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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撬开玲绿房间的门,可花了如意一番心思。她一直还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当贼的好天分……
恬静的水井,恬静的月影,恬静的捧花女孩。
这夜注定星光无限。
“……没人发现就好……”
打了一个呵欠,嘟囔几句,女孩心满意足,转身捧着花盆离开了。
楼主说得对,其实一切……才刚刚开始。
【37 六年之约】
这夜又是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把黑框眼镜拿下来,看着上面已经裂了的镜片,白衣少女平静地把已经作废的眼镜放回口袋。
“又被欺负了?”
教授瞟看了一眼,古怪地笑了笑。
“教授……这不是值得嘲笑的事情。”
还是大学生的书如意绷紧了脸,阴沉的神色一闪而过,她习惯性想抬一下脸上的眼镜,伸手到鼻梁才意志过来,僵住,又悻悻然缩回去。
看她这动作,教授老顽童笑得更欢。低声叹几句天才病,他干脆强迫书如意跟他面对面地坐下来。“我们谈谈吧。”坦荡地说道。
“谈什么?”
“我先告诉你,别去恨那些一直在作弄你的家伙,他们不过是妒忌,而妒忌是人的天性。你这孩子还没学会爱可别先学会恨,那东西折磨人。”
书如意低头讷讷说道:“我不恨……我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结束这个情况。”
“所以我说你学不会善待自己跟他人。你有理想吗?你没有,学这个考古专业也不过是因为我一句特招免学费而已。你有活着的**吗?你没有,别人看你是天才,只是不知道你的生活除了看书根本就一片空虚苍白。你压根就不爱惜自己,别人又凭什么爱你?现在这种情况,几乎也是你纵出来的,你自己要付一半的责任。”教授一边说一边摇头,好像想叹气又叹不出,很无奈苦恼的样子。
“记得我说过的那个传说吗?”
“记得。”书如意表情苦涩。
“就把这些糟糕事情当冬天地冰雪。而你注意了。现在眼前这一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兼诲人不倦地教授我就是春天地阳光!”
书如意愣了许久许久。她笨拙地抹一把脸。徒然笑道。“……哪有人这样称赞自己地……”
教授翻白眼。“怎么不行。人老了。你别跟我比脸皮厚!”他拍到书如意肩膀上地手。动作轻柔。却好似能传达出无数地力量。“我跟你说。现在阳光到了。你这别扭地孩子就快点给我敲开那该死地壳。老人家我要看到地是一个漂漂亮亮。白白净净得让所有人赞叹地绝世蝴蝶。而不是一个眼镜上还糊上蛛网。心存怨恨地傻妞。嫌我老人家唠叨我也是这样说地了。再说一次吧。”他说道。
“学着珍惜身旁地人。还有为自己找一个真正想做地事。你能走得更远!”
更远是多远?
教授……
这世上,除了你,还有人会关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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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鸟声清脆,迎着温暖的晨曦,两个十岁左右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
“快!老妖婆要杀人了!天啊,居然连如意你都会睡过头!”
幺妹一边跑一边喊,几乎快跳起来。梦了一夜属于书如意记忆,现在的如意顶着两个大大黑眼圈,还神游太虚,眼神迷离。她一边跟幺妹跑着,手上还拿着一条翠色的带子。“幺妹,幺妹,你……”她怎么都追不上幺妹,在后面就气喘吁吁地,最后禁不住高声大喊:“幺妹等等,你的头发还没有弄好!”
“哪管这个,去到了再说!”
火急火燎地在千叠楼里奔跑,两个女孩极力奔跑的身姿惊破千叠楼的安寂,如划破夜空的璀璨流星,耀眼至极,炫目至极。
今天,是一个很特别很重要的日子。
两人好不容易跑到了嬷嬷指定的地方去,一眼看去,所有人都站好了,就差她们两人。
该学的都学了,这一批女孩们终于到了需要选择,或者说是需要被选择的时刻,估计昨夜就没有多少人能真正地安睡,放眼望去,一个个都带着轻微的疲态。她们紧张,不安,身上的衣裳却整齐干净,头发也一根根一丝不苟地绾在头上,一个个像犹带露珠的花苞,澈亮,招人喜欢,瞧着从心底就浮上一个词来:希望。
看到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孩拖着另一个女孩像箭一样冲来了,很多人都不禁都瞪大了眼。待看清那一个像疯婆子一样邋遢的女孩是幺妹,而幺妹身后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的是如意后,教行嬷嬷整张脸就都绿了。
“幺——妹——!”
嬷嬷狮子吼出来,幺妹缩一下脖子,把心一横,拉着如意连忙往女孩们中间钻去。呀呀呀,一阵阵的尖叫声怒骂声,人群中就是好一会儿的混乱。
“别钻了,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吧。”
发言的是斜眼望过来的胭脂,今天胭脂依旧一袭花裙,粉色的缎带系好在双环发髻上,粉腮似桃花,看起来如枝头刚刚成熟的甜美鲜果。
就站在了胭脂身旁,如意趁着还有时间,连忙帮幺妹把剩下的一半头发绾好。
“全给我站好了!”教行嬷嬷大吼。
很快,上百位穿金戴银,身着绫罗绸缎的美丽女子们缓缓步了出来,楼里的所有官妓们就这样陆续出现了在女孩们的视线之中。所有官妓们或三三两两埋头细语,或笑盈盈地盯着女孩们看,眼神意味深长,看得女孩们更是紧张激动,心里胡思乱想,几乎不能自己。
坐在高高的楼上,身边站这着几位可人的丫鬟,轻纱遮面,正往这里投过来有浓重审视意味的目光的,就是千叠楼里的四位传奇性的贵篁们。
姹紫嫣红,佳人云集,只为了选出一个美丽的未来。
“我不多说。”教行嬷嬷的视线从每一个女孩的小脸上览过,环视一圈后,这一位严苛的老妇人用从未在女孩们面前展示过的柔和表情,在缓慢地吐字。
“你们这群孩子,是我教导过的最大胆最放肆,闯的祸也是最多的一批。未来的路就不是我能为你们安排,今天以后,你们就不再需要对着我这个老太婆,也不用担心有人拎着藤鞭在身后逼你们做什么,你们跟着你的官妓师傅,记得尊敬她,孝顺她,因为这位师傅她是将会把毕生领悟的知识跟才艺送给你们的人。”
“明天日出的那一瞬间起,我跟楼主就承认你们是这里的一员。”教行嬷嬷抿了抿唇,在女孩们夹杂着无措,渴望,不安等等强烈情绪的目光下,严肃地点头。
“你们,终于被允许出楼了。”
进楼几乎一年,日日接受痛苦的训练,从未被允许朝楼外的风景望上一眼的女孩们,在今天,等到了这一句话。
明天,就是楼外的世界,那里的世界,精彩么?
女孩们的眼神都炙热了起来。
在得到楼主的同意之后,嬷嬷沉默一下,就喊。
“现在,楼里的官妓们,上去挑选要继承你们衣钵的孩子吧。”
嬷嬷话音刚落,有人在楼上笑道:“那我先来吧。”
抬头一望,“长袖善舞”绻玉棠倚栏而坐,眉目如画,笑似娇花。伸出玉指点一下额间的桃花状金色花钿,她慵懒地轻笑,发髻中的一双蝶形金步摇颤响,玉珠流苏摇曳流彩。
“我要胭脂。”
看着楼下名叫胭脂的孩子露出了狂喜的神情,绻玉棠呵呵地笑,满意地侧头瞧坐一边的“玉啼”鱼牵机,那一双妩媚的凤眼在询问。
“不是问题。”鱼牵机淡淡地说道。“我要的是明月那孩子,教行嬷嬷知道该怎么做了。”
绻玉棠笑意宛然。
“就知道鱼姐姐其实早有计较。”她不再理睬楼下的女孩们,毫不留恋地转身,身子绰约。温柔地瞥一眼,她就对斜坐在一旁的赭师流岚笑道:“那流岚妹妹呢?”
“我……”赭师流岚怔了怔,软软的声音从她脸上的轻纱后面传出来,风姿楚楚,明丽动人的她扶着身子起来,试试环视一圈站在楼下神情各异的女孩们,稍稍犹豫一下,又回头瞧自己的贴身丫鬟兰兰一眼,她敛衽思索半响,才终于下决心了。
“是有一个孩子叫幺妹吗?”她怯生生地柔声问道,语气却坚定。“那个孩子……我想收下。”
教行嬷嬷连忙点头。
“当然可以。”
三位贵篁都挑下了人,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手执金扇的楼主身上。
众目之下,楼主手腕一动,手指还像翻飞出绚烂的花朵,轻挪金扇半掩面,这位性格孤傲,身为楼里历代中最年轻也最任性的楼主的女子那一低头,不胜皎月的流华,犹若立于繁花中的仙子,占尽风流。
一双是眸底冻一湖深沉悠远的冬潭,不可度测。
一双为灿若星河,纯净若山泉流淌,说不出的剔透明澈。
金风玉露相逢,馨香金扇之下,一双异芒流转的眸子就这样刚刚好与楼下的如意对上。一瞬间,楼主眸底的颜色深上了几分,里面流转的光芒,又复杂上了几分。
轻轻吹开时间的尘埃,在很久很久之前那个雪夜中,是谁曾这样轻轻地说,选择吧,跟她走,那就别后悔,语气淡然,眼神濯濯。而在很久很久之前那个雪夜中,又是谁握着玉片,故意把自己逼到走投无路,最后愣愣地看着天仙一样出现在眼前的女子,回答,好的。
好的,我跟你走。
那是一个承诺。
“如意,”
刹那,楼主嘴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她以一个俯视的角度望着如意,眉尖入鬓,夹着似梦似幻的柔软质感。
我一直盼以后你的一生经历,都能尽如你意,当时的承诺,傻孩子,你又懂吗?
她慢慢地说道:“我柳怡宴说话算数,今日起,你就是千叠楼的下任楼主候选。”多么沉着而洒脱的一句,最任性的楼主做了一个最震惊人的决定。“未来的六年,你要先在楼里的三位贵篁身边学习,当三位贵篁都认为你有资格出师后,你就能到我身边了。”
“我给你六年,以后一切,看你造化。”
话音刚落,早在昨夜就知道楼主这个安排的教行嬷嬷哼一下,僵住了全身。
“长袖善舞”绻玉棠柳眉倒立。
“玉啼”鱼牵机淡淡地一叹。
“病西施”赭师流岚蹙眉,低咳几声。
而如意,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众人心中最幸运幸运儿的如意,她表情一片空白,只是傻傻愣愣地回望着楼上的楼主。
曾经,有一位老人也这样充满期待地说,我看着你能走到多远。
现在,就是眼前这一位风华绝代的人轻执金扇,低头浅笑道,以后一切,看你造化。
是不是一切都有轮回注定?
六年。
是你给我的考验吗?
六年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你会在期待着什么?
这像一场梦。如意张了张嘴,然后用一双小手紧捂住口,不让那一声幸福哽咽溢出。
请你等我,等我六年。
【番外 雏菊】
乐历二十四年冬。
这年的冬天来得太早了。
一辆出自京都青楼千叠楼的马车像一个披着七彩轻纱的仙女,缓缓踏雪而来。
步下马车的一瞬间,女子的身姿已经迷惑了所有人的视线。
昭然若揭是她的身份。
千叠楼里最倾国倾城的女子。
公侯戚畹,甲第连云,宗室王孙,翩翩裘马,以及乌衣子弟,湖海宾游,靡不挟弹吹箫,每开筵宴,则传呼乐籍,罗绮芬芳,行酒纠觞,留髡送客,酒阑棋罢,堕珥遗簪。这冬不眠不休的寒冷大雪也熄灭不了这些公子哥儿,大官贵族们的兴致,高呼一声,糜烂奢华的筵席因佳人的到来而进入**,望之一片歌舞升平。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门后传来的是轰天的欢闹声,这些放肆大笑宴玩中的不是穷困的下层人,他们根本不用担心下一顿饭在哪里,觥筹交错中,几声放肆低迷的人声响起,像午夜梦回一个堕落丑恶的梦。
酒过半巡,人人面带浓醉,坐得颠三倒四,仪态尽失。那些往常金玉其外的官员公子们如今丑态毕露,一个个好似衣冠禽兽。
国中得此等官员,何其可悲,可叹。
“楼主?”
盛妆艳服。发髻微松地枝玉倌满面红晕。语焉不详地问。
“你。你这是要去。去哪?”
厅里不时传来几声呼唤。嚷嚷佳人在何处。一时有是碗碟杯壶碰撞声。丁零当啷。甚是刺耳。
面系轻纱。手执金扇地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意味地笑弧。她一拂袖。洒脱地转身步出去。
此宴。于她柳怡宴无关。
散漫天涯色。乘春四望平。不分残照影。何处断鸿声。纷纷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身披着雪色暖披风登上高楼。伶仃一杯淡酒。厌弃地斜坐栏杆旁。坐看青竹变琼枝。
今日出楼,真是一个可笑的决定。
楼外千门万户雪花浮,点点无声落瓦沟。全似玉尘消更积,半成冰片结还流。
杯中酒仍暖,但人心冷。
远望那院子以外,铺雪的街道上,一对衣衫褴褛的父女在缓步前进。
只见那面目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