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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似乎想了想也觉得是有道理的模样,胭脂点点头同意了,最后还“小心地”叮嘱玲绿:“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就由你来办吧。你行事多谨慎,在楼里要悄悄收集这材料不容易,此墨胶是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做出了一瓶,你用时候需小心就是。”
再仔细地推敲了一下计划,玲绿跟胭脂约定好分头行动。
送走了“心满意足”的胭脂,回到自己房间的玲绿脸色全变了,发了疯一样,马上把胭脂给的瓶子砸烂。
看着那墨胶流满了一地,玲绿好像还不解恨,用脚狠狠地跺上几脚,把瓶子碎片连着那墨胶一起跺得辨不清原来的样子才停下来。
“有毒?岂有此理,当初跟我提鱼胶的事情时候根本就没有对毒性提过一字半句,这女人居然还留了一手,气死我了。”玲绿气疯了,在房间里焦急地走来走去。她想到了些什么,冷笑起来了。
“胭脂,我玲绿真正要弄死的人就一定是你!”
玲绿伸出自己的一双手来。她死死地盯着自己那一只右手————她当初就是用着只手,把鱼胶涂上水缸边的。玲绿低低咒骂一句,观察起右手上的片片指甲。因为心里早相信了胭脂的话,这时候看自己的指甲,玲绿倒真的是惊恐地发现它们有渐渐变色的趋势。
不行,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到了夜晚,趁着深夜无人,玲绿一个人溜出了房间,摸黑跑到千叠楼的厨房去。她在厨房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块磨刀用的厚重磨石。
左手上拿起磨石,把自己的右手平放在砧板上。
她脸色发白,手都在颤动,沉重的磨石握在手上,向手心传递它冰冷的质感温度。玲绿突然一咬牙,把磨石往砧板上的右手五指背上一敲!一声过后,玲绿咝咝地抽气,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额头上直冒冷汗。
她这一敲力道之重用心之狠,完全把整个右手手背敲伤了,怕不够效果,她居然还狠得下心狠狠地再敲了几次,敲出一阵又一阵闷闷的声音。最后扔下磨石,玲绿紧紧地握着伤残右手的手腕,剧烈地喘气抽气,表情因痛苦而狰狞万分。
玲绿不是笨蛋,千叠楼是不会留个废了一只手的童妓,她这一下,看似把右手伤得很重,其实质只是留一种皮肉伤,没有伤及筋骨,等痊愈了以后,是绝对不会影响跳舞弹琴的。
玲绿看着自己的右手————很好!指甲全部充血发黑,伤成这个样子,已经看不出什么指甲颜色的问题了。她暗喜,脸上露出既欢愉又痛楚的表情。拿出白布,细细地往右手上绑缚,直到把整个右手掌包裹住,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被疼得咬破了。
要不是胭脂,她玲绿会弄到了要自残这样凄惨么?
胭脂,明日之后就是你的死期!玲绿想着。
虽然胭脂和幺妹都是玲绿要除去的人,但玲绿最恨最希望弄死的那一个,还是胭脂。第一个主动上门说要联合的是胭脂,而第一个背叛玲绿的也是胭脂,直到刚刚发现胭脂一直对自己有所保留,连累她要匆匆忙忙地知想到一个自残的方法过关,玲绿对胭脂的恨意已经是达到了极点,即使是胭脂现在好像是真心对她了,她也决定不原谅胭脂了。
玲绿觉得,失去了墨胶,嬷嬷又一直查不到真正元凶的时候,自然就会把目光集中在渔家出身,嫌疑最大的胭脂身上,到时候自己再想办法推波助澜一下,就不怕不能毁去胭脂!
玲绿再也掩不去眉间的欢喜之色。
她弄好右手后,粗粗地关上厨房的门,就往回跑。
她一路跑着,一直兴奋地想着明天以后胭脂的凄惨下场。虽然还不能一并解决掉幺妹跟如意,但这个结局玲绿也很是满意了!
自己房间近在眼前。
轻松地推开了房间的门,走进去的玲绿一转头,脸上开心的表情瞬间彻底僵住了。
她双眼暴睁,不可思议地看着出现在她房间里的众人。
教行嬷嬷看着她的眼神甚是阴寒。
“你终于回来了……”
嬷嬷手上握着的,不正是那一瓶玲绿藏在床底砖下的鱼胶吗?
“为为为什么……”
“好姐妹玲绿,这鱼胶有毒是真的,不过这毒性是潜伏在皮肤上,几天就会自然排出体外了。但可怜的是,现在你把手掌敲伤了,这毒见伤激发,你自己看看,我估计那伤口附近的皮肤,现在已经发绿了呢……”那站在教行嬷嬷身边,正巧笑嫣然的女孩,不正是胭脂吗?
胭脂一句一字解释给玲绿听,让玲绿的表情一点点地扭曲变形。
最后的一眼,走到绝路的玲绿只记住了眼前人那温柔亲切的微笑……
【34 雨后晴】
盛夏阳光金灿灿,树木花草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绿色,娇嫩的各色花朵点缀在绿叶丛间,熏风一过,就是心旷神怡的花气草香,让人心情也跟着一起摇曳。
午后,从水井里提上一桶甘冽的井水,如意让水倒进盆子里,倒满后才停下,掖着的嫩黄色袖子被放下来,双手捧起一把水喝几口,就端着盆往回走。
因为再过几天就是教行嬷嬷召集千叠楼里的官妓们到童妓们里选人的大日子,这一切筵席安排都必须能推就推,现在楼里是一片忙碌,回廊里赤脚踏在地板上跑来跑去的丫鬟们都像一阵阵疾风。如意安分守己地走在侧旁,尽量不去惹怒这些好像快火烧眉毛的女孩子们。
“让开让开!”
“挡路的死丫头,没见姐姐我手上全是东西吗?滚开!”
“织锦缎子,雕花妆奁,还有什么……哎呀,你别在这里碍眼了!”
一遍遍低头说着抱歉,快步走着还要担心手上的盆子的水别洒出来,如意好不容易才走过长长的回廊。
舒一口气,用袖子抹一下额头的粒粒汗水,正闷热的盛夏里还要这样干活,难怪丫鬟们进来脾气越发暴躁,能体谅就体谅一下好了。
官妓们要挑人是一件多大的事情,其实也不大,不过把一群丫头们分给她们的前辈们手上,继续进行不同的训练而已,人还是原来的人,受的待遇也不会能一瞬间高上去。但要说是小事,估计也不太对,要知道等挑好了人以后,童妓丫头们的命运大概也就定下来了。
跟着玉倌的,得到了好的教导,总能也当玉倌,要扔给了乐人子当徒弟,估计日后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千叠楼里上百的官妓,仅仅只有二十位玉倌,剩下的都是乐人子,童妓们为了能让玉倌们能挑上自己,可要多表现了。
当然,童妓们都还有做一下白日梦的,甜甜地想着要是到时候楼里的四位贵篁能挑上了自己,那能多好多美。
教行嬷嬷地说法是贵篁们只是到场观看。到底挑不挑人。这还很难说。
也对。要不是天资极佳。容貌也属上品地女孩。哪能随随便便让色艺双绝地贵篁们看中。贵篁们地徒弟。可是未来地贵篁啊。
水盆倒映出如意那一张小巧可爱地小脸庞。上面那一双几乎占去脸地三分之一地眼眸圆溜溜。骨碌碌地。黑白分明。想着用什么形容词都不对。只让人第一眼看着就从心地透出满满欢喜。只觉得眼前一个俏丽可人地小女娃。那长长地眼睫如扇。双瞳剪水一眨一眨。偶一流盼。是如此天真甜美。
一身嫩黄色地衣裳。半长地黑发绾出了个双环发髻。丫头地衣服。丫头地发髻。都没错。但到了如意她地身上总是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地气质。如这盛夏地阳光。如一股让人心旷神怡地夏风。
这夏季里地雨说下就下。毫无预警地淅淅沥沥几下。雨水就从天而降。细若花针。密密麻麻。洋洋洒洒地就往楼里飘。楼里地人见着。奔走得更急了。
如意抬头望天。比较这手上地甘冽井水跟天边地雨水。想了一下。就把盆里地井水往花园那儿浇光了。用盆子盛起雨水来。
哒哒哒,雨水点在盆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听着就像一阵阵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为闷热的午后带来一点清凉欢快感。听着听着,如意干脆坐在了地上,伸出小手接着一滴滴雨水。雨水凉凉地从手掌滑落到手肘再滴下地面,如意感觉着,就渐渐笑了出来,淅沥沥的夏雨中,这个别人眼中俏丽可爱的九岁女孩笑得像一支亭亭玉立的粉荷。
只见几个丫鬟装扮的女孩手里提着一袋子,就往后门方向走去,刚刚好经过坐在廊边对雨发呆的如意身边。
“人走了,留下的垃圾真多……”
“死也不死得让人安宁。”
两个丫鬟碎碎念,提着那沉沉的袋子,很快消失在如意眼中。
不一会儿,雨停了,天又晴朗起来,乌云如风般到来,又如风般飘远,雨后的阳光分外明艳,能见着那七彩缤纷的彩虹在雨后闪现,点缀于那蔚蓝如海的苍穹之上。
“原来如此……”
雨水溢满了盆子,如意把它提起来,试了一下子,好像不太重,就蹬腿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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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在床上躺着,表情苦闷。
“感觉好一点了吗?”进房间来,把水盆放下来,如意帮她裹一下厚厚的被子,“我打水回来了,你觉得好点了就下来,洗一把脸吧。”
幺妹点点头,答好,问:“外面下雨了?你身上的衣裳湿了。”
拍一下因为沾上了雨水,已经由嫩黄变成橘黄的一身衣裳,如意也是不在意的样子。
那天跟玲绿一番谈话之后,伤心大哭的幺妹当夜就发高烧,被发现的时候额头已经烫手得厉害,人还一直在颤抖。当时发现的如意连忙找了教行嬷嬷来想办法。
嬷嬷叫来的大夫是这样说的。
“灵台方寸失守,心肺俱伤,是大悲大喜后让寒性盛冽之气趁机入侵,引发种种身体异状,估计接下来还会出现恶寒重、发热轻、头痛身痛等症状,要治愈这个病,得下重药才行。”就是这么一句下重药,那老中医简直像跟幺妹有仇似的,开的那方子上长长地列着一堆又苦又酸的药材,什么麻黄啊生姜黄连通通都有,喝着那药,幺妹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该死的大夫,一定是跟教行嬷嬷那老妖婆串通一气要整死我的……”
无病无痛地活了快十年,一直都是最健康的宝宝,谁知道这病一来,人就病来如山倒。幺妹委屈地嚷嚷,一脚踢开被子泄愤。可惜她已经病得手脚无力,这一脚软绵绵的,不使还好,一使马上就一阵严重的头晕脑胀,哎一声,幺妹又扒回被子里去。
“怎么了?”如意看一下,干脆把水盆挪到床边,“你先洗脸,我端肉粥和饭后要喝的药来。”
幺妹呜呜叫。
洗了脸,吃了肉粥,不甘不愿地喝着那被她形容为难喝至极的药汁,喝完后幺妹就要如意给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
嘟起嘴,幺妹品味着蜜饯的甜腻,两眼泪汪汪。“还是如意你对我最好。”
如意笑了笑。
“大夫说房间多通风为好。”如意去把房间的门敞开,这时候,刚刚好就有一个人从房门前走过。
正是拿着一些衣物用品的胭脂。
胭脂换了一袭花裙,发髻上系着粉蓝色的带子,年长如意几岁的她看起来多了几分靓丽。她手的东西的确不少,提着好像很累的样子,几根发丝被汗水粘在了脸颊上,脸就红扑扑的。
“哟,你终于被嬷嬷赶回去当跑腿丫鬟啦?”
幺妹马上乐了,钻出被子就大声朝外面尖酸刻薄地嚷嚷。
胭脂听见声音一愣,分辨出是幺妹的声音后,就似笑非笑地望过来。
“幺妹你这是什么话,原来就是童妓能住的房间都满人了,我才一直委屈地住在丫鬟的地方,现在不正已经空出了一个房间嘛,嬷嬷这天把它扫干净了,马上就唤我搬进去。”
失望,幺妹撇撇嘴。“玲绿被弄走,结果就算是你这个女人最得益了。”
这下到胭脂要乐了。
“难得幺妹你说一句能听得入耳的话。”
她开心的应一声,笑靥比花妍丽。
“可不正是嘛……”
【35 笑谈】
一只娇小可爱的粉蓝色如意结,拿在了如意手上。
“幺妹你看。”
幺妹望过来,“哎呀!”她喜得大喊,连忙扑上去,“你怎么找到的?我丢了几天了。”
“是你粗心而已,这结子就丢在了床脚边上,我今天早上打扫的时候,发现了。”
如意说道。
这粉蓝色的如意结,正是当初如意做给幺妹的那一只,是幺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的礼物,幺妹是喜欢得很的,总带在身上,前一阵子突然不见了,怎么寻到寻不到,让幺妹焦急伤心了好久。如意看着也曾说过要她别再难过,再替她做一个就是了,但最后还是给幺妹拒绝了。
“再另做一个,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
当时的幺妹高烧病着,额头热得烫手,她躺在床上裹着厚厚被子,就这样稍带哽咽地喊,一句话拒绝了好意。
没想到生病中的幺妹能这样感伤起来,但到底知道不是幺妹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