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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帮雪歌,就是帮奴婢了。”
“哦,意思是本公子无需担心你,那是你早另有准备,应付皇上的命令了。”
如意眨眨眼,以素净的侧脸对着他,垂下眼帘低声说道:“大人可能知道……那位蓝采班的爱凤女伶?”
他眼眯了一小会,“当然记得。”比较惊奇的是,他未与如意谈过那次遇到蓝采班爱凤的夜宴,她怎么一副俨然什么都知道的口气。
这事情好像越来越值得深究了,他心想。“傻丫头,你与那位自傲的女伶有交情?”
“……见过一次,可幸爱凤姐还记住了奴婢。”
缓慢的答话,状似自然的表情,挪远闪烁不定的目光,他稍感熟悉,心里雪亮,顿时明白她在隐瞒一些实情。
“为爱凤伴舞,皇上成全了奴婢这个奢侈的要求,奴婢把握住了且就好,暂时不能去想有多少成会成功,就是雪歌,那位娘娘是心狠手辣绝不放手,奴婢一时,却是想不到办法,只能期望大人,能替雪歌做主,其实雪歌她的母亲,还在那位娘娘手中……”
“与那位民间戏班的女伶联手,这就是你的计划?”打断如意的叙述,他不待如意回答,唰地一声展开纸扇,“好吧,你希望我怎么帮现在站在外面的那个小宫女,”他淡淡一笑,笑意却抵达不了眼底。“既然她这般可怜,要把她带离危险的皇宫,有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如何,我娶了她可好?”
暴人库上空的前面是一层层极薄极淡的云,像白色的丝帛一样,或高或低在天间缓缓流淌。阳光仿佛特别的近,光芒从那些白云里穿透过去,焕着扭曲而美丽的色彩,渐渐将那些纯白的云变得更淡,淡到快要消失到空气中,云朵无声息地飘过,迤逦留下一阵阴影,似带着清愁,拂过她与他的侧脸。
面对这个提问,如意竟觉得,比回答关于爱凤姐的一切都难以启齿。
对了,若怀瑞之站出来袒护雪歌,那位娘娘总会有些许顾及吧,正是保护雪歌以及雪歌母亲的最好方法,她不就是这样想的,才还想在宫中见一次怀瑞之吗?
正如怀瑞之打算不再在皇宫中见“绻胭脂”一样,如意也想着,要是下次见面,她已经不再身不由己地待在这个皇宫那多好。
口口声声自称奴婢,拉开距离,她也不欲这般。
她听见他说。
“你既信任我,我就帮你一次。”
【95 桑熙】
子筛选已经结束,尚乐宫在众乐子中挑选中了十一人TT三十人,被分批送出宫外,不日就能遣送回原地教坊。
“女人真是无从捉摸。”
卿鸿涨红了脸,面颊带着可疑的红云,咳咳几声把哽在喉间的茶水辛苦咽下去,抬头诧异地看着对桌的同僚,第一次见这位同僚此等不豫的神色。
“本公子说娶她那姐妹,她不高兴,本公子说娶她,她更不高兴。”
怀瑞之邀卿鸿到家里对酌畅谈,卿鸿来了,但他这个主人的待客之道却不太合格。
“瑞,瑞之,你说什么呢?”
“本公子算是认识到女人的莫名其妙了。”
瑞之最近过得不好,他彷佛被什么困扰了。
上次八仙楼一谈,卿鸿知道他似乎有心事,不正是这样说的吗,瑞之为心事烦心,竟称“病”整月,虽然说起来此事瑞之的口气轻松惬意,满不以为然的样子,但试问世间又有何事,能叫人生得过且过的怀瑞之日夜烦忧得稍渐消瘦,而此时又开始这样心不在焉地胡言乱语。
内阁大学士听闻卿鸿要到府一趟,不知道多高兴,大悦之下,在前厅抓住卿鸿痛快尽情地畅谈,涉及诗经古籍,六书手札,更是抚须撰长书以为,辞甚畅达。皇太子殿下猜得**不离十,在内阁大学士心目中,谦厚内敛,行事恭而不难,安而不舒的卿鸿才是这位大学士理想中的儿子,每逢午夜梦回,这位大学士端视着陪伴自己大半辈子了的夫人,都想着,自己与夫人皆是淳厚守礼之人,怎么生下来的儿子就这么离经叛道,轻疏于道德礼节。
刚才在前厅与德高望重的内阁大学士前辈交谈,卿鸿竭尽所能对之,到走至屋里见了坐在那儿的怀瑞之,卿鸿才从严以听教的姿态中解脱。
扑哧。口干地他刚端起来茶吮一口。就全数吐出来。
然后才有了以上地对话。
“瑞之。你仍有所忧?”
卿鸿言中不无担心。到底关心这位同僚。再挺直脊梁。摆出凛然正色来说道:“你有君可喻。有友可助。卿鸿愿恭听之。”
“那你先告诉我。你跟那千叠楼里地小辣椒交往至何等程度。”怀瑞之侧坐放目远视。正眼都没瞧他。
短呃一声。卿鸿一个措手不及。握着杯子神情窘迫不已。
园亭之内,传来了小鸟振翅的声音,遥望苍穹浮云,亭子阴影黑暗中,看不清怀瑞之的脸。
…………
…………
丽景轩里。
咿呀推开房门,门外有着紫红衣袍的内侍宫女恭候,只见几位美貌少女端坐在桌前正间,已经有丫鬟侍立在两侧,两名梳着宫髻的小宫女替着她们斟茶,低眉顺眼的,见面容慈祥的尚乐宫大人宫和丽景轩掌事姑姑上前,几个少女纷纷起身,盈盈一礼。
“新晋宫娥,见过尚宫大人,见过姑姑。”
“都起来吧。”
尚乐宫满意地点点头,柔声唤道,用柔和的目光巡视一圈这几位神色悦然兴奋的少女。
“你们是我们司乐部的未来,既然留下在皇宫,日后需谨记,多加勤练才艺,修身养心,以精湛高超的技艺,记载我们南江的繁盛富荣,传承万代千世。”
“仅遵尚宫大人教诲。”
再对姑姑颔首,让丽景轩姑姑把众人带离轩里,到各自安排的阁中,宫女丫鬟随侍在旁,几个少女喜悦溢于色,新换上的曲裾长袖宫娥衣装,风风韵韵,举步轻盈,那额间的金色虞美人印记如画龙点睛,更显夺目炫丽。
“今年选留的乐子,天质潜能更佳,万望她们不要失了韧性,放怠惰懒才好。”
感叹着,望尽一片春日最后的暖意,尚乐宫深感欣慰,对身边的丽景轩姑姑笑道。
“尚宫大人这是什么话,全交给老奴去办就是了,老奴定当严厉管教那帮丫头,叫她们不会辜负尚宫大人的一片殷殷期望。”
“那全托姑姑你了。”
“不叫尚宫大人失望。”
不远笑着走过来两位少女,丽女盛饰,一个银红樱桃色窄袖长裙,发髻饰玉梳琉璃钗,一个浅绛色上衣粉蓝褶裙,束双排股银钗,脑后挽着彩带,是方桃譬李,柔美飘逸。
“参见尚宫大人,愿尚宫大人福寿康安。”两位少女行礼。
“我说怎么没能在房里见着你们几个,原来你们早早候在这里了,就等着本尚宫么。”
尚乐宫大乐,呵呵笑道,伸手招来两位少女,把人细细端详,越看越中意,忍不住唤了身边的贴身宫女。“安环,去,把本尚宫年前自绣房按例分得的那些锦缎拿来,本宫送给这两位前途无量的新宫娥了。”宫女安环答道是的尚宫大人,躬身应命,退下去。
“尚宫大人,这怕不妥,我们姐妹无德无能,怎么能收此重礼,尚宫大人万万不可。”那个髻插琉璃钗
一味孤淡漠然,表情未尝变过,而另一位气质淡雅高|前急声就道了,态度不见过分亲昵贴近,恭谨驯良有余,却也贤巧颖慧多了。
“有何不可的,你们无需考虑再多,那些绣房的人啊,还以为本尚宫是什么十八年华,送过来的锦缎丝帛,一年比一年艳丽花俏,本尚宫用不得,赏赐与你们,且还不行么。”
尚乐宫拍拍她们的手,叫她们安心收下这份大礼。
“可惜啊,听掌事姑姑说,今年最好的乐子就是你们同处一房的三个女孩子了,结果最后你们其中有人还是没能留下,本尚宫甚是遗憾啊。”
“回尚宫大人,素素也深感惋惜,要与一位这样好的姐妹分离,实在舍不得。”
倪素素恰大好处地把握尺度。
“怎么是这种时候病倒了,真是不逢时,”想起那位在最后筛选时候病倒了的乐子,是个出色的孩子,要把这样的女孩送出宫外,尚乐宫还是大感可惜。“本尚宫亲自去探望过她,还问她愿意病好后重新再参加一次乐子筛选吗,她倒发誓不会放弃,来年定当再进宫参选。”尚乐宫淡淡徐说,“这孩子,天性天真率直,却也品性坚定得很,本尚宫的确很是欣赏。”这位当了十几年尚乐宫的宫中老妇人看着倪素素,缓缓说道,“就望来年,你们三姐妹真正重聚皇宫吧,到时候,你们是前辈了,要学会多施加关照,可懂?”
“即使尚宫大人不提点,素素也是这般想的。”
素素如是答道,挺巧的,尚乐宫眯起老眼,就瞧清了这个少女双襟上细密的针脚,绣着却是一滚文秀的望舒荷,浅青色的荷花瓣瓣,浅浅的描摹,莲茎精细纤小————倪素素向来爱白兰花,总在衣领袖口等地方亲自绣上一朵娇柔可人的白兰,但某次尚乐宫大人无意说了一句,白兰品级中等,算不得高贵,一枝独秀也多少过于孤清,总不及其他上品繁花。
看来素素是默默记住了,改得倒实在干脆,换下娇柔白兰花,转而钟爱上众称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的“水中灵芝”————那清灵高贵的白莲了。
略微看过素素她一眼,尚乐宫不再说话,只是含着尚有孺子可教也之深意的微笑,继续拍着少女的手背,谆谆切切。
是个果断懂事的孩子。
立于一旁的青容止水看着一切,只觉素素姐实在手腕厉害,再次讨得了这位尚乐宫大人的欢心,怕几年之后,尚乐宫之位,只会是倪素素的囊中之物。
“……”都是冰雪聪明的人,她眉尖似蹙,到底守着宫娥的规矩,乖乖地束手站立一旁。
“桑熙去哪儿了,她还病着呢……”
这样想着,间日一早就不见了那位可怜病得不是时候的姐妹,某个疑窦残存,止水沉吟一会儿,眼眸余角再深深地瞥看一眼巧笑嫣然的倪素素。
素素姐也说过,各侍其主,所谓人各有命,且是算了。
此时尚乐宫才想起来旁边也站着一个出色的新晋宫娥,笑着连把人召至跟前,青容止水的深思终被打断了。
到底,桑熙是去哪儿了,今日直至最后,青容止水还是思索着这个存着无限可能性的疑问。
…………
…………
桑熙站在殿前,紧张得不得了,虽强自镇定,额间还是渗出很多热汗。她屏息凝神,并膝举手平摆与眉前,深深地弯下腰身,伏于地砖之上。
“奴婢完成任务,前来向主上禀告。”她严声低喊道。
“熙儿,你做得很好。”
台阶蔓延而上的宫殿深处,她得到的这一声淡淡称赞,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这是奴婢应分的事。”流连于她的嘴角,那常常被赋予甜美单纯的微笑,此刻冰冷妖娆,一丝一毫,都不似素素止水所见所知的那个“桑熙”。
“你看出什么了?”
她信口说道:“是的,主上,奴婢不负所望。”
“哦,”那朱砂丝帘后面,有人轻轻地应了一声,听不出喜乐。
“辛苦你了,未来一段时间,你先留下来。”
“他”下令。
咚咚,桑熙恭谨无比地在地砖上磕几个头,“一切听从主上的吩咐。”
“或许,”泱泱堂堂明亮的大殿,辉映金灿的光芒中浮沉不止的尘埃如繁星,寂寥徐徐,那一束束淡白色的明色,透过雕龙画珠的窗牖倾洒在一块块方正地砖间,桌案上,与高台间,垂玉片金珠的珠帘击撞出清脆震耳的响声,那些镶着金丝的帏与阳光相撞,折射出七彩粼粼的光影,是何等粲然,而殿中人恍若处在梦中,眸角十指,肩背薄唇,因着主人的一时失神,而越发晶莹虚幻。
俊美的皇太子坐于殿上,俯视伏身于地的少女,手肘支在雕成龙头的椅子扶手上。
“无需多久,有需要熙儿你的地方。”
【96 捡拾】
到自己主子身边,丽景轩里少了一个甜美的桑熙,多T尸体。
“桑熙……病死了?”
早在桑熙称病的时候,她就被隔离在另一个厢房,往常姑姑守得紧,说不让这病情传染,轩里的女孩子们要想探望还困难,姑姑正经八百地宣告桑熙得急病今早熬不住去了,还是有很多人不信。“姑姑,怎么能这样,姐妹一场,我们可以去瞻仰桑熙她的遗容吗?”是倪素素与青容止水察觉可能其中有猫腻,才揣着众人跟姑姑商量。
“不行不行,看啥,那个没命享福的丫头,尸体给到去乱葬岗火化了,你们去看也不过见一堆灰,有什么好看的。”
掌事姑姑如是答道,态度坚决。
“手脚倒利落干净,早早连尸首都烧了,我们怕是辨不出什么了。”
新晋宫娥们携手泄气而归。
“只是没想到,是桑熙。”
有谁幽幽叹道,怀疑桑熙的乐子身份,疑她是进宫是另有目的,可惜,居然同一个厢房四个人,除了那个没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