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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绮忽然微微一笑,手指前方道:“你看看前面。”
“前面?有什?特别的?”海恋不明所以的随著她的指示眺望过去──这一?,唐绮脸上的笑容冻结,残酷的声音突然扬起道:“海恋,你去死吧。”声落,她狠狠推她,力气奇大的唐绮将毫无防备的海恋推出栏杆外,就见她摔出栏杆外。
“啊!”海恋手一捞,右手抓到栏杆尾端,身子悬挂在空中,晃呀晃地。
三层楼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伤。
“唐绮──”她仰头叫喊,但哪里还有唐绮的踪?,那个恶毒又诡异的女人不见了。
万万没想到唐绮会杀她。
海恋死命抓住栏杆,努力想撑起身子,但不管她怎么使劲,就是拉不起自己。
掌心渐渐渗出汗水,滑溜的令她抓不住,她快没力气了。
忽尔──“海恋,放手,我会接住你。”下方竟然传来关问浪紧绷的声音。
她惊讶极了,看著下方,吃力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下来再说。”
她是撑不住了,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摔死的。”她居然迟疑,她居然得思索他的用意,看来海恋是彻底将他摒除在心房外了。
不想放手也不行,她根本支撑不住,就算关问浪不帮忙,最坏结果不就摔死罢了。
她松开手,身体迅速往下坠落,她闭上眼睛等待疼痛降临。结果──她的身体被托住,关问浪借力使力的将伤害减至最低,两人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停止。
“要不要紧?”他迅速将她扶坐起,急忙询问她。
海恋喘了几口气,微微拧起眉。“我还好,不过脚踝撞伤了。”正隐隐作痛。
他检查一下,幸好没有伤得很严重。
关问浪站起身,先行查探四周情况,宽敞的别墅内没有半个人。“你怎么会来到这间别墅?还悬挂在栏杆外?你是想跳楼寻死?”当潜入这间布满各式保全系统与攻击武器的别墅后,遇到的竟是这种“惊喜”。
“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该提问题的人是她吧。
“你还没回答我。”
“该你先答才对。”她不退让。
关问浪对上她不甘示弱的眼神,顿了下,辛辣回道:“我跟踪你。”
“跟踪我?”海恋闭上眼,就知道答案会是如此。“关问浪,你究竟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何就是斩不断与他的牵系。
“神秘人的线索。”他直截了当道。“我放你自由,本就是要你替我引出神秘人的下落,看情况,你似乎掌握到线索了。”
“没有。”她否认。
“没有?”他眯起眼。“若没有,你会来到台东,还无聊的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玩起空中飞人的游戏。”
“我是不小心摔下来的。”不能跟他坦白自己是被唐绮推下楼。
“海恋──”他勾起她的下颚,揶揄道。“撒谎也要撒得高明一点,你是小孩子吗?还会不小心摔下楼。”
她挥开他的手,别开脸。“信不信由你,我没有必要跟你报告我的行动。”
“可惜你必须说。”他扳回她的脸蛋。
“我不会说的。”她不退缩。
“既然如此,我们只好努力沟通了。”他邪魅一笑,突然弯身抱起她。
“你、你干什??”她惊慌的叫喊,扭动的身子被他制得死紧。
他抱著她走出别墅。“没做什?,就把你关进监牢里,直到你把查到的线索说出来为止。”
“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她只剩下嘴巴可以抗议。
“?何不能,你本来就是我的俘虏。”他恶劣地回嘴道。
“你──关问浪,你实在太过分了!”她气得脸色发青。
“会吗?我并不以?,况且我提醒过你,你摆脱不了我的,我的出现本来就是?了纠缠你,你忘了吗?”他嚣张地把她带出别墅,放进车内,关上车门后,朝著台中的方向扬长而去。
第八章
古云:狡兔有三窟。
不过海恋怀疑关问浪至少准备好十窟,否则的话,岂可随便就有落脚处。
关问浪将海恋放在软床上,然后勾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你真的打算把我囚禁起来?”她坐直身子,忍气问道。
赶不走、骂不开,她究竟得跟他纠缠到几时?
“在你说实话以前,这屋子暂时充当你的监狱。”他睨她,毫不认?自己有错。
“你到底要我说什?实话?”她强烈抗拒。
“就你查到的线索,不许有任何的隐瞒。”他的脸孔往前探,两人仅离寸许距离。
她反射性的往后一坐,回避他的气息。“你多心了,我根本就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哦?”
“你囚禁我只是白费工夫。”她悄悄扫视了周遭环境一眼,寻找有没有逃走的空间。
“别寄望石飞渡会赶来救你。”冷讽蓦然传来,关问浪熟悉她的举动,当她眼波一转,立即窥破她的企图。“他是不可能找到台中来,你死了这条心。”他一语道破,也沉声警告。
她一怔,旋即反驳。“你别太过自信。”
“不信?我们不妨打个赌。”
“无聊!”她懊恼的别开脸,不愿看他自信又跋扈的神态,她好像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似的。
她恼在心里,不愿再跟他谈,然而,脚踝却被一双冰凉的手掌给捧起来。
她吓一大跳,心脏狂跳!“你又在做什??”
他揉著她受伤的脚踝道:“还是上药会比较妥当。”
“不用了,不劳你费心。”她抽腿。这算什??怀柔政策?
关问浪却紧握不放。“不治疗妥当,以后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那又如何,不关你的事。”
“当然是我的事,我还得靠你替我揪出神秘人。”
“说来说去你还是只想利用我。”她冷冷笑了,人生最悲哀的感情莫过于此。“我很高兴自己能够觉醒,不再被你所迷惑,否则呆呆的被你利用下去,真成了最笨的傻子。”
“觉醒?”他扬眉,不以?然。“如果你有这么潇洒,又怎么会舍不得丢掉我送你的订情婚戒。”
她早知道将会再度面临这种状况,转低的声音又陡降一度。
“你再也不能羞辱我了!”她解开上衣两颗钮扣,露出些许雪胸,细白的颈项上已经没有佩戴红丝线,更没有白金戒子。
“你看清楚没有?我丢掉它了,我丢了!那只可笑的婚戒再也不能成为你调侃我的武器。”
墨黑的眼瞳倏地变沈。“你真丢了它?”
“留著只是笑话。”她毅然道。
“我似乎低估了你的决心。”
“我是不可能再回头。”
四眼相视,迸射出强烈的对峙火花。
久久过后,关问浪才又开口──“好、很好、太好了,我佩服你……”莫测的磁嗓曳得好长好长。
海恋不想猜测他的语意,也不愿傻得再被他困锁住。她干脆躺上床,背对他,直接下逐客令。“我累了,想休息、别再跟我说话。”
※>;※>;※>;静静的夜。
只有偶尔汽车奔驰过的声音划破宁静的空气,但也只是一掠而过,疾快地又恢复一室的沉静。
关问浪背靠落地窗框,单手环住弓起的长脚,氤氲月光柔暖地泄洒下来,包围住闭目养神的他。
躺在床上的海恋缓缓睁开眼睛,轻巧坐起身,昏暗的室内一片滞凝,静到连呼吸都听不见。
她并没有入睡,一直都没睡著;和他绝裂之后,这世上仿佛仅剩她一人似的,一颗心总觉得无依的飘荡、飘荡……这是她该受的。
侧首,却见关问浪倚坐窗框边,敞开的落地窗毫无屏障,夜晚的凉风一阵阵地吹进屋内,拂过他身子。
“就坐在窗边睡,不怕冷吗?”海恋无法控制地关心起他,话一出口,立即后悔。“神经,关问浪是打定主意要监视我的阎罗,我理他冷不冷。”她暗骂自己无聊想法。
然而,凉风转?清冷,她的眼睛就是控制不住地老往他的方位瞟去。
心情忽高忽低、焦躁难安。
最后──她还是移下床,抓起薄毯小心翼翼的覆盖衣裳单薄的他。
“担心我著凉?”关问浪蓦然睁开眼睛,与她的水瞳对个正著──海恋反射回避,但一想,她又没做过亏心事,何必怕他。
“是我鸡婆。”她抽回薄毯,丢回床上。
“不管我了?”
“我管不起。”替他盖被是个错误决定。
“绝情的海恋让我认不得了。”他反手攫住她的藕臂,一扯,海恋整个人跌进他的怀抱中。
“你──”
“嘘,别说话,先别说话。”他不可思议的逸出请求,在一声悠长叹息下,俊脸也泛出沧桑与悲凉。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海恋被震慑住!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的空茫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刽子手,仿佛曾经做过对不起他的错事。
是夜的关系吗?
关问浪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举动,竟又再度敞开心扉,与她深谈。“看到天上高挂的明月,你想起了什??”
她拚命咬住唇,不答腔。怕回首,好不容易建构起来的冷情会崩毁。
这夜太迷□NB427□,也太危险了。
“没记忆了吗?”凄清的表情?间隐没,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讥嘲。
方才的柔情消散了。
“怎会不记得!”海恋道。“在月圆时分,我们总会去海边或去山林,倾诉情衷,那一段又一段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那一声声至死不渝的承诺,也都还镌镂在我的心版上。”她幽藐一笑,茫然睇他。“只是──那又如何?曾经以?嫁给你就是我人生最圆满的归宿,哪里知道那毕竟是年轻人的幼稚想法,根本做不得准。”
“那你知不知道,一直以来,我不曾?任何一个女人费过心思,唯独你是特例。”年少时,他用生命在爱她,遭受背叛后,他依然恋恋不舍。
关耀说的对,他或许还爱著这个曾经杀死过他的女人,否则他不会深陷在爱恨矛盾里无法自拔。
“我是特例?你只?我费过心思?”多好听的说辞,她该感动哪,没错,若在六年前,她一定会开心的痛哭流涕,然而此刻,再好听的话全是折磨她的芒刺。
这个带著满身恨意与无情的男人会爱她?
海恋可悲的摇头。“够了,不必再说好听话来煽动我,我不会相信你、上你的当。”
“若我说这是实话。”
“不可能!”拜托,别再动摇她的意志。
看著她痛苦的脸庞,关问浪竟毒辣地笑了起来。“尝到了吧?被矛盾不安给困住,被爱与恨折磨的滋味你现在终于懂了吧。”
她惊诧!
他紧紧凝视她,一身戾气,继续道:“六年前,你就是先用温柔的爱,教我尝尽恍如置身天堂般的幸福,而后再狠狠地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的,而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手指描绘她的五官,随后滑至颈项间,摩挲游移著……她呆怔地听,飘忽喃道:“按照你的形容,我确实是个恶毒女人。”他罗织的罪名可真大哪。
“貌若天使、心如蛇蝎的海恋。”手指倏地扣住她的咽喉,恨意狂乱喷张。“你的真面目到底要隐藏到什?时候?”?
何就是不认罪,若认了罪,他或许可以饶恕她。
气息难以吞吐,她依然强悍道:“你揭不开的,因?我就是我,从来没变过,也从来没有隐藏过。”
他慢慢使力,目光盯死她。“这么美的夜晚,挺适合杀人的。”
“再次掐死我吗?咳……”呼吸渐渐困难,她毫不在乎。
“请……请便,我深信这……这一回不会再有人来救……救我……”她微仰螓首,从容地随他行刑。
“是没有人可以再来救你。”这张天使脸孔曾经是他的至爱,那么就毁在他手中最合理。
“那你──你还在等什?……”黑瞳茫然无光。
“对呀,在等什??”他自问。他是这么的恨她,然而凝望著她空洞茫然的双眼,掐她的力气却慢慢散去。
他松开手。
“咳、咳咳……”肺部重获空气,她大口大口吸著,虽没死成,纤柔白细的颈子还是烙有鲜明的指印。
爱、恨,狂烈发酵,空白的脑袋就是理不出头绪。
“你说,我该怎么对待你才好?”他整个人觉得空荡荡地没个目标。
苍白的唇瓣挑起一抹讪笑。“你居然反问我?那么我又该问谁去?又有谁来替我讨回公道?”
闻言,关问浪却如释重负。
“看情况我们是同坠地狱,一起沉沦了。”他的期望成真,两人“携手”坠入痛苦深渊中。
“呵……如你所愿哪……”
“我们该庆祝一下。”他的眼瞟向她。
“是啊……庆祝……该好好庆祝……”疯了,两人都被爱恨折磨至疯狂。
关问浪空茫一笑,,把她紧紧搂进怀里,头一低,唇片封住她的小嘴,舌头长驱直入探进她的唇齿内,绝望又饥渴地吸吮啮吻著她。
海恋昏昏沉沈,但她没有反抗,也不想反抗,灵魂的一角似乎也在期待这一刻的降临,她主动倒进他怀中──就当是最后一次拥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