男人,警觉心立刻上扬至临界点,
“你们是……见鬼,怎么又是你!”她愤怒地瞪住躲在罗弗寇和沙利叶身后探头探脑的路希。
半个月没见到他,她以为自己应该为终于能摆脱他而感到轻松无比,但此刻再见到他,她却发现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放弃她,下一秒钟,才刚松出的那口气又被抽回去。
老天,她怎么可以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这是错误的,大错特错!
惊吓之余,她立刻用愤怒来武装自己,也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