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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被抓出来的女孩,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细细想想,自上代楼主菊初南死了之后,千叠楼里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异样的热闹了……
绻玉棠眯起双眸,看茶水倒映着她额间那一点梅花纹的金色花钿,看得出神。
是她绻玉棠的金色花钿迷人,还是柳怡宴手中的金扇更夺目?
月色撩人,把四人笼罩,她们身上都洒满了淡淡的月辉光华,一个个看起来更似丽质仙娥。
“‘没有真情的人是垃圾,她的才艺也一样’……”不知道为何,绻玉棠她喃喃起了上代楼主菊初南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一句话。“什么才艺,什么真情,连这一批童妓丫头们都懂得的道理,千叠楼里哪里还会有什么真情。官妓最重要的是才艺?笑话而已。上代楼主留下来的这种荒唐的观点,怡宴,你还是一直坚持着?”
绻玉棠把眼前的人儿盯看一会儿,嘴角一勾,又开始幽幽地笑了起来。
她完全看不清柳怡宴轻纱后面的表情。
“怡宴,我想要如意那个孩子。”
绻玉棠放下杯子,再次开口,语气温和轻柔得如这杯茶,如恬淡甘菊,如这袅袅的白烟。
柳怡宴的回答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迅速还要干脆。
“给你又如何。”
楼主她抬头遥望一夜璀璨星空,平静地闭上双目,用金扇掩脸。
“可那孩子的壳很硬的,你敲得开吗?”
从扇后传来闷闷的笑声。
在就在楼主这样回答绻玉棠的时候,在楼下的一个角落里。
一个人影隐匿在黑暗之中,悄悄地走进了童妓玲绿的房间……
【29 山重 水复 无路(一)】
“……那就作罢好了。”
绻玉棠这样说着,语气轻松欢快得好似她刚刚说的不过是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也学赭师流岚一样把身子斜倚下去,她罗袖动香,云鬓上簪花煜煜垂晖。漫不经心地伸手从桃形盘里拈一块蜜饯金枣,她轻轻地把它放到嘴里,甜得笑比桃花。
“的确,如意那孩子是看着比较顺眼,但既然怡宴你这么说,我就不要好了。我说到底是一个懒人,还是没有调教野猴子的这个怪兴趣。”
她开心地打趣着。
“怡宴你眼光总是这样古怪的,我刚刚也不过玩笑一句,谁不知道那孩子你的心头肉,我绻玉棠可不要呢。”
变脸如翻书,靥铺嫣然巧笑,她绻玉棠轻轻一句,打消了刚刚如履薄冰的气氛。绻玉棠自认为是向来是看不透,猜不懂楼主心思的傻瓜女人,她自然也不期待楼主柳怡宴会对她的话有何反应,她只是继续讲。“说到徒弟,我倒真的有一个更看得喜爱的孩子。”
说着,素手拿起一边丫鬟双手奉上来的白巾在娇艳朱唇上擦拭一轮,她姿态诱人。
“怡宴啊,我可把如意让给你了,你可莫要跟我争着个孩子。”她回眸一笑,展露万种风情。
“说说看,谁?”楼主望过来。
绻玉棠伸出一个玉指轻贴朱唇,眼波微动,笑得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胭脂。”
“这名字倒熟悉。”楼主未语。一旁在品茗白茶地鱼牵机倒来了一句。抬起了眼帘。鱼牵机淡淡地问绻玉棠:“是当年地那个童妓?”
一语中地。
绻玉棠地笑中多了一种意味深长地味道。她用手指捋了一下蜜合色地丝帕。听言点点头。“鱼姐姐总是这样机警灵敏。你没猜错呢。就是当年不小心出现在不应该地地方。看到不该看地东西。无辜地给撵去当枝玉倌丫鬟地那一个小童妓胭脂。”
故作天真地她被鱼牵机淡然地瞥了一眼。
“那个丫头又给嬷嬷安排成为童妓了?”
“是。”
“嬷嬷老糊涂了。”鱼牵机淡淡地下结论。
“话不是这么说了,”绻玉棠不赞同。
她掩嘴轻笑道:“当年的事谁都知道,这个小童妓胭脂不过是一个一无所知的无辜丫头而已,教行嬷嬷也是确认过的,这个叫胭脂的孩子的确是没有在那一个地方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说到底,这个孩子我是喜欢,天资的确不错,委屈了她在暴躁的枝玉倌身边待了这么些年,嬷嬷把她重新列回来也是道理,我可没有意见。”
在绻玉棠眼里,那叫胭脂的孩子,其实也很了不起。
谁都知道,要让冷酷无情的教行嬷嬷改变主意把人重新列入童妓里,会是一件多么地难的事情。要不是胭脂用尽了办法,花了几年时间讨得了嬷嬷的喜爱,教行嬷嬷才不会重新想起再给胭脂这一个无辜孩子一个翻身机会。
这份难得隐忍的心思,难怪绻玉棠她会喜欢。
“被花言巧语哄骗了几年就这样软化,嬷嬷到底是老了。”
鱼牵机捧杯一抿后,就把杯子放回原来的位置去,一边优雅地拂去杯沿的水珠,嘴上言辞锋利。
四位贵篁中,流岚年纪最小,其次是绻玉棠,之后到楼主柳怡宴,鱼牵机的年纪是最大的,连最嚣张野性的绻玉棠见了她也会乖乖称一声鱼姐姐,敬上一分。
但鱼牵机能得到尊敬,不单单是因为了她的年纪。
“我们该考虑换嬷嬷了。”
鱼牵机这样淡淡地说道。
千叠楼里的楼主是一把金扇舞倾城的柳怡宴,而不是她“玉啼”鱼牵机,所以基本上鱼牵机是绝对不过问楼里的大小事情,随任性的柳怡宴玩闹乱来。但只要有她鱼牵机看不下去的问题,她就会开口提到,而楼里的人都要仔细地考虑她的建议。
事实证明,鱼牵机在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对的那一位。
没想到鱼牵机这样反应,绻玉棠咬咬唇,拉着鱼牵机的黛紫色衣袖就撒起娇来了。
“鱼姐姐,我不管,你要换嬷嬷就换去,但胭脂那孩子我是要定了,你莫跟我出招。”
“没体统,放手。”
“不,鱼姐姐你的答应我才行。”
给绻玉棠这样胡搅,鱼牵机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那丫头你要去,我不管。”
听言一喜,绻玉棠双眸闪现惊人的异芒,马上甜甜一笑。“就知道鱼姐姐会疼玉棠的。”她笑嘻嘻地说道,像得了心爱糖果的孩子,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但那个叫胭脂的孩子,我要看到她的价值。”鱼牵机抚平袖子上的褶皱,平静地说道,“没有价值的孩子,我们是不能收下的。”
“那是当然。”
绻玉棠很快应下来,理所当然地。
“我绻玉棠才不要毫无价值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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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楼上的贵篁们在谈论着关于自己的话题,胭脂本人待在自己的房间中,捧着一盒膏药,正在小心地替自己上药。
今日嬷嬷一番审问,胭脂是实在吃尽了苦头,现在望过去,那雪白的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痕,看着就触目惊心。如意的猜测是对的,怪只怪胭脂的前科多,相处了几年教行嬷嬷又是深知胭脂的本性,自然嬷嬷就会把最大的怀疑目光放到了胭脂身上。
手努力地伸,却怎么也够不到背上的伤痕,胭脂气愤之下就哗啦一下,把面前的东西全拂飞。
她眼中泪光点点,表情难掩的怨恨不甘。
“教行嬷嬷这个死老太婆,我讨好她几年,居然就这样对待我!”
胭脂恨恨地自语。
“是谁害我?”
在心里把所有人都想了一遍,愤怒的胭脂找不到一丝头绪。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于如意的水缸上放鱼胶,差点害死如意的人,的的确确,不是她胭脂。
但教行嬷嬷不信,所有人都不相信!
这样下去,结果一定对她不利。再过不久就是可以跳出教行嬷嬷的手掌,被楼里的官妓们收为徒弟的日子,她胭脂熬了这么久这么辛苦,受了多少折磨,绝对不允许所有功夫这样白费掉!
在胭脂的脑海里,怀疑的对象中甚至包括了跟如意要好的好姐妹幺妹,以及本身就是受害者的如意。胭脂就是这样的人,她从来就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人在她眼里都是凶手,是要陷害她,嫁祸于她的凶手。深吸一口气,胭脂渐渐镇定了下来。思前想后,胭脂干脆就不上着什么鬼药了,拾回冷静的她再一次把所有人的嫌疑排查一遍。
到底胭脂不是等闲之辈,她能在枝玉倌的毒打下坚持下来,还能费尽心机地讨得教行嬷嬷的欢心,忍辱负重这么些年再次等到了重新再成为官妓的机会,她怎么会给这次的事情就一蹶不振。
突然她浑身一颤,马上想到了一个人。
她眼底迅速浮现出滔天的恨意。
“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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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经过一天的教行嬷嬷的查问,又累又倦的玲绿踢开了房间的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发现房间里早已有人。
“谁?”她跳起来大喊。房间里漆黑一片,玲绿她环视一周整个房间,就看着一个人影缓缓从阴暗的角落走出来了。
来人手中提着一只铜鸟花纹灯,烛火明灭,把来人的脸照得晦涩不明。
“是你?”
看清了来人的真面目,玲绿松一口气。“你半夜到我的房间里来做什么?”她轻松地问。
来人却没有回答。
“你这是做什么?”终于感觉今晚的来人有点异常,玲绿疑惑,不禁惊怒地质问。“鬼鬼祟祟地来我这儿,问你话又不答,你这是什么鬼态度?”
听到态度两字,来人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终于开口了。
“是你放的鱼胶。”是斩钉截铁的口气,烛光之下,来人看玲绿的眼神是越发狠毒,语气也十分阴沉。“我应该跟所有人说过,如意是我的好姐妹,不要碰她。”
玲绿听言一愣,嗤地一声笑。
“还以为你是想做什么呢,就这破事。好姐妹长还姐妹短的,你不烦我听着都烦,你就装,我知道你就想着利用如意接触楼主,目的不过讨楼主欢心。在你眼里,如意那死丫头对你可有用极了。”
“但你也应该知道,如意那死丫头对我没用!”玲绿话一转,马上阴狠地盯着来人。“本来一开始就是你主动来找上我,要我跟联合起来弄死那个胭脂的,说到底,首先翻脸不认人,恩将仇报的阴损之人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不许我动如意那死丫头?”
玲绿的眼神全是蔑视和不屑。“告诉我胭脂是叛徒的人是你,要我不要动如意的又是你,什么都是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讨人厌?”
这样尖锐的话语出现,只见烛火剧烈地颤动,映出了来人渐渐铁青下去的脸色。
“放心,日后我会如你所愿解决胭脂那个女人。”玲绿说下去。“但你也不能阻止我一并解决如意那死丫头。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在利用那个蠢笨如猪的死丫头而已,有我跟你合作,日后我们一定能成功当上贵篁的,你何须继续维护她?”
最后,玲绿喊出了来人的名字。
“幺妹!”
【30 山重 水复 无路(二)】
今夜四位贵篁们的谈话很有意思,看似亲昵温和的言语中有激流暗涌。
而楼下的一角,童妓玲绿与幺妹的谈话结局竟然是反目成仇,不欢而散。
玲绿得意忘形。
幺妹怒火中烧。
“你胡说八道!”听玲绿这样大言不惭地说话,幺妹反手扔了手上的铜鸟花纹灯,就一步步逼近。半眯的眼眸中寒光渗人,烛火大暗,映得幺妹如厉鬼。
“什么利用什么联合,只有你这种臭水沟里的蛆虫才能想得这样阴险无耻!我幺妹说一是一,谁跟你联合?屁话!我不过看不过去那胭脂在背后出卖人的恶心嘴脸,跑过来告诉你这可怜虫一声而已,我幺妹会跟你这种家伙联合?”幺妹连连说了几个呸,一声比一声盛满不屑。
怒吼:“自私自利又阴险,像你这种蛆虫我看不顺眼很久了。你居然真的有这样胆子去害如意,好样的,你现在就要有胆子让我来找上门!玲绿你听好了,我幺妹说过谁要害如意,我就要先刮花她的脸,说到做到!”
论用蛮力的近身打架,玲绿又怎么比得过在大街小巷中千锤百炼走过来的幺妹,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对,现在跟幺妹打起来,下场估计是要半边脸血肉模糊!玲绿一惊,褪去了刚刚嚣张跋扈的样子,马上后退几步。
“幺妹你……!你混蛋,你凭什么就这样认为那鱼胶是我放的?我玲绿告诉你,不是我!”眼底马上闪过一丝怨恨,她咬牙切齿,再退几步。“你这心胸狭窄的家伙,你看不起我!我什么时候承认了这事是我干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况且如意那丫头最后还不是没有死成吗?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我玲绿,为了那个区区的蠢丫头而想把这罪生生套我身上!”
玲绿这样辩解着。
“想嫁祸于我,幺妹你好狠的心!”
玲绿打死不承认是她干地。其实回想刚刚地一直说过来地话。玲绿她虽然一直尖刻地细数幺妹地不是。又大言不惭地说日后要对付胭脂和如意。坏话是说尽。但到底地确没有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