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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哭小嫁娘-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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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吧,你身上还有十三支金针?”

“有十几支针刺在自己体内,谁敢忘,要不小心从嘴里吐出来怎么办?”方锳咕哝。“二叔要帮我取出来了吗?”

毒阎罗和笑阎罗相对一眼,再瞄一眼香坠儿迟疑一下。

“不,你身上的金针绝不能取出来,一取出来,你就死定了!”

果然,香坠儿立刻吓得脸煞白,方锳自己却只是怔了怔而已。

“记住,”毒阎罗的表情异常严肃。“当有一天,你身上的金针开始自己掉出来的时候,就是你的身体在警告你,你不能再打仗了……”

香坠儿惊喘,险些尖叫出来。“会……会自己掉出来?那……那……”

“放心。只要掉出体外的金针不超过六支就不要紧,静养一个月就行了,要同时出来七支才会有危险,即使如此,只要你能够及时插回去,也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主母阎罗柔声安抚她。“来,我现在就教你如何把金针再插回去……”

说着,他把香坠儿拉到一旁去仔细解说,而笑阎罗和哭阎罗则把方锳拉到另一边去低声央求。

“为了坠儿,真到那种时候,你可以为了她,立刻辞官退休吗?”

“没问题!”方锳不假思索的应允了,“不过……”

“我知道。相信到那时,你必然已是皇上极为看重的神威虎将,”笑阎罗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皇上不一定肯放人,果真如此,你可以通知兰舟来一趟……”

“二哥?要他来干什么?”

笑阎罗笑得很神秘。“皇上可以不放活人,却不能不放死人吧?”

死人?

方锳先是困惑,继而恍然大悟。“我懂了!”

他懂了,毒阎罗也解说完毕又回来了,因为把金针再插回去并不难,只要认穴认得够精准就行了。

“依我的估计,你大约有十五年的时间可以打仗,之后,辞官吧!”

“我会的。”方锳将一脸忧虑的香坠儿搂过来。“别担心,到那种时候我一定会辞官!”

“你发誓?”

“我发誓!”

香坠儿漾开可怜兮兮的笑。“谢谢你,夫君。”

方锳怜惜的亲亲她的额头,再转回来继续问:“还有其它要注意的吗?”

毒阎罗略一思索。“你虽有六十年的功力,但你若能不使用功力过剧,譬如只使出四十年的功力,那么,你可以再多维持个三、四年左右。”

“打仗也用不了多少功力吧?”方锳嘟嚷。

“若是奉派去追剿贼寇,许多贼寇的头儿都是有武功的人,届时就难说了。”

方锳装了个滑稽的鬼脸。“那只好多烧几灶香给老天爷,保佑我别接到追剿贼寇的任务喽!”

笑阎罗笑了。“你倒是看得很开。”

方锳也哈哈一笑。“我爹说的,别浪费时间去烦恼已无可挽回的事实。”

笑阎罗赞赏的颔首。“你爹是个勇敢又聪颖的男人。”

方锳得意洋洋的挺高胸脯。“那当然,我亲爹嘛!”

笑阎罗莞尔,又拍拍方锳的肩。他实在欣赏这小子,总是庆幸女儿嫁对了人。

“我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你们毋须来送行。”

“等等!”哭阎罗眼眶又红又湿,她实在舍不下女儿。“你什么时候要带坠儿回娘家?”

“这边的乱事一平定,我立刻带坠儿到天山去。”方锳承诺道。

哭阎罗点点头,“好,别忘了。”话落,突然背过身去。“你们走吧!”

方锳还想说什么,忽见笑阎罗对他使了一下眼色,他会意,伴同也是哭兮兮的香坠儿拜别岳父、岳母,随即飞身离去。

他们一走,哭阎罗马上回过身来,张嘴想唤回女儿。

“别叫!”毒阎罗及时出声阻止。“让他们走吧,慢慢等,锳儿总会带坠儿回去看我们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已经没有权利霸占了!

“爹,就算不打算立功,也得想想会不会背黑锅呀!”

张文隽又在怂恿老爹出兵了,他想有出息就得先立功,老爹不出兵,他哪有机会立功?

“背黑锅?”张文隽的亲爹——张荣狐疑地重复这三个令人不安的字眼。

“想想,从都督接下将军起到现在多久了?一年了,爹,整整一年了!”张文隽大声提醒亲爹。“整天混在这里浪费粮饷,不要说立下半点战功,连出半个兵部没有,你以为皇上不会说话吗?到进修责怪下来,你又以为会乖乖担下这个罪责吗?”

“你是说……

“对,都督一定会把责任推给别人,能推谁呢?甭猜,不是副将军就是左右参将之一咯?””

张荣恰好就是右参将。

“可是都督敢出兵,我哪有办法!”他无奈地说。

“谁说没办法,学方锳他爹啊!”张文隽小声说道。

“什么?”张荣大声叫。“学他爹那样因少粮、少兵而战融会贯死?”

“放心,爹。”眼见亲爹脸都成一片荷叶了,张文隽连忙道。“今国公放任方锳他爹战融会贯通而不顾,结果不得不自杀谢罪,你想都督他敢再那么做吗?不,他还不想死,绝不敢重蹈覆输!”

张荣连连颔首。“说得也是。”

听语气似乎亲爹已有松口之意,张文隽心头不由一喜。“那么?”

张荣又仔细想了一下,终于点头了。“好吧,我们出兵!”

于是,这年五月,张荣效法方政暗中出兵了。

只可惜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张文隽想立功,反而搞了个灰头土脸。

为了紧跟住沐月琴,张文隽从不参战,他爹是都督俞事,自然有办法安排,不过不参战就没机会立功,没机会立功要升官就不太容易,可能十年八年才能升个半品,眼下既然沐月琴也在云南这里,他正好乘机立几个大功,好让她看看他是多么有出息。

因此他才会鼓动如簧之舌,努力说服亲爹出兵,以为自己有武功,轻轻松松就可以打几场漂亮的胜仗,丝毫没考虑到打仗并不是会武功就包打赢的,不懂兵法、不通战术,他也只有帮别人立功的份。

他的武功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败千军万马吧?

又不是哭阎罗!

更何况,他的武功并不如他自己认为的那么厉害,充其量也只不过比一般江湖人高明一些罢了。

结果才第一仗就陷入苦战,打得进退不得,更糟糕的是,最后他们不得不向沐昂求援,沐昂却比他哥哥更窝囊,沐晨至少是在得知方政战死之后才逃回永昌,沐昂却是一得知张荣求援,就立刻带领所有兵马后撤避敌,只忙着逃命,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张荣父子沥血苦战,好不容易才逃回性命,麾下士兵也只剩下十之三四,而且只有人活回来,其它马匹盔甲刀剑武器全都丢在战场上了。

要立功反抹得一脸灰,张文隽终于知道打仗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战火都已经烧到云南腹地来了,沐昂究竟在干什么?”

方锳拍桌怒吼!小心翼翼的拍。

方瑞没理会哥哥的怒气,继续把听来的战况说给哥哥听。

“右参将张荣学爹暗中私自出兵,大概想抢个头功吧,岂料在芒市就战得一败涂地,输得超难看,迫不得已只好派人回头向沐昂求援,谁知沐昂反而立刻带领兵马走人,逃命去也……”

“张荣?”方锳狐疑地扬着眉。“那时爹找他一起出兵他不肯,现在……”

“大概是受到张文隽怂恿的吧!”

“又是张文隽……”方锳下颚绷紧了。

“结果?”

“沐昂贬秩两级,由左都督降为都督同知,但仍留守云南,副将军吴亮、左参将马翔坐视张荣败而不救,被逮下狱论罪。”

方锳愤慨地又拍了一下桌子,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拍。“明明是沐昂的错。”

方瑞拉嘴不像笑的笑了一下。“吴亮和马翔都是背黑锅的替死鬼。”

方锳咬咬牙根,继而摇头叹气。“不知下一个替死鬼又是谁呢?”

就是他!

一年就打那么一百零一次仗,结果惨不忍睹。思任眼看明军原来都是弱鸡,于是更加嚣张骄横犯景东、夺孟定、攻孟连,战火一烧就烧到了云南腹地,沐昂见势不对,再这样烧下去,早晚会烧到他眉毛上来,皇上不论他的罪也不行了。

起码也得打场仗给皇上看吧?

可是副将、左参将全被刷下去了,还坐在牢里头数馒头,右参将仍在休养,他还能叫谁去打呢?

总不能要他亲自出马吧?要打败了,难不成要他自己找扛下来责任。

“将军,可以从云南府调人过来呀!”

张文隽不懂如何打胜,但诡计倒是不少,他看爹爹真不会打仗,还把他拖下水一起逃命,看到要立功就得抢别人的功,于是摸到身边去做献计的小军师,要有好处,少不了他分的。

“云南储还有谁能带兵打仗的?”

“方政的儿子方锳,云南府的都指挥同知,他跟在方政身边少说也打了四、五年仗了,更何况方政在空泥战死,他一定很想报仇,说不定能够一战成功,这么一来,将军就可以领功了,即使是打输了也不要紧,将军可以说他报仇心切,急攻躁进,因而打输了仗,错在他,并不在将军,不是吗?”

“没错、没错!”高兴的起点头。“好,就调他过来吧!”

于是,这年七月,方锳从云南府被调到最前线,终于轮到他做替死鬼,不,上战场了。

“思任烧杀抢掠,现已打到盂罹,促者章硬,我要你带兵去捕!”

一收到调遣令,方锳就猜到可能是怎么一回事了,此刻见张文隽竟然跟在身边,一脸恻恻的笑,更可以肯定自己的臆测没有错,不过打仗是武人的天命,他不能,也不会违背这道不怀好意的命令。

“卑职遵命,但请将军恩准,容许卑职带姐妹的妻子上距场,他们也很想为死去的父亲报仇。”

带女人上战场?

那怎么可以!

木昂正待要斥责,一旁的张文隽立刻覆唇耳语。

“他要是打败仗,带女人上战场,更落责在他的罪责了!最好直接把他定罪叛他个一、二十年牢,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说得也是。“好。本将军特别恩准你!”沐昂同意了!

老实说,方锳真的不想带女人上战场,可是当他带着方瑞趁着月黑风高高,偷溜永昌府时,半路上发现他那四个无法无天的姐妹和老婆也追了上来。

“你们跟来做什么?”方锳气急败坏的怒吼。

“我们跟要替爹报仇呀?”四姐妹异品同声说。

“我……我也要替公公报仇!”香坠儿躲在小姑身后,因为夫婿好像很生气。

“你们……你们……唉,天哪!”方锳呻吟着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让我们跟,我们也会自己偷偷溜去!”方兰正声明,他绝不让任何人甩下她。

“你打你的仗,我们也打我们的仗!”方翠意气风发的挥舞着小蛮刀。

“放心啦,我们会保护大嫂的啦!”方虹像照顾妹妹似的安抚香坠儿。

到底是淮要谁保护呀?

方锳无奈摇头。“那娘呢?她怎么没来?”

方燕失笑。“当然是舍不下宝贝孙子嘛!”

大家都来了,小小子怎么办?

好吧,老人家没来就是上天庇佑了,没辙,他只好千叮咛、万交代非听他的命令不可,再带上她们一道走。

放在身边总比让她们自己四处乱跑好吧?

不过,挑选士兵也是另一个大麻烦,沐昂要他自己挑一卫士兵,但他自己麾下的士兵部在云南府,眼跟前的都不是他熟悉的人,倘若士兵不够信任他,这场仗也不好打,左思右想,他只好先试试一个最笨的办法。

“将军要我带兵前去剿捕思任,你们有谁愿意跟我去的?”

的确是最笨的办法,他召来所有驻屯云南当地的卫指挥使,询问他们可有人愿意跟他一起去死的,不消说,没有半个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任何回应。

果然不行!

他叹息着起身走出营帐,想回自己的营帐去找老婆哭诉,说没有半个人愿意跟他一起去打仗呜呜呜,他好可怜喔……

“我愿意!”

方锳惊愕的回头。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眼神有几分鲁莽,还有几分毅然决然的勇气。

“你是?”

“柳英。”

“你不怕死?”

“谁能不死?”柳英豪迈地道。

“说得好!”方锳大声赞颂。“你麾下有多少人马?”

“三千。”

“好,就是你了!”

两天后,方锳就出发了,领着姊妹妻子,还有柳英和他那不怕死的三千士兵,到盂罗剿捕思任去了。

在所有人的想法中,除了打败仗之外,方锳也没有别的路好走了,运气好,他还可以逃回来,但多半是跟他亲爹一样轰轰烈烈的战死,最多一个月,也说不定几天后就会有不幸的消息传回来了。

不多不少四天后,果然有消息传回来了:捷报!

“一个时辰不到,都指挥就带领我们攻下者章硬寨了!”不知为何,专程赶回来传报的士兵极为兴奋,一脸潮红,简直就像喝多了酒。“可惜那个思任溜得连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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